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沈星堯微微詫異。

挑了挑眉,“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楚雉聽到這話猛地轉頭,接着就見到對方笑眯眯的看着他,猝不及防的與沈星堯對視。

“你想多了。”楚雉說着,态度裏帶着堅定,“你若受傷,我也會很麻煩。”

“哦。”沈星堯自然不覺得他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沒有看到想象中楚雉羞惱的樣子,故作失望的點點頭,“原來不喜歡我啊。”

沈星堯覺得,他跟這個人在一起待久了,不僅他的臉皮厚起來,連這個人臉皮也厚了不少,再也不是那個會因為他一句話就按捺不住的人。

不好玩。

城門宴上,因為他們是百裏惜帶進來的,即便老城主對二人的身份質疑,卻沒有阻攔他們。

在沈星堯與楚雉走後不久,賀雲朝也找借口離開。

漆黑的地方,隐隐傳來一道笛聲。

沈星堯眸中一冷,素面折扇自掌中飛出,擊向暗處的那個人。

賀雲朝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發現自己,笛音還未奏效,便被對方扇骨擊中,手中短笛掉落在地上。

連忙撿起笛子,慌亂的消失在竹林中。

他還看不出楚雉恢複了幾何,卻看出來,楚雉旁邊這個來路不明、也就是上次在忘情宗與他交手的人,非同一般。

如果此人執意要護着楚雉,他便奈何不了楚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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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楚雉還活着一天,便對他多一絲不利。

賀雲朝心想,既然如此,而不夜城也在逮捕楚雉,不如借助不夜城的力量除掉他。

賀雲朝落荒而逃,折扇原路返回到沈星堯手中。

楚雉心中再次升起一抹怪異的觸感,為什麽每次遇到危險,沈星堯總能比他早一步發現,他什麽都不需要做,沈星堯就都幫他解決好了。

這時,身上倏地一重,身側方才還意氣風發的人突然抓住他的肩膀,整個人朝他歪了過來。

楚雉驚了一下,下意識的要去扶,伸出去的手卻不知道該放哪裏,總覺得會冒犯了他。

最終猶豫了片刻,怕沈星堯真出什麽事,穿過對方削瘦的腰身将人扶住。

楚雉有些不知所措,“他剛才傷到你了?”

沈星堯擡眸,因為楚雉在這裏,突然不想多耗費力氣,任由楚雉将他固定住,神色病态之中帶着些慵懶。

輕飄飄道:“無礙,就是有點累了。”

這身體,還是太虛了。

月光照在地上,百裏惜從轉角走來,一眼就看到他們,笑道:“二位之間真摯不渝的友情,真是叫本公子羨慕。”

楚雉見沈星堯真沒傷着,這才放松了些。同時又開始想,沈星堯的身體,究竟何故會這樣差。

這時見有人過來,聽到百裏惜的話,有些不自在。

因為沈星堯說過,他不需要朋友。或許于沈星堯而言,他根本算不上友情。

沈星堯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來人一眼,沒有反駁,也不知道旁邊的人想這麽多,扶着楚雉懶洋洋的站正了些。

道:“百裏公子剛才走得倒是潇灑,留下我們兩個在這裏受人欺負,太不厚道。”

百裏惜一如既往的在二人面前好脾氣,笑着賠不是,“是我的錯,不過,這不夜城中也就一群不中用的廢物罷了,兩位,還能被他們欺負了去?”

沈星堯覺得有趣,戲谑道:“若非親耳聽聞,真不敢相信這話是從百裏公子口中說出來。老城主聽到這話,會不會後悔生出你這個兒子?”

百裏惜不以為意,“他早就後悔生了我。不過無妨,反正這個家門,我從來就沒想進過。”

“倒是你們。”百裏惜話鋒一轉,像是提醒,“既然你的朋友見到了他想見的人,二位便趁早離開吧。”

百裏珹雖然是不夜城的少城主,平日裏作風如何城內卻人盡皆知,對于他的荒誕行為也都習以為常。

但無論如何還有着少城主這層身份,雖然城主下令讓百裏珹閉門思過,他若要做什麽,也沒人敢阻攔。

百裏珹找到賀雲朝,大手大腳的推開門,朝屋內喊道:“賀兄,你在裏面嗎?”

無人回應。

百裏珹納悶,難道不在?可是燈明明亮着啊。

這時,見到藍白色忘情宗衣服的人從外面回來,一只手捂着胸口,像是受了傷。

百裏珹震驚得瞪了瞪眼,連忙拉出一張椅子給他坐,像個猴子一樣圍着賀雲朝團團轉,“賀兄,你怎麽受傷了?在哪傷到的,被誰傷的?”

賀雲朝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

說道:“少城主還記得最近外面的一個傳聞、我那大師兄出現在不夜城外的事嗎?”

百裏珹點頭,接着想明白他說的是什麽,驚得差點跳起來,“聽說了,難道賀兄這傷……是被你那混蛋師兄弄出來的?可是這裏是不夜城的城主府,我爹到處下令逮捕他,他怎麽還敢出來?”

賀雲朝沉默了片刻,神色略顯凝重,“今天的城門宴上,他來了。”

百裏珹更加摸不着頭腦,樣子滑稽的撓了撓頭,“啊?是誰?可是今晚的宴席上,除了你我和我爹,不就只剩一些忘情宗的弟子了嗎?”

“不對,還有百裏惜那個掃興的家夥。”百裏珹說到一半搖搖頭,這時提到百裏惜,突然想到百裏惜還帶進來過兩個人,張了張嘴,“賀兄說的,不會是百裏惜帶來的那兩個吧?你那師兄……在他們之中?”

會是誰?

說到這裏,百裏珹又開始牙癢癢,本來一開始他只是想教訓教訓那個讓他看不順眼的人,沒想到半路又殺出來一個。

賀雲朝點頭,“那個白色衣服的,正是我那師兄、楚雉。”

百裏珹愣住,直接傻了眼。

還真是啊?

那現在這是什麽情況?他爹下令到處抓這個人沒有結果,那人反倒在他們眼皮子低下晃悠,還沒人認出來?

百裏珹回憶着剛才城門宴上的場景,他好像也沒看清那人長什麽樣子,不知是對方用了什麽障眼法,還是因為隔太遠,只能模模糊糊看出個大致的特征。

百裏珹在心裏想着,突然樂了起來。

他爹下令逮捕這個忘情宗的叛徒,卻遲遲沒有結果,如果他把這個消息告訴爹,爹肯定不會再覺得他沒用了!

到時候,抓住這兩個人,他的氣也能解了,簡直一舉兩得!

百裏珹扯着嗓子道:“賀兄,聽我一句勸,你那師兄既然背叛了宗門、還打傷了你,你也沒必要再顧及師門情義了,如今這可是大好的機會,我這就去把這件事告訴我爹,叫我爹抓住他!”

賀雲朝臉上帶着猶豫,讓人覺得他還在對此為難。

心裏,卻因為計劃得逞,懸着的一口氣松下來。

楚雉,還有那個人,現在必定還在城主府。

斬草要除根,這種憂患越早解決越好,拖不得。

賀雲朝道:“如此那便麻煩不夜城了。”

百裏珹擺手,“不麻煩不麻煩,那本少城主先走了啊,你就等着本少城主的好消息吧!”

說完,站起來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做擔保。

他剛被關了禁閉,好不容易從窗戶口翻了出來,帶着一肚子憋屈和幽怨,本來是想找賀雲朝解解悶的。

因為他認識的這麽多人當中,要麽怕他、要麽他看不上懶得搭理,也只有賀雲朝給他的感覺還算順眼。

這時得到意外之喜,肚子裏的火氣瞬間煙消雲散,興致沖沖的跑了出去。

老城主對于這個兒子本來就沒耐心,知他已難成氣候,但見他又一次把自己的命令當耳旁風,還是氣得火冒三丈,說着就要教訓他。

百裏珹一臉委屈,抱起頭邊躲邊喊的鑽進桌子底下,“爹,你聽我解釋,我這次真的有重大消息要告訴你!”

老城主面色威嚴,“那你倒是說說,什麽重大消息?”

百裏珹這才怯畏畏的探出一個頭。

見他果然收了手,惶恐道:“那……那我說了啊!”

“說!”老城主臉上怒氣不減,直視着他,“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又能玩出什麽花樣!”

百裏珹撇了撇嘴,臉上還帶着委屈,他不甘心,為什麽爹的心裏就這麽不待見他。

小心翼翼的開口,“爹,你不是下令在逮捕忘情宗逃出來的那個罪徒嗎?我知道他在哪,他現在就在城主府中!”

老城主一聽更惱了,下意識認為他是在說謊,“一派胡言!你平日裏胡鬧就算了,竟然在本城主面前也開如此玩笑,我看還是對你的處罰太輕了!”

百裏珹着急,“我說的都是真的,是忘情宗的賀兄告訴我的,爹你不信我,總該相信賀兄吧?”

聽到賀雲朝,老城主頓了一下。

“你何時聽賀小仙君說起?”

百裏珹道:“就在剛才,我剛從賀兄那邊出來,爹你不信,何不先把人抓來看看,反正抓錯了也沒什麽損失!”

老城主聽着他這胡話,臉上舊氣還沒消散,新的火氣又冒了上來。

說得倒是輕巧,若真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抓來,那他不夜城往後還如何服衆、又如何在這修真界立足!

不夜城往後落入百裏珹手中,叫他如何放心!

不過,百裏珹說的也并不全無道理。

從一開始老城主就覺得那兩個人奇怪,只當他們是百裏惜的朋友,才沒有多想。

若真如百裏珹說的這樣……

老城主臉色緩了緩,“那你倒是說說,他現在在城內何處?”

見老城主終于松了口,百裏珹幾乎是脫口而出,“在百裏惜的府中!”

他知道爹心裏偏袒百裏惜,見老城主又要動怒,搶先說了清楚,“爹,我真沒騙你,百裏惜今日宴席上帶進來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便是你要下令抓捕的楚雉!”

百裏珹挑了重點把話說清楚,雖然他也沒看清對方長什麽樣子,但是百裏珹下意識覺得,賀雲朝不會騙他。

而那兩個人既然是百裏惜帶來的,最後自然要回到百裏惜左右。

百裏珹樂開了花,這可是他立功的好機會!

不僅如此,百裏惜與忘情宗的叛徒勾結,到時候看他如何解釋,看爹爹還護不護他!

至于今日在城門宴上錯失了最好的時機,其實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這修真界也沒幾個人見過楚雉,別說他沒看清,便是看仔細了,恐怕也認不出來。

見老城主動搖,百裏珹道:“爹,別猶豫了,快命人去百裏惜的府裏把他抓起來,等去晚了說不定人就跑了,或者你把這件事交給我,我幫你把他帶回來,爹你放心,這次我一定能做得好!”

老城主最終點下了頭,從身上取下一塊令牌遞給他,面色威嚴道:“若真如你說的這樣,本城主便給你一次贖過的機會,今天這件事就交給你!”

百裏珹喜出望外,連忙接過令牌,點頭如搗鼓,“謝謝爹,我一定不讓爹失望,把人抓到!”

夜已深。

百裏珹平日裏雖然沒什麽作為,卻并不傻,想到對方既然能将賀雲朝打傷,必定沒那麽容易對付。

為了确保萬無一失,百裏珹帶了數百餘不夜城的城衛,将百裏惜十年沒回來過的府邸堵得水洩不通,“你們,給本少城主把這門撞開!”

城衛面面相觑,有城主的令牌,無人敢不聽令。

這時,還沒等他們動手,冷清的的府苑大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兩名黑衣男子拔劍攔住最先要闖進來的百裏珹,“我們公子說了,今日不見客,少城主,請回。”

百裏珹自然不聽。

他向來我行我素,平日裏也只怕老城主,這次更是帶足了人手,根本不怕百裏惜。

這時見到區區兩個侍從也敢跟他叫嚣,被氣笑,“一個下人也敢這樣跟本少城主說話?本少城主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給本少城主聽好了,本少城主今天是帶着我爹的命令,來百裏惜府裏抓人的。見不見我,他百裏惜說了可不算!”

說着,高高舉起手裏那塊老城主剛才遞給他、象征着城主身份的令牌。

兩名侍從不為所動。

他們只聽令于百裏惜,出鞘了一半的劍依舊指向百裏珹與他帶來的城衛不動搖,重複剛才那句話,“我們公子今日不見客,少城主,請回。”

百裏珹火氣再次蹭蹭往上漲。

憑什麽百裏惜每次都要壓他一頭,這次他帶了這麽多人,可未必會輸給他!

說着,擡手對身後跟上來的城衛下命令,“好啊,看來百裏惜今天是執意要與本少城主作對了。既然如此,那便別怪本少城主不客氣,你們,給我拿下他們!”

能留在百裏惜身邊的人,自然都不簡單。

只是不夜城內精心培養的城衛也不差,又勝在人多,兩名侍從在他們手裏,顯得如此不值一提。

百裏珹如願踏入百裏惜的府中,一路趾高氣昂,“百裏惜,本少城主知道你在裏面。本少城主什麽都知道了,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本少城主滾出來,然後把忘情宗的那個叛徒交出來,說不定本少城主心情一好,還能在爹面前放過你一馬。”

百裏惜在一聲接着一聲的挑釁中迎面走來,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我當誰家的狗在亂吠,原來是少城主。”

百裏惜聲音裏帶着諷刺,望了一眼身後的百餘名城衛,并沒有表現出恐慌,反倒這時,百裏珹才更像是按捺不住的小醜。

百裏珹氣急,“你罵誰是狗呢?百裏惜,你完蛋了,爹已經知道你包庇忘情宗叛徒的勾當,叫我來把人抓回去,你今天如果不配合本少城主,那本少城主只好連你一塊兒抓起來了!”

百裏惜嘴角勾了勾,朝他伸開雙臂,神色冰冷。

“那你把我抓去好了。”

百裏珹見他即便刀架在脖子上,也還是這副臨危不懼的樣子,心裏沒來由的更惱了。

對着身後的城衛道:“給我抓住他,然後繼續搜那個忘情宗的叛徒,今天就算将這府邸拆了,也要把楚雉給本少城主找出來!”

百裏惜自知打不過這些城衛,今日恐難以脫身。

便也不掙紮,任由兩個人将他壓制住,冷眼哼笑,“那你現在拆吧,反正你要找的那位忘情宗叛徒,早已經走遠了。”

他這次回來,本來就是帶着目的的。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自然沒什麽可顧慮,況且,他本就做好了魚死網破之意。

他并不知道那兩個人走了沒有、去了哪裏,不過這時候,他倒真希望他們能離開這座城,越遠越好,畢竟他們是無辜的。

不過,他們若是真的因此受到牽連命喪于此,他也不會趕到愧疚就是了。

百裏惜還笑着,卻讓一旁的百裏珹趕到寒冷,如臨寒冬般,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等回過神來,看到百裏惜鎮定自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下意識的認為百裏惜是在騙他、吓唬他,高舉起城主令牌,“給本少城主搜!”

然而确實如百裏惜所說,數百名城衛将偌大的府邸翻了個遍,也沒見到關于楚雉與那個人的一點蛛絲馬跡。

百裏珹暴怒,這怎麽可能,難道那兩個人真如百裏惜所說,已經逃走了?

如果這樣的話,必定還沒跑遠!

百裏珹因為沒能抓到人萬分懊惱,但是為了長遠的考慮,還是馬上将結果告訴老城主。

老城主再次确認,傳音叫來賀雲朝,“珹兒剛才說的,可都是真的?今晚出現在城門宴上的,當真是那忘情宗的叛徒?”

賀雲朝沉默了半晌,點頭承認。

“是我忘情宗的醜事,讓城主見笑了。”

老城主搖頭,接着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封鎖不夜城。

如果楚雉真在不夜城,那麽必定還沒走遠,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來!

夜已深,不夜城今晚卻燈火連天,照亮了整座城池。

楚雉說還想去去不夜城看看,沈星堯便随他去了。

夜晚的風吹得林子裏的竹竿嘩嘩作響,沈星堯坐在石畔邊,聽到遠處接連不斷的嘈雜聲,卻只是慵懶的低下眼眸,饒有興致的看着水裏碎不成片的月亮。

“你有沒有覺得,今晚特別熱鬧?”

那個,我真不是鴿子,我只是恰好完美的符合了鴿子的所有特征……

收到好多營養液,超級開心,謝謝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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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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