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看臉（11）
除夕夜那天，單薇子給謝圖南打電話道新年快樂。
謝圖南也祝她快樂。
然後單薇子問他今天過的怎麽樣，有沒有收到壓歲錢？
“沒有。”謝圖南那邊很安靜，一點新年的氛圍都沒有，“我們都是大年初一給壓歲錢。”
單薇子笑了笑，說她有點犯糊塗。
兩個人又扯了一些有的沒的，挂斷電話以後單薇子手機和耳朵都有些發燙。
過了一會，新年鐘聲響起，電視裏主持人倒數到“1”，她給謝圖南發了個紅包。
上面寫着壓歲錢。
謝圖南應該睡着了，他沒有回消息。
第二天他看到了，沒有領紅包，給單薇子發了一條——
【我爸說我已經超齡了，不應該再要壓歲錢了。】
單薇子哈哈一笑，把自己收的那些紅包拍下來發過去。
【我家裏說我永遠是她們的小寶貝。】
謝圖南：【嗯。】
謝圖南：【你是小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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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單薇子感覺有點飄飄然，明明不是情話，她整顆心都控制不住的抖動。
太心動了。
大年初五，單薇子給盛綻打電話想問問他孩子生了沒有，盛綻一直沒接。
接下來幾天，她都沒有等到盛綻的電話。
她們開學的前三天是情人節，單薇子在日歷上看到這個日子，她有些激動。
這是兩個人在一起以後，第一個情人節。
她打電話問謝圖南什麽時候回學校。
謝圖南告訴他，他準備開學當天返校。
“別當天回了，你不是想去那個古鎮嗎，我們提前過去吧，一起去玩。”
憋了一個寒假的謝圖南聽了以後蠢蠢欲動，他連續說了好幾個好。
過了幾分鐘，單薇子收到了謝圖南發過來的截圖。
他定了情人節當天的火車票，下午四點就到那個城市。
她耍了個心思，跟家裏說學校那邊有事，比謝圖南提前一天到了地方。
她做足了關于情人節的準備。
蠟燭，鮮花，香薰還有必須的安全套。
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親熱過了，她一想到那個樣子的謝圖南，抱着枕頭在床上滾了滾。
然後她跟淩哥借了車。
單薇子大一的時候跟風考了駕照，到手以後回家經常拿自己爸爸的車練手，她天賦異禀，車技越來越娴熟，在家的時候也經常給自己媽媽當司機。
淩哥問她借車要去哪裏。
單薇子眨眼睛，脫口而出，“我要和男朋友去隔壁市。”
淩哥一愣，然後釋然笑起來，“行啊你，這麽快就把人拿下了。”
單薇子挑眉，得瑟的不行，“當然了，我是誰啊。”
“哪天帶出來給我們見見呗，光知道你喜歡他，還不知道人長什麽樣呢？”
“下次吧。”單薇子想起謝圖南，胸腔裏都堆滿着甜蜜，“他不喜歡見生人。”
“哎呦呦…”淩哥酸的不行了。
第二天單薇子早早就布置好了房間，掐着點去了火車站，她站在出站口那裏，聽到火車到站以後，然後給謝圖南打了個電話。
“喂。”謝圖南聲音傳過來，“我剛下火車。”
單薇子心跳不止，一股名為思念的情緒在身體裏亂竄，她恨不得現在就沖到人面前。
“我在火車站。”
“什麽？”謝圖南聲音裏帶着不可思議。
“我在火車站。”單薇子又重複了一遍，她聲音裏是壓制不住的快樂，“我來接你了。”
“接我？”
單薇子打着電話，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鶴立雞群的謝圖南。
她挂斷電話，整個人跳起來，拔高音量，揮手，“謝圖南！！！”
好在火車站聲音嘈雜，周邊人來來往往，謝圖南擡眼看到她，然後咧開嘴。
笑了。
真好看。
單薇子心想。
接到人，兩個人一起去地下停車場取車。
卻撞見一場戰争。
許久不見的孟梓把手裏捧花直接甩到她男朋友臉上，表情兇狠，怒目圓睜，“就你，你也配！滾！”
男人皺眉，啞聲道：“小孟，不要鬧了。”
“我鬧？”孟梓冷笑一聲，“呵呵，分手吧。”
“小孟，你別沖動，這件事我們好好聊聊，其中有誤會。”男人臉一下子變了，連忙求她。
“沒得聊，這件事老娘不跟你聊，滾！”
單薇子和謝圖南見此都有些尴尬。
她們站在一邊，呆愣愣地看着那兩個人。
校花遇到渣男…額…真的很彪悍。
看來全天下女人都一樣，分手說的話都一樣。
更尴尬的是車就在孟梓她們身後，此時也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就當兩個人面面相觑甚至想遛的時候，孟梓看了過來，聲音不大不小，“謝圖南，老娘吵架你就在那邊看熱鬧啊。”
謝圖南面無改色的走過去，被迫進入戰/争，他問：“怎麽了？你們兩個吵架了？”
“這垃圾，結過婚了。”孟梓一點都不覺得丢人，直接把兩個人的矛盾說了出來，然後白了那男人一眼。
“小孟，咱倆的事不要牽連到外人。”男人很無奈，“我可以解釋。”
“呸，留着給你老婆解釋吧。”孟梓反手摟住謝圖南胳膊，一臉趾高氣揚，“姜凱我告訴你，咱們完了，這就是我新男朋友，該滾滾。”
兩個人又拉扯了一會，最後孟梓被謝圖南拉到了車上。
單薇子坐在駕駛座，發動引擎，離開時還轉過頭看了那男人一眼，他臉上早已經沒了傷心表情，手裏舉着電話，笑容滿面。
估計又是在跟誰說情話。
呸，渣男。
單薇子擡頭看了一眼後視鏡，孟梓的眼淚唰唰的往下掉，她從旁邊拿出紙抽遞給後面。
“謝謝。”孟梓擡頭，妝花了一半。
美女就是美女，即使花了妝，看起來還是這麽妩媚動人。
單薇子瞬間就原諒了她一半。
原諒她臨時拿謝圖南當擋箭牌那一半。
至于趁機吃謝圖南豆腐，哼，以後再算賬。
車開了一路，孟梓哭了一路。
剛開始是小聲哽咽，後面就是嚎啕大哭。
“我日他奶奶的，老娘提前幾天過來陪他過情人節，想着給他一個驚喜，誰知道一開門就見一女的問我是誰。”孟梓開始訴苦，“我一打聽，才知道他結婚了，那個女的也不是他老婆，是他小情兒，嗚嗚嗚…我真的是踩到狗屎了，我現在跟吃了幾百只蒼蠅一樣惡心。”
“我還是初戀啊，我這初戀喂了狗啊。”
“嗚嗚嗚…他怎麽能騙我，我太難受了，他是傻逼嗎，他這麽對我，有老婆還出來找女朋友，他老婆可真倒黴。”
“嗚嗚嗚…我最倒黴了，我還沒出社會呢，第一個男朋友就交了這麽個敗類，我成了小三了，我變成了我最讨厭的那種人，我要一頭撞死。”
也許是聽不下去了，謝圖南轉過頭，安慰她，“別哭了孟梓，那種男人不值得，你會找到更好的。”
“都怪你。”孟梓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了一句。
謝圖南：“……”
孟梓：“你要答應了我，那還有這麽一碼事，他們這群辣雞怎麽配得到我。”
謝圖南：“對不起。”
好在從火車站到學校的路不長，孟梓哭到最後沒力氣了，拿出手機把她們兩個照片删了個幹淨，下車的時候特意湊到前面跟單薇子說了句謝謝，然後拉着箱子回了學校。
單薇子看着孟梓的背景，對她的好感越來越多。
這個女孩子跟想象中不一樣，太灑脫，太飒了。
“她沒事吧？”單薇子擔心的問，“一個人回學校沒關系吧。”
“沒事。”謝圖南也看着孟梓的背影，語氣裏沒有一點關心意思，“孟梓這人特別堅強，這點事打不倒她的。”
單薇子點點頭，想起前段時間她還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了，然後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謝圖南好奇的問她。
車停在校門口，車內暖氣吹在她們兩個人臉上，單薇子感覺很舒服。
“當初孟梓追你那麽久都沒到手，我們都以為你是gay呢？”她開玩笑。
“我不喜歡孟梓。”謝圖南說：“我覺得她不适合做我女朋友。”
“那你覺得誰适合做你女朋友？”單薇子明知故問，眨眨眼睛，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唔…”謝圖南沉默幾秒鐘，然後才說：“陳甜甜吧。”
單薇子傻眼，“啊？”
還沒開學，這條路上一點人都沒有。
單薇子大腦一片空白，心停了一下。
等了許久，謝圖南才說：“我們宿舍的人都很喜歡她，說她很适合做老婆。”
單薇子背靠駕駛座，感覺心口上瞬間就壓上了一塊石頭，她問：“那我呢？”
“你是我的哥們啊。”
“你拿我當哥們？”
“閨蜜也行。”謝圖南露出漂亮的牙齒，“我不介意的。”
單薇子感覺有些冷，明明車裏暖氣很足，她壓低聲音，帶着顫音，“你還和哥們上床啊？”
“不是你想要試試爽不爽的嗎？”
單薇子一時沒了話，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心口那裏，不上不下，很難受。
幾乎是猝不及防的，單薇子感覺一悶棍打在了自己頭上，難以克制的羞恥和驚恐沖上來。
是幻覺嗎？
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廂情願？
都是她犯賤？
是她在跪舔在倒貼？
怪不得謝圖南不在學校跟她搭話。
怪不得他在食堂見到自己會故意繞開。
怪不得他姐姐見了自己會是那樣的反應，他可能告訴他姐姐，自己是朋友，是房東，是一起養貓的人。
偏偏不是女朋友。
一直以為他是低調，還以為這層關系根本不用捅破，以為他也默認了是自己男朋友。
原來他是這麽想的啊。
可是…
可是那些時候他不也很激動嗎？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明明那麽開心。
為什麽呢…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你沒事吧？”謝圖南察覺到她不對勁，轉過頭看她，“你臉色好像很難看。”
單薇子搖搖頭，沒有說話。
從學校回到家，單薇子身體輕飄飄的，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謝圖南。
剛關上門，謝圖南眼睛發亮的看着她，目的不言而喻。
“對不起。”單薇子連嘴角都揚不起來，看着那張臉，心抽抽地，“今天不行，我有點不舒服。”
“怎麽了？”謝圖南伸手就要碰她額頭，被單薇子輕輕躲過去，“是不是發燒了？感冒了？”
“沒，沒有。”單薇子繞開他，連看都不敢看他，低着頭，走到自己房間，“就是不舒服，我躺一會就好了。”
“餓不餓？我給你煮點粥吧。”
“不用了。”
單薇子打開門，走進去，再關上。
房間被布置的很喜慶，空氣裏還有一股淡淡的檸檬香。
今天是情人節。
她身體放松下來，開始止不住的哆嗦。
好冷啊。
不是快要春天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