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番外(1)

番外(1)

所有命運所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價格。

謝圖南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是初二,真正明白這句話卻在大三。

那時候五花肉剛死,他給單薇子打電話意外得知她要結婚的消息。

瞬間,轟——

他感覺自己腦海裏有什麽東西瞬間崩塌,血液倒流,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其實就算那時候他也不懂自己對單薇子特殊的感情,直到他連續五個晚上失眠,把《還珠格格》看了三遍。

看到小燕子遲遲不理解五阿哥對她的心思,還把繡球一個勁的往他那邊拍。

他瞬間清醒過來。

這叫愛情。

心口開始泛疼。

小燕子明白五阿哥對她的心意以後兩個人還可以在一起,他明白自己心意為時已晚。

單薇子結了婚,休了學。

學校裏到處在傳她的事跡,他卻沒有再見不到人。

他想,也許他可以找單薇子談談。

像所有偶像劇那樣,不開竅的男女主在某些刺激下突然開竅,只要把所有誤會解釋清楚,就能收獲那份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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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當天晚上,謝圖南買了去往單薇子老家的火車票,卻在出發前接到了自己姐姐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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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臭不要臉。”姐姐手裏紙巾不斷,鼻頭被擦的很紅,一邊哭一邊罵,“那賤女人太惡心人了,明明知道他們兩個結婚了還來破壞人家家庭,呸,道德敗壞,以後生的孩子沒屁眼。”

謝圖南連續給單薇子發了幾天消息依舊沒收到任何回複,他洩氣一樣的把手機放在一邊,嘆了一口氣。

姐姐給他打電話說她前幾天做了流産手術,姐夫要出差,問他能不能過來照顧自己。

謝圖南本來想要拒絕,又一細想,他們姐弟倆關系并不親近,姐姐能找到他,應該是沒別人可求了。

一時心軟退了票,答應下來。

本來以為只是一兩天,誰知道姐姐癱在沙發上即将看完了一整部電視劇,姐夫都沒有回來的意思。

這部是經典家庭倫理劇。

演到小三上位,逼走前任,姐姐一邊生氣一邊罵。

謝圖南心情有些複雜,越看越感覺自己心理承受不了。

“也許他們兩個是真愛呢,不是每個插足別人感情的人都是壞人,也許是迫不得已,忍無可忍呢。”

“狗屁。”姐姐白了他一眼,“這種人說白了就是自私,為了一己私利跟別人老公在一起,你想想,剛開始她不珍惜,現在後悔了又找人家,人家都有老婆孩子了,這叫趁人之危,道德敗壞,狗東西。”

謝圖南臉有些微紅。

他感覺姐姐在罵自己。

那部電視的結局是出軌男和出軌女在了一起,女主找到了自己真愛選擇了原諒他們。

姐姐氣的不行,說:“現實生活中哪有這麽好的女人,要是我,誰破壞我的家庭,我會拿刀砍死他們。”

謝圖南聽的後背發涼。

從姐姐家回來,他打消了去找單薇子的念頭。

他并不是害怕自己被盛綻砍死,而是害怕單薇子被千夫所指,被這世俗唾罵。

破壞別人家庭,終究是要遭天譴的。

不去找就不代表不思念,白天還好,一到深夜,他整個人就喘不過氣來。

不見單薇子的第一年,他瘦了二十斤,人只剩骨頭。

一年換了一百多個頭像,發了426條朋友圈。

趙衡滿心憂愁的問他:“男神,你是不是得什麽絕症了?”

謝圖南頓了頓。

趙衡見他猶豫更擔心了,拍了拍他肩膀,“沒關系男神,哥就算傾家蕩産也會治好你。”

“沒有。”謝圖南甩開肩膀上的手,“我很好。”

趙衡聽了聳聳肩,剛轉過頭準備繼續學習,就聽見謝圖南喊了他一句。

“趙衡。”

“嗯?怎麽了?”他又轉過頭。

“你說愛而不得算不算一種絕症?”

趙衡一度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連校花都拿不下的男神竟然被情所困?

而且愛而不得?

還問出這麽矯情的問題。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竟然有這通天本領。

“算吧。”趙衡對愛而不得也算深有體會,不過眼下他顯然更好奇的是,“你對誰愛而不得,孟梓嗎?”

謝圖南沒在接話。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如水。

過了大四,進入大五。

他們提前一個月開學,下了醫院。

謝圖南被分到這個省最北邊的一個城市,又在那家醫院被分到分部。

分部在山腰,出門進城很不方便,打開宿舍窗戶,看到的是郁郁蔥蔥的灌木叢。

趙衡說他們是被流放過來的,謝圖南不以為然,他看着整片山,意外的感覺心靜。

心靜了一個月,學校那邊傳來單薇子恢複學業的消息。

瞬間就又亂了起來。

像是有一頭小鹿,咣咣的往胸口上撞。

連續撞了幾天,謝圖南請了假。

哪怕是見一面也好。

見一面,不會發生什麽的。

他這麽安慰自己。

坐火車回學校,需要六個小時,當時不知道怎麽了,明明不是什麽節假日,票卻早早售完。

謝圖南買了一張站票,一路向南,颠沛流離六小時,本應疲憊不堪,下了車以後他全身細胞都被點燃,精神抖擻。

時隔一年多,他終于像個活着的人了。

活了沒有倆小時,當他終于趕到學校,來到單薇子班級。

他站在門口,心提到嗓子眼,手忍不住顫抖,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儀表,比查看高考成績還激動。

他想着裏面的開場白,琢磨着自己的神态和表情,想要表現的落落大方,又緊張的手不知道往哪裏放。

終于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喊住一個同學,面帶微笑的請她把單薇子喊出來。

那個同學應該認識他,見到他以後眼睛泛光,連忙點頭說好的,進教室前還回頭看了好幾眼。

一分鐘後,不少人從教室裏冒出來,她們一個個裝的神态自若,眼睛卻都往他身上暼。

謝圖南只覺得緊張,一點被人圍觀了的意識都沒有。

很快有個女孩從教室出來,她跟謝圖南說話的時候表現的很激動,卻一句話澆滅了他的熱情。

“學長你好,我是單薇子的舍友,她上節課被她老公接走了。”

被她老公接走了。

她老公…

恍若一個重重的耳光扇在臉上,謝圖南僵硬在原地,連思考都變得困難。

他竟然又沖動了。

他怎麽能這麽沖動。

謝圖南剛開始勇氣消失的一幹二淨,他狼狽的離開學校,離開了這座城市。

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死性不改。

大五實習結束,謝圖南又動了心思,他想去單薇子家鄉看看。

就是突然的一個想法,他倒不是想跟人在發生點什麽,就是想要去看看。

看看單薇子在什麽地方長大,去看一看她曾經看過的天空,去吹一吹她曾經吹過的風,去走一走她曾經走過的路。

單薇子曾經給他看過自己家鄉的照片,美的宛如仙境。

然而在去的路上出了車禍,小腿骨折,他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在家養了兩個月。

傷好了以後,他放棄了去找單薇子的想法。

也許這就叫做天意使然。

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覺得他這麽做害人害己,提前給他一個懲罰。

謝圖南還是暗自慶幸,幸好這件事沒有落到單薇子頭上。

其實學醫的人都不太迷信,可是一旦涉及到單薇子,謝圖南就會變得古板。

他不願意自己犯的錯傷害到單薇子。

可是偏偏,他是傷單薇子最深的那一個人。

讀研究生的時候,他偶爾去過本部幾次,也想過去單薇子教室看看,也想過在學校某個角落說不定他們就遇到了。

他演練過無數次兩個人見面的場景,所有的神态和開場白,他都在腦海裏過了無數次。

關于能見到單薇子這件事,他期待又害怕。

但是所有的想法都沒有實現,不管他有意還是無意,不管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他都沒見過人一次。

連個背影都沒有。

謝圖南到後面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也許他們兩個真的再也不會見面了。

後來聽說單薇子放棄了考研,聽說她畢業去了北京,聽說她放棄了學醫選擇了做導游。

他突然也不想讀研了,也不想做醫生了,想去北京,想跟她在一個城市。

于是他努力跳了級,比別人早一年畢業,還托關系進了一家北京的醫院。

但是北京太大了,他曾經幻想着說不定兩個人會在某個街道,某個店,某個拐角遇見。

甚至每次去往一個地方都會習慣性的東張西望,然而每次都是沒有結果。

就在這時,陳甜甜邀請了他參加同學聚會。

多年以後,謝圖南在回憶起自己和單薇子重新相見的情形,他都會感覺慶幸。

他說見到單薇子以後大腦就變得一片空白,所有的反應都憑借本能。

跟着她去了女廁所,在四目相對以後,腦子裏那根弦徹底斷了。

什麽道德。

什麽世俗。

什麽人品。

都去他媽的。

他突然不在乎了,他想要擁有眼前這個人,他想了這個人這麽多年,想的發瘋,想的整個人激動。

占有欲在他心裏作祟,他整個人像着了魔一樣,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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