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地獄相争
第二十九章 地獄相争
沒想到,一連幾日,那楚暮雨都沒有再出現,只有丫鬟侍女按時進來送飯和換洗衣物。
寒霜被關在這裏,心情煩亂,本來只想把那各樣食物打個稀爛,狠狠餓個幾天,看他可是來看她不看。
但轉念一想,自己還得保持體力,以期找到機會脫逃才對。機會總是留給準備好的人,于是便也安心飲食,有時候還挑三揀四額外要些東西。那些侍女伺候得倒也妥帖,依言照辦。
寒霜曾經問一個侍女,可否有一位公子跟自己一起被抓來?沒想到侍女們只是搖頭,嘴裏“啊啊啊”的,原來全都被剪了舌頭。雖能聽懂,卻都不能說話。
這天幽城楚家,果然殘忍恐怖。
忽有一天,出現了變故。沒有任何征兆,那密室大門開了,外面空蕩蕩的一片。
寒霜吃了一驚,探頭出去,外面是一條長長的石頭通道,通道牆邊幽幽的火光印照,空無一人。側耳聽,通道的一端似乎傳來詭異的“鈴鈴鈴”的聲音。
寒霜的心一緊,走還是留?如果走,前面可能是危險。如果留,以後還能等到逃脫的機會?
寒霜猶豫了一下,邁開了步子,小心翼翼地向通道深處走去。剛到通道盡頭,旁邊牆上“咔”地一聲,又有一扇門開啓,出現了一個新的石室,裏面空無一物,只有一張轎子。轎簾垂着,也不知裏面有什麽。
寒霜剛踏入這個石室,後面的門便“咔”地一聲已關緊了,眼前陷入了黑暗。
寒霜被唬了一跳,閉眼睜眼了數次,方才稍微可以看清點東西。在牆邊摸索良久,也沒找到打開那門的方法。
別無他法,只能去看看那轎子是什麽了。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把那轎簾一點一點地掀開,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轎子裏面的座位上只發現一串銅鈴铛。寒霜拿起那鈴铛,坐進了轎子。突然一陣“轟隆隆聲”想起,轎子劇烈的抖動起來,接着急速下降。
“一、二、三、……”寒霜緊緊抓住轎子邊緣,在心中默默數着。約莫數到三十下,轎子終于停了。
側耳聽,外面一點聲息皆無。
寒霜小心翼翼地掀開轎簾,發現前面正對着一個門口,黑洞洞的,涼涼的似有風吹來,看不清裏面是什麽。
她咬了咬牙,大着膽子走了進去。好像是一座橋,兩邊護欄上雕着奇怪的頭像,寒霜伸出雙手仔細摸了一模,竟然是人的頭骨。
“啊……”的一聲,寒霜吓得往前跑開了幾步,摔在地上。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難道是地獄?
“哈哈哈……黃泉路冷,姑娘要小心啊……”一聲凄厲詭異的聲音突然響起,幾盞幽幽的燈火突然亮了起來。
一個皺紋滿臉的老婆婆出現在面前,拄着一根骷顱頭拐杖。旁邊左右各立着兩個黑衣人,面色蒼白,眼神陰郁,一個腰間別着峨眉刺,一個手持一根黑色長鞭。
“你是聶……?”寒霜認得她,正是白澤的徒弟白鶴。只不過她又換上了那身老婆婆裝束。
“哼,妖女記性倒還不錯。”白鶴恨聲道。
“你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和白澤?”寒霜顫聲問。
心中不禁暗暗哭道:“寒霜啊寒霜,你可真是禍水體質啊,剛出狼窩,又至虎穴。”
“住嘴!不要臉的妖女,竟然把自己和白澤的名字綁在一起。罰!”白鶴罵道。
那黑衣人手中長鞭一揮,在寒霜身上立時甩出一條血痕。
寒霜“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那白鶴哈哈一笑,道:“你跟楚暮雨那小子背地裏做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他自以為聰明,偷偷把你藏在密室中,竟敢不交給我,好大的膽子。哈哈哈,想必現在正到處尋你了吧?”
寒霜忍痛道:“你竟這般恨我!其實,白澤也并非對你無情,他心裏也是一直惦記着你的。上次他不是放了你走?”
“他心裏惦記我?不過把我當做一個小徒弟解解寂寞罷了,跟養一只鹿沒什麽區別。我心中想什麽他從來不關心。他心裏眼裏只想着你。他放我走也不過要讨你歡心罷了。哼,誰要你這妖女假好心。再罰!”白鶴越說越怒。
那黑衣人揮手又是一鞭,把寒霜打翻在地,“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
寒霜喘息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孩兒也許……也許還活着?”
白鶴凄然叫道:“林兒,我的林兒,你在哪裏?娘親想你得很,給你修了這無間獄,給你修了這奈何橋,給你招了這些陰兵兄弟,為何總不見你回來?”
突又轉向寒霜厲聲罵道:“你這妖女少在這裏妖言惑衆,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折磨你,流幹你每一滴血,以祭奠我的林兒。
你死了,白澤的臉色想必很好看。我要讓白澤永遠恨我,永遠記得我。
哈哈哈……罰!給我重重地罰!”
那黑衣人一揮鞭子,将寒霜卷至空中,落在一根石柱子旁,又飛出兩根繩子将寒霜綁在了柱子上。
寒霜的衣服已經破了,臉色也變得蒼白。
另一個黑衣人接着飛出手中峨眉刺,刺穿了寒霜的身體。鮮血汩汩留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石板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寒霜感到自己的生命随着那一滴一滴的鮮血正在一點一滴地流失殆盡。
不知為何,性命攸關之際,寒霜竟然想起了仙人洞裏一滴泉的聲音,心裏不覺苦笑道:“白澤啊白澤,叫你一把年紀了還不服老,拼命把自己修煉得芝蘭玉樹。要是你長得像風雲老頭那樣該多好。你惹得一身情債,倒叫我來幫你還。”
“哈哈哈,我今日太開心了……”那白鶴心滿意足,瘋瘋癫癫大笑起來,在那無間域裏搖來晃去。
突然,只聽白鶴“啊……”的一聲捂住胸口,黑色的血噴湧了出來。
竟是一只黑色鐵錐從她背後飛來,穿胸而過。血色深黑,傷口附近也泛着青黑,顯然鐵錐上喂了劇毒。
楚暮雨帶着六名圓盾侍衛飛了出來,兩個黑衣人跳出去與那六名侍衛大戰起來。
楚暮雨一把撕開怪婆婆的面具和頭發,露出裏面一張年輕的臉來,喝道:“果真是個妖女,我早就懷疑你不是祖奶奶了。哼,你派人盯着我,難道我就不會派人盯着你麽?”
“你……你這個不肖子孫……”白鶴已經沒有力氣說話。
“不肖子孫?你也配?我祖奶奶是你殺的吧?你頂替了她這麽多年,在楚家作威作福。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是……是……我是殺了你的祖奶奶,我還殺了更多的楚家長輩,但是……但是我才是楚家真正的先祖啊,她們該為我犧牲……咳咳咳……我要不殺了她們,再假扮成她們,我怎麽頂着這樣一張不會老的臉在楚家活下去?……你……你……”話未完便氣絕身亡。
寒霜終于明白了,原來那白鶴跟這白澤也修煉了不老秘術,随着自己的家人漸漸老去死去,只能把晚輩殺掉,帶着薄皮面具僞裝成她們。如今卻又被自己的後代楚暮雨複仇而死。
這楚家一家子真是瘋了!
“師父……”慘叫聲中,那兩名黑衣人也被楚暮雨的侍衛們圍殺而死。
楚暮雨解開繩子,抱了寒霜,回到了之前的密室中。
唉,鬧了半宿,弄了一身傷,又回來了。
寒霜心道:“我可真是命苦啊。”
密室中放了一個大大的木質浴缸,裏面熱氣騰騰,一股濃郁的藥味襲來。
這肯定是給我準備的,楚家既然是白鶴的後代,想來也是懂得不少煉藥秘術的,寒霜暗暗猜測。
楚暮雨開始解寒霜的衣服,寒霜吃了一驚,無力抵抗,問道:“你幹什麽?”
“當然是伺候你更衣沐浴啊。這藥湯啊,可是價值千金呢。”楚暮雨不懷好意地笑道。
“你……還是讓侍女們伺候我更妥當吧。”寒霜祈求道。
“美人,我就愛看你這楚楚可憐的小眼神。反正遲早是我的娘子,不如今夜就讓為夫伺候你吧。泡這藥湯,我最有經驗了。”楚暮雨解下寒霜的外衣,把她抱了進去。
藥湯接觸傷口的剎那,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寒霜身體顫抖了幾下。
還好,看來這人也沒無恥到那個地步,還知道給我留下一層裏衣。寒霜心裏慶幸道。
下一秒,寒霜又驚呆了。“你……你這又是做什麽?”
因為楚暮雨又開始解自己的衣服了,他一邊解,一邊踏入浴缸,坐在寒霜一側,一邊玩味地笑道:“美人莫驚,我這藥湯泡久了可是會走火入魔的,須得為夫在旁輔助才行。”
“我信你的鬼話。在旁輔助非得在浴缸裏面一起泡?”寒霜在心裏罵道。
但是手腳并無一絲力氣,也只能瞪着他幹着急了。
那楚暮雨看着寒霜急得紅豔豔的臉蛋,心中一動,俯身上前親了一口,笑道:“這藥湯可助你傷口快速複原,保證冰肌玉骨恢複如初,你好好享受吧。”
一邊拿了一塊沐浴紗巾,浸濕了,在寒霜傷口處輕輕地擦拭。
“啊……好疼……你就不能輕一點?”寒霜的傷口痛得直打哆嗦,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嬌軀在藥湯的霧氣中若隐若現。
楚暮雨讓寒霜坐在胸前,伸出一掌頂在背後氣海穴上,将綿綿不斷的真氣渡将進去,輔助藥力吸收。
片刻,寒霜覺得身體內暖陽陽的,全身熱得不行,汗珠一顆顆流下,與藥湯混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