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松田陣平看着手機上屬于寥寥幾句的郵件,随着離開時間的增長,他也逐漸習慣了這種只有固定的時間才能收到回信的日子。

兩邊日夜颠倒的時差讓他不能責怪hagi,對方也不是故意不理他。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他不能強求,只是心裏對那個組織的厭惡又增加了一層。

松田陣平自己都驚訝他還能更讨厭那個組織,原本他還以為在得知是那個組織把hagi奪走了之後,他的厭惡就已經達到巅峰了。

對比那段徹底失去的日子,最起碼現在他還能收到hagi的回複,還能知道萩原研二安全無虞。

伊達航這位異地戀了很久的資深前輩也給松田陣平提供了很多自己的經驗作為參考。

異地戀就是這樣,雙方的時間對不上,有時候很久都見不到一面,覺得對方漸漸陌生,堅持不住就會分手,但要是雙方都有足夠的愛意就會慢慢找到适合他們的方式。

松田陣平覺得伊達航的經驗不适合他和hagi,沒有共同話題從來不會出現在他和hagi之間,漸漸陌生……他從來不會覺得hagi陌生。

松田陣平覺得他可以堅持到hagi回來,直到在睡眠中被噩夢驚醒。

他摸了摸自己額頭的冷汗,那場爆1炸的餘韻還停留在他的腦海中。

他永遠都記得那時的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好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撕裂了靈魂的疼痛感就已經率先襲來告知了事實。之後的流程,松田陣平看起來還算冷靜,實際上渾渾噩噩,對失去hagi的事實毫無真實感。

報告書、追悼會、葬禮……直到幫助萩原千速把公寓中屬于hagi的物品打包的七七八八讓仿佛老了十歲的萩原父母帶走,松田陣平坐在原本屬于萩原研二,現在卻空空蕩蕩的公寓房間裏,才終于體會到那種深入骨髓的冷意,冷風順着靈魂的傷口吹了進來,讓他瑟瑟發抖,所有的快樂和溫暖都順着靈魂的漏洞消失了。

大顆的眼淚落下,映出一地月光。

在之後的日子裏,他還能體會到快樂,只是留不住了。所有和hagi的快樂回憶都是刀尖舐蜜,孤獨感如影随形,仿佛他失去的是自己的一半靈魂。

然後,萩原研二回來了。

那一瞬間,松田陣平眼中的黑白世界恢複了色彩,他看着朝他露出笑容的萩原研二,聽到了自己心中花開的聲音,靈魂的傷口終于開始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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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告白的時候紫眸中帶着深情和羞怯,問他,‘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愛上你讓我如獲新生。’

松田陣平想,我怎麽會不知道?我也是,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如獲新生。

那時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愛hagi,卻無法再放他離開。

後來他确定了自己對hagi的愛,兩個人終于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他卻還是無法留下他。

松田陣平坐在床上,被從他身上滑落,露出精壯的上半身。萩原研二情人節那天留在他身上的痕跡已經随着時間的流逝消失了。

他坐在散發着冷意的房間裏,房間中找不到任何有另一個人住過的痕跡,就好像萩原研二的歸來是一場美夢。

松田陣平拿過手機,打開郵箱從後往前觀看着兩個人的聊天記錄,告訴自己hagi已經回來了。

他曾經被他抱在懷裏,全身心地感受着萩原研二的心跳,他喜歡hagi在他體內的時候那種兩人融為一體的充實感,讓他有一種不會再失去的幸福感。

白紙黑字的聊天記錄讓松田陣平冷靜下來,他從床上起身,暫時離開了卧室。毛茸茸的地毯隔絕了地板的冷意,這也是萩原研二留下的痕跡之一。

松田陣平懶得穿鞋,從卧室一路走進廚房裏,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喝了兩口水,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将水杯放回原位,轉身打開冰箱。

冰箱中最顯眼的地方放着hagi送給他的情人節禮物,巧克力殘缺的心型外殼裏的造型小巧的巧克力已經少了一多半。

松田陣平動作自然地伸手拿了一顆小號的巧克力塞進嘴裏。高級巧克力很快就融化在唇舌間,醇厚的甜味中帶着一點苦。

松田陣平靠在流理臺上,擡起另一只手,用手機給剩餘的巧克力照了張相片,給萩原研二發了過去。

松田陣平算了算剩下的巧克力數量,又吃了一顆巧克力後關上了冰箱門。希望這些巧克力夠吃到萩原研二回來,感覺比安眠藥好用一些。

手中的手機突然發出了收到郵件的提示音,松田陣平愣了一下才意識現在的時間,在美國的萩原研二确實應該還醒着。

他點開郵件看着對方的回複。

【這麽晚了還吃巧克力會蛀牙哦。——Hagi】

手機屏幕的光點亮了松田陣平的眼睛,他看了看時間,幹脆一個電話打了過去,“Hagi。”

“小陣平失眠了嗎?”萩原研二的聲音流入他的耳中,松田陣平懸在空中的心穩穩落地。

“恩。”終于感覺到寒冷的松田陣平走回卧室,用被子把自己包住,用還帶着巧克力香氣的聲音問,“Hagi,你什麽時候回來?”

萩原研二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那份甜香,聲音又溫柔了幾分,“想我了嗎?”

松田陣平坦然地說:“想你了。”

電話另一邊的萩原研二沉默下來,兩人的呼吸聲漸漸合二為一。電話另一邊傳來萩原研二輕輕的嘆氣聲,“真狡猾啊,小陣平。”

“嗯?”松田陣平哼出一個疑惑的鼻音,沉悶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明知道我現在回不去還說這種話故意讓我為你牽腸挂肚。”萩原研二似是而非地抱怨道。

“我可沒有。”松田陣平的嘴角帶上了笑意,“Hagi,你不想我嗎?”

怎麽可能不想?

萩原研二的睫毛顫動着,唇邊溢出一抹苦笑,看着自己映在窗戶上的身影。

窗外陽光燦爛,蔚藍色的天空上,白色的雲朵無憂無慮地漂浮着。

電話另一端傳來松田陣平的催促聲,“Hagi?”

“想啊!”萩原研二半真半假地說,“想小陣平想得我心口都疼了。”

松田陣平的聲音通過電波有些失真,卻依舊能撩動萩原研二的情緒,“那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不想打擾小陣平休息。”萩原研二流利地說,“有時差的話還是發郵件比較方便吧。”

松田陣平承認萩原研二說的對,但是郵件只能暫緩思念。他想要看着hagi,想要聽他的聲音,想要感受他的存在……

萩原研二閉了閉眼睛,壓下心中的起伏,溫柔地問:“小陣平特意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嗎?”

“……我失眠了。”松田陣平理直氣壯地說,“你不是說失眠了可以找你嗎?”

萩原研二發出了愉悅的低笑聲,戲谑地問:“小陣平這是想我想的睡不着覺嗎?”

松田陣平問:“聽到我失眠了,你很高興?”

萩原研二說:“知道小陣平的心情跟我一樣,沒有理由不高興吧。”

最起碼不止他一個人被這份感情困擾着。

松田陣平挑起眉,“你也失眠?”

“……還沒到那個地步。”萩原研二說,“我應對失眠還挺有經驗的。”

“傳授一下經驗吧。”松田陣平靠在床頭,眼睛半睜半閉,“我明天還得上班呢。”

萩原研二拿着手機轉過身,走進了房間的陰影裏,壓低了聲線,“小陣平現在在床上嗎?”

松田陣平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恩。”

萩原研二的輕笑聲在他耳邊響起,松田陣平的心頭一陣如同被羽毛掃過的癢意,食髓知味的身體頓時有了反應。

“Hagi……”松田陣平喊着他的名字,聽着電話另一端傳來疑似皮帶金屬扣碰撞的聲音。

“怎麽了,小陣平?”萩原研二走進了浴室,“你是想要這個還是想讓我唱搖籃曲哄你睡覺?或者給你講個故事?”

這不是廢話嗎?!

松田陣平氣惱地咬了咬牙,什麽落寞都抛到了九霄雲外,滿腦子都是等這個混蛋回來一定給他點兒顏色看看!

“要你繼續。”松田陣平說,“快點,我還得上班!”

“耽誤我們之間的感情的真的是我的工作而不是小陣平你的工作嗎?”萩原研二抱怨了一句,将淋浴打開,在白霧彌漫的水汽之中對松田陣平說,“小陣平,閉上眼睛,想象我就在你身邊……”

松田陣平聽話地閉上了眼睛,萩原研二的身影浮現在他眼前,纖毫畢現。

半個小時後,換完床單的松田陣平倒在床上睡了過去,直到鬧鐘把他叫醒。萩原研二聽着電話另一邊傳來的已經入睡的呼吸聲,挂斷了電話。

他神采奕奕地走出浴室,果然适當纾解有助于緩解情緒。萩原研二走到酒櫃旁,從裏面随便挑了一支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正當他在享受着愉快的餘韻時,貝爾摩德的郵件來了。萩原研二撇了撇嘴,點開了手機屏幕。

其實他和松田陣平的時差沒有他想象得那麽大,畢竟組織的工作大部分是晝伏夜出。只是為了不引起懷疑,萩原研二只能在合适的時間給松田陣平回信。

貝爾摩德的郵件內容不出所料,無非是繼續給FBI放餌。她已經掌握了赤井秀一的行蹤,那位化名諸星大跑到組織來卧底的赤井秀一探員經歷了漫長的審核和休息終于又回到了一線了。這個時候想對他動手已經方便多了。

組織不會放棄自己的目标,就算現在殺他對組織情報的洩露已經無濟于事也要殺雞儆猴,但對外這場殺戮又不能跟組織扯上關系,正好赤井秀一現在正在追查銀發殺人魔的案子,他們要做的就是在那群FBI之前找到犯人,頂替犯人的身份,将計就計,給那個膽敢挑釁組織尊嚴的男人致命一擊。

因此這段日子萩原研二和貝爾摩德一直在利用組織的情報網絡分析兇手的逃跑路線和行兇目标。剛剛已經有了端倪,現在只需要找個機會讓他屍骨無存。

到時候美國的新聞報道出來的只會是某某地方因為燃氣洩露發生爆炸,一名流浪漢不幸逝世。

【OK.——Chivas】

萩原研二給貝爾摩德回複了郵件,看着右上角的日期嘆了口氣。白色情人節的時候肯定是回不去了,希望他的禮物能讓小陣平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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