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本王無聊的要死了,之前說過讓本王撤退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男人壓着少女,輕易的将她的雙手用一只手壓過頭頂。

太柔弱了,實在是太過柔弱了,這雙手稍微重一點的東西都拿不動。纖細又脆弱,稍微一用力就仿佛能聽到骨頭的哀鳴聲,作為神造之物,為什麽會柔弱到這種地步,仿佛一只在籠子裏啁啾的金絲雀一樣?

手伸進衣服裏從腹部一路往上摩挲,不論少女怎麽踢蹬反抗,最終手掌覆蓋在了心口的位置。

确實有。

細小的,不撫摸上去的話就無法感受到的長條狀的疤痕。

腹部一道、心口一道。

是在被取走了內髒之後,身體自己痊愈了嗎?

吉爾伽美什把手抽了出來,放開了哭的眼睛都快腫起來的小丫頭,“哭得本王都沒什麽興致了。”這麽說着便靈體化消失在原地,似乎實在是無聊到不行了,寧可出去夜游不打算對着香織這張哭花了的臉。

香織擦了擦眼睛爬了起來,伸手抓住一邊掉在地上的毯子,對着吉爾伽美什消失的方向擲了出去,像是撒氣一樣蜷縮成一團哽咽着。

太過分了,這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用力擦了擦被他摸過的地方,指尖卻觸及到了一條細細的疤痕,在心口的位置,肉眼幾乎看不出來,但是這條疤痕卻是存在的。好像曾經有人用刀子剖開她的身體一樣。

她是知道自己身上有這兩條疤痕的。

香織沒有六歲以前的記憶,也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什麽人,很小的時候她就和被教會收養的孤兒們一起在孤兒院生活,對于她失去記憶這件事情,醫生們的說法是受到了太過嚴重的心理刺激導致,可是過了十多年,記憶一點也沒有要複蘇的樣子。這兩條疤痕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留下的,因為看不太出來所以香織也從來沒有注意過。

吉爾伽美什剛剛只摸了這兩個地方。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香織伸手接通了電話,裏面卻傳來了言峰士郎的聲音,“香織,在嗎?”這是香織參與聖杯戰争以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接觸香織。

“士郎大哥?”

“有些事情我想了很久,還是打算告訴你。”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有些心事重重,“還記得我撿到你的那個地方嗎?”

“……怎麽了?”香織的心裏湧起一絲不安來。

“今天和遠坂回去看了一下,雖然已經差不多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但是我找到了一點東西,也許對你有用。你呆在原地,我和遠坂來接你——”

“遠坂?”香織重複了一下這個姓氏,“是凜學姐嗎?”

“……啊,這個等我們到了再說,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遠坂現在和我們是一條道上的呢。”士郎摸了摸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從者也很可靠來着。”

“真是的,這個人在說些什麽啊!一點重點也沒有啊!”明明是誇她的從者,但是這話落到凜的耳朵裏,她反而擺出了一副傲嬌的态度來,一把奪過電話,“我來說好了!”說完便咳嗽一聲,對着電話道,“霧繪同學嗎?”

“嗯……是的——”

“你的從者不在吧?”遠坂凜對那個金皮卡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怎麽看都是怎麽讓人火大的家夥啊!

“嗯,他一個人跑出去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真是的!怎麽會有這種不負責任的從者——”凜抱怨了一句,随後開口提了正題,“你對衛宮切嗣這個名字還有記憶嗎?”

“……”香織沒有回答,這個名字像是一道流星一樣劃過少女的記憶。

一時間,各式各樣的記憶紛至沓來。

昏暗的地牢終于在暴露在天穹之下,四周彌漫着血和火的味道,那個男人對着自己伸出手來,在發現自己還活着的時候,拼命哭喊尋求着幫助,一心一意,純粹至極的希望自己能夠睜開眼睛。

他後來……

怎麽樣了呢?

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純粹至極的願望,純粹到讓人熱淚盈眶。

所以她回應了他。

在過去很漫長的歲月裏,好像,好像——

有人曾經一次又一次的呼喚過自己。

但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他們的願望。

然後——然後他們做了什麽——?

頭好疼。

手機掉在了地上,少女抱着頭蜷縮成了一團,冷汗浸濕了衣服。

巨大的力量爆發了開來。

“喂!霧繪同學?!”電話裏凜的聲音聽着也有些模模糊糊的,電話吱嘎一聲失去了通訊,“你等一下,我們馬上過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遠坂凜挂掉了電話,“言峰君,要走了!Assassin!”

“诶诶,真是性急的大小姐啊。”被這麽風風火火叫上的從者攤開手半開玩笑的抱怨道。

而在城市的另外一角,二條院莉娜帶着saber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敵人,在saber砍倒另外一具就像是行屍走肉般的黑影,掉在地上的東西卻迅速化為兩個,二條院莉娜丢出去的火焰對他們來說也不奏效。

“看樣子,只能将它們集中在一處,一同毀滅。”saber向後退了一步,反手将另外一具行屍走肉砍作兩半,他的寶具确實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這些東西好像知道他的所想一般,分散在各處不願聚攏在一起,這讓他苦于無法施展寶具的威力。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跑出來襲擊他們,對此連二條院莉娜都一無所知。

數百支長劍破雲而來,好像有人把這玩意當做普通的箭支給投射了出來,而據他們所知擁有這種戰鬥方式,拿着數量衆多的寶具丢出去玩的人只有一個而已。

“英雄王?”二條院莉娜對這個男人毫無好感,看到吉爾伽美什就露出了嫌棄的神情。

“這到底是什麽惡心的東西,在本王的庭院裏鬧騰也該有個限度吧,”吉爾伽美什坐在高處,正眼也不看二條院莉娜一眼,“雜種連這種等級的害蟲都無法清除嗎?”

“你怎麽能把香織小姐帶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來!”

“哈?”對于對方的歪重點,吉爾伽美什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你心心念念惦記着的小丫頭不在這裏,此次只是本王閑來無趣四處巡視庭園打發無聊罷了。”

雖然同樣受到被愛之人的蠱惑,面前的聖劍使似乎情況比芬恩嚴重的多,對自己的敵意也更深一些。

哼,真是無趣至極。

要是對方是個金發碧眼的嬌小少女的話,大概還能讓他有點興趣,然而卻是個惦記着他的所有物的貓三狗四。

“……”他居然把最容易受到攻擊的香織一個人留在家裏!如果是自己作為香織的從者的話,是絕對不敢做做這種事情的,亞瑟潘多拉貢覺得自己正在跟一個傻X對話,而且這個傻X還特別的理直氣壯……

兩人都看對方不順眼,恨不得見面就怼一場。

被吉爾伽美什擊碎行屍走肉們在地上蠕動着,像是畏懼一樣化作黑水滲入了下水道中,亞瑟收起了劍,毫不落下風的同吉爾伽美什對峙着。

雖然香織說過自己并不想同自己為敵,但是這不代表吉爾伽美什是這樣想的,他依然是敵對的從者。

“雜種,誰允許你用這種眼神看着本王的?”吉爾伽美什沒有從高處下來,只是冷着一張臉睨着這個一副清高姿态的聖劍使,他今天本來就無聊的不行,既然面前這個家夥擺出想要跟他大幹一場的态度來,那麽他不回應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氣,也就說不過去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原本看上去似乎躍躍欲試想要打上一架的英雄王突然皺起了眉頭,頭也不回的丢下saber轉身離開了。

他的行為太過反常了,saber一時也有些愣住。

“看了比起跟你打一架,他心裏還有其他優先級啊。”二條院莉娜一瘸一拐的走到saber的身邊,“你覺得這個優先級會是什麽?”

“香織有危險了。”亞瑟皺起了眉頭,“只要那孩子還是他的魔力供給者,他大概還是不會讓她被殺死的。”

“你就自欺欺人吧。”莉娜冷哼一聲,“我們跟過去。”能趁亂殺掉吉爾伽美什當然是最好的。

當吉爾伽美什回到暫居的屋宅的時候,他所看到的是一個頗為壯觀的場景,屋子,包括他的床、他的王座、他的酒器、他的純金果盤、他的枕頭……等等等等拿出來裝飾那個灰頭土臉不成器房間的寶具,全都被撕得粉碎,化作金色的粉末圍繞着整個失重地帶,那失重地帶的中心是什麽不言而喻。

“這情況可就讨厭了啊。”綠色鬥篷的assassin壓了壓帽子對着身邊的禦主這樣抱怨道,“你可沒說小小姐是個這樣的……存在啊。”他挑選了一個相對溫和的用詞,扭頭對士郎吐槽。

“……”士郎的臉上流下了一滴冷汗,要是之前沒有用電話聯系的話,也許現在自己和遠坂也會是那些細碎漂浮物中的一員。

然而力場還在不停地擴張,這樣一來的話,暴走的力量會撕碎它所觸及的每一個地方——就跟十年前一樣。

必須有人進去,把那個孩子叫醒。

但是走進去的話,一般人早就被撕碎了。

“嚯哦,這倒是拿出點樣子來了嗎?可惜迷失了神智也就是這樣了。”看熱鬧一樣的聲音從上方響起,三人擡起頭來,卻看到吉爾伽美什坐在他的飛行器上,注意到三人的目光,王卻異乎尋常好脾氣的補充了一句,“區區凡人就退下吧,本王現在要進去制裁那個把本王的寶具都撕成碎片的蠢貨,能看到王親自出手,爾等也該感到榮耀。”

“等一下!”進去會被撕碎的!士郎還沒來得及喊出口接下來的話,就看到穿着黃金铠甲的男人收起自己的飛行器,對他人的忠告不管不顧,臉上挂着桀骜到都讓人覺得不爽的笑容,輕易踏進了擴張的立場裏。

足以将任何東西撕碎的力量砸在他的身上,卻似乎根本無法撼動他。

他身上的金色铠甲好像能夠阻擋這力量,保護他不被這力量撕得粉碎。但是沒有铠甲保護的頭部是怎麽……這東西,是寶具嗎?

“看來是不得了的寶具啊,那個铠甲,延伸出去保護了其他沒有铠甲覆蓋的地方嗎?這人到底還有什麽好東西沒有使出來啊!”遠坂凜羨慕嫉妒恨的開口道。

她對現在這樣只能看着的情況非常不滿,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是知道自己進不去那個力場的,“再等五分鐘,如果立場沒有停止擴散的跡象,我們就得着手去疏散普通群衆了。”好在香織選擇的房子比較偏,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也沒有多少人出來圍觀——圍觀的都被打暈了。

然而,事情似乎往好的方向開始發展了。

力場的擴散停了下來。

二條院莉娜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番場景,遠坂凜和她的從者以及言峰士郎在力場外看着這可怕的圓球。

“怎麽回事!”她瞪大了眼睛。

“香織的力量暴走了。”saber卻輕而易舉的得出了結論,“英雄王呢?”他問了一邊的士郎,後者把目光投向了力場之中,銀色的騎士皺起了眉頭,似乎打算也一同進去,卻被看出端倪的士郎阻止了,“進去會被撕碎的。”之前他試着把一塊石頭丢進去,結果剛碰到力場的邊緣就被像豆腐磨得粉碎。

石頭尚且如此,何況人類,英靈就算比人類強出這麽多,也無法進入那個立場而不被挫骨揚灰。

除了那個家夥。

“——我無法就這樣看着。”香織肯定在裏面,吉爾伽美什也進去了。

不祥的感覺萦繞在他的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力場突然又開始膨脹,吓了一跳的凜向後跳了兩步,亞瑟手上的聖劍開始閃耀出光輝來——如果沒有辦法阻止,那麽只能把這道力場劈開——

然而預想中的情況并沒有到來,力場在幾秒的膨脹之後,突然塌縮,留下原地的一個大坑,以及——空無一物的中心。

沒有香織,也沒有吉爾伽美什。

兩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閃閃:誰要真的對你做什麽啊,本王只不過摸摸有沒有疤而已,哼。

妹子:……好想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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