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後續(改錯字)
後續(改錯字)
“爺爺!”秀心怒氣沖沖的叫住走在自己前面的史老管家。
史老管家無奈的轉過頭,看向正一臉委屈加屈辱表情的孫女嘆了口氣:“你這幾日可與北珍把賬目都交接好了?要不要再去與她們道個別?”
“爺爺,”秀心直直的看着史老管家,不回答他的話,語氣中包含濃濃的失望的反而問道,“您為何不讓爺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查清楚,換孫女一個清白?您今天如此作為與承認是那事是孫女所做的何異?”
史老管家避開秀心灼灼的目光,轉移話題道:“前些日子你父親還來信說想你了,讓你出嫁前會家裏住些時日,想着這些年你一直養在我身邊,與家中父母都生疏了,我便應允了,畢竟等我不在了,你在夫家還得靠着家中的兄弟來撐着場面,你與他們親近親近也好。你且回去把東西後收拾一下,明日就出發。反正離成親的日子還有半年多,嫁衣在你家裏繡也是趕得及的。我也和你同去給你準備嫁妝,讓你在家裏出嫁。”
想起錢澤還給自己賞賜了些東西來添妝,秀心臉色一白,自己的心上人在自己要出嫁時給自己添妝,除了傷心,秀心心裏更多是難堪與屈辱,這就好像直接告訴自己別妄想,他是絕對不會看上自己的。
史老管家看向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孫女,想起這些年她為了得錢澤的青眼所做的種種努力,心裏一疼,“秀心啊,我原本還想着與其讓少爺絕後,還不如讓勸着少爺收了你讓你為錢家傳承香火,這樣既能讓你如願,到時成了府中唯一的女眷也不會委屈了你。哪成想少爺真是鐵了心的想要和一個男人過日子,少爺對那位公子如何你也是親眼所見,比起原來那位虞少爺也是只好不差的,你……你還是把對少爺的念頭都斷了吧。”
秀心深深的看了史老管家一眼,匆匆說了句自己要回去收拾東西就跑開了,徒留史老管家看着自己孫女的背影嘆息。
秀心跑了一會兒就停下來在小路上慢慢踱步。
她早在因為木炭的事情被錢澤當着雲洛斥責的時候就想通了,也同意了史老管家給她找個親事,這幾日她也一直都是在和北珍交接內府的一些賬目,想着等把這些事情都做好再向錢澤請辭,然後堂堂正正的藏着心底的一點遺憾離開。
但是卻沒有想到會突生變故,現在縱然被賞賜了很多東西,但是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認定了自己是因為陷害那個人不成,被家主灰溜溜的趕出去了。
回想起爺爺剛剛的神色,秀心心中一陣陣的抽痛。如果連自己的親爺爺都認為是自己做的,那其他人,包括爺會怎麽想不言而喻。或許自己在爺的心中,自從縱容了府裏人為難那個人時起,自己就已經變成了一個面目可憎,為了想要攀上高枝無所不用其極的蛇蠍心腸的女子了。
可笑的是,自己前幾日竟然還因為答應了爺爺而煩惱憂愁,猶疑着自己在在堅持了這麽久之後輕易放棄值不值得,現在想來是多麽諷刺!
爺竟然在自己一再請求之後仍然同意爺爺的請求,把這件事情整個壓了下來,這對她來說這根本不是什麽恩典,而是深深的屈辱,好似在笑話自己這麽多年在他身邊竟然還得不到他一丁點的信任,落得是這麽的可悲的下場。
在這個府中竟然沒有人會相信自己的為人?秀心眼中慢慢的酸澀起來。
走着走着,秀心突然感覺有人在跟着自己,是有人在看自己笑話麽?秀心眨眨眼,逼回眼眶中欲落未落的淚水,皺着眉回頭看過去,卻不想落入了一雙深情擔憂的眸子中。
那是多日未見的卓遠。
秀心垂眸掩下一瞬間翻湧而上的複雜的心思,盈盈拜下:“卓管事。”
卓遠上前幾步,讓兩人還是隔着兩步的距離,猶疑着開口道:“秀心姑娘,你……可還好?”
秀心垂頭掩去眼中忽然而至的濕意,吸了幾口氣穩定了下氣息,道:“勞卓管事惦念,奴婢很好。”
似是被“奴婢”二字刺痛,卓遠皺起了眉。
錢澤體諒他一路奔波的辛苦,就讓他在府中客院歇息。他是稍事歇息一下後,從幾個從秋華院回來的一臉慘白的婢女提起這件事情的,聽完後他便立即趕來了,卻不想已經來晚了,只看到秀心一人落寞的走着,他不敢打擾又放心不下才這樣跟着。
秀心垂眸沒有看卓遠的表情,等了片刻聽他沒有說話,想要告辭離去,就見卓遠沉聲開口了,語氣中有顯而易見落寞:“秀心姑娘不必憂心,我這就去找爺請求徹查這件事,定會還姑娘一個清白。”
秀心愣怔一瞬,不可置信的擡頭看了卓遠一眼,只見他絲毫沒有閃躲的看着自己,眼中堅定不已的信任與滿滿的情意。憶起不久前自己還曾因為自己可笑的心思而拒絕了他,而如今最相信自己竟然也是他,秀心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做何反應。
她心中對于上次毫不留情的拒絕有一絲後悔和歉意,若是再來一次,自己絕對會委婉些,極力不要讓他傷了心。當時自己只是因為太過難過,言語間才失了分寸。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就算卓遠再一次鼓起勇氣向自己表明心跡,自己也只能拒絕。無論如何,如今已經什麽都晚了,爺爺已經為自己定下了親事,而自己也不會願意再留在錢府。
縱然對錢澤依然心死,自己也不能強求他在連自己的親爺爺都不相信自己時還要相信自己,只是對于自己這麽多年無怨無悔的替他解決後顧之憂,這麽多年的傾心相待,最終卻換來這樣的此下場,秀心心中并不是絲毫沒有怨恨的。
掩下眼中種種情緒,擡起頭時秀心心情已經平靜,臉上甚至還微微帶了些感激的笑意道:“不勞煩卓管事了,左右我在府中也待不了幾日了,卓管事想必也聽說了,爺爺早已為我安排下親事,我本就打算等過幾日向爺請辭,如今正好可以抽出些時日為自己繡嫁衣。”
在一個外男面前談論自己的婚事,秀心臉上并沒有待嫁姑娘通常會有的羞意,臉上微笑又加深了幾分,眼中卻閃過一絲黯然,“過幾日我就會回去我爹娘那裏了,以後想來也不會有機會與卓管事相見,就此別過了,願卓管事最終能如願覓得值得共度一生的佳人,長相厮守,無風無浪的度過一生。”
卓遠沒有說話,神情複雜難辨的看着她向自己盈盈一拜後離開,身影已經不似剛剛那般萎蔫,步伐輕快了一些,然後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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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過幾天,史老管家就來好錢澤告辭,說是要帶秀心回到自己長子身邊。錢澤記得史老管家的長子就是在鄰府的一個偏遠的縣城中管着屬于錢家的幾個山頭,因為距離永安城較遠,除了每一年要把那幾個山頭的進項和特産送到錢府,并且核對一年的賬目外,很少會回來。
史老管家說自己已經年邁,并且想要頤養天年并準備給秀心準備嫁妝才離開,說起來合情合理,但是兩人都知道史老管家的顧慮,應該是想要帶秀心離開這傷心之地。所以錢澤也沒有強留,還賞賜了不少的錢府位于那個縣的田産,還有一些市面上難找的藥材賜給了史老管家,算是對于他在錢府兢兢業業多年的犒勞。
原本按照慣例,府中婢女出嫁前要親自去主人那裏告別,然後得了主人的賞賜再離開,但是秀心沒有來,錢澤沒有提,只是把自己給秀心的添妝加入了給史老管家的賞賜中,史老管家也樂的裝作沒有注意。
史老管家叮囑了錢澤一些事情後與他作別出來,看到書房門邊的卓遠,面上有些遺憾,暗嘆了一聲自己的孫女的固執,與卓遠客套了幾句就離開了。
卓遠看着史老管家的離開的背影,伫立原地半響,自嘲的一笑推門進了書房。
書房裏,錢澤正對着窗外沉思,從書房的窗外剛好可以看到花園,雖然已經到了冬季,但是除了幾顆樹外其他大部分樹都還是一片濃綠,水池中的荷花卻早已凋零敗落的一塌糊塗,只剩看上去快要腐爛一般黃褐色的幾片寬大的葉子浮在湖面上,幾根荷花莖孤零零的立着,一陣風吹過,那枯敗的葉子和花徑便顫悠悠的晃蕩一下,就像是因為受不住寒冷而瑟瑟發抖的小人兒,更加的讓人覺得蕭索。
錢澤剛剛因為史老管家和秀心的離開,突然感受到一股無法言喻的傷感,想要靜一靜的心思卻很快這已然刺骨的寒風吹沒了,他縮了縮肩膀,自嘲一笑,果然學理科出身的自己還是做不來傷春悲秋的。
關上窗轉過身來,見卓遠正站在屋裏,對于送走他的心上人升起了些愧疚。
雖然知道自己該寬慰他一下,但是錢澤最終還是輕咳一聲,轉而問起正事道:“如何?”
卓遠面色平靜的道:“紅杏姑娘在牙婆手中時常吵鬧,還曾求過牙婆給她家裏傳信讓她爹娘來贖她回家,但是牙婆按照爺的吩咐沒有同意,後來她兩次想要逃跑,但是都被抓回來教訓了一通後才變老實了,傷好了一些後被一家妓院的老鸨看中而買走,期間沒有提到過任何關于知府或者官差的話。”
那日打了紅杏一頓板子後,錢澤讓她在她自己的房中養了一晚的傷,沒有允許任何人看她,第二天就讓人請了牙婆子來把她領走了,也沒有向牙婆子要錢,唯一的條件是不能讓她回家,那個牙婆子千恩萬謝的答應了。
紅杏作為一個因為手腳不幹淨而被攆出去的丫鬟,別說是一個高宅大院人家不會買她來做事,價格再低,連一個小門小戶的人家也是沒人要,再加上她長的也算不錯,淪落到青樓也是可以想見的。
由于那兩個銀錠的緣故,錢澤始終懷疑這件事是不是與知府衙門有關,所以他就讓卓遠派人關注着她,沒有想到她作為一個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落到那種境地,她也是什麽也沒有說。
難道官府稅銀的出現是巧合?錢澤有些拿不準,按理說那個小書房也沒有實名機密的東西可以讓堂堂知府觊觎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錢澤就讓卓遠繼續注意着紅杏,自己則向雲洛所在的秋華院走去。
錢澤到秋華院的時候雲洛沒有像平常那樣坐着看書,而是剛好從正屋後面的小廚房出來,手中的盤子裏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七八個熱氣騰騰的糕點,應該是剛做好不久的。
雲洛看到錢澤先是一愣,而後笑了笑,也沒有行禮,一手拿着糕點一手撐開厚重的門簾請錢澤進屋後給他倒了杯熱茶,然後坐下來笑道:“爺怎麽今日有空來了。”兩人雖然每次吃飯都是一起,飯後還會偶爾閑談幾句,但是錢澤是只有隔幾日晚上才會來秋華院的,很少見他白天過來。
錢澤看着兩人之間空着的位子挑了一下眉,笑道:“就是來看看你。”原本他還當最近雲洛對于自己疏遠了一些是自己的錯覺,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雖然雲洛一如往常的對自己很有禮客氣,但是兩人多日來培養出來親密卻沒有了。
現在想來,似乎是從自己那日處理掉了紅杏之後,難道他在氣自己放過秀心沒有給他出氣?
錢澤想了想,還是把紅杏的的事情告訴了他,包括自己對于銀錠的懷疑。只是怕他有心結,最後沒有提到她已經淪落紅塵的事情,只道紅杏是被一家小富戶買下了,而那家女主人似乎很是刻薄,她定會受不少的苦。
雲洛臉上一片驚異之色,好像是不敢相信這個一個內宅之事也能牽扯到錢澤的正事之上,他對于秀心倒是沒有多問什麽,只是猶疑了一會才忐忑的問道:“若她沒有誣陷秀心姑娘,爺當日當真會把紅杏投入牢中麽?”
錢澤這才明白雲洛是因為自己是這個緣故忌憚疏遠自己,笑起來:“我只是氣不過她之前還要污蔑,吓她一吓罷了,順帶試探她一下,若是她絲毫沒有緊張還面有得色,那豈不是暴露了的确是知府收買的她,再說就算我想要把她投入牢中,那也是不能的。”
他看着雲洛眼中帶着惑人的光亮,一臉認真聽自己說話的樣子,心底的一個角落莫名的軟了一下,面上的笑變的更加的溫柔,“按當朝律法,女子除非犯了死罪及奸罪要入監收禁外,其他罪名一律是交由家屬看管,就是為了防止有毀女子貞潔的事情發生。像紅杏這樣的也只是在征得原主子同意後便會成了妓籍,交由當地的官府所辦的教坊。你當日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這還是他當初為了多了解這個世界而多看許多與自己課業無關的雜書看來的,沒有想到時隔多年後還會用到。
吓到倒是沒有,只是雲洛當時看錢澤拿毫不留情的要把一個未嫁女子投入那樣的地方,有了些兔死狐悲的傷感罷了。錢澤在他看來一直是有儒雅風度,待人十分溫和寬厚的人,但是那日乍一見他使出那樣雷霆的手段的樣子,便讓他十分陌生,一下子竟是想到他如今對自己這樣好,他日若是自己惹得他不喜,會不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明知自己這麽想有些偏激,但是還是不免有些憂心忡忡,面對錢澤是爺多了幾分小心。現在知道他并不是趕盡殺絕的人,心中松快了很多,一時間看着錢澤戲谑溫柔的看着自己,向自己解釋,有心想要發揮自己接客時的巧舌如簧的本事,好言好語的讨好錢澤幾句,把這事揭過去,奈何喉嚨似是被從心中湧上的暖流堵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有些無措的垂頭用手指輕磨着自己拿來的點心盤子邊緣,心中尴尬不已。
錢澤看着雲洛的樣子心中好笑,面上也浮現出溫柔的笑意,把雲洛手邊的盤子往自己身邊移了一移,看着只是切成一塊塊的方塊狀,賣相不如何,卻飄出陣陣清香的乳白色糕點,問道:“這是什麽?”
雲洛面上有些緊張的笑道:“是棗泥山藥糕,爺可要嘗嘗?”
錢澤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看着糕點挑眉道:“甜的?”他不怎麽喜歡吃糕點,但是聞着這個我味道卻突然見有了食欲。
雲洛略有些失望的搖搖頭:“有些酸味兒,不是很甜……爺喜歡吃甜的?”
錢澤笑道:“我就是怕是甜的。”說着用手撚起一塊咬了一口,外面綿軟,裏面清甜,但是又夾帶着一些酸味兒,吃起來不像其他糕點一樣膩口,很符合錢澤的口味。
錢澤兩口把糕點吃完,見雲洛有些緊張的看着自己覺得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還是笑道:“不錯,我原來不怎麽喜歡吃糕點,覺得膩口,這個倒還行,以後可以讓廚房多備些。只是面相不太好,”看着雲洛有些黯然的樣子又加了句,“你若是喜歡吃就專門請個糕點師傅給你做好了,他們做的更加精致,花樣也多。”
雲洛臉上有些泛紅,聽了錢澤的提議笑道:“只是偶爾吃吃的東西,不用如此麻煩的。”
錢澤聞言也點點頭;“說的也是,這又不拿出去賣,在家裏只要自己吃着不錯就行了,賣相上也不必苛求。”
看他剛剛好像是自己端着糕點,這才想起他身邊如今沒有紅杏,院子裏只剩下幾個只能在外院不能進屋裏伺候的婆子,應該很多事情也很不便利,就道:“我回頭讓北珍給你挑幾個人過來伺候,”想想紅杏好像就是別人派來的,又有些不放心,“算了,我還是讓秀心把府中的婢女都叫來,你自己挑一個把,免的到時用着不和心意。”
雲洛原本想說不用了,自己在這裏平時只有自己一人很自在,但是看着他溫柔卻堅決的樣子說不出拒絕的話,只想着到時就挑一個老實聽話些的應該也可以,有人幫自己做些送衣服送飯的事情也好,也就答應了下來。
感謝Vin姑娘扔的一個地雷!
因為我不玩兒游戲,所以後來聽姑娘們說起了才知道封面裏的是什麽人,因為封面被吐槽了,就到圖鋪求了一個封面,等出來了就放上去。因為已經挂滿了又三個月了,應該沒事。話說回來,我開這問都三個月啊……謝謝一直能看到這裏的親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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