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入v第七更

入v第七更

“你不也是一樣的,把地址寫成高專。怎麽,你是打算以後也當老師嗎?”

福澤清葉瞄見五條悟那封信上頭寫着的地址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實際上他後來也成為了高專老師,雖說是非典型的老師。

“我對當老師可沒興趣,每天對着一群臭屁家夥想想就無聊。”

他絲毫沒有挪動位置的意圖,心安理得地坐在福澤清葉身側,又心安理得地占據大半空間,如此一來兩人免不了一些肢體接觸,兩腿相貼也好還是無意識地手肘接觸也好,都是在不經意間完成。

“那你還寫這個地址。”

“到時候你幫我代收一下呗。”

他一邊寫信的內容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福澤清葉笑容狡黠,“你就不怕我偷偷拆開來看?那你十年前的中二言論可就要公之于世了哦。”

這也不過是在開玩笑,因為福澤清葉明白十年後她依舊還是個高中生,所以就更別提到高專任職了,還是老實當學生吧。

現在這麽說也不過是想要看五條悟吃癟的模樣,但沒成想對方笑意更濃,甚至還索性停筆側頭瞧她,“又沒關系,清葉想看的話就看吧,你現在看也可以啊。”

說的這麽坦蕩反倒是沒有那一絲絲的神秘感了。

見他撚起信紙就要遞過來,她把頭一扭,“我對你寫的信的內容可沒興趣。”

“這還真是有點傷人啊。”

“抱歉,從你的語氣裏聽不出一點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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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信紙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自她的視野看去,因為角度的緣故那一行行的字被凝聚成一團團黑影,讀不出任何意義,可她在某個角落裏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五條悟的信件裏,擁有屬于她的一角。

就如五條悟的心間,也存在着獨屬于她的一隅。

“不看就算了。”他撇撇嘴,感覺到沒趣,于是就收回信紙。

而福澤清葉呢?十年後的世界對于她來說既是固定的,又是虛幻的,過往的記憶剝奪去她對未來的設想,她捏着筆躊躇了一會,才寫下寥寥幾行字:

未來的你還好嗎?

有成功救下夏油傑嗎?

我……現在正在努力修正那些遺憾。

但願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是懷着愉悅的心情的。

把信封打包,投入店內設置的特制信箱,臨走前那位女服務生還沒忘試圖索要五條悟的聯系方式。

“抱歉啊,我可是已經有在意的人了。”

他習慣性地想要半扒拉下墨鏡,直到擡起手才想起自己的墨鏡還在福澤清葉手裏,所以他只得食指中指并攏,抵在額角比出個再見的手勢。

女服務生面頰泛紅,支支吾吾地說沒事。

五條悟不愧是你。

“現在就要回高專了嗎?”她問。

“嗯——”他伸了個懶腰,神情裏透露出幾分懶洋洋的味道,“是啊,剛才已經把車票訂好……”

“兩位就是咒術師大人了吧?”

一個發型呈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兩人面前,稀疏的頭發還用發油精心打理過,他扶了扶眼鏡,開口就是道歉,“抱歉,之前有事耽誤了些時間,現在還請由我帶諸位到任務地點。”

“啊,不用了,咒靈已經祓除了。”五條悟說。

身為旁觀者的福澤清葉目睹了中年男人懵逼的全過程。

“額、您的意思是怪物已經解決了嗎?”他從西裝內口袋裏摸出手帕擦拭綴在額角的汗珠,被發油打的锃亮的發絲由汗水浸濕後耷拉下來,“這……”

“對啊已經解決了,還有什麽事情麽?我們準備回去了。”

說着他就開始低頭查詢車票,剛才在咖啡廳中途被打斷了。

“但看時間今天的車票恐怕已經售罄,因為是小地方車站關閉時間也很早,恐怕兩位要在當地留宿一晚了。不過不用擔心,作為解決怪物的贈禮村民也會好好感謝兩位的。”

正如中年男人所說的,手機頁面上下滑動,當日返程車票後頭都跟着一個紅色印記,标志着已經售罄。

看樣子是真的只能在這裏留宿了。好在她之前就考慮到這一點,背包裏還準備了些旅行裝洗漱用品以及換洗衣物。

中年男人介紹自己姓藤本,後來福澤清葉就稱呼他為藤本先生。

出了藤本同行來迎接咒術師的還有一位婦人,四人一同搭乘藤本的汽車繞過歪歪扭扭的山路,最後車子停在一片建築群前。

車門打開,建築群中人來人往場面熱鬧。有扛着木樁的,也有手拿造型別致的手杖的。

“那是在準備今晚的祭典。”藤本解釋道,“今天正好是村子的秋收日,晚上還有專門的慶典,兩位如果有興趣也可以參加。”

“喂——藤本。”遠處有人朝着藤本吆喝他的名字,那人懷裏還攏着大片大片的花束,“快點來幫忙啊。”

“噢,這就來。”

藤本又用手帕擦拭汗液,的确在這個盆地地區最容易窩火,體型偏胖的藤本更是一直在冒汗,看起來就像是在夏天。

他離開前也沒忘叮囑婦人好好安置福澤清葉和五條悟。

婦人領着兩人來到一棟三層建築物前,客房在二樓,三樓似乎是因為什麽而封閉。婦人将兩人帶到二樓,兩人的房間是正對門的。

福澤清葉回到房間以後先是把東西收拾一番,因為咒靈早早地就被五條悟祓除,現在他們這算是白撿了次短途旅行。

還是在意料之外的。

先前只當做是任務還沒覺得什麽,現在想成是旅行後,倒是覺得不自然起來。

她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朝西的牆壁上開着扇窗,面積占據了牆壁的大部分,由此屋內的采光也極好,即便現在這個時間點已經是五點,夕陽還能順着寬大窗戶滑入屋內,釋放最後一絲光亮。

再把窗子推開幾分,上半身依靠着窗臺,雙臂交疊靠在上頭,目光放遠,便能将遠處人們準備祭典的情形完全納入眼中。祭典舉辦地點是建築物的中心,那塊空地上還設有一塊規模巨大的石盤,即便從遠處看去也能覺察出規模之大,同它一比較旁邊的人都變得渺小不已。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手機被她擱置在床頭櫃上,她折返回去拿起手機,原來是夏油傑的電話。

她接通電話,“怎麽了嗎?”

“母親接電話了嗎?”菜菜子坐在舍樓大廳的沙發邊,雙腿一前一後地搖晃,目光灼灼地盯着夏油手裏的手機,“她要回來了嗎?”

夏油将食指抵在雙唇前示意要安靜,旋即又抿唇笑笑,“沒什麽,任務進行的怎麽樣?”

“挺順利的,只不過沒買到返程車票,得要明天才能回來。”她如實回答。

“這樣啊……”他的聲音顯得不太真切。

夏油會打電話過來她也是沒有料到的,一開始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不過既然他已經回高專了的話,七海建人應該也能解放了,她又問:“菜菜子她們還好嗎?”

“她們很好。”

菜菜子猜到兩人的話題提到了她和美美子,眼睛亮晶晶的。

他又說:“她們很想你。”

少女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輕柔,“嗯,告訴她們我很快就會回去了。”

她們很想她。

而他也是。

只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過了一會,她問:“還有什麽事情嗎?對了,她們有好好吃飯嗎?還有傑也是,有好好吃飯嗎?”

聽起來就好像是被當成小孩子對待了,但這種感覺卻并不讓人排斥。

“有啊。”他的唇角浮現出清淺笑意。

那就好,這大概就是養孩子的煩惱了,偶爾外出也會擔心她們有沒有好好吃飯,除了這些她自然也會憂心夏油的狀态。不過從剛才的對話裏可以看出他還是挺放松的,但出于謹慎起見,她還是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長串。

“總而言之就是要好好照顧自己,飯也要好好吃,等我回來給你帶特産吧。”

“明白了。”

他的笑意濃得都能從簡短的話語中聽出。

這家夥現在一定在偷着笑吧?

福澤清葉清了清嗓子,“好啦,就等我回來吧。”

“好,我等你回來。”他溫聲道,先前籠罩在身周的陰翳一掃而空。

挂斷電話後沒多久門被敲得作響,打開門一看原來是五條悟。

“你要去祭典看看?”她問。

他答:“是啊。”

接下來也沒什麽事情可做,随着夜幕降臨郁熱的天氣總算稍稍涼爽了些,從暫住的民居走出時街道上還有三三兩兩的村民走向村中心,見了五條悟和福澤清葉也都是熱情打招呼。

達到村中心後他們站在一邊,藤本見他們也來參加,還特意解說一番,具體到祭典的步驟。

由村內指定的人手點燃石盤上的柴火堆,上面早已經淋上汽油,來上一點火星子就能即刻點燃。

就在藤本解說過程中,柴火堆被點燃,在有助燃劑的條件下火苗勢頭正盛,吞噬木材時發出的噼啪聲也格外清脆響亮。火光愈演愈烈,人們圍繞着篝火舉行虔誠祈禱,而在祈禱過後就變成了衆人的狂歡。

五條悟站在一邊,無論是看向篝火的,還是看向衆人群的眼神都波瀾不驚,說到底,福澤清葉都覺得從本質上而言五條悟就是無神論者。

一旦所有事情都能做到,他也無需再信仰神明,道理就是這麽簡單。

“有點像篝火晚會……?”福澤清葉嘟哝出聲。

中年人藤本當然能察覺到五條悟對此不感興趣,他話題一轉,“因為地理位置比較特殊,所以即便到了秋季當地山林間也還會有螢火蟲,這也算是當地的特色景致了吧。”

螢火蟲啊……

藤本聽到福澤清葉的嘟哝,誤認為她是對此有興趣,還熱心地指出通往山間的道路,“這個時間點已經可以看到螢火蟲了。”

不,這種戀愛劇的套路怎麽看都不會發生在她身……

“螢火蟲麽?去看看吧?”五條悟擡眸眺望遠處的山林。

“你還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嗎?”

不過要是他的确想去她自然也是可以奉陪的。

五條悟颔首,“因為很難得啊。”

彼時的福澤清葉還以為他說的是能夠在秋季看到螢火蟲很是難得,殊不知已經将對方的意思完全曲解。

直到後來她才在回憶的時候聯系起後來的種種因緣發覺那時的五條悟的意思應該是——

能夠和你一起看螢火蟲是很難得的。

“說的也有道理。”她深表贊同,先走出幾步,回身招呼他跟上,“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溫暖的,柔和的火光渡上少女的姿影,眉眼間盡是溫存。

眼前的畫面,就如同将他多年來夢中的倒影如實投映,陪伴着他度過孤寂的童年的夢境。

仿佛在這一瞬間終于化為現實。

由虛幻到真實的過渡勾出絲絲縷縷的情感。

“嗯。”他應聲跟上。

興許是意識到能夠将起發展為景點,自村莊通往山間的泥路小徑也被鋪設上多塊形狀規整的石板,石板嵌入泥土,就如當地的人們深深紮根于這片土地上。

小徑終究是小徑,道路兩邊都是茂密植株,長勢良好,極富生命力,甚至有一兩株叫不上名字的綠植冒出幾根枝梢擋在路中央,後來被過路的福澤清葉輕輕撥開。

皮鞋落在石板上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背景音裏最主要的還是各類蟲鳴,根據聲音強弱不同,頻率不同足以看出秋蟲種類的豐富。

小徑的盡頭是一座小亭子,大抵是用來夏天時乘涼的。踏上一節又一節的石階,福澤清葉也逐漸看清亭子的全貌。

到現在為止,周遭環境裏還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只螢火蟲,福澤清葉正疑心是不是今天來的不是時候,又或者是藤本只是在吹噓。

剛要再上前的福澤清葉陡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圈住,少年的手掌寬大,輕而易舉地就能圈住她的手腕。

“怎麽了?”她回頭。

“不在那個方向。”說着,他拉着她就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應該是這個方向。”

“‘六眼’還有這種用法?”

她是半開玩笑的。

五條悟沒有反駁,只是專心致志地牽着她越過草叢,走着走着就連人踩出來的小路都沒了蹤影,簡直就是無人之境。

即便穿着長襪但在短裙和襪子之間還是不免裸.露出一截肌膚,外加之沒人探索過的地方植物生長的更加茂盛,稍有不慎那些個邊緣尖銳的葉片就會在皮膚上留痕跡。

“能不能稍微慢點?”她說。

她的速度不得不地慢下來,五條悟回過頭,上下打量了下她。

下一秒她被騰空抱起。

體驗過被攔腰扛起的福澤清葉一時間對這公主抱有些無所适從,她身體僵住,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得無措地縮在胸.前,手都團成團。

“……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才不。”

語畢,他還故意騰出只手捏了捏她的後頸,“你走的太慢了。”

“那再給我個機會啊,我會走快點的。”福澤清葉試圖掙脫懷抱,就像是不想被人順毛的貓咪垂死掙紮。

“太麻煩了。”

他手掌搭在她的腰際,這個姿勢本就親密,只要他想,稍微垂頭就能額頭相抵。

福澤清葉聽到他的氣息散在自己而耳廓處,聲音清晰,“還有,你是在怕我嗎?”

一語中的,被說中心事的福澤清葉連帶着表情都僵住,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的确如此,她有時也會恐懼五條悟,因為就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刻,或許是在他極為放松的時刻,放松到都忘記了僞裝。

那些時刻,他那隐匿得深不見底的內裏也被掀開一角。

至于他又為什麽會選擇僞裝,也許是為了粉飾太平,又或許是不想打破原有的平衡。

但總而言之,她是在隐隐恐懼着五條悟的。

“沒有。”少女淺色的雙唇翕合,謊言也随之吐出,自然得如同呼吸一般。

“那又為什麽……”他的聲音萦繞在耳畔,“算了。”

這個話題戛然而止。

盡管福澤清葉明白問題沒有根本解決,只不過潛藏起來了,潛伏在暗處,只等待着某個時機再度湧出。

随着步入山林深處,蟲鳴都變得稀少起來,寂靜統治着這半片區域,剩餘下就只是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剛才祭典的時候你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她僵硬的身體終于稍稍放松,但語氣有點別扭,就像是在刻意打破寂靜。

少年的五條悟是鋒芒畢露的,又是盛氣淩人的,但實際上沒有誰完全了解過他的過去,簡言之就是,他仿佛将現有的自己和過去完全割裂。

在這一點上,就算詢問他再親近的朋友,哪怕是夏油傑,也對他的過去了解甚少。

可就是這樣的五條悟,他半斂下眼眸,視線落在福澤清葉身上,“那些東西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那些個不懂得變通的老家夥。”

祭典,以固有的形式敬拜神明。在某種程度上的确與咒術界迂腐的高層有重合的地方。

他的話音落下,躲藏在草叢後,樹葉間的螢火蟲被驚動,拖着發光的身軀搖搖晃晃地飄到空中。瑩瑩的光凝聚在一起,成為光團,又驅散黑暗。

五條悟聽見福澤清葉的聲音,很小聲的:

“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他聽後照做。

福澤清葉甫一雙腳落地就有一只螢火蟲飛至身周,她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小巧的光點停留在指尖,她低呼出聲,“這只好乖。”

螢火蟲這種東西總是和童年的夏天相伴,而在福澤清葉的童年裏,在無數個悶熱的夏天裏,偶爾,也只是偶爾,她也曾和竹馬亂步一起看過螢火蟲。

“果然很漂亮。”她笑了笑,“以前我還試過把它捉住裝在玻璃瓶裏。”

“但是隔天螢火蟲就好像要死了,還好我及時放走它,否則它一定會死在玻璃瓶的吧?”說話間,暫停在福澤清葉指尖的螢火蟲抖動翅膀離去。

“那不就是一場空嘛。”他說。

“也不能這麽說吧……畢竟強行留下它的話,它也會死去的。”

死、去。

五條悟好似被她話語中的某個字眼刺中,微微一怔,“但也不一定吧?說不準是因為玻璃瓶太簡陋了呢?”

如果把玻璃瓶換做螢火蟲熟悉的山間,螢火蟲自以為獲得自由,實則仍是落于人類之手,這不也是變相的囚籠嗎?

他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只是保留在心間。

“嗯……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不過嘛,就算再喜歡,也不能傷害對方不是嗎?”

說話間,愈發多的光點從樹林間漂移而出,星星點點的,有如白日太陽遺落下的光粉。

光點在空中飛舞,或是擦着她的發絲飛過,或是飛過他的面頰,兩人面容時而明朗又時而布滿陰翳。

光與影的交織,襯得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借由少女之口說出的是為普世意義上的愛意,也是為社會大衆所公認的正常的愛意。

只是。

只是啊。

能夠成為咒術師的,多是離經叛道之人,對那些常規也時常不屑一顧。名為五條悟的少年顯然就是其中一員,能夠說出“老子最讨厭正論”的少年,又怎麽會……擁有正常意義上的愛意呢……?

他笑了起來,唇角上揚,此時恰好有螢火蟲飛過,散出的微弱的光點亮一角。

片刻後,福澤清葉聽到他說:“總是用正常人的眼光來判斷咒術師可是會吃大虧的啊。”

這篤定的語氣讓人心生不悅,她正要反駁,少年的手指并用支起她的下巴。

目光從剔透的杏眸流連至隐匿柔軟發絲間的小巧耳朵,精致得有如柔軟的花瓣。少女的下巴是纖細而又柔嫩的,支起來給人的觸感像是棉花糖,因為突如其來的親密,她的頸項驟然緊繃,宛若天鵝挺直脖子。

假若就此将其比作天鵝,那他就該是獵食者。

獵食者低下頭顱,細軟的銀白色睫毛掃過面頰,呼出的氣息同樣散在面頰。

就在下一瞬間,略帶克制着的親吻落在天鵝的脖頸。

好耶!大家一起壞掉吧!(暴言)

這章的傑好像在家帶孩子還要擔心丈夫出軌的男媽媽啊(你???)

想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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