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看臉(3)

本來裝了一半的東西再次被打開,半個小時以後,謝圖南的房間恢複成剛才的樣子。

單薇子推着箱子去了隔壁的次卧,房間不大,東西很全,她把箱子打開,裏面是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要不要咱們兩個換換房間吧?”謝圖南這時走過來靠在門框上,“你住主卧,我住次卧。”

主卧比次卧大,還有獨立的衛生間,尤其是到了冬天,陽光會從落地窗照到床上,躺在那裏會格外的舒服。

“不用。”單薇子把衣服一件件挂進衣櫃,對他笑笑,“這裏就是東西多了點,所以看着沒有那邊大,其實面積是一樣的。”

“可你是房東,按理來說應該住的環境好一點。”謝圖南說。

“誰說房東就要住主卧了。”單薇子哭笑不得,“住哪都一樣,再說來回搬東西多麻煩。”

“啊…”

“好了,住哪都一樣。”單薇子說:“我喜歡這裏,我喜歡小房間,特別有安全感。”

謝圖南沒在堅持,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把東西放好以後,單薇子給盛綻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二狗在電話那邊口頭和騙子他一家發生完肉/體戀愛以後,突然醒悟到她話裏的重點。

“那你留下的這個人是男的女的?”

“女的。”單薇子說。

“女的好,女的好。”二狗松了一口氣,“現在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可別被人騙了。”

單薇子想提醒他其實你也是男的,最後因為心虛沒張口,又說:“我不準備要她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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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房租?”二狗驚呼了一聲,“不行不行,親兄弟明算賬,雖然她可憐,但房租該要還得要。”

單薇子說:“人家剛被騙,要房租你好意思嗎?”

“好意思。”二狗提高音量,“不是我騙的,住人家房子不得給錢啊,就算是我媽住,我也得跟她要錢,而且她之前不還白住了我房子倆星期,要點房租怎麽了?”

“你還有沒有良心。”單薇子無語,“為了錢你都喪心病狂了。”

“良心是什麽東西,沒有。”

“管你有沒有,反正這房子現在是我的了,我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跟你說只是通知你一聲。”單薇子懶得在跟他瞎貧,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旁晚的時候單薇子要去超市,當時謝圖南在客廳裏看書,她一身黑走出來,猶豫了一下沒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而且說:“我去超市,你有要帶的嗎?”

傳聞中男神看書不走神,除非他自己出來,否則天塌地陷都沒用。

單薇子也沒指望他能回自己,走到玄關那裏換好鞋以後,在擡頭發現謝圖南站在了她面前。

“去超市?”謝圖南問。

“嗯。”單薇子往後看了一眼,發現書攤開躺在茶幾上,随口問:“一起嗎?”

“一起。”謝圖南轉身往房間走,“換個衣服,等我。”

小區不遠處就是萬達,單薇子出門是為了買些日用品和明天爬山的食物,她進了超市直奔主題,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她拿完以後問謝圖南他有什麽要買的嗎。

謝圖南說:“你就買這點東西嗎?”

單薇子點頭。

“就買一個面包和礦泉水,明天的早飯?”

“不是。”單薇子解釋,“明天要去爬山,山上東西貴,這都是留着去山上吃的。”

“爬山?”謝圖南眼睛又亮起來,“去哪裏?”

“郊區,一天去不了太遠的地方。”單薇子問他:“你去過嗎?”

“沒有。”謝圖南說:“而且我也沒有爬過山。”

“高中郊游都沒爬過?”

單薇子的高中每年春秋都有郊游活動,活動有去動物園看猴子的,也有随便這座山一起爬然後燒烤的。

所以在她的認知裏,一般高中時候都應該有這種活動。

“沒有,我們高中沒有娛樂活動。”

哦可憐的孩子。單薇子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我們學校是有名的高考工廠。”

後來單薇子才知道謝圖南來自教育大省,她們倆的高考分差了将近快一百分,卻還是分在了一個學校一個專業裏。

導致給孩子上戶口的時候她還很糾結,害怕自己兒子重蹈他爸爸的覆轍,恨不得給他上到自己舅舅家的戶口本上去。

少數民族加分呢。

“那明天要一起去嗎?”單薇子莫名覺得他可能就是在等自己這句話。

謝圖南聽完,興沖沖地轉身拿了一個跟她同樣的面包,像小孩子一樣,“要。”

買完東西從超市出來,謝圖南又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抓娃娃機,正好一小孩在那,他走過去看的起勁。

單薇子見他這樣興奮,拿出手機在旁邊的機器裏兌換了三十個游戲幣。

小孩連續五把都沒有把娃娃夾上來,手中的游戲幣用完就離開,謝圖南還站在那裏。

單薇子走過去,“要玩一把嗎?”

“這好像是小孩子玩的。”謝圖南左右看看,發現沒人往他們這裏看才松了一口氣。

“誰說這是小孩子玩的。”單薇子投進去兩個游戲幣,彎着腰操控着夾子,等了幾秒鐘放下去,夾子牢牢的夾住最底下那個粉紅色的恐龍。

幾秒後,夾子起來,帶着粉紅色恐龍往出口的位置移動,兩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到了出口的上放,夾子松開,恐龍順利掉下來。

單薇子把粉紅色恐龍拿出來,在他面前晃了晃,把兜裏的游戲幣全部拿出來,問他,“試一試?”

謝圖南拿起來兩個,“我就試一次。”

投進去。

第一次,沒夾出來。

他看着單薇子,“我還想再來一次。”

單薇子笑,把剩下的都給他,“多來幾次就好了。”

多來幾次也沒用。

身為學霸的謝圖南第一次有了挫敗感,他聚精會神的抓了十幾次,都是抓了個寂寞出來。

謝圖南憤憤不平的看着眼前的機器,單薇子拿過他手上的最後兩個幣,“我試試。”

她操控着爪子瞄準了其中一只綠色的恐龍。

搖擺,松開,爪子正中它的腦門。

起來,挪動,恐龍掉下來。

拿起綠色恐龍遞給謝圖南,“這個送你。”

謝圖南睜大眼睛,“你是怎麽做到的?”

“玩這個也是有技巧的。”單薇子煞有其事。

“什麽技巧?”

“想知道嗎?”

謝圖南猛地點頭。

“請我吃甜筒我就告訴你。”

甜筒買一送一,他們一邊吃一邊往回走,謝圖南把綠色恐龍拿在手裏,期間還不忘問剛才的問題。

“這個嘛…”單薇子賣了個關子,眨眨眼睛,“只有三個字。”

“嗯?”

“撞運氣。”

說了等于沒說。

單薇子觀察着謝圖南的反應,這個人跟她想象中的人一點都不一樣。

不高冷,不孤傲。

甚至有點天然呆。

謝圖南聽到以後愣了一下,然後笑了,“那就是我這次運氣不好,等下次運氣好了我試試。”

單薇子看着他,心裏只冒出來一個念頭。

可愛,想日。

_

第二天她們起了個大早,她們距離市外的那座山要坐一個半小時的車。

公交車司機開的不快,慢慢悠悠,單薇子昏昏欲睡。

左搖右晃中她感覺自己的頭被人撥過去,觸碰到一個強有力的肩膀,她這一路睡得踏實又舒心。

到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果然躺在謝圖南的肩膀上,她笑着對人說謝謝。

謝圖南說:“不客氣,下次我建議你帶個靠枕,這樣還舒服一些。”

單薇子:“……”

說是爬山,其實就是爬臺階。

這個城市的山不多,但是每一座都傲視群雄,在國家排行榜上數一數二,臺階也是又陡又峭。

這座山單薇子以前爬過一次,她平日裏就愛運動,連上幾個臺階都不紅不喘,呼吸均勻,然而等她想起來後面還跟着個謝圖南時,她轉過頭,看人臉色蒼白,眼睛有些發直。

“不好意思。”單薇子上去扶住他,兩個人手心相碰,她感覺到對方的手心冰涼,“我忘了你沒爬過,我們歇一會吧。”

旁邊就有休息的椅子,她扶着謝圖南坐下來,從包裏拿出來水給他擰開遞過去。

謝圖南大口大口的灌了幾口,臉色這才恢複了一點,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都怪我體力不好。”

“以後多鍛煉就好了。”單薇子眼神溫柔且帶有期待,“要不就到這裏吧,附近有家動物園,我們去看看熊貓?”

單薇子額頭上有些細微的汗珠,平日裏那股熱情洋溢的感覺在薄薄晨霧下襯得更加顯眼,像是剛剛冒出頭的太陽。

“不。”謝圖南選擇堅持,“不能半途而廢。”

單薇子一個小時就能到的地方他們爬了三個小時,後面單薇子放慢了節奏,隔幾分鐘就提議要休息,休息的時候他們兩個就面對大山聊天。

到達山頂以後,兩個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她們靠在欄杆上,滿身都是惬意,山下萬物皆如蝼蟻,遠處的風吹來,單薇子偏頭看着謝圖南。

謝圖南閉着眼睛,鼻梁高挺,白皙的臉上帶了些微紅,讓人有些心動。

她可太喜歡這張臉了。

單薇子壓低聲音,感慨道:“你看遠方的那層霧籠罩着城市,真是太美了,從來不知道這個城市可以美成這樣,像是仙境一樣,原來我們生活在仙境裏。”

“單薇子。”謝圖南又一本正經的叫她。

“嗯?”單薇子偏過頭。

他這麽正經讓她心跳起來,難不成想要告白嗎?

她感覺自己發尖都開始立起來,這一路上兩個人相處的如此愉快,就連話題都很一致。

說要告白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單薇子臉紅起來。

“那不是霧。”謝圖南認真的告訴她,他指着遠方城市那層灰蒙蒙的天,“那是霧霾。”

下山比上山容易。

她們下來以後已經是中午,單薇子在路邊看到了一賣手鏈的大媽,她被其中的一條紅色手鏈吸引,然後湊了過去。

手鏈是用紅繩編的,中間挂着一個小銀飾,她拿在手裏愛不釋手,便問價錢。

“60。”大媽報了個價格。

一般這種地方都是可以還價的,按照還價準則,一砍要按照一半的價錢砍。

“30行不行。”單薇子說。

“不行的姑娘,30我們進都進不來的,你給57吧。”

“30可以了。”單薇子堅持,她看出來大媽有些松動,“再說我出來的着急,身上就帶了三十,給我按三十算吧,阿姨~”

“那…”

“我這裏有。”眼見大媽要松口,兩張紙錢從後面伸過來,單薇子轉過頭,謝圖南一只手拿着錢包,一只手給她遞錢,“我這裏有三十,借給你。”

單薇子:“……”

大媽:哦豁,還有反轉。

那條手鏈到底是沒買,謝圖南說完那句話以後單薇子把手中的鏈子放下,拉着人離開。

走了老遠,她才停下來跟他講這其中的還價之道。

“像這種小攤,都是可以還價的,她們這種東西是批發過來的,成本價特別特別低,還價都要從一半開始還,你要觀察她們的面部細微表情,如果差不多,她們都會給你的。”單薇子比劃着,“懂了嗎?”

謝圖南點點頭,“懂了。”

他們又走了兩步,有個賣糖葫蘆的攤子,可能是想着要使用剛學會的技能,謝圖南問她:“單薇子,你想不想吃糖葫蘆?”

單薇子看了一眼旁邊的攤子,剛才下山也流了一身的汗,紅色的山楂刺激着她的味蕾,便點了點頭。

得到回答的謝圖南徑直向攤子走過去,對着攤主問:“老板,這糖葫蘆多少錢?”

“三塊錢一串。”老板看他們兩個人,又加了一句,“五塊錢兩串。”

“一塊五…”

“兩串,我們要了。”趁着謝圖南那半價沒喊出來,單薇子上前捂住他的嘴,笑嘻嘻的對賣糖葫蘆的人比了個二。

等糖葫蘆拿到手,謝圖南不解的看着她,“不是要還一半嗎?”

單薇子嘆了一口氣,咬下一個山楂,“謝圖南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在我們那裏…”

“嗯?”

“會被打成腦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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