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大白天的,聞炎心裏卻發癢的厲害,呆愣着沒動,直到下巴上的手用力捏了下,周景離支起身子将唇探了過來,對着他嘴角輕緩的印了一個吻。
“你再想想?”周景離突然笑着開口,“大白天的是不是不合适?”
聞炎這會兒回過神兒,臉埋在周景離胸膛上,蹭到了滾燙的肉.體,梆硬,倒是一點兒都不軟,“不是不合适,是沒東西。”
周景離的胸膛上下起伏,笑了會兒,手在聞炎背上下來回的順,摸貓似的。
床突然向下陷了點兒,帶着輕微的晃動。
貓跳了上來,蹭着周景離的手臂,睡醒又開始撒嬌。
不大的一張床,硬是擠了兩人一貓。
聞炎享受那種懶散悠閑什麽都不用做的時光,享受躺在周景離的身上看了一部電影,那人的手指在發絲間來回輕輕的撫摸,他能感受到滾燙的溫度,聽到有力的心跳。
午後的刺眼陽光和熱度慢慢消散,夕陽的光有着強烈的存在感,照得整間屋子攏在暖光裏。
周景離靠在枕頭上睡了一覺,聞炎靜靜的側躺,看完了最後一點兒片尾。
中途周景離迷迷糊糊說了點兒什麽。
聞炎也沒聽清。
他在起身的時候周景離突然睜眼,聲音發啞,睡得有些迷糊,“你要走嗎?”
他半支起身子看床邊站着的聞炎。
聞炎被他逗死,說貓都沒他這麽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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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上廁所。”聞炎笑,“我就住你家樓下,能跑哪裏去。”
周景離那會兒還沒完全清醒,起身站在窗戶面前往外看了一眼,天有點兒暗了。
聞炎慢悠悠的哼着剛才電影裏的插曲,心情還不錯,上完廁所站在洗手池面前洗手。
門突然吱啦一聲。
周景離推開了門,站在門前看他。
“你要上廁所嗎?”聞炎問。
周景離說:“想洗澡。”
“那你洗,我去.....”聞炎側身剛準備出去,前腳連門檻都沒過,下一秒被周景離連推帶搡的又推進了廁所。
門咔嚓一聲脆響,關緊了。
聞炎被人圈在中間,後背靠着牆,他笑着看周景離,覺得這人有時候就像個小孩子,在一起之後就黏人,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不是洗澡嗎?”聞炎笑。
“一起洗吧。”周景離抓着聞炎兩個手腕,額頭抵着人,輕壓在牆面上。
聞炎笑笑,“你家貓都比你獨立,你黏死人了。”
周景離沒說話,腦袋低下,貼在聞炎脖頸上,“我剛夢見你了。”
“你說你要走。”周景離小聲說。
聞炎僵了半天,手擡起來撫在周景離後背上,輕輕笑了下,“我能走哪兒去。”
周景離不說話,就那麽靜靜趴着。
他說話的話聞炎也不至于難受和無措,那麽大的人,平時看着冷酷成熟,這會兒低頭無精打采要人哄,聞炎其實挺想笑。
他想起來以前對面街的大黃狗撒嬌的時候在地上翻肚皮,求撫摸的那副樣子。
聞炎憋着沒笑出來,手掌蓋在周景離後腦勺上,嘴唇貼着他耳朵說,“我不回去了好嗎?”
他手安慰似的在周景離側腰上蹭了蹭,觸碰到了結實的腰肢,皮膚上沾着星點的冷汗。
他低頭在周景離肩膀上親了親,在底下手指一動,褲繩解開耷拉在腿邊。
聞炎笑着推開了些距離,笑看着他,“你不是要洗澡嗎。”
他揚手脫了身上的短袖,夏天的衣物沒多少,三兩下就扒了個幹淨。
窄小的浴室裏沒一會兒擠了兩個人,滾燙的熱氣從門縫裏往外鑽。
隔着熱氣,水眯了眼睛,周景離有些看不清聞炎,只能用手抹了一把聞炎的頭發,湊過去使勁兒在對方嘴唇上印了一下。
聞炎腦袋上堆滿了泡沫,站在水裏笑的時候嗆了一口洗發水。
沒開燈的客廳裏很安靜。
周景離的手機在沙發上突然響了五聲。
貓咪轉頭翻身跳了上去,在手機附近轉了兩圈,爪子點了幾下,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聞炎和周景離在浴室鬧騰了太久,出來的時候用衣服擋着朝卧室跑,跌坐在床上。
聞炎臉上還挂着水,周景離翻身,從椅子上拿了兩件兒衣服蓋在聞炎腦袋上。
“你洗衣液味道好香。”聞炎趴在衣服上聞了好幾下,揚手套在了身上。
“超市随便拿的。”周景離穿了一件兒黑色背心運動褲,站在床邊搓聞炎腦袋上的頭發,“我幫你吹。”
他轉身從桌上拿了吹風機,插好線坐在床邊,沖着聞炎拍拍大腿。
“幹嘛?我蹲着啊?”聞炎問。
周景離無語,“讓你坐過來,誰讓你蹲着了。”
聞炎笑着,擡腿跨坐在了周景離的大腿上,面對面的瞧着。
吹風機的聲音很大,周景離擡手給他吹,聞炎憋着,只會盯着面前的臉傻笑。
“你笑什麽?”周景離吹腦袋後面的時候身子往前探,側臉在聞炎嘴唇上反複蹭了好幾下。
聞炎瞎編說:“癢”
周景離随口接:“那兒癢了?”
聞炎笑:“心裏癢。”
周景離挑眉偏頭看他,聞炎以為這人要說什麽讓人害臊的情話,結果腦袋上的吹風機突然偏了個方向,直對着他胸口吹。
“混蛋。”聞炎往後退,屁.股沒坐穩,差點兒仰頭栽過去。
周景離就那麽用兩個手掌托着,聞炎擡頭就罵了一句,“你流氓啊。”
周景離手裏捏了下,“又不是沒托過。”
聞炎被他整的沒招了,把周景離腦袋推開,擡腿就爬上了床,看了一眼手機。
群裏說明天隔離學校搞什麽體測活動,每個班了抓了兩個人過去當苦力。
休息日沒人願意跑出去在操場上曬太陽。
那就抓阄呗。
看誰倒黴。
結果聞炎這個倒黴催的被抓上了。
“明兒你幹嘛去?”聞炎看着門口的周景離,那人手裏拿着手機,剛從客廳回來。
“訓練。”周景離從床頭趴過來,沖着聞炎身上壓了過去,“過段時間比賽。”
“比賽?”聞炎點點頭,他倒是知道這事兒,比賽得一周,在南方,離得有點兒遠。
周景離低頭看着手機,嘴裏嗯了一聲。
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
全是他媽媽的。
“我去打個電話。”周景離在聞炎腦袋上按了一下,踩着拖鞋去了客廳,順便把卧室門給關了。
聞炎翹腿躺在床上,手裏攥着手機在苦苦掙紮,想着明天有沒有好心人代替他去曬太陽。
結果群裏一群人不是裝死就是在說風涼話。
讓聞炎帶着男朋友去,讓男朋友撐傘.....
什麽話都說,說的聞炎羞憤到想要退群。
卧室裏熱鬧,客廳裏周景裏一個人站在窗戶面前,電話滴滴響了很久。
他和聞炎的事兒要攤牌,遲早的事兒,沒必要拖,早說對誰都好。
電話那頭在一分鐘後接通。
女人沉着聲兒,喂了一句。
“媽。”周景離回。
他和家裏關系不好是事實,但他媽媽為他付出了很多,這也是事實。
周景離還沒混蛋到可以完全忽視對面人的感受。
“剛才在洗澡,沒有接電話。”周景離沉默了幾秒後開口。
“我是哪裏對不起你嗎?”女人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周景離有那麽幾秒是懵的。
“我這幾年是哪裏對不起你嘛你要這樣。”對面的聲音突然揚高了好幾個調,聽得出來情緒明顯有些崩了,“我知道從小到大你......”
女人突然哽咽了幾秒,在周景離準備開口說話的前一秒,吼了出來。
幾乎是帶着哭腔般的發洩,“所以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為什麽要懲罰我!”
“我做了什麽?”周景離腦子裏那時候就像被人用磚頭恨恨敲了一下,發暈,手指貼着窗沿止不住的有些抖,他近乎克制平淡的語氣,“我沒有想要懲罰誰,這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罪過,我高中時就發現我喜歡男生,以後也是。”
電話聽筒裏是無止境的哭聲,把周景離那塊心快要撕成了兩瓣。
他就那麽一直聽着對面哭,哭到慢慢沒了聲音。
“所以都怪我。”女人突然像沒了力氣般,一直在念叨這一句話。
周景離掐着眉頭,徹底掐紅了。
“你對婚姻失望是嗎?”女人小聲問,“就像我和你爸爸一樣,你害怕是嗎?”
周景離其實想過這個問題,他頓了半天說:“不是。”
“如果可以,我願意接受婚姻。”周景離盯着窗戶外面漆黑的天,“只是依舊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對方一定是我想要的,也一定是聞....”
周景離說到一半沒說下去。
女人擦鼻涕的時候整個人聲音發啞,帶着痛哭後的哭腔,“誰啊。”
周景離那時頓了很久,他在考慮要不要說出那個名字,說出來他媽媽肯定有印象,大概能想起來聞炎的樣子。
但有時候人的直覺又精準的可怕。
比如周景離極其的想要說出聞炎的名字,但潛意識裏又覺得不妥,至于哪裏他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來。
最終理智戰勝了直覺的感受。
周景離說:“聞炎。”
對面女人愣了很久,估計是想起來了。
那天晚上聞炎在卧室裏揪着腦袋上的毛和陳冰訴苦明天去曬太陽的事兒,罵罵咧咧了半個小時,氣氛還算熱鬧,客廳外卻是冷的像一間冰窖。
周景離這麽久了,那天之後才知道他其實并不了解他媽媽。
如果再給周景離一次機會。
他大概會選擇相信直覺。
理智有時候在感情面前,也并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