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司蘭清不要霍燼送的大貝殼,說明司蘭清還在生霍燼的氣。
司蘭清收了他宋秋圓送的貝殼,說明司蘭清原諒了宋秋圓。
宋秋圓安心了,司蘭清原諒他就好,原諒霍燼幹什麽,霍燼本來就是要自己燒進火葬場的。
宋秋圓将司蘭清随手扔掉的大貝殼偷偷撿回來,塞進口袋裏。擡頭看到司蘭清正神色不明地盯着他看,他讪讪笑起來,摸摸鼻子說:“廢物利用一下。”
這麽好看的貝殼,扔掉也太可惜的。
司蘭清沒說話,過了幾秒後,他握住宋秋圓的左手手腕,帶他去司家莊園內的家庭醫生醫護室。
宋秋圓坐在醫生辦公室的病人專屬座椅上,擡頭不解問:“醫生不是早上才給我換過藥嗎?”
司蘭清一側手臂搭在木椅的扶手上,垂眸看着他,聲音沉冷:“你跟……他一起吃了海鮮,海鮮是發物。”
他呼吸微沉。
霍燼,蠻橫無理,根本照顧不好宋秋圓。
感覺到司蘭清突然的低氣壓,宋秋圓縮了縮脖子,眼眸透過劉海偷偷瞄司蘭清的臉色。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不應該害怕司蘭清生氣的,但是他是個有良心的人,他能感覺出來司蘭清對他的好。
宋秋圓對每一份感情都很珍惜。
對待珍惜的人,是要小心翼翼一點的。
醫生在給宋秋圓右胳膊檢查傷口,重新換藥。宋秋圓仰頭,伸出左手輕輕晃了下司蘭清的衣袖,輕聲問:“你……對我生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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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他讓他跑老跑去找醫生了嗎?
司蘭清低頭,看到宋秋圓忽然蔫巴的樣子,無奈地輕嘆一口氣,一雙眼眸靜靜看着他說:“沒有對你生氣。”
他頓了下又說:“只是。”
宋秋圓:“只是?”
司蘭清似是不屑于在宋秋圓面前說霍燼的壞話,他好看的眉輕皺了一下,濃密的睫羽微顫,難以啓齒又鼓起勇氣說:“我不希望你和霍燼走得近,可以麽?”
最後半句話,他聲音很輕,小心翼翼的口吻。旁邊換藥的醫生都驚訝地擡眼看看司蘭清,又看看宋秋圓。
空氣安靜了兩秒,沒有聽到宋秋圓肯定的回答。
醫生不動聲色戳了戳宋秋圓的後背,催促他趕緊給司蘭清回複。
宋秋圓仰着頭,神色認真:“司蘭清,我不能答應你。”
平心而論,霍燼有些時候确實很讨人厭,但宋秋圓只把他當成小打小鬧。霍燼看起來是個張牙舞爪的獅子,其實本質上就是個不知道怎麽與人相處的紙老虎。他嘴上說着要怎麽惡狠狠地對待宋秋圓,其實從來沒有行動過。宋秋圓還在和他吵吵鬧鬧中收獲了一些快樂。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排除了兼職的雇主與跟班的關系,宋秋圓是把霍燼當朋友的。
宋秋圓認真和司蘭清解釋:“他從來沒有傷害過我,也沒有利用我做過傷害你的事情。這次吃燒烤,是我要吃的。我知道海鮮會引發傷口發炎,只是我肚子裏的饞蟲犯了。我不顧慮那麽多,當下的快樂是最重要的。”
聽到宋秋圓的回答,司蘭清搭在椅子上的修長手指蜷了蜷,他為自己卑劣的占有欲感到難堪,他垂下眼睫,不敢去看宋秋圓的臉,他緊聲說:“對不起,我越線了。”
再喜歡一個人,再感到不安,也不能幹涉他的交友自由。
現在他卑劣無恥的一面曝光給宋秋圓了,宋秋圓會對他感到厭煩,然後遠離他麽?
司蘭清攥緊了椅子上宋秋圓的一截衣袖,惶恐将他占據。
秒速的時間在宋秋圓的安靜中讓司蘭清十分難熬,他顫着眼睫,微微擡眼想要去看宋秋圓的反應。
一擡眼,就看到了湊在他眼前的宋秋圓。
宋秋圓從椅子上站起來,傾身而上,數着司蘭清秾麗的睫毛,陷入美色的他真誠贊嘆:“睫毛好長,你眼睛真好看。”
司蘭清耳廓微熱,他睫毛更加快速顫動,微微将臉探到宋秋圓面前。
剛給宋秋圓包紮到一半,手裏還拿着石膏的家庭醫生:“……”
他好像發現了驚天秘密,所以他選擇低下頭顱,當作什麽都沒有看到。
宋秋圓被美色迷惑了好幾秒鐘,他才恍然發覺自己在對主角受做什麽離譜的事情,他敦地坐下,仰頭沉痛道:“我也為剛剛……對不起,我們可以扯平嗎?”
他怎麽可以湊近調戲主角受!他好輕浮!宋秋圓在心裏懊悔與反思。
司蘭清瞥着宋秋圓的表情,好幾秒後,他低低“嗯”了一聲。
他發現了他身上吸引宋秋圓的點,他抿住微翹的唇角。
宋秋圓拆石膏的第一天,同時也是周時宴入學神聖帝國商學院的第五天,周時宴被人打了。
宋秋圓癱在室外體育場遮陽傘下面的躺椅上,露天空調将周圍的溫度調整得剛剛好,他單手舉着手機臨幸各大APP,手機啪叽砸在他臉上。
他揉揉臉,撿起手機繼續刷資訊。
刷到神聖帝國商學院學校論壇首頁周時宴的受傷照,宋秋圓猛地坐起身。
周時宴被誰打了?
誰這麽嚣張,敢打司蘭清罩着的人!
宋秋圓将手機揣兜,快步跑到籃球場內。
此刻神聖帝國一班的學生正在上籃球課,男生們分成兩隊上場比賽,女生們在旁邊歡呼,充當拉拉隊。
宋秋圓跑過來的時候,籃球賽已經暫停了。周時宴一人站在籃球場最中間,他躬着身,身上白色的運動服上盡是灰色的球印,臉上有擦傷,唇角有一點血跡。
宋秋圓看了看場上,沒看到司蘭清。
只看到高傲地站在球場邊緣,單手插兜,冷漠臉看着周時宴的霍燼。
霍燼似有所感,眼眸一動,看到宋秋圓後,他大步走過去。
宋秋圓表情凝重地擡頭,看向站到他面前的霍燼。
昨天,霍燼就在擊劍課上暴虐周時宴。
所以,今天周時宴身上的傷會不會也是……
瞧出宋秋圓眼裏的懷疑,霍燼忽然心裏生氣怒火,他掐住宋秋圓的下巴,低聲警告:“別用這種表情看着我!”
他淩厲的眉眼很桀骜:“毆打他的人不是我。我才不屑于在規矩之外教訓人。”
宋秋圓擡手将自己的下巴從霍燼手裏解救出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蘋果遞給霍燼,好聲好氣讨擾道:“對不起,我給你道歉。吃個蘋果,不生氣?”
霍燼冷哼一聲,大手扯過宋秋圓的手,直接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蘋果。
宋秋圓瞥他一眼,勉為其難為他舉着蘋果。
“是周子屈。”霍燼下巴微擡,指向與周時宴對立陣營的領頭男生,冷聲說:“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宋秋圓這次正視了周子屈——周家二少爺。
他身形微瘦,眉梢吊得很高,此刻正抱來球童撿的籃球,看着周時宴一下一下在地上拍球。
威脅的招式,身邊還圍着三四個同樣對周時宴虎視眈眈的跟班。
這不是仗着自己是豪門少爺的身份欺負窮人嘛!
宋秋圓握拳。
霍燼低頭看着宋秋圓,忽然擡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不解問:“你在意那人幹什麽?他分走了司蘭清的注意力,你不難過?”
“我為什麽要難過?”宋秋圓茫然道:“我就是給司蘭清打工的,他身邊多了誰少了誰都不會影響我的工資啊。”
霍燼視線在宋秋圓臉上停留幾秒,他喃喃道:“也是。”
宋秋圓只把司蘭清當雇主,所以不會在意司蘭清身邊多了一個人。霍燼唇角微揚,心情舒暢。
早知道宋秋圓根本不介意司蘭清身邊多了一個人,他就沒必要針對那刀疤臉小子了,多此一舉。
球場上,周子屈朝周時宴扔出一球,周時宴不躲不避。
宋秋圓皺起眉。
注意到宋秋圓的表情,霍燼偏頭問:“你要我上去幫他嗎?你要是求我,我可以勉為其難——”
宋秋圓拿蘋果堵住他的嘴:“不用。”
以他對周時宴的了解,躲開周子屈的球易如反掌。甚至以一打四個弱雞,周時宴也不在話下。
流浪過的人,真的心狠手辣起來可以魚死網破。
宋秋圓能看出來,周時宴是故意沒有反擊。他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路人甲不會随便上去摻一腳。
周時宴站着被動挨打,帶着妒忌與不甘的籃球砸在他胸口,砸在他肩膀,砸在他臉上。刀疤裂開,鮮血溢出。
周子屈腳下踩着球,興奮過後只覺得無趣,他嘲諷道:“司蘭清看中的人,也不過如此。”
周時宴冷眼看着周子屈離開的背影,擡手,拇指擦掉嘴角的鮮血。
他無視掉衆人的各種視線,也走出籃球場。意外看到站在場邊的宋秋圓,他腳步頓了下,別過帶着刀疤的那半張臉,更加快速從宋秋圓身邊走過去。
宋秋圓坐在籃球場觀衆席上,雙腳晃動,望着校門口的方向。
他在等司蘭清出現。
按照小說的一般邏輯,這個時候主角受應該去安慰被欺負的主角攻的。如果主角受來,他可以跟他說周時宴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指引他過去找周時宴。
“……”十分鐘後,宋秋圓捂着灌了好幾杯飲料奶茶的肚子,快步走去衛生間。
工作暫停。
人有三急,主角攻受的事情先放一邊吧。
宋秋圓推開體育館衛生間門,和周時宴對上了目光。
周時宴彎腰趴在洗手池前,裸着上半身,正在用冷水沖臉,水池裏是淡淡的血水。
宋秋圓頓時氣血上湧,他拔高了聲音問:“你就這麽處理傷口的?”
周時宴關了水,擡頭看着宋秋圓,黑色額發滴答滴答往眉眼滴水,像極了被雨淋濕的大狗。
宋秋圓從口袋裏掏啊掏,在一堆零食裏挑出碘伏棉簽和小型紗布。
他遞給周時宴。
周時宴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沒有接。
宋秋圓覺得他是被球砸到腦子了,于是他輕嘆一口氣,走近一步,掰開碘伏棉簽,就要給周時宴簡單處理一下傷口。
周時宴往旁邊別開臉,手指緊緊攥着洗手池邊沿瓷磚:“……別,很醜。他們都說很醜,很嫌棄。”
宋秋圓:“真正喜歡你的人才不會介意這道疤。”
以後主角受會反複告訴他,他不醜,傷疤只是臉上開出來的一道花。
周時宴:“你不介意麽?”
“這有什麽介意的。”宋秋圓不甚在意地說:“現在整容技術那麽發達,你這疤痕肯定能祛掉。哎,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見周時宴又愣住,宋秋圓歪頭。
周時宴還沉浸在宋秋圓的上一句話裏,“喜歡他的人不會介意”,“宋秋圓不介意”=“宋秋圓喜歡他”。
盡管宋秋圓指的喜歡未必是他想的那種喜歡,也讓他臉頰騰得燒起來。
“我說,”宋秋圓咳了咳,将碘伏擦在周時宴臉上的破處,加重聲音說:“你以後可以去醫院祛疤。”
原書裏,祛了疤的周時宴都可以靠顏值出道的!
周時宴垂下眼:“我現在沒有錢。”
只有等他回到周家。
“沒錢簡單啊,”宋秋圓翹起唇角,他仔細而迅速地給周時宴臉上貼上紗布,湊近悄聲道:“我借你。”
宋秋圓驕傲挺胸:“我悄悄告訴你,我給兩個豪門少爺打工呢,我偷偷拿他們發的工資給你用啊!”
梗:“我偷電頻車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