第13章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到後臺的許杏仁将裙子換了下來,小心翼翼又珍惜地放進帶過來的包裝袋裏。

這是她收到的,唯一的禮物,也是她最喜歡的禮物,她的心情在這一條新裙子和酣暢淋漓的一支舞裏,徹底的得到了釋放,壞情緒離她而去。

在許杏仁卸妝的時候,農農抱着好幾束花費勁地擠進了化妝間。

“你知不知道剛剛你跳舞的時候底下的反應有多熱烈?我早就說過,你就适合在舞臺上。”農農放下花,從口袋裏拿出許杏仁的手機,“剛剛顧叢疏打電話給你……我聽你的,給挂了。”

許杏仁去表演的時候,就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了農農那裏。

晚上的事情,她怎麽可能不生氣、不委屈。明明是顧叢疏先答應了自己說要和自己過生日的,結果也是顧叢疏自己忘記了。

所以,在上臺之前,許杏仁就對農農說,如果顧叢疏給自己打電話了,那就讓農農直接拒接掉。

顧叢疏又不喜歡自己跳探戈,所以許杏仁勢必得瞞着顧叢疏。

這次來俱樂部跳舞,還帶着面具,就是因為許杏仁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是很敏感。

如果露面,一定又是軒然大波。

還好,今晚本來就是農農舞蹈室的學員們和盧杉俱樂部的一次聯合演出,只要農農幫她瞞着,任何人都不會知道舞臺上那個豔光四射的蒙面女郎是誰。

農農送給她能夠登臺表演的機會,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真的謝謝你,農農。”跳完舞的許杏仁整個人都平靜下來,人也冷靜了,拿過手機,“我等下就去給她回電話。”

畢竟也怕顧叢疏真的找她會有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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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農的手指剛好摸到放在臺面上金屬镂空面具,“這個面具很适合你,我們舞蹈室每周五晚上都在這裏有演出,你要不要之後來跳舞?”

……可以嗎?

農農已經看明白了許杏仁的心動,繼續說:“怕什麽?不會有人知道的,以後你每次上臺的時候就帶着這個面具。”

許杏仁将那雙高跟舞鞋脫下來放在一邊。

“這雙鞋子國內就只有兩雙,如果我有錢的話,我就把另外一雙買下來給你當生日禮物了,也很适合你,可惜我沒有盧杉那麽壕氣。”

許杏仁來的時候只帶了農農送的那條裙子,她鞋碼很小的,所以農農的舞團成員裏沒有找到可以和許杏仁共穿一雙舞鞋的人,農農只好去問了盧杉。

盧杉可不差錢,一聽是要跳一步之遙,一拍大腿說自己這裏有雙鞋子尺碼剛好。

就是這雙舞鞋。

許杏仁搖搖頭說:“想什麽呢?你送我的東西已經讓我覺得特別開心了,不用那些虛的。”

這時有人來敲門。

農農只開了一條縫,為了不讓人看到許杏仁在裏面。

“等一下,我們等收拾完就把鞋子給你們還過來。”農農說。

“不是不是,不是來要鞋子的,老板說不着急。”外面的人說,“農老師,你找的人實在優秀,孟總想請她過去包廂裏喝杯酒,可以嗎?”

農農警惕道:“哪個孟總,是那個孟熙秋嗎?”

“自然是。”

“不去,我們等會兒就去休息了,麻煩您去說一聲吧,相信孟總不會強人所難。”

外面的人是經理,還在努力:“是孟總他們有事情想詢問一下而已。”

農農又問:“還有誰?”

那邊說:“顧總也在。”

許杏仁的動作猛然頓住,她克制住自己不要回頭,農農也被吓了好大一跳,緊緊捏住門把手,回頭看了一眼許杏仁的表情才說,“不去,我們等會兒就走了。”

外面的人也不做糾纏。

許杏仁和農農都不約而同地長舒一口氣。

“快走吧。”許杏仁拿起面具,還是先戴在了臉上,“走,回家。”

農農點頭,“那就定了,以後每周五要公演的時候,你有時間的話我就叫你過來跳舞。”

許杏仁點頭。

樓上,經理上來告知孟熙秋那位女舞者不願意來。

“還真是挺有性格的姑娘。”孟熙秋轉向顧叢疏,語氣頗有幾分無奈,“請不到她,我們只能請盧杉來了,她對這些事情比較熟悉。”

盧杉是開了這家俱樂部的老板,平時和孟熙秋有點來往。知道是熟人,盧杉很快就來了。

“你們四個同時聚在這裏?”盧杉是端着酒杯來的,火紅的長卷發随意地用鯊魚夾盤了起來,“出什麽大事兒了。”

孟熙秋聳肩:“顧總找你來問點事,就剛剛那個跳舞的女人。”

“打住啊,你們不是這個晚上第一個這麽問的人了,對你們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的,我不會告訴你們她是誰。”盧杉很不客氣的白了她們一眼,然後視線停留在顧叢疏的身上,“顧總你要問的?你可前段時間才結了婚。”

顧叢疏說:“我想知道那位女舞者穿的鞋子在哪裏可以買到。”

“喲,真有識貨的。”盧杉說,“藝術家林稚歌與舞蹈家江茗聯名的手作款,全國就兩雙,一般人真買不到。又因為尺碼固定,買到了也只是收藏。”

“送禮物的?”盧杉好奇的看着顧叢疏,饒有興味倒,“這雙舞鞋有個別稱,知道嗎?”

顧叢疏示意她繼續說。

“這是灰姑娘的舞鞋,”盧杉挑眉,“穿上它的人會得到王子的眷顧,但灰姑娘她原本不就是公主?也不知道小顧你要找的這位公主是誰。”

顧叢疏說:“謝謝。”

孟熙秋笑着說:“盧杉,可別胡說,顧總的太太知道跳探戈,她這是要買回去送給她太太的。”

***

許杏仁避開了所有人,從後門離開。

這次出來,激發了她心中的叛逆情緒。許杏仁從來沒這麽任性過,她發現,這種體驗出奇的好。

回家的一路上,農農都控制不住地在許杏仁的耳邊說着贊美之詞。

還說在許杏仁表演的時候,底下觀衆們的反應有多好。

許杏仁的信心被極大的滿足。

她覺得,只要一跳起探戈,自己可以忘記現在自己所有的壓力和煩惱。

探戈是簡單随性的舞蹈,在這種随意中,她不再擔心自己犯錯,不再想自己要如何讨好,如何去做的更好,她只需要無所顧忌地繼續跳下去,哪怕舞步跳錯了。

農農說:“你啊……就是壓抑太久了,真的需要去放松一下,不然總是會把自己繃得太緊,”

許杏仁說:“你說的對。”

這時候的她,還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在俱樂部的這一舞,已經引起了那麽多的關注。

回到家之後,許杏仁把那件如同火焰一樣的裙子收進了衣櫃裏,她沒做今天顧叢疏會回來的打算了。

将自己的心情收拾好,卻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門一打開,顧叢疏和許杏仁在客廳面面相觑。

還是顧叢疏先開的口:“剛剛出去玩了?”

她看到許杏仁的臉上還有妝,比平時許杏仁的淡妝要稍微濃一點,也顯得比平時要明豔耀眼許多。

“和農農吃完飯之後出去散了步。”許杏仁說,“你晚上玩的開心嗎?”

“沒玩什麽。”顧叢疏說的是實話,“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其實顧叢疏已經買好了。

剛出了電梯,就接到了羅秘書的電話,告訴她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訂到了那雙舞鞋。

顧叢疏沒忘記,之前許杏仁說她會跳探戈。

聽盧杉說,這雙鞋子,是每一個喜歡跳探戈的女孩都無法抗拒的一份禮物。

顧叢疏猜許杏仁也會喜歡的。

許杏仁看着顧叢疏,一時沒說話。

“叢疏姐,你不用破費了,我只是一次普通的生日。”許杏仁根本就不想要顧叢疏的禮物,她想要的東西,顧叢疏永遠都給不了。

顧叢疏說:“你不是說你會跳探戈?所以我買了……”

“叢疏姐。”許杏仁打斷了她,直視着顧叢疏的眼睛,聲音很輕,“我再也不跳探戈了。”

已經很晚了,許杏仁說完之後便走向自己的房間。顧叢疏跟上她,眉頭皺着,“為什麽?你上次還和我說,你會一點。”

“沒有為什麽,現在已經不喜歡了。”許杏仁說,“我今天玩得好累,你也早點休息叢疏姐,晚安。”

許杏仁要把門關上的時候,顧叢疏伸手擋在了門把手上。

“生氣了?”顧叢疏問。

許杏仁在瞬間與顧叢疏對視,轉瞬又避開了顧叢疏的目光,“叢疏姐,我不會生你的氣。”

她氣的是自己,為什麽要抱那些不切實際的期待。

顧叢疏問:“我今晚有打電話給你,你為什麽沒有接?”

許杏仁說:“可能是散步的時候不小心按了挂斷,我不是故意的。”

顧叢疏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許杏仁說的話有幾分真實。半晌,她松開手。

“下個月,顧家會舉行一場舞會。”顧叢疏說,“你也要出席,你可以讓你朋友,是叫農語甜嗎,讓她再教你一點。”

許杏仁問:“我?我一定要……”

“一定要。”顧叢疏說,“別忘了,你在表面上還要履行好顧太太的義務。稍微學一點,不然,誰來當我的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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