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林霧覺得離譜,蘇小婉說過她要自由自在,怎麽她想自由自在地養金絲雀都不行麽?

“你那是自由自在麽,我看你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蘇小婉着急回公司,給她撂下一句話:“你單身也行,你好好談一個也行,甚至像以前總換女朋友也都行,只要別想現在這樣整天花錢花精力跟一個人拖着就行,回去給你發地址,明天晚上和黃家吃個飯。”

程若晚又拍完一天gg,和梁鳥去見陳青。

陳青是她在花海結交的文藝演員,也是程若晚要拍的電影的導演。

陳青一開始給程若晚留了女主的角色,但遭到來自林霧那邊的壓力,陳青覺得有些難以理解,時間一長她才知道,原來程若晚這位業內無人不知的金主,樂趣居然是和自家金絲雀對着幹。

好在她跟程若晚關系不錯,時間長了便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而程若晚提出希望陳青幫助她繼續放出她想要演女主的傳言,一邊跟林霧磨蹭着勉強同意,一邊把最想要的角色拿到手。

她們的私交也越來越不錯,經常會聚在一起,聊劇本,聊其他事情。

陳青:“我這麽多年磨出來的劇本,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很适合主角的人,你非要給我演個鑲邊女配。”

程若晚:“這個角色本來就十分吸引人,你保證到時候影片上映給我留夠了人物弧光就行。”

“放心,這不算破壞故事平衡,就你眼睛尖,這個角色本來就是白月光級別的。只是我想着你出道這幾年争議太多,想要你有個拿得出手的主演來。”

“下次吧,下次姐姐拍戲,我應該就可以随便接想接的角色了。”

梁鳥笑了聲:“在此之前你都不敢提,如今知道林霧要訂婚,才終于能暢想合約結束之後的生活了。”

陳青好奇:“你們如果不是這種關系了以後,林霧會不會還糾纏你?”

梁鳥無所謂地說:“沒有合約就不受她約束,和她就沒關系了,她有錢又不能什麽都管。”

程若晚柔聲道:“應該不會了,只要她能想通,我們就不會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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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坐在陳青的私人會客室裏喝茶,陳青忽然來了興致:“聽你這麽說,我都替你高興,我問問圓圓有事沒,她剛從瑞士回來,應該沒什麽事才對。”

程若晚喝一口熱茶,長出一口氣。這幾年她沒什麽成就,但能盡她所能地交一些合适且交心的,于她将來的有益的朋友。好在這些人也沒有讓她失望,能幫忙的都幫忙,她想,等到真離開林霧的那一天,林霧如果不會再糾纏,那她就還可以在娛樂圈再演幾年的戲,如果林霧就是很執着,那她就拿着錢回家守着店當老板娘。

過日子而已,怎麽不能過。

張園園還是來了,順便還帶來了陳菲。

所以程若晚這晚喝了很多酒,一口一口地往胃裏灌,她以誠心去感謝這些前輩和朋友。

從陳青家裏出來,米元去開車來,梁鳥陪着程若晚在等。回到京城之後,因為明星十分不規律的作息,林霧默認了程若晚在工作晚的時候可以回自己家裏住,當然,時間長不去她那裏,她便要生氣,說話都陰陽怪氣的。

雖然程若晚不知道林霧現在又不需要她陪睡,到底要求她總呆在她的住處做什麽。

程若晚仰頭看着夜空,因為對半年以後有所期待,所以心情很好地看着冬天夜裏的星星。

她偶爾也會想到從前,最近更多是想到最近,林霧的性格已經足夠纨绔不講理得亂七八糟,卻養着她買回來的小王八,在不期待的時候給她超出預期的關照,比如随時準備好的保健品和藥箱,比如所有的節假日都會給她送要麽昂貴要麽走心的禮物,比如她随時安排在她身邊隔絕一切她受傷害可能的健壯保镖,比如她一有空就要打電話,打視頻,晚上還要跟她吵架,再比如,她兩年沒有和她上床。

并且據程若晚了解,她甚至都沒有再去找過別的女人。曾經一周都要換一個女友的人,兩年不和女孩上床,這代表了什麽,程若晚一直清楚。

她寧可把業餘時間都用于跟程若晚糾纏,一邊嘲笑她,控制她,損她,一邊無微不至地關照她。

程若晚覺得林霧的心理狀态可能已經有了很大的問題,她很擔憂,當然擔憂再這樣下去,林霧完全不可能在合約期滿之後真的放她走,還會擔憂林霧的精神狀态。

她跟林霧談過很多次,想要緩解她的心結,甚至不惜把自己說成十惡不赦的女人。

林霧卻只是嗤笑一聲,不去接她的話。

程若晚長嘆一口氣,梁鳥剛要嘲笑她兩句,就神色一變。

一個路人忽然朝她們走來。

“你是程若晚吧。”路人是一個看上去二三十歲的女性,她臉頰泛紅,渾身酒氣地站在程若晚面前。

她們站在陳青居住的小區門口,這個女性似乎也是要回家,梁鳥覺得并沒有什麽危險,但十分好奇地看着她。

“我記得你,你在很多年前,我想想……七八年前,還是九十年前?你住在林家,林輝家,林氏集團他們家,對不對?”

程若晚一下子睜大眼睛,認真地瞧着這個女人。

米元把車開過來,程若晚看看梁鳥,再看向女人:“方便上車裏說麽?”

女人呵一聲:“有什麽不方便,老娘怕什麽。”

話雖如此,在車上程若晚什麽都沒有說,而是讓米元把車一路開到自己的咖啡店。

咖啡店白天賣咖啡飲品,晚上是酒吧,小凡提前接到了電話,帶着人避開顧客進入了包廂。

程若晚對梁鳥和米元說:“麻煩,我們有點很私密的事想談。”

梁鳥朝她翻白眼:“你最好有朝一日能告訴我。”

房間裏沒有其他的人了,小凡送來兩杯水果味的雞尾酒,程若晚看着女人,說:“嘗嘗吧,蠻好喝的,沒有很重的酒味。”

女人淺嘗一口,放下杯子,瞧着她:“你可真好看。”

程若晚沒說話。

“原諒我今天也是一時沖動,我喝多了,如果不是喝了酒,我就算看見你,也沒有勇氣來找你。”

程若晚:“你叫什麽名字?”

“李泉水。”

“你好,泉水。”

李泉水似乎是酒醒了,她喝着這杯雞尾酒,神情十分猶豫,沒有剛才的勇氣,一時又不說話了。

程若晚不催,慢慢地喝這杯酒,用很溫柔的眼神看着她。

李泉水終于開口了:“有一次,我去林家,看到了你一次,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你好看,同時又覺得你很惡心,因為你那個時候在和林家的女兒談戀愛。”

程若晚沒說話。

李泉水強調:“不是因為你是同性戀惡心,我支持形象自由,我是覺得,那種人的女兒你都要談,你也不是什麽好人。不過後來我想想,也是冤枉你,畢竟那個人在外人面前多道貌岸然,誰都知道的,你肯定也不知道那些。”

“我今天想跟你講的事只是講一下,我知道已經沒有用了,林輝已經死了。我都說了,只是一時沖動。”

程若晚的語調很令人心安:“沒事,這裏是我的店,就當是老朋友敘舊,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也可以說。”

李泉水下定決心,直視着程若晚的眼睛:“那一年,我正在讀大學,被林輝強暴了,我沒同意,他在酒裏下了藥,但我沒有證據。我也不知道林輝有什麽毛病,毫不避諱地讓我去他家裏,我不是自願的。”

程若晚緊盯着她問:“你是哪個學校的?”

李泉水對她有些警惕:“知道我的學校有什麽必要麽?”

“我只是沒在林家見過你。”

“那次是夜裏,林輝突然把我找去的。”

程若晚呵一聲,她的呵和林霧的不同,林霧是嘲笑,她發出的聲音帶着冷意。

“都是那些你能想到的事情,威逼利誘,說既然都已經是這種關系,就當女朋友,會給我錢,會負責我的生活費,給我買包,但我只覺得惡心,我學習不錯,正好學校有出國交流的機會,我就離開了,再回來的時候,聽說林輝就出了事,成了植物人。”

“事情早已過去,其實就當做沒發生過也沒什麽,我也一直是這樣想的,每天樂觀開朗,選擇遺忘,從來沒有關注過和林家有關的那些事,但我後來在電視上看見了你,我記得你,你當時就住在林家,和林輝的女兒在院子裏抱着聊天。”

“我當時就想,你和林輝的女兒長得都好好看,你們看上去真幸福,美好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但你們知道麽,林霧的親爹就在你們的眼皮底下,拐了我這樣一個人到他的房間,捂着我的嘴不讓我出聲,也不管我哭了多久。”

李泉水說了很多,眼淚流下來,程若晚沒說話,默默地聽她說話。

李泉水把她和林輝的所有事情都講了個幹淨,擦幹淚痕緩了會兒,長呼一口氣: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林輝已經死了,就算他沒死,植物人那麽多年,也是他的報應。而且我又沒有證據,我也不敢報警,如果報警了,事情宣揚出去,我說我是被迫又有幾個人相信?我就會成為人們口中的,自願被林輝包養的一個女大學生,這種事我知道的,我們學校僅僅是兩個同學談戀愛,私密視頻被男的發到群裏,最後男的隐身,女的被罵到轉校。”

她擦擦眼睛,有人敲敲門,送進來一壺熱茶。

程若晚舉起茶壺,替她倒茶。

“謝謝。”李泉水吸吸鼻子:“對不起,跟你說這麽多,他們家的人我見不到,你倒是常見,今天也是湊巧,我以後也不會再講這件事了。”

“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麽?”

李泉水搖頭:“沒有,這件事今天我跟你說完,就算是真正和以前的我告別了,我會向前看,去過好自己的人生,我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有什麽陰影,因為他不配!他死得好,他活該!哦,要是硬要說,我倒是好奇,你和他女兒還在一起麽?”

程若晚不知道說什麽,想想還是搖頭:“不在一起。”

“分手了啊,分得對!最好是你甩的她!而且要她痛哭流涕求你回頭,你都千萬不要回!他們家沒有一個好人的!”

程若晚笑了下:“是,是我甩的她,并且沒有回頭,将來應該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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