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沖動是魔鬼
沖動是魔鬼
* 第八章沖動是魔鬼
“不要總用右邊嚼口香糖,時間長了兩邊臉就不一樣大了。”一個長着桃花眼的大帥哥善意的提醒盛夏。随後就走出了圖片社。盛夏懵了,問圖片社裏的人:“這人誰呀?”
“他,你都不知道?咱們這最大的影樓裏的主拍攝影師,項哥。”擴片員姐姐回答道。
“哦,聽說過,這麽年輕,看起來和我差不多的年紀。”盛夏趕緊又張望了一下項哥的背影。充滿了羨慕,自己比人家只小兩歲,卻還是個中型影樓的小助理。
如此的相識,是在盛夏畢業的那一年。後來盛夏路過項哥他們店,看到店門上懸挂的巨幅宣傳婚紗樣照上,是項哥做的模特。
那個時候,項哥拍婚紗外景,盛夏有空就去請教。人家用的相機比他們店的高級多了。她都沒見過,當然得長長見識,那時她還只是兒童影樓的一個小助理。
兩年後,盛夏拍外景也會偶爾遇到項哥在拍外景。認識很久了,聯系不多。
有次兒童節,盛夏收到項哥的短信:“祝歲數大,心眼少的小朋友節日快樂。”後來項哥說,認識你的時候,你陽光樂觀,總穿個背帶褲,就像個小孩。
盛夏在家裏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人,父母讓做什麽就做什麽,父母不讓做什麽就不做什麽。
明明現成的不讓找,沒有了催着找。盛夏的父親說盛夏,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正是在盛夏失戀項哥也單身的時候,“帶我見見你爸媽,我可以試試。”項哥認真的說。
盛夏很敬重項哥,他務實穩重,從不随便開玩笑,盛夏回家和爸爸說了,爸爸又說你媽不是不讓找外地的嗎。
好吧,那就幹脆随便找一個能讓爸爸滿意的人閃婚吧。反正,她已經失去了遙遠。
父親可能忽視了,失去遙遠是盛夏一生的痛,凡事沒有絕對的穩妥,做什麽事都有風險,大家都是第一次來人間 ,不都是在試錯嗎?怎麽就不能讓女兒選擇一個歡喜?
盛夏真的是太沖動了。沒有考慮閃婚的嚴重後果。
其實她可以用不結婚來抗議,可是她選反了。很快她就會後悔,到時候會是多麽痛的領悟,一切都将無法挽回。盛夏還是太年輕,在小小的格局裏做不出有眼界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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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棋,一步錯,滿盤輸。
盛夏真的随便找了一個人就要訂婚了。偏偏在盛夏訂婚的時候,遙遠打來了電話,這是傳說中的心靈感應嗎?
盛夏就直接告訴遙遠自己訂婚了,于是遙遠在機票不好買的春節期間,也還是第二天就飛回來了,還有遙遠的一個幹姐姐也給盛夏打電話來勸說:“你不用擔心以後,你的工作他家都能安排……”
就是這樣的不可思議,你不是還了小蘋果開始新的生活了嗎?不是不聯系了嗎?不是不要我等你嗎?我明明問過你要不要我等你,我明明那麽願意等你,只要你一句話,一個約定……盛夏心裏胡思亂想着。
遙遠,真的是讓盛夏的心活了又死,死了又活,不死不休。
盛夏和遙遠約在她單位附近的一個餐廳見了面。這一次盛夏提前就付了賬,說下午要上班。有什麽話晚上說吧,遙遠不勉強盛夏,哪怕就是這樣的時候,他也沒有讓盛夏請假。
上次遙遠來退還水晶蘋果的時候有多客氣,盛夏這次就有多禮貌。
時間太久了,她已經學會了隐藏悲傷。
這一次是盛夏為遙遠叫了車。遙遠打開車窗不舍的看着盛夏說:“晚上早點,我有話要說。”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想要握一下盛夏的手,生怕再也見不到了。只是車開了,他還是沒能握住……
她們明明是彼此惦記的人,可是每一次見面時候的情緒和思想又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
不斷誤會,然後錯過。
晚上,盛夏和遙遠坐在燒烤店裏,就是當年那個山上的女孩請他們去的那個牌子的店。可嘆人間,物是人非。
盛夏知道自己訂婚了,本是不該再見遙遠的。她更知道,按遙遠做事的風格如果不見他,他會直接找到家裏。父親在家不能讓他們見面,那得是怎樣可怕的場面。盛夏不能讓他們任何一方受傷害。他們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遙遠直接問:“他家給你多少錢,我還。”盛夏這麽注重平等的人,并沒有要彩禮。況且,她只是随便找了一個和自己家庭差不多的人。
遙遠真是想錯了盛夏。果然商人的眼裏只有錢,如果盛夏愛錢直接嫁給遙遠不就行了。
盛夏無奈地說:“這麽多年,你忽隐忽現,我對你的了解僅限于通訊工具裏。你對我說過的話和承諾,既美好又夢幻。我從不了解你的生活,更怕适應不了你的生活,你在我心裏日漸完美,優秀的無可替代。知道你家庭條件好,我高攀不起。你應該有更好的選擇。我謝謝你愛過如此平凡的我。”
遙遠生氣的從皮夾裏拿出一沓百元鈔票,随手一揚說:“我這麽多年努力賺錢是為什麽?”遙遠這個舉動不僅驚呆了盛夏 ,飯店的服務生和周圍的人看着滿地鈔票也都驚呆了。
這種不正常的事和人估計是不常見的。
盛夏就很納悶,她怎麽能知道遙遠掙錢是為什麽呢?他們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談過錢的問題,這就是為什麽盛夏認為他們的關系是特別純粹幹淨的,就是因為不涉及這些世俗的東西。
并且上次遙遠從廣州來的時候,不就是來分手的嗎?當然,在那之前,她們已經分手了很多次了。這麽多年,盛夏能保證自己愛遙遠的心不變。至于遙遠的一切,她都一無所知。究竟一直是不是分手的狀态呢?她們到底有什麽關系呢?她們沒有關系!盛夏的思緒飛速的運轉着,也想不清楚她們糾纏不清的關系。
“首先,我們有确定關系嗎?你不是說要忘記過去重新開始了嗎?我是你的誰?之前我就問過你,要不要我等你?只要你說一句讓我等你的話,我都會無限期去等,因為那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就是聯系我們之間的關系,你敢承諾這一生你非我不娶,我就敢非你不嫁。等幾年之後,也許我父親就同意了呢,你退還了水晶蘋果說要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從那一刻起我們還有關系嗎?現在我訂婚了,親戚朋友都通知了,一切覆水難收。我承認,我懦弱不勇敢,不敢跟家裏抗争,争取跟你在一起的機會,這一點是我對不起你。可你在忽冷忽熱中又有多堅定呢?我不是你,你有選擇生活的權利,而我只能被生活選擇。我從來沒有資格任性。總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盛夏從一開始生氣的狀态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盛夏從來沒有這樣和遙遠說過話。這是她積壓了多年的心裏話。這次一股腦的都說出來了。
說完盛夏就哭着走了。遙遠不停的打電話。這事也沒什麽好隐瞞的。盛夏就實事求是的告訴了自己的人生合夥人。沒錯,就是和她訂婚的那位。
于是,合夥人就找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大哥來和遙遠談。他們坐在茶顏觀色裏,說了很久很久。然後,遙遠就哭着走了。沒有再給盛夏打電話。
盛夏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她一陣心痛,感覺傷害了遙遠。他一定走得很難過,他本就應該是那麽傲嬌那麽自信的人啊。盛夏從來舍不得他難過,遙遠難過盛夏會更難過。
遙遠哀怨的充滿淚水的眼神,永遠刻在了盛夏的心裏。曾幾何時,遙遠分享《我為我所愛的流淚》這首歌給盛夏,那時候他是不是也為她流過淚。
“對不起!遙遠,是我不夠勇敢。”這句抱歉的話一直深埋在盛夏的心底,不知道這一生是否還有機會,向遙遠道歉。
盛夏拿一生的幸福賭氣,注定是輸了,無論是人為的錯過,還是命運的注定,盛夏都認錯,她在拿一生懲罰自己。就像遙遠曾經在短信裏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自己。”
一切美好的,盛夏都覺得自己不配擁有,這是一種病吧。
她那麽喜歡遙遠,卻也不敢為遙遠和父親抗争。養育之恩不敢違背。盛夏活的好擰巴。
“我等你十年,過得不好來找我。”在盛夏婚禮前夕。遙遠給了盛夏一個感動的承諾。盛夏知道這是不能當真的話,可她還是難過的哭了。
相戀了一年,用三年來分手,然而這次真的是等不到的等待了。盛夏用閃婚結束了這一切。
他們不過都是心軟又長情的人,一句話一首歌一個念想,都可以共情,至少當時是彼此精神世界的慰藉。
就像電影《半生緣》裏曼幀說:“世鈞,我們是回不去了。”事實上她和世鈞都沒有想回到從前,那是段無法成全的緣分。世鈞雖然與翠芝結婚生子,但他心裏最秘密的地方藏着曼桢。曼幀的心裏也有世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