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被潘先生這樣緊緊得擋在身後,香織即使想要離開也有些困難,“那個……請讓一下好嗎?已經放學了……”她不想在校舍逗留太久,對于這個地方她有着自然而然的恐懼感。
白天的時候因為在大家的身邊而感到安心,只是當自己一人被留在這裏,并且面對兩個不太熟悉的男人的時候,那種恐懼又開始浮現上來了。
香織退後了兩步好遠離潘先生的後背,她怯生生的看着兩個金發的異國青年,身體呈現出了一種自我保護的拒絕姿态。
後到的金發青年看到她這副摸樣,短促的“哈”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子的啊。”他用一種頗為懷念的眼神看着香織,不由得讓少女覺得——面前這個人是認識她的。
……為什麽說“是這樣子”的呢?他的神情并不是在嘲笑看上去怯懦如同被吓破了膽的小松鼠的自己,反而是一種懷念和……無論怎麽想,怎麽看,也只能覺得是疼愛和憐惜的神情。
這個人是認識自己的。
雖然搜尋遍了所有記憶的角落,也找不出來自己曾經見過這個人的絲毫回憶,可是香織的知覺這樣告訴她:他認識自己。這個被潘先生稱為Lancer的男人,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自己了。
在少女還在發愣的時候,Lancer卻再次開口道,“于是便這樣決定吧。”他頗為豪氣的指着saber身後的香織,“我們來決鬥一場,然後勝者便奪取這位少女的芳心吧!”
這話露骨到即使是一向頗為遲鈍的香織也一下子漲紅了臉,“請、請不要說這樣胡來的話。”她确實是個頗為怯懦的少女,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只能用敬語和聽上去極為無力的聲音表示反對。
然而對方卻沒有将她毫無作用的反抗之聲聽在耳朵裏,只是挑釁的望着面前英俊的青年騎士,後者也毫不退縮的看着他,哪怕香織後退躲開他的時候,他的眼睛也是十分戒備的盯着Lancer的。
這個人的目的,一眼就能看穿了。
“那個……我去找莉娜……”香織繞開了saber,轉而向後門走去,這裏的氣氛讓她越來越覺得奇怪了,以至于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
“請等一等。”在她試圖離開的時候,手卻被潘先生一把拽住了,“非常不好意思。”青年這樣說道,“但是我實在是希望你能繼續留在這裏。”
這種态度,比起那個開口就說着要奪取自己“芳心”的Lancer,論強硬也實在是不相上下了。
冷意從被他握住的那只手開始蔓延,最終讓香織渾身都炸起了雞皮疙瘩,“很、很抱歉,我想起來家裏弟弟的晚飯還沒有做,我要去……”她用力想要擺脫這只抓住自己不放的手,可是卻并沒有什麽用——潘先生的手就好像是鐵塊一樣,緊緊的抓住她的手,無論她怎麽露出艱難又害怕的神情,對方也堅決不願意松開。
香織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
——年僅十六歲的少女,和兩個不認識的異性相處在一起,呆的久一些心裏就會發毛,何況這兩個人都讓她覺得非常的不妙——甚至可以說是詭異也不為過。
莉娜到底去了什麽地方呢?這個時候香織反而非常的想念起那個放學之後因為要死要活的要求自己留下而在心裏腹诽了無數遍的童年玩伴。
“哎呀,你們在這裏啊。”
二條院的聲音此時聽來簡直是來自天使的福音一樣,香織一臉求助的看向了二條院莉娜,後者卻抱着胳膊站在班級門口一臉戲谑的看着露出哭鬧窘迫神情的香織,“啊啦,你這樣可不行喲,上來就直接拉住女孩子的手,對方可是會生氣的。”
“十分抱歉。”聽到這樣的指責,潘先生才松開了手,在他松開手的瞬間,香織就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樣,咕哝了一聲“抱歉”便拎着書包從教室的後門跑了出去。
莉娜卻及時叫住了打算丢下自己master放在一邊而去追別人的master的saber,“我說,你是不是現在超級想切斷自己跟我的契約,然後成為那個孩子的servant啊。”
她的聲音聽上去尖刻又冷酷,活脫脫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轉而對一邊的Lancer下令道,“你去跟着她,就跟我們說好的那樣。”即使面對着擁有這樣光輝美貌的英雄,她也正眼都不看一眼。
然後不等saber回答她,二條院莉娜便自己回答了她那尖刻的嘲諷,“那樣也是無所謂的,就像是我們說好的那樣,找出香織的從者,然後把他幹掉——把什麽都不懂得笨蛋從這場戰争中踢出去,然後幫助我得到聖杯的話,哪怕是你放開手去奪取那個孩子也無所謂。”
因為那個時候……自己一定會用令咒讓這個從者自裁的。
香織像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追趕着那樣迅速的跑到了校門口,她在校門口喘了一會氣,擡頭卻沒有看見吉爾站在以前一直會等自己的地方。
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呢?
當她東張西望的時候,手卻被從不知道什麽地方來的力量拽了一把,這力道大的不可思議——然後身體一瞬間就被什麽東西覆蓋住了,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她原來所在的地方,随着一聲巨響,被炸做了一堆碎石。
香織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她現在正處在爆炸的不遠處跪坐在地上,臉頰貼着少年的胸膛,耳朵旁邊躍動着少年的心跳聲,剛想說些什麽,少年卻把一根手指放在了香織的唇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她原本就算是身材嬌小的類型,跪坐在地上的時候就完全被扯着鬥篷一般布匹的少年擁在懷裏一樣,少年的頭上戴着一個款式頗為古風的帽子——大概是因為這個帽子的關系,她之前才沒有注意到他其實已經在校門口等着自己了。
在爆炸的煙塵散盡的時候,那裏出現了一個穿着漆黑铠甲的女子身影,聽到爆炸聲趕來的Lancer看到一邊破破爛爛的屬于香織的書包的時候,神情一愣。
——她不應該是在這裏就死掉的人才對。
這是Lancer第一時間想到的——但是怒氣依舊忍不住盈滿了他的胸膛,“是你嗎?”他現在已經不在繼續保持那副穿着休閑裝的樣子了,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支□□,身上的衣服也化作了銀色的戰甲,披着藍色的鬥篷看上去潇灑又威猛。
對方手上所持的武器也是□□,只是那□□看上去形狀頗為古怪——但是無疑的,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狂亂的鬥氣暴露了她的職介。
無論怎麽樣,也不應該先盯上香織才對。
女性的berserker卻一眼也不看Lancer,她手中的□□準确的對着香織的方向揮舞了一下,便毫不畏懼的對着少女沖了過去——這一擊裏,仿佛浸透了她的憤怒和仇恨。
“啊呀!”對于對方毫不猶豫的追着香織來的行為,連吉爾一向鎮定的神情也出現了一瞬的意外——此時也已經不是用“哈迪斯的隐身頭盔”來遮蔽自己氣息的時候了。
在槍即将在少女頭上落下的時候,從四方而來的金色漣漪中激射而出的數道金光硬生生牢牢架住了發狂的女戰士,她的臉和香織之間僅僅只差了一點點的距離。
從這距離直視對方的眼睛。
那痛苦幾乎要透過這個素未謀面便不顧一切的想要殺死自己的女人的眼睛鑽進香織的腦海裏。
但是這種感覺只有一瞬,她的腰上便一緊整個人騰空而起被什麽東西拽着飛到了半空中,落到了一架金碧輝煌的飛行器上,她扭過頭去卻看到吉爾君一臉苦惱的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那雙紅色的眼睛裏充滿了委屈的神情。
“我說你啊……”少年用那種撒嬌一樣的聲音抱怨道,“到底還招惹了多少人啊。”一個一個的,他再好脾氣都要發火了哦。
“……什麽?”香織一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算了,就算問你你也什麽都不知道就是了。”少年嘆了一口氣,“唔,之前是我失職了啦,沒有跟你好好解釋聖杯戰争這件事情,但是——這種集中度,未免也太過惡趣味了啊。”
“總之先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給你換一身衣服吧,香織姐姐,”少年臉上苦惱的神情一掃而光,好像剛才一臉委屈的人根本就是不是他一樣,“然後我再好好向你解釋一下聖杯戰争的相關事宜——至少不要再像今天這樣了才好呢。”
berserker、saber、Lancer都是沖着自己的master來的,那麽……唔,至少不要惡趣味到全員都是才好呢,否則他真的要發火了哦。
作者有話要說:
幼閃表示他要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