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趙錢連忙跟了過去,身邊的高放一把拉住他,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相機。

他抽了抽嘴角:“準備得還挺齊全。”

高放嘿嘿的笑起來:“那是。”

兩人跟在身後,躲在路邊的牆角。

酒店裏的女人帶着男人正在開房,在大廳裏就忍不住開始接吻,甚至動手動腳,一點也不顧忌旁人的目光。

高放變換角度的拍了幾個高清照。

“嘿,行了。”

他喜滋滋的摸了摸自己的寶貝,打算帶趙錢離開。

只是他卻發現趙錢的臉色不太好看,知道他是擔心趙殉被騙,他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

“別想了,我還沒見趙大哥在誰的手裏吃過虧呢。”

趙錢瞥了他一眼,心裏忍不住腹诽,在賺錢上當然沒人賺的過他哥,可耐不住在感情上他哥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

“行了,到時候記得把照片洗出來給我。”

趙錢說完就走了,高放在後面氣得跳腳。

“艹,人是我查的,地方是我找的,照片是我拍的,現在連照片都要我洗!”

不管他在後面罵罵咧咧的聲音,趙錢已經走得沒影了。

……

今天公司裏來了個不速之客,辦公室裏的氣氛有些僵硬。

趙殉目光冷淡的看着沙發上的男人,對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拖着幽幽的調子說:“趙總好酒量,我可是在醫院躺了三天。”

說來有些丢人。

本來是存着将對方灌醉的心,結果反倒是自己被喝進了醫院。

“客氣。”

趙殉的樣子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客氣。

“聽說趙總的項目已經開始準備了。”

那天迷迷糊糊的簽了個文件的事他還記得。

“嗯。”

趙殉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男人被趙殉一句不冷不熱的回應激得心頭火氣,可看着他那張冷漠疏離的臉,心裏的火又變成了另一種火。

他倒不是為了項目的事來找麻煩,只是在醫院躺了幾天,心裏多少有點不服氣。

“那感情好,既然今天來都來了,不如待會兒再去喝幾杯,就當是為趙總的項目慶祝慶祝。”

趙殉淡淡的回:“忙。”

男人咬了咬牙:“我還以為趙總的手下人才濟濟,不至于事事都要趙總來處理。”

“至于。”

男人強壓下心裏的火氣,扯出一抹僵笑問:“那趙總什麽時候有空。”

“下班。”

“趙總什麽時候下班。”

趙殉認真的看了眼手表:“十點。”

平常九點,今天十點。

站在一邊的劉承安忍不住笑了一下,看着趙殉那張毫不心虛的臉,耳朵尖卻是悄悄地紅了個遍。

“今天應該可以有個例外吧,如果趙總不想在外面過夜的話。”

男人這句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誰都知道趙殉從不在外留宿,哪怕是再大的生意,他也會衡量值不值得他犧牲這麽長的時間。

果然,趙殉蹙眉思考了一下。

“八點。”

不能再少了。

“六點。”

趙殉面無表情的看了對方一眼,幹脆的答:“沒空。”

男人已經快要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他不想再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咬着牙根說:“好,八點。”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

“待會兒我讓司機過來接,希望趙總能給我這個面子不要拒絕。”

男人大跨步走了出去。

趙殉眸色微深,低頭開始處理公務。

煩,少了一個小時的工作時間。

劉承安低頭看着趙殉,忽然出聲:“聽說鄭少也是個有名的人物。”

趙殉筆尖一頓。

當然有名,鄭氏并不完全從商,還涉及到其他層面,光是身價方面就沒人能比,而鄭叢身為鄭氏的大公子,從小被嬌慣着長大,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幾乎是什麽刺激玩什麽。

更是有人說好幾家的小少爺都爬過他的床。

趙殉并不答話,劉承安卻繼續說:“身為趙先生的助理,趙先生有任何在外的應酬,我理應都要一同去。”

“當然。”

他答得很幹脆。

他的助理自然是要跟他一起過去。

劉承安不再說什麽,極輕的彎了下唇。

……

趙殉踩着八點的最後一秒合上電腦,與此同時,外面有人敲了敲門。

“趙總,車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他面無表情的走出去,瞥了眼不敢擡頭看他的小司機。

原本以為鄭叢會訂在一號街那樣的地方,可沒想到車開進了一個小區。

哪怕趙殉再遲鈍,他也明白過來,這酒恐怕沒那麽好喝,更何況他認真的時候向來很清醒。

由着将他帶進來的人摁了門鈴,門從裏面打開,穿着浴袍的鄭叢帶着一身水汽,他臉上帶着笑,卻在看到劉承安的時候僵硬了一下。

“不虧是時刻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趙總,就連出來喝酒也要随身帶着助理,只是今天只談私事不談公事,趙總未免有點太掃興了。”

只談私事不談公事?

趙殉擡了下眼皮,轉身就走,連句話都沒留。

鄭叢愣了一下,連忙反正過來:“趙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未免太不給我面子了!”

趙殉腳步不停,冷淡的臉上絲毫未動。

“好好好,既然來都來了,也可以為以後的合作行個方便!”

鄭叢簡直要把一口牙都咬碎了。

他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像趙殉這種油鹽不進的人。

偏偏又是這副得不到的樣子最讓他心癢。

趙殉腳步一頓,轉身走了回去。

劉承安跟在他的身後,簡直快要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還當趙殉不太懂對方的龌龊心思,現在看來,不僅很懂,還拿捏的很得當。

……

不管怎麽樣,好歹把人弄進來了,雖然對方帶着個助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但鄭叢心裏知道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畢竟對方可是趙殉。

他深吸了兩口氣,重新擺上那副游刃有餘的姿态,拿出了一瓶珍藏的紅酒。

上次被喝進了醫院,他深刻的認識到在灌醉這條路上他已經被堵死了。

于是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用氛圍感打動對方。

不得不說,鄭叢還是上了幾分心。

室內明亮卻不過分耀眼的燈光,透明的小玻璃桌,就連桌上的花都可以看出換了最鮮豔的那一朵。

不過這一切在趙殉的眼裏激不起任何的波動。

“這瓶酒是我一個在國外的朋友寄回來的,他有一個酒莊,最喜歡研究這些東西,好說歹說才讓他舍了一瓶給我,雖說不是什麽很稀罕的東西,但也想讓趙總嘗個鮮。”

暗紅色的液體像綢緞一樣滑進玻璃杯。

趙殉平時低調,但品味一點都不差。

鄭叢嘴上這樣說,但得意之色很明顯,趙殉只抿了一口,就知道這酒可不是花了大價錢就能買來的。

于是,他将桌上的另一杯遞給了青年,并讓他坐在了身側。

回過頭來的鄭叢就見本應該是自己的位置被另一個年輕男人取代,對方還喝着本應該是他的酒,微笑着和趙殉說:“趙先生,這酒很不錯。”

然後他看到向來冷得像塊冰的人緩和了神色,輕輕地點了點頭。

鄭叢覺得自己在趙殉這裏的耐心每時每刻都在受到挑釁。

但想着好不容易把對方弄進來了,他不能表現的太小氣。

于是,他重新拿了個杯子,自己搬了張椅子,強行擠在趙殉和青年的中間。

青年很有禮貌的站起來,将位置讓給了他。

“鄭少請坐。”

鄭叢心裏的怨氣散了一點,覺得年輕人還算不錯。

他坐在了青年的位置,現在是趙殉的對面,然後青年坐在了他搬來的椅子上,也就是趙殉的旁邊。

鄭叢僵了一下,他覺得有那麽一點不對勁。

任他在這詭異的氛圍中思來想去,趙殉和劉承安已經将酒品了個大概。

趙殉從不喜歡浪費時間,說是喝酒,那酒也喝了,他拿出了一份文件。

鄭叢這才反應過來,腦子也清醒不少。

“趙總未免太心急了。”

他看也沒看,将目光放在趙殉的臉上。

冷色調的燈光打下來,讓趙殉白皙的臉有了一絲飄渺的氛圍感,使得他冷硬的面孔禁欲又朦胧。

在他張開嘴說話的時候,更是有了一點勾人心肺的真切。

“很忙。”

這點真切像一盆冷水将鄭叢澆了個徹底。

他失去了耐心,緊盯着趙殉問:“難道趙總就不知道我邀請你過來是為了什麽嗎。”

趙殉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一拍桌子,傾過上半身,咬着牙根說:“我想和趙總發展成情人關系,更希望趙總能和我上床。”

劉承安瞳孔微縮,用餘光看了鄭叢一眼,嘴角劃過一絲極淺的冷笑。

要不是趙殉身後背着趙氏這個大企業,鄭叢根本不會用這種溫和的手段。

平常那些人,給點好處,錢或者權,實在性子難搞一點的灌杯酒也能拐上床。

偏偏趙殉什麽也不缺,拼個酒還拼不過,要不然他也不會耗費這些時間。

不過話說出來了,他心裏也舒坦了,徹底不想當什麽正人君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趙殉的臉,趙殉的脖子,趙殉的領口。

“鄭少。”

這是趙殉第一次認真的稱呼對方,冷冽的調子像敲響的鐘,有一絲厚重卻不失清朗。

鄭叢的目光火熱了不少。

“簽字。”

趙殉将文件推給對方,平靜的雙眼沒有一絲波動。

他只談公不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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