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朋友女朋友

男朋友女朋友

二月十四日,晴,宜出行,嫁娶。

在元宵節和情人節皆為同一日的這個值得紀念的歷史性新年,我林黛黛終于踏上了與男朋友相親相愛的康莊大道上,可歌可泣得簡直可以載入史冊供林家後人傳誦,要知道宅女的春天來之不易啊。

過去三年我跟蝶飛兩人都是窩在寝室裏,去食堂很沒勁,上街覺得沒臉,唱K又沒心情,人家過情人節我們過人情節,互相啃着對方買的巧克力大眼瞪小眼浪費大好年華。可現在我倆可以揚眉吐氣了,她有了付青岩,我也有了新身份,嘿嘿,堯烨的女朋友是也。

這可是我第一次昂首挺胸的走在情人節的街道上,中信廣場的大花圃中央擺了一個用玫瑰簇成的巨大紅心,我和堯烨就約在那裏見面。不要問我為什麽一眼就能找到他,這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的男人太出色了?

我挽着他的手膩歪着,笑容一直就沒消停過。

堯烨擡擡我的下巴,沒好氣地說:“好了好了,你別再笑了,好端端的人怎麽像個傻姑似的?”

我忍不住使勁掐了他一下,見他吃疼地瞪着我,我又嘻嘻地笑出聲,問他:“Hei!Man!你說我這不是在做夢的吧?”

“敢情你進化成複讀機了是吧?這問題你一天要問幾遍?”他好整以暇地睨了我一眼,又說,“再說了,想知道是不是在做夢該掐的不是你自己的手麽?”他故意把袖子捋起來讓我看見胳膊上的一片紅。

我拉下他的衣袖,頗為嚴肅地說:“先生,請你體諒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更何況痛在你身疼在我心,所以其實我比你更難過千倍萬倍。”親愛的,言情界流傳的一句話,虐心比虐身更要命啊!

“你還可以更惡心一點!”堯烨冷冷地哼了一聲,借以表達他的不以為然。

我擡起眼,無意中看見路過身邊的女孩子手上都捧着鮮豔欲滴的玫瑰花一臉幸福相,當下眼紅蕩漾八千裏,緊挽着他的手臂一臉期待:“那我的禮物呢?”

他想了想,氣定神閑地說:“小姐,請你體諒戀愛中的男人都是健忘的,我還真的忘記了有禮物這一說了。”

What?這都能忘?本小姐不會這麽沒有存在感吧?我哀怨地控訴:“你、你欺負人!”

堯烨連眉帶眼都笑眯眯的,抓着我的小手親了親:“一定要現在要?我真沒帶着身上。”

哎喲喂,我被他這一親電得直哆嗦,頓時覺得啥禮物都可以不要了。(閨女啊,你這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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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還是沒有令我失望,馬上拉我進了一家珠寶店,那門市部經理笑容可掬地迎上來,态度極為熱情:“堯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

瞧瞧這稱呼這眼力勁,一下子就咬定客戶不放松,而且可見堯烨的名氣不低口牙。

堯烨點點頭,簡簡單單地說:“嗯,來選情人節禮物。”

經理了然地在我倆身上打了個轉,漾開職業笑容徐徐而道:“您上次預定的那款項鏈已經到貨了,要不我現在拿出來給您過目一下?”

我一聽,樂得像攀枝花,纏着他問:“咦?原來你早就預定給我的嗎?算你有心!”

堯烨先是怔了怔,過了一會才平靜地說:“好吧。”

我坐在流線型的玻璃櫃子前,被那一列列白花花金燦燦的飾品給亮暈了,更暈的是每一款上的單價都帶着價值不菲的N個零,不過在見到那條項鏈時,其他的立馬被它比了下去。

經理介紹說:“這條‘我心依舊’是著名珠寶大師的費列斯的新作,乃情人節特別款,全球限量一千條,而且每條上面都有編號的,您定的這條是NO.1,所以最是珍貴。”

我張大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限量版編號為1的項鏈?

“喜歡嗎?”堯烨問我。

我狂點頭,試問有誰能不喜歡呢?

“我幫你戴上看看,你放松脖子!”堯烨清冷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很快幫我戴好了,我忽然覺得脖子有千斤重,會不會一上街就變成無頭女屍啊?

生意做成,經理好,我更好。

我摸着鏈子上設計獨特的心形吊墜,心裏喜滋滋面上兇狠狠地說:“我心依舊?嗯哼,看來你是早有預謀的,快說,是不是早喜歡上我了,居然還跟我耍欲擒故縱的把戲?!”天知道我那兩個月過的是什麽人模狗樣的日子哇?

堯烨揉揉我的頭發,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乖,還計較這麽多做什麽?你喜歡就好啦。”

他一承認我就光顧着樂了,什麽不妥也覺察不出,怪不得人家說女人一拍拖智商就會跌至零以下。那時我就是覺得,別說這些blingbling的首飾,只要是他送的,即使是狗尾巴草編的草鏈子我也能當成鑽石寶貝着。

我們定了七點場的電影票,是一部票房過億的愛情電影,電影院裏人山人海,全部是甜蜜膩歪的情侶。

我捧着兩大杯可樂,堯烨拿着一大包爆米花,兩人在人堆裏找座位。

堯烨皺着眉抱怨:“定一個包廂不好嗎?非得人擠人活受罪。”

我貓着眼打量一身名牌風度翩翩的他,跟一群小年輕擠在一起的确有點滑稽,不過我還是不肯妥協地搖頭:“我說大叔啊,我這是體貼你,讓你及時感受年輕的氣氛繼而重唱青春的贊歌,別落得個未老先衰的下場,晚年才來懊悔。”

“大叔?未老先衰?”堯烨危險地眯起眼,盯得我背脊發寒,“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我吐吐舌,馬上舔着臉改口:“別介,我這不是看你長得太帥,想顯擺顯擺,讓大家有個機會一飽眼福嘛!”

“是這樣嗎?”他冷笑着,露出的一口白牙陰森森的,至此我明白年齡是個極端敏感的地雷問題,不管男人or女人,一觸即發。

我們才找到座位坐好沒多久,電影院裏的吊頂暗了下來,黑燈瞎火的最合适幹什麽?幹壞事。但凡公園前,花叢下,樹林裏,電影院等等地方都是那啥,聯絡感情的最佳場所。

請原諒我從未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踏進電影院,之前總是在學生票半價的時候跟蝶飛十八他們來看過喜羊羊花田囍事之類的,正經八百的跟男朋友來觀賞文藝愛情片,呃,是平生第一回,所以,現在才無比尴尬。我左手邊的這一對摸摸小手吃個豆腐打情罵俏都算是小事了,可正前面的那一雙呢,從大銀幕折出的光映射出他們密不可分的兩小嘴還半天不帶換氣的,這也太激情洋溢了吧?

我抖着手一邊拼命喝可樂一邊把爆米花往嘴裏塞,力求目不轉睛的看着劇情,只是天不随我願,人家戲裏的男女豬也熱情似火的激吻着,就差找地滾床單了……我的心噗通噗通直跳,別怪我太敏感太小言,我真覺得有道灼熱的目光一直注視着我,擡頭一看,果不其然,堯烨正幸災樂禍地睨着我。

他挑挑眉環視四周,又忽然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語低喃:“嗯?這就是你喜歡的‘年輕的氣氛’?”

我喉嚨哽了哽,恨不得離開這個欲求不滿的星球以示清白,因為我必須嚴肅承認我思想很正經,可是我身體不聽使喚啊,堯烨紅殷殷的嘴唇就近在咫尺,不吃就實在對不住我這個資深色女的身份啊!

神啊,快給我指條明路吧,我快招架不住了!

這時,熒幕裏女豬深情款款地問楠竹,在你的心裏我是什麽?

我靈機一動,也随即大聲問堯烨:“在你的心裏我是什麽?”這句話引起了蝴蝶效應,周圍跟着響起此起彼伏的單一問話。

堯烨看着我想了很久都沒有回答,似乎很為難。

我不樂意了,劈頭蓋臉朝他發難:“你怎麽不說話?”

堯烨用大拇指指腹摩挲我的小臉蛋兒,眼神溫柔地解釋:“我這不是在找合适的詞兒嗎?形容你這麽特別的人有太多的詞可以選擇的了,我得慎重點。”

我心裏一動,樂颠颠地埋在他懷裏:“你別犯難,就挑個最簡單的說就好了。”

堯烨收緊手沉吟:“最簡單的啊?”頓了一頓繼續說,“那就‘草履蟲’吧!”

草履蟲?好啊,這是變相說我頭腦簡單是吧?我高中生物可是學得很紮實的!我嘴角間歇性地抽搐,往剛剛掐他的地方再下一城,威脅道:“你就不能學學人家路卡斯(電影男主角),說我是你心中的維納斯嗎?”這個男人到底懂不懂浪漫啊?

他嘴邊綻出一個笑,終于低頭:“嗯,也可以這麽說,反正沒有誰規定草履蟲不能以‘維納斯’命名的。”

我無奈的撫額投降:“堯老師,我發現我跟你溝通不良。”

他理所當然地說:“那是當然,不過我不介意降低檔次來配合你的,感動嗎?”

我徹底無語,菜鳥PK高手,永遠只有一個下場——自尋死路!

影片看到最後的時候覺得口幹舌燥,我習慣的想拿起可樂,結果摸了個空,用餘光看去,堯烨正喝着印滿林黛黛牌口水的可樂,我結結巴巴地說:“你,你,這,這杯是我的啊……”

“哦?是嗎?”他舉起杯子看了看,又如無其事的把管子重新含回嘴裏,那津津有味的暧昧的色情的模樣兒仿佛是在啃我,多麽的拆骨入腹意猶未盡啊!

我身體哆嗦了一下,喉嚨咽了咽,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間接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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