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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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了店裏。

樓下的花已經用了一部分,空位多了起來,外面還有一些花,我想着要搬進來,就站了起來。

項青山就先我一步把我的活幹了,我苦笑着,打趣道:“你現在幹活可不給工錢哦。”

項青山搖頭,說:“沒事。”

我就不再多說,任憑他了。我上樓把那書提前準備好的山麓野玫瑰藏在身後,又走在到了項青山面前。

“給你的。”我遞給他。

他的眼前一亮,接過花,又怔怔地盯着花發呆。

這束山麓野玫瑰我設計了很久,幾乎在每一個無法見到項青山的夜晚,我都會開始設計。

項青山真的太像山麓野玫瑰了。

外包裝特意用了難找的酒紅色的英文報,冷白色的雪梨紙內襯,邊緣有很明顯的灼燒做舊的痕跡,玫瑰與白玫瑰相襯,錯落的,參差的。

幾枝枯藤不合規矩般撕破了傳統花束的格局,過了最佳觀賞期的已經開始枯黃了的玫瑰混着清晨露水剛摘下來的新鮮飽和,更有時間的象征。

項青山不說話。

我就輕步先離開了。

吃晚飯的時候,店員們都已經下班了,但花店還沒有關門。一個頭發發白的奶奶走了進來,說要買束花送給她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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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我當下有什麽花是年輕人喜歡的,我介紹了一下,她想了很久,還是選擇了較為樸素的白色洋桔梗。

我問奶奶想要怎樣的搭配,奶奶有點不知所措。她的目光給到了項青山的那束山麓野玫瑰,然後說:“紅色吧,他很喜歡紅色。”

我應了好,挑出最新鮮的幾支花開始包了起來。說實話,紅色這個色系并不是百搭,有點困難,但答應了我就一定會做好。

奶奶像是開了一個話口子,開始說他和爺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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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和爺爺每年都會去看升國旗,因為爺爺和他一起經歷過戰争年代,一路陪伴走到了如今。

可人和人總有告別的一天,前段日子裏爺爺去世了。他們年輕時從未送過給對方一束花,甚至連路邊的那種小野花都沒采下來送過。

我告訴奶奶洋桔梗的花語,純潔,無邪,真誠不變的愛。

奶奶笑了。

我又加了幾只紅玫瑰在裏面,奶奶又問我紅玫瑰的花語是什麽。

我說:“是熱烈的愛。”

告別了奶奶,飯菜都有些涼了。項青山說要去熱一下,我攔住他,說“沒關系。”

飯菜的口感怎麽樣我已經記不太清了,奶奶的故事一直在我的腦海裏回蕩,不知不覺中,我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淚。

項青山叫我名字的時候,我還沒意識到我在哭,我反應了好久,直到臉上的冰涼愈發強烈。

我意識到,我哭了。

項青山給我扯了紙巾,我接過,剛擦過,眼淚又流了出來。

我不知道我怎麽了。

項青山走過來抱住我,在我的耳旁說:“沒事了沒事了。”我抱住他。

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是會說出不受控的話的。

但此刻我的大腦很清醒,我對我将要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清醒。

我看着項青山的眼睛,我叫他的名字:“項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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