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庾衡聽着她的話,無言以對。

也許是大腦被海風吹壞了,也許是剛剛姜且吟咬他的畫面太清晰。視野裏是姜且吟豐腴的身材,鼻腔裏是她身上的海味以及體香味。

庾衡不經大腦地說道:“媽媽要給兒子喂奶嗎?”

話剛說出口,就連庾衡自己都震驚了,他怎麽會說出這麽騷氣的話?

姜且吟:“?”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他還是那個矜持且守緊貞節牌坊的頂流嗎?

姜且吟動了動肩膀,推開他,詫異道:“你是今天海水喝多了嗎?”

庾衡破罐子破摔,反正說出口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了,偶爾騷一下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看了眼這昏暗的地方,一時鬼迷心竅,引誘似的說道:“現在越來越涼,不如我們做點什麽運動?來增加熱量?”

今天下午姜且吟的手輕撫過他的身體的感覺是那麽清晰,那時的觸感讓此刻的他蠢蠢欲動,越來越熱的腦袋瓜子逐漸麻痹他的神經。

姜且吟問:“做運動?”

她的視線在這不寬闊的洞內環視一圈,能做什麽運動?跑步做操都不可。

姜且吟最後将視線定格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從頭掃到尾,憶起他攜着她游泳的時候,原來庾衡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那這個運動應該也是适合他的。

她在庾衡熾熱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得到應允的庾衡覺得欲.火焚身,剛剛姜且吟睡覺的時候,他就偷偷占了點便宜,嘗到了甜頭,愛不釋手,而且她現在也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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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垂下,抓緊衣擺,準備掀起來,就看見……

姜且吟站起身将衣服的下擺塞進了褲頭裏,一個翻身,手撐在地上,腳抵在洞壁邊上,倒立。

庾衡傻了眼,他覺得自己的頭好像燃起了一團火。

“你在幹嘛?”

姜且吟義正嚴辭:“不是說運動嗎?倒立有點熱,就是有點累人。你也快點啊,不是說冷嗎?”

庾衡:“……”

還沒等庾衡勸姜且吟起來,外面傳來擴音器的呼喊聲。

在叫他們兩個人的名字。

姜且吟輕盈地下來,拍了拍手掌,眉開眼笑,小跑到洞口,朝着那邊亮着光的方向招手,破音大喊:“我們在這裏。”

等到救援的他們上了船,導演在他們掉入海裏後火急火燎地趕下山,聯系了救援隊。

看着這兩人相安無事,導演這才放下心來,這次的意料之外的驚吓實在是太多了,小病小痛還好,如果是危及生命的事情發生,他難辭其咎,更要負起責任。

深思熟慮之後,導演決定将這個節目的拍攝提前終止,這一期太不順利了,發生這麽多始料不及的黴事,計劃中的拍攝進程只能剪斷,還有兩個項目就胎死腹中吧。

一路上,庾衡昏昏沉沉,身體狀況不好,說話也有氣無力。

導演将姜且吟和庾衡送去醫院檢查,姜且吟沒什麽大問題,身體健健康康的,反而是庾衡受了寒。

一切按部就班。

等他們兩個檢查完身體,庾衡輸完液,就送他們回家,只不過發生了點小插曲。

當時情況緊急,節目組送他們去醫院時沒有過多的防備,剛好醫院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是庾衡的粉絲,追星多年的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愛豆,立馬在粉絲群裏分享。

一個小時不到,醫院已經被圍堵了。

姜且吟坐在庾衡的病床邊上焦灼地看着病恹恹的庾衡,心裏不禁愧疚起來,都是因為她穿了庾衡的衣服,害他裸着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歸根結底她要負一半的責任。

病房裏只剩庾衡和姜且吟,其他人都去為驅散那一波粉絲而忙碌着。

閉着眼睛睡覺的庾衡臉色發白,本該紅潤的嘴唇寡白幹裂,看起來消瘦了不少。

姜且吟心疼地舉起手,手心貼着他的額頭,很燙,燒還沒退去。

虧欠他的越來越多了。

她的手還沒來得及縮回去,病房門被人猛地從外面打開。

兩個神色慌張的人站在門外,一個是姜且吟的助理夏欣,另一個是庾衡的助理馮揚。

馮揚在看到姜且吟時,整個人差點跳起來,立馬沖進來指着姜且吟,想要高聲質問卻礙于庾衡正在睡覺,而被迫壓低嗓音:“你,你,你對我們庾衡做了什麽!怎麽每次遇到你,我哥都會慘遭不幸?”

姜且吟縮回手,站起來,“是個意外,不過他現在躺在這裏我确實有責任。”

聽到這話的馮揚瞪大眼睛,指着姜且吟的手開始顫抖起來,他就知道姜且吟這個女人不是什麽好鳥,作妖作怪。

他可是看了很多明星慘遭粉絲侵害的事件,倒貼上來的裝.逼女最要不得!他要守護好全世界最好的庾衡。

“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哥了!”

姜且吟剛想解釋,夏欣一手拍掉馮揚的手,回怼他:“你以為你家庾衡是什麽香饽饽嗎?人人都會咬着不放?”

馮揚怒目相視,只是他年紀尚小,看起來也頗為稚嫩,完全沒有那種氣場。

“那當然了!”

姜且吟拉住了還想罵幾句的夏欣,低語道:“我們先回去吧。”

馮揚跟個打架勝利的小孩一樣,覺得自己轟走了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姜且吟跟其中一個工作人員道了一聲就先回去了,謝絕了他要送自己回去的好意。

夏欣帶着姜且吟走到地下停車場,嘴裏還絮絮叨叨地說着庾衡跟馮揚的壞話。

剛準備上車,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道高昂的聲音:“快看!是姜且吟!”

姜且吟背後一僵,麻溜地開了車門,跳進了駕駛位,夏欣不敢怠慢,快步如飛地鑽進了車裏。

聲音嘈雜,但姜且吟還是聽到了她們的聲音。

“都是姜且吟,哥哥才會進醫院的。”

“我親眼看着他們兩個被送進醫院,其他嘉賓都沒有,絕對是姜且吟又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姜且吟扣上安全帶,懵了一下,她還沒開過車啊,她只會騎馬。

只用了半秒,腦海中搜索了原主的記憶。

手腳并用,姜且吟發動引擎,将車子開出了地下停車場。

後面有兩輛車緊緊地跟着,夏欣瞄了一眼後視鏡,說:“姐,他們還跟在後面。”

“看我的!”

姜且吟嘴角上翹,慢慢地踩下油門。

車速越來越快,夏欣手心冒汗地抓着安全帶,瞳孔裏含着驚恐,嘴唇上下打顫:“姐,我,我們,現在算是超速了吧。”

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寶馬,夏欣心跳都要跳出來了,張大嘴巴要驚吼一聲。

方向盤一個打轉,巧妙地避開了那輛車,連續超了兩輛車。

夏欣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車速還是快到沒有辦法捕捉兩邊的風景。

“姐,太快了,我,我們慢一點行不行?”

姜且吟剛體會到賽車的快樂,哪裏會這麽輕易地放棄呢,況且現在還沒甩掉身後的粉絲,她轉過頭來看夏欣,挑着一邊的眉毛,笑得魅惑人心。

“看着。”

路上開車的司機都震驚了,這他媽是在市區啊!你這速度确定不是在飙車?

後面想要追姜且吟的粉絲,眼睛眨了眨,車呢?

病房裏,庾衡手背上的針被拔了出來,因為他還沒完全好,而且這種藥水裏有助睡的作用,被疲倦爬滿全身的庾衡睡了兩個鐘。

眼皮沉沉的,庾衡想要睜開眼卻還是有一點困難。心裏想的都是在救援船上看到的姜且吟,明明小巧可愛的女生,卻如餓虎撲食般吃東西,還拿着面包給他,問他要不要,只是他沒胃口,怎麽也吃不下。

不然,他定不會辜負她的一片好意。

病床上的男人嘴裏嘟嚷一句:“姜且吟。”

伸出手在虛空中摸索着。

一只手握緊了他的手。

終于抓到她的手了,庾衡感到心安,用力地摩挲了一下。他現在全身還是有些熱,但這只手很涼快。

他像是荒野中遇見綠洲的旅人,牽引着這只手摸自己滾燙的臉,溫柔地說:“你的手好涼快。”

一道男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哥,是我。”

平地驚雷起,庾衡驚地睜開眼,剛開始不适應病房裏的燈光,待視線清晰後。

看清被他抓着手的主人,庾衡瞳孔微震,像是看見什麽妖魔鬼怪的樣子,甩掉這小肥手。

他就說為什麽姜且吟小巧滑膩的手突然變得這麽肥胖且粗糙!

馮揚另一只手摸着自己被甩掉的那只手,察覺到庾衡眼裏的嫌棄,有些委屈,“哥,你醒了就好。”

庾衡的視線在病房裏環顧一圈,眉頭微蹙,問:“姜且吟呢?她有沒有事?”

說起來,真是丢人,突然就病了,明明那時候吹風都不覺得有多冷,結果在救援船上竟然還是燒起來了。

馮揚錯愕地看着庾衡,“哥,你沒事吧?你可是因為她才生病的,怎麽你還關心她?”

說着,馮揚伸出手貼在庾衡的額頭。

庾衡一把拍掉他的手,“幹嘛呢你?”

“看看你現在還有沒有燒,好像還沒好。”

庾衡扯着嘴角僵硬地笑着,“我沒事。還有,誰跟你說是因為她,我才生病的?”

“她自己說的啊。”馮揚怪異地看一眼庾衡。

“我現在跟你說,不是因為她。她去哪裏了?!”

馮揚看着性情大變的庾衡,答:“她回去了。”

庾衡撐着床起身,伸出手,“我的手機呢?”

睡得正香的姜且吟翻了個身,伸出手在床頭櫃上摸到手機,看都沒看一眼就劃開,拿着手機貼在自己的耳邊。

軟綿綿地說:“喂?”

庾衡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是我。”

她無意識地應道:“哦。”

“你現在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我正在睡覺呢,明天我再去探望你,先挂了。”姜且吟迷迷糊糊地回他。

庾衡還沒跟她道個情意綿綿的晚安,對面已經挂了電話,只剩下一陣忙音。

無奈又寵溺地看着手機,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向上翹。

馮揚捂着嘴,嘴巴張大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昔日避之如蛇蠍的美人,現在成了他的心頭愛?巴不得捧在心尖上?

庾衡感受到一道震驚的視線定格在自己的身上,他收斂了笑意,漠然地擡起眼眸看他一眼。

馮揚語無倫次:“哥,你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庾衡躺回病床上,拉着被子蓋到自己的脖頸處,大言不慚地說:“沒有,現在是她追我。”

以前一起同仇敵忾抵制姜且吟的哥哥已經變了心,雖然他不喜歡姜且吟這種莽撞狂野的女人,但,但哥哥開心就好。

他不确定地問道:“哥,那你打算怎麽辦?”

“看她表現。”

庾衡露出一個勢在必行的笑容,仿佛百分百肯定姜且吟會追他,跟他表白。

不知道為什麽,馮揚竟隐隐擔心起來,替庾衡的愛情擔憂。

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庾衡沒等來姜且吟,反而被告知候在醫院外的粉絲越來越多,要是不趕緊撤退,之後怕是更難走。

在衆人的掩護下,庾衡在五點多的時候被安全送回家,路上的困難不在少數,聞聲而來的粉絲越來越多,他們走後門躲了幾波的粉絲才順利逃走。

馮揚将庾衡送回家後,本來想守在他床邊照顧他,但庾衡說不需要他的照顧,讓他回家好好休息,

勸走了馮揚後,庾衡坐在床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窗外萬物初醒前的暗淡,低頭給姜且吟發短信。

跟她說自己已經出院了,而且很貼心地把家裏的地址發給她。

做完這些還不夠,庾衡特意打電話給保安室,跟值班保安說一會要是有人來找他,直接放她進來。

萬事俱備,電燈泡也被他趕走了,現在就等着姜且吟了。

在屋裏走了一圈,庾衡開始犯困,他的病還沒完全好,加上一大早起床,整個人很疲憊,索性睡上一覺再說。

迷迷糊糊的庾衡又夢回那個海風徐徐吹起的夜晚,如果救援隊沒來,他應該會和姜且吟來一場深入交談。

夢正進行到高.潮,門鈴響起。

擾人美夢,庾衡不爽地罵了一句,想起來者時,又興奮不已。

準備換一身衣服再去開門的庾衡想了想,自己這樣懶懶散散的居家模樣也很有魅力。

說不定姜且吟期望看到這樣的自己呢,幹脆不換了。

庾衡走到門邊打開門。

姜且吟一手提着一個袋子,其中一個有KFC的标志。

炸雞漢堡薯條的香味在兩人周圍彌漫開來。

庾衡嗅了嗅,肚子一陣翻滾,好久沒吃油炸食品了,他饑渴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姜且吟蹲在玄關處,放下手裏的東西,換鞋。

“你沒吃早餐吧?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庾衡的瞳孔映着KFC的标志,“你給我吃這些?”

他現在是個病人,還沒恢複就吃油炸食品不太好吧,雖然他挺想吃的。

就吃一點應該沒事。

換好鞋後,姜且吟重新提上兩個袋子,她右手那一大袋子藏在身後,左手上的小袋子提在庾衡的面前,“那是我吃的,你吃這個。”

兩個袋子的對比很明顯,一大一小,可想而知,裏面的份量相差懸殊。

姜且吟提着東西就往裏走,嘴裏叨叨地說着:“快來,別餓着了。”

庾衡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去浴室洗漱完,才重新出來。

兩人坐在餐桌前,開動。

庾衡看着自己一碗熱騰騰的豬肉粥,用勺子舀一勺,吃一口,清淡而無味。

她有照顧病人的覺悟很好,知道給他帶素一點的早餐,這非常好,只不過她吃的雞塊真的太香了!讓人無法忽視。

能不能不要在一個病人面前吃香喝辣!

金黃酥脆的外皮包裹着嫩肉,那香香辣辣的味道,還有姜且吟吃得津津有味,他幽怨地看着自己的清粥,毫無胃口。

姜且吟啃完一只雞翅,舔了舔嘴上的油,發現庾衡沒吃幾口,督促道:“你快點吃,吃完早餐就吃藥,這樣才能好得快,如果你想吃炸雞,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去吃。”

庾衡喝完粥,姜且吟也将一堆的炸雞漢堡吃得七七八八了。她拿着番茄醬擠出來,薯條在醬裏滾一圈,全部沾上紅色的醬才慢悠悠地吃。

竟然有人吃十根薯條就用掉了一包番茄醬,庾衡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吃法。

他放下手中的勺子,隔壁的姜且吟發出一聲很響亮的飽嗝。

還想将剩餘的薯條吃完的姜且吟尴尬地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薯條。

嘿嘿地笑兩聲,“我吃飽了。”

“我聽到了。”

庾衡起身準備将垃圾收起來,姜且吟怎麽可能讓他一個病人來收尾。

“我來我來,你去休息。”

庾衡坐着沒動,享受着姜保姆的伺候。

等一切都弄好,姜且吟問:“你要幹嘛嗎?對了,你得吃藥。”

剛剛在客廳,她看見了庾衡從醫院帶回來的藥。

姜且吟伸出手附上庾衡光潔的額頭。她剛剛洗了手,手涼冰冰的,跟庾衡滾燙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

庾衡感受着肌膚之親,擡起手準備握她的手。

瞅着那邊的姜且吟,縮了手,去客廳幫他拿藥倒水。

庾衡的手摸上了自己的頭。

吃過藥的庾衡坐在沙發上,看着姜且吟忙前忙後,心裏一陣暖流湧動。

姜且吟按照庾衡所說的位置,找到體溫計給他。

庾衡接了過去,夾在腋下,打了個哈欠,應該是藥物的作用,他現在竟然有點困。

量完體溫,姜且吟幫他将體溫計放回去。

她剛剛看了一下,庾衡的體溫還是比常人高一點,明顯的低燒,為了讓他好好休息,她還是先撤退好了。

“你回房睡覺吧,我先回去了。”

庾衡蹙着眉,雖然姜且吟是為他着想,讓他休息好早點恢複身體,可他不太希望她這麽早就離開。

過兩天,他就要進入新綜藝的拍攝階段,那時候肯定沒有時間再獨處,而且,也不知道姜且吟的行程,萬一都錯開了,兩人相處的時間大大縮短。

他信口胡扯:“我有點想看電影,你陪我看吧。”

姜且吟撿起桌上的藥盒,看到裏面的注意事項,此藥有助眠功能,吃過後最好休息一下。

“你不困嗎?今早一大早給我發信息,那個時候你沒睡吧,現在不想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休息?”

庾衡強忍着瞌睡的困意,“不困。”

“哦。”

姜且吟聽從他的吩咐,打開了電視機,問:“你想看什麽電影?”

“你演過什麽電影?”

姜且吟出演的電視劇不多,最多是個網劇的路人甲,而出演的電影更是少之又少。

想了半晌,姜且吟啊了一聲,搜索着她演過的為數不多的電影中的一部。

“我演過恐怖片呢。”

庾衡挑着眉,意味深長地看向她,有點吃驚:“哦?是嗎?”

“對啊,導演還誇我的演技很好呢。”

姜且吟洋洋自得地點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

庾衡看她神采奕奕的模樣,雙手抱臂地等待前奏過去。

陰森森的森林,荒無人煙的小島,一間破破爛爛的木屋,裏面有好幾具屍體。

劇情一直往後發展,女鬼忽然出現,庾衡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這個女鬼披頭散發,遮擋住了滿是血痕的臉。

可他知道,這不是姜且吟。

劇情過了三分之一,女鬼吓得全員雞飛狗跳。

庾衡聽着可怖的音樂犯困,問:“怎麽這麽久還沒出現?”

姜且吟看得津津有味,還吃起了剛剛為未吃完的薯條,“什麽沒出現?”

“你啊,你怎麽還沒出現?”

“啊?我的鏡頭已經過了啊。”

庾衡緩慢地轉過頭,眯着眼睛,“什麽?在哪?”

姜且吟拿起遙控器,将電影跳到剛開始出現死屍的鏡頭,跳脫到寬大的電視機前,指着其中一具面容猙獰的死屍,語氣歡悅:“這個就是我啊!”

庾衡:“?”

敢情你就是演了一個鏡頭不足五秒鐘的屍體?

給庾衡指出後,姜且吟又将進度條調回去,坐在沙發上跟庾衡一起看。

知道沒有姜且吟的鏡頭後,庾衡越發覺得這個電影無聊透頂,控制不住自己的倦意,眼皮越來越重,最後扛不住,兩眼一閉。

姜且吟看到男主角被吓尿,哈哈大笑起來,拿着薯條咬一口,轉過身想要跟庾衡分享心得。

誰知道動作幅度太大了,薯條上粘着的番茄醬滴了一滴在庾衡的淺灰色睡褲上。

還是掉在了很尴尬的位置。

姜且吟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琥珀色的瞳仁盯着庾衡的裆部。

這是造什麽孽啊!

視線機械地往上移,她松了一口氣,看見的不是庾衡不滿的表情,因為他睡着了!

姜且吟如臨大敵的心情緩解下來,松了一口氣,将手上的薯條吃掉,從桌上抽出一張紙,輕輕地擦拭,避免不要碰到他的某部位。

結果一擦,那紅色的醬印在他的褲子上,更顯眼了。

一片污漬看着很紮眼,姜且吟想了想。

進了廚房,右手沾濕,出了客廳,借着有水的那只手,她小心翼翼地擦幹淨。

忽然,一陣開門聲傳來,一道尖銳的男聲:“你要對我的哥哥做什麽!”

原本專心致志幫他擦褲子的姜且吟吓了一跳,手抖了抖,抓到了一根軟軟熱熱的東西。

她後背一涼,手上的觸感太過于清晰,讓她想忽視都難。

然後,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不動如山的男人大腿晃了一下,身體往後退。

那根柱狀物逃離了她的手心。

姜且吟如芒在背,縮回手,露出一個假笑,僵硬着擡起頭。

四目相對,庾衡的眼裏先是飄過震驚惶恐,而後是難以形容的釋懷。

那眼神仿佛在告訴她:你這個流氓,你他媽在搞什麽,我的清白都毀在你手裏了。算了,我知道了,你饞我的身子已久。

馮揚一個箭步沖上來,放下手上的東西,那表情變了又變,指着姜且吟的手哆哆嗦嗦:“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是惡虎豺狼,但你也太禽獸了,哥哥還生病啊!你竟然,竟然……”

姜且吟倏地站起身,為自己辯解:“我沒有,事情是這樣的……”

庾衡垂下頭,看着自己的裆部一片水漬,還處在懵逼的狀态中。

飛快地回憶起在山洞的相處,姜且吟讓他睡覺,不會是有別的心思吧?而現在趁他睡着,搞這些小動作?

所以說其實她那天看過他的身子之後,已經瘋狂迷戀上了自己的健美身材?嘴上不說,心裏已經饞他的身子很久了!

馮揚順着庾衡的視線,看到庾衡的褲裆時,心驚肉跳,不忍直視,內心一萬個草泥馬路過。

“你,竟然還對着哥哥的那,那啥,流口水?”

腦補能力一流的馮揚在心裏認定他的哥哥已經被亵玩了。

姜且吟手忙腳亂,她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怎麽被指控成猥.亵清純少男的猥瑣大媽?

“不是,我沒有,你們聽我說。”

庾衡意味深長地并攏起雙腿,再看向她,“行了,我懂了。”

你他媽懂個屁,你啥都不知道!

姜且吟氣急地捏着一條長長的薯條,解釋:“我剛剛吃薯條,不小心将番茄醬弄在這上面了,我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我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馮揚不信任地看着她,搖頭:“為了得到哥哥,你的面子早就不要了。”

“不是,不信,你自己聞一聞這褲子上面是不是有番茄醬的味道。”

姜且吟站定在庾衡的身前,一手摁上他的腦袋,就要往下壓。

庾衡握緊她的手腕,“別鬧了,我信了。”

你那表情哪裏像是相信?分明就是覺得眼前的女人無理取鬧後的暫時性妥協。

“不是,你聞聞。”姜且吟說着就要讓馮揚去聞那塊水漬的位置。

馮揚退縮着。

姜且吟才想到一個男人蹲在另一個男人身前,臉貼着羞恥的地方,很不對勁,畫面也很詭異。

“你現在脫了這條褲子,好好嗅一嗅!”

庾衡不為所動,“就算有,也避免不了你抓了我的這個事實。”

!!!雖然但是。

好吧,她确實幹了。

姜且吟放棄治療,只希望這件事趕緊揭頁。

馮揚聽着他們争辯,臉泛着淡淡的熱,車速太快了,他今年才剛成年。

不過,至少他現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庾衡不抗拒姜且吟的觸碰,甚至很享受?見風使舵的他決定開始接受姜且吟這個嫂子。

一室寧靜,各懷心事。

庾衡翹起二郎腿,擋住了那濕答答的裆部,不經意地問:“馮揚,你來找我幹嘛?”

馮揚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舉起那袋子說:“哥,我給你帶了早餐。”

說着,一邊打開了袋子,露出一個高級的餐盒。

庾衡看都沒看一眼,“我已經吃過了。”

馮揚剛打開蓋子,聽到這句話,了然于心,又重新蓋好,啊一聲,又說到另一件事。

“哥,微博上現在都是你和,”講到這句話時,馮揚下意識地頓了一下,掃過姜且吟,繼續:“你和姜且吟的話題,我還想着要不要讓工作室出來澄清。”

庾衡拿起手機點開微博,今天沒什麽大事,而且還是大早上,微博熱搜都一些平淡的內容,所以姜且吟和庾衡這一條很快就沖上了頂端。

點進去,是文景陽的發的一條微博。

【文景陽:一切有關姜且吟和庾哥不合的消息都是謠言,他們的關系很好,希望營銷號不要再造謠引戰了,大家坐等節目播出吧。】

原來是昨晚那些看到他們兩個人被送進醫院的粉絲拍了一些模棱兩可的照片,放到網上,營銷號抓準時機,大肆宣揚兩人的關系極其糟糕,并且造謠姜且吟害庾衡進醫院。

鐘淼還點贊了文景陽的微博。

庾衡的老婆粉在評論下嗷嗷叫,畢竟鐘淼在這個節目中的份量很重,說話也很值得信任,現在他都贊了這條微博,那幾乎是沒有假的了。

姜且吟拿出手機來看。

有人開始對文景陽的微博進行解讀,懷疑姜且吟和庾衡的關系并不一般。

浏覽下來,姜且吟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問:“要不要發點什麽澄清一下?”

庾衡睨她一眼,“澄清什麽?”

“我們的關系啊。”

“你都忘了嗎?”

想起他們正在炒cp的事,姜且吟沒了聲。

在旁邊一臉蒙圈的馮揚發言:“忘了什麽?”

庾衡眼皮都沒擡,冷漠地回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馮揚:“……”我怎麽感覺受到了排擠,這偌大的房子是容不下我了嗎?

這個時候,姜且吟的手機響起來,是野外生存節目的導演。

接起來,導演很鄭重地向她道了一聲抱歉,也代替呂思思向她解釋,一切都是意外,呂思思自己也感到很抱歉。

客套的話語,姜且吟算是聽懂了深層的含義,就是讓她不要四處張揚,不要将事情鬧大。

姜且吟随意地敷衍兩句,就挂了電話。

庾衡問是誰給她打電話。

姜且吟大概講了一下,導演的意思。

馮揚在一邊聽,點着頭,拍攝出了什麽問題,粉絲們肯定會問責,遇上一些不善解人意的網友的話,事情肯定得鬧大,收場就會很難堪,也會讓這個節目的收視率下降。

導演的這種做法也是人之常情。

而庾衡卻皺起眉,語氣無比認真:“她是故意的嗎?”

這話一出口,馮揚愣住了,“你們不是好姐妹嗎?”

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庾衡已經了解了姜且吟和呂思思的關系并沒有表面上那麽友好,兩人甚至是互相嫌棄對方的。

姜且吟沒有過這個猜想,當時好像是前面的吳程程踩空了,才會撞到呂思思,怎麽說她都不是主觀意願讓這件事發生的。

“我不知道。”

馮揚和庾衡面色凝重。

姜且吟覺得不要讓病人為了她的事,心情不愉悅,換了個話題。

聊了聊庾衡接下來的行程。

她一個小垃圾的空檔多的是,人家大明星全年無休,綜藝影視劇一個接一個。

又待了好一會,姜且吟才起身回去,離開前,她特地看了一眼庾衡的褲裆,尴尬的是,這一眼被庾衡發現。

他笑得晦澀不明。

姜且吟逃亡似的離開。

連着兩周,姜且吟無所事事,而庾衡上了一檔街舞綜藝,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閑來無事,姜且吟回了家裏,幫她媽照顧她爸。拿到了報酬,還上了之前欠下的債務,現在生活的負擔減少了不少。

野外生存綜藝就在這個時候開始播出。

第一集播出的是她剛開始穿來的那天,當時懵懂不懂事,以為人人都會和她的師兄師姐們一樣好相處,于是乎,講話耿直又不經大腦,還想要好好照顧他們。

播出的第一天,網絡上一片罵聲,先是害呂思思和吳程程摔到水裏。

也不知道節目組怎麽剪輯的,白天給果子,晚上給烤魚的視頻都特意剪過了,只有她給三個男人果子和烤魚的鏡頭,而忽略了那兩個女人。

姜且吟的黑粉蹦跶得更厲害了。

【不愧是離了男人就不能獨立行走的女人,看到男人就貼上去。】

【她看我家哥哥的眼神就像是貓看到老鼠一樣饑渴,吐了。】

【姐妹同裝,看起來怎麽那麽刺眼,她都不和姐妹聊天,反而和男人聊得很開心呢。】

【之前文景陽還說白蓮花和我家哥哥關系很好,當然好啦,她對每個男人都很殷勤,不愧是“新時代獨立的女人”呢。】

網上的言論炸開了花。

姜且吟一路滑下來,她有點想哭。

她為數不多的那幾個粉絲抵死為她捍衛名聲,一直在替她洗廣場。

她的真愛粉太慘了,即使寡不敵衆,還在奮戰。

好心疼她們。

黎永娟端着飯菜從廚房裏出來,看見姜且吟悶悶不樂地看着手機。

她柔聲地問道:“怎麽了?”

想起這段時間,姜且吟沒有任何工作,甚至連小衆的電視劇都沒有叫她,她知道在這行并不容易,心疼自家女兒。

“沒有戲接,就不演了。”

姜且吟随手放下手機,扯出一個笑容,“媽,要是我想換行,你覺得怎麽樣?”

“只要你覺得開心就好,不喜歡的事情就不做。”黎永娟,“我們現在趕緊吃飯。”

“嗯。”

她是打心底不喜歡娛樂圈這個勾心鬥角的圈子。只是,現在還不能全身而退,因為她還欠着一千萬。

想到今天網上對她的評價,姜且吟又喪了下來,靠,爆紅好難啊,尤其是她這種黑粉無數的十八線小明星。

晚飯過後,姜且吟本想打個電話給野外生存的導演,問問他怎麽将好好的一個視頻剪成這樣。

庾衡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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