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前嫌盡棄
第四十五章前嫌盡棄
等到船靠岸時,雙方一打照面,陳朱夏、元定方和對方都一起愣住了。
他們不是別人,領頭的正是宋雲海、李軍、李君豪三人。
“你們竟然還活着!”陳朱夏挑挑眉毛聲音平淡地說道。元定方只是看了幾個人一眼,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們。”宋雲海神情複雜的答道,接着他習慣性的伸出右手,陳朱夏和元定方都沒有去握。倒是明記擠上前來跟他握了一下。
明記和王可等人則是疑惑的打量着他們,陳朱夏簡單介紹了一下,便不再說什麽了。
船上的其他人也陸續踩着跳板下來。
很多人上岸後,都撲通一下癱坐在地上,神情悲喜莫辨。體力稍好些人的則去四處尋水喝。這幫船員下來後,不是急着找吃的,而是要水喝。據說他們船上最缺的不是糧食而是淡水。
鄧雲和顧工帶着他們來到茅屋後面的湖泊旁邊,那些人像飲牛似的咕咚咚
的痛飲着。
陳朱夏站在岸邊打量着這艘傳說中的女娲3號,巨大的船身,看上去結實無比。
宋雲海以為她對這船感興趣,便在一旁介紹道:“這船真的很結實,我們在航行過程中遇到過很多罕見的狂風巨浪,竟然都挺了過來。”
陳朱夏神情淡淡地地接道:“那是當然,你們坐的船應該不會是豆腐渣工程。”
宋雲海挑眉問道:“你一直對政府官員有偏見?”
陳朱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索性閉口不言。
待他們喝飽水後,李軍吩咐這些人将船上的東西搬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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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明記和王可領着人在屋前的空地支鍋做飯。大家圍在一起,吃着飯,相互訴說着逃亡中的各種驚險經歷,唏噓感慨着。
女娲3號船上的人,大多數是青壯年男子,老人孩子所點比例極少,女人也很少。他們中的少數人以前是政府官員,各大企業的中高層領導,剩下的大部分是各個領域的學者專家以及他們的家屬。
有不少人在和平年代只存在于傳說中和電視中。現在也和他們一樣,身着破衣,蹲坐在地上,用豁了口的破碗,稀溜溜的喝着清可見人的稀湯。宋雲海和李軍三人比其他人稍好些。
元定方一直陪在陳朱夏身邊,警惕的眼神随時注意着宋李三人的動向。
宋雲海也知道他們之間有還有怨氣。他的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走過來站在兩人面前,誠懇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兩位對我們還有誤會。其實,你們真的想差了。我從頭到尾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
陳朱夏轉過頭觀賞大海風光。
宋雲海一點也不氣餒,他繼續說道:“我們船上最初是1萬多人,後來,發生了瘟疫、疾病、海中動物喪屍襲擊、飓風、暗礁還有缺水等一系列的考驗和磨難,經過一番折騰後就剩下了這麽多人……那時候,我們真的是衆志成誠,共克難關。後來我們也都在反思,連喪屍都知道不去攻擊同類,為什麽我們人類要互相殘殺?這是全球性的災難,是整個大自然對人類的懲罰和清洗。我們人類再不知悔改,真的要滅亡了……”宋雲海像個話唠似的說個不停。
說到後來,他已經不再說是為了說服他們兩人,而純粹是一種傾訴和發洩了。
陳朱夏轉過臉盯着宋雲海看。他的目光中含着深思、迷惘還有若幹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好,過去是誤會也罷,故意也罷,都一筆勾銷吧。我們沒那麽多時間和精力去搞內耗。剩下的人本來就不多。”陳朱夏深吸了一口氣,擺出自己的态度。
“我很抱歉。”宋雲海再度致歉。
“罷了,你以後別做類似的事情就行。”元定方也沉聲表态。他說完,便拉着陳朱夏再度擠進人群。去安排這些人的住宿。宋雲海目送着兩人離去,自嘲地笑笑。
由于人太多,幾間茅屋根本擠不下。明記他們商量着把房間挪出來兩間供婦女和兒童居住,剩下的男人或是在帳篷或是幹脆露營。
他們休息幾天後,在宋雲海和李軍的帶領下便開始蓋房子,整饬荒地。這群人中有幾個農學家,船上還留有部分種子,此時恰好用上派場。
以前,新疆高原大多數是戈壁石地,不适宜耕種。這次大洪水之後,土質竟然也有所改善。這點發現倒讓幾位經驗豐富的農學家歡喜異常。
“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他們中有人嘆道。
此時已是秋天,別的作物已過了時令,只能先種上一部分冬小麥和蔬菜。
“也不知道這裏以後是什麽氣候?”
“應該是溫帶海洋性氣候吧。”
大家一邊熱火朝天的勞動着,一邊說着話。
“你是哪兒的人?”
“浙江。”
“上次船路過那裏時,全是水,被淹了。”
‘江蘇也被淹了。”
“整個沿海地區都被淹沒了。”
“中國還有一塊陸地,很多國家全部都被淹了呢!”
這一番話又不由自主的勾起衆人的傷心事。
有人黯然神傷,有人低頭不語,有人潸然淚下。
“好了,讓過去成為過去吧,我們要向前看。否則這日子沒法過了。”大家相互勸慰着。
有人率先從傷悲中擺脫出來,轉移這個令人沉重的話題。
“對對。”許多人擦幹眼淚繼續幹活。
陳朱夏和元定方也在人群中忙碌中。不過,他們兩人的話都不多,所以不像王可明記他們極有人緣,沒兩天就和衆人混個臉熟。
“小元,你過來幫下忙。”那邊的高強擦着汗沖着元定方喊道。元定方看了陳朱夏一眼,陳朱夏笑道:“你就去吧,不用老跟着我。”元定方丢下手裏的活,向高強那邊走去。陳朱夏低頭繼續刨地。
刨着刨着,前面的地上出現一雙腳,她轉移目标繼續刨着,那雙腳又出現在她眼前。陳朱夏舉起刨子作勢向那雙腳刨去。
“唉呀,”宋雲海驚叫一聲,急忙跳開。
“你真下得去手?”
“是你想讓我刨的。”陳朱夏頭也不擡的答道。
宋雲海笑眯眯的抄起元定方留下的工具跟她一起刨地。
“你,對我是不是還有偏見?”
“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放心,我以後決不敢再犯你。”
“我知道,你目前已經沒有那個必要。”她現在有什麽可怕的,不過是人命一條罷了。
“其實,我以前也沒那個想法,我仍是那句話,很多事都是巧合罷了。”
“你已經解釋過了。”陳朱夏不留情面的打斷他。宋雲海輕笑兩聲。
“那個什麽,你現在跟元定方在一起了?”宋雲海只好轉移話題。他知道,感情是女孩子喜歡的話題。
“我們一直在一起。”
“我是說,男女關系的那種在一起。”宋雲海又補充了一句。
“我說的就是這種。”
“哦——”宋雲海略微有些踟蹰,突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說。
陳朱夏停下活計,擡頭直直地看向宋雲海的眼睛,很嚴肅的問:宋雲海,能問你一個冒昧的問題嗎?”
“呃?”宋雲海也停下動作,專注地看着她,他突然很想知道,她能問什麽冒昧的問題。
“你對我有意思,對吧?”
“我對你有意思?”宋雲海一臉的驚訝,顯得很無辜。
“算了,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陳朱夏突然擺擺手說道。
“不過,你何以這麽認為?”宋雲海回過神來笑着問道。
“憑直覺。既然你否認,那就不是了。所以下面的話我就不說了。”
“我倒是很想聽聽下面的話。”宋雲海興致盎然。
陳朱夏略微沉吟一下說道:“反正這話是為你這種人專門準備的,你不聽也是浪費,既然這樣我就說了吧。”
“哦。”宋雲海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在農村就讀。那時候學校的廁所是那種非常肮髒的露天公廁……”宋雲海微微皺眉,但是臉上仍然做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陳朱夏裝作沒看見,仍然接着說道:“每次入廁時,我都不願意去,寧願跑到學榜外的小樹林裏去解決。即使下大雨也不例外。”
陳朱夏說完這句話就停下了,宋雲海等了一會兒問道:“然後呢?”
陳朱夏笑道:“沒有然後了,就是這些,這只是比喻。我想你懂的。”
宋雲海皺着眉頭,突然明白了什麽,他的目光閃爍不定,尴尬、羞辱、憤怒,各種複雜的情緒一一掠過。
不過,他的自我克制能力很強,縱然此時心裏是千回百轉,波濤洶湧,臉上仍然一派平靜。
他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等是那露天公廁?”
陳朱夏點頭:“你終于明白了。我這人是粗人,你多擔待些。既然你明白了,我就先走了。”
“慢着,”
“你的小樹林是指誰?”
“是元定方。”陳朱夏頭也沒回的答道。
陳朱夏快步走開。
宋雲海望着她的背影,一臉的高深莫測。
還在卡,親們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