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看電影
吳笑天說:“王子正?”赫雨說:“你見過王子正就知道我所言不虛。”吳笑天說:“我相信你說的,現在他是憨石頭無人駕駛的執行董事,據說幹得挺歡。”赫雨說:“哦?有多歡?”吳笑天說:“你不知道?”赫雨說:“我忙着高考,誰也顧不上。”吳笑天說:“方克因為他停産了,正在調整銷售計劃,把手裏積壓的無人機以成本價銷售出去。”赫雨說:“看,這讓曹蘭黛怎麽看得起?”吳笑天說:“恐怕曹蘭黛并不知道這件事。”赫雨說:“人不成所以幹的事也不成,這是必然的,曹蘭黛知道不知道這也是事實啊,知道了更差。”吳笑天說:“你這麽說是恨上方克了?”赫雨說:“我根本不認識那麽個人,一個養雞專業爆發戶,跟文肓差不多還标榜自己手不釋卷,想搞無人機?他以為是他養的珍珠雞呢?好可笑,自不量力。”
吳笑天說:“可是他是不會放棄的,以他的財力幹什麽都能成。”赫雨說:“你是他的朋友,又對他的産業有投資,你當然是希望他能成的。他對我說話的那個态度你也看到了,想讓我對他贊賞是沒可能的了,我誠心希望天上劈下一個雷,把他打回原形,一個小小剃頭匠,或者一個市場裏賣雞的小攤販,娶一個餐館裏端盤子的老姑娘。”吳笑天笑道:“這是他本該過的生活,真到了那麽一天,他也沒什麽不甘,但是他是不會到那麽一天的。那小子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把後路都鋪好了。”
赫雨說:“人算不如天算,象曹蘭黛的爸爸死了,是誰意料中的事?”吳笑天說:“也是。”赫雨說:“曹蘭黛絕不會把自己的未來懸在方克身上,那個丫頭傻尖傻尖的,她一定是為她自己想的妥妥的,備下了不止一個生存方案,現在不過是寄生在方克身上。一旦長成,她就會化蝶飛走了。”吳笑天說:“方克那麽差嗎?”赫雨說:“方克那麽好嗎?”吳笑天說:“他是個曠世奇才,被他所愛的女人無疑是個幸運兒。”赫雨說:“這話說的好,關鍵是他會愛誰?”吳笑天說:“曹蘭黛。”赫雨說:“你是故意這麽跟我說嗎?”吳笑天說:“好啦,很晚了,睡吧,晚安,寶寶。”
第二天中午,赫雨打電話給曹蘭黛,想看看吳笑天嘴裏美的超凡入聖的曹蘭黛經歷重大家庭變故,到底成長到了什麽樣兒。曹蘭黛接了電話,赫雨說:“才聽說你爸去世了,對不起,也沒有去看你,你怎麽不跟我說呢?還有沒有拿我當朋友?”曹蘭黛說:“沒顧上。”赫雨說:“明天星期天,一起去大世界看個電影吧。”曹蘭黛說:“你快高考了,還有這個閑情逸致?”赫雨說:“忽然想放縱一下。”曹蘭黛說:“好吧。”
第二天,天氣大好,赫雨提前到了大世界電影院對面的一個拐角,貼在牆上看曹蘭黛來了沒有,沒有。赫雨等到了約好的時間,曹蘭黛還是沒有出現,又過了五分鐘,一輛出租車停在電影院門口,曹蘭黛下了車,走到電影院門口,四處張望。赫雨仔細的觀察了觀察曹蘭黛,似乎又瘦了些,神情蠻輕松,完全看不到喪父之痛,倒有一種有夫萬事足的自信、穩重和從容,更添風采。難道有了男人呵護的女人就是這個神情态度?赫雨懷疑這是自己的錯覺,她還是從前那個曹蘭黛,那個明明沒有思想,卻要裝的無所不知的傻貨。
曹蘭黛開始打電話,赫雨的電話響了起來,赫雨一邊接了電話,一邊從拐角走出來,站到電影院對面的街邊,假裝完全沒有看到曹蘭黛,說:“喂,蘭黛,我到了,你在哪兒?啊,看到了。”赫雨走到電影院高高的臺階上,說:“對不起,來晚了。昨天做卷子做到夜裏一點,又有別的事情睡不着:想回到過去,思緒不斷阻擋着回憶播放,盲目的追尋仍然空空蕩蕩,灰蒙蒙的夜晚睡意又不知躲到哪兒去,一轉身孤單已躺在身旁。早上忘了這個事,就多睡了一會兒,後來忽然想起來,爬起來就跑來了。”兩個人進電影院直接刷卡,電影叫《刺客信條》:動作科幻,兩個人都看的索然乏味,挨了二十分鐘,赫雨說:“還看嗎?”曹蘭黛說:“好無聊。”赫雨說:“那出去吧。”兩個人出來,赫雨說:“去咖啡廳坐坐吧。”
咖啡廳裏服務員已經認識了赫雨和曹蘭黛,知道這兩位是貴賓卡持有人,趕忙上來招呼,兩個人點了咖啡點心,坐在四人桌邊。赫雨說:“我一直在忙着闖關,也沒有聯系你,真不知道你家裏出了那麽大的變故,還好,你的狀态不錯,這我就放心了。”赫雨想聽曹蘭黛和方克訂婚的事,想等着曹蘭黛先說出口,曹蘭黛卻閉口不提。赫雨說:“你跟以前不一樣了,話少了。聽吳笑天說王子正發了大財,成了憨石頭無人駕駛的執行董事,這小子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就這麽發達起來,真是不可思議。我現在也沒空再想他,想也沒用。你沒見到他嗎?最近?”
曹蘭黛說:“我爸把我許給了方克。”赫雨說:“什麽意思?”曹蘭黛說:“你會不知道?”赫雨說:“知道是知道,可是我想聽你親口跟我說。”曹蘭黛說:“我跟方克訂婚了。”赫雨說:“我以為吳笑天在騙我,你還那麽小。”曹蘭黛說:“不小了,訂婚正是時候。”赫雨說:“你愛上他了?”曹蘭黛說:“怎麽可能?”赫雨說:“拿他當爸爸?”曹蘭黛說:“是。”赫雨說:“方克也願意?”曹蘭黛說:“我感覺他一定心裏清楚,所以他一直拿我當小女孩兒看待,雖然訂了婚,也沒有過多的親昵舉動。”赫雨說:“他對你那麽好,就難道真的不求回報?你将來會報答他嗎?”曹蘭黛說:“如果我願意嫁給他,就算報答了;如果我不願意嫁給他,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了。”
赫雨說:“你利用他對你的愛生存?而不是你哝我哝?”曹蘭黛說:“我沒有他也能生存。”赫雨說:“就像攀援植物?有的攀援就瘋狂的攀援,沒的攀援也可以匍匐在地面上迅速蔓延,占據大片的地面。你是這一類型的人,真看不出來。”曹蘭黛說:“你不是嗎?”赫雨說:“我也是,大概女人的生存就應該遵循這樣的規律。所以歌裏唱道:山中只見藤纏樹,世上哪見樹纏藤,青藤若是不纏樹,枉過一春又一春。聽到沒?不纏就是枉過。咱們沒有錯,人生正當年。”曹蘭黛說:“你纏上吳笑天了?”赫雨說:“你是姑且纏方克,我是姑且纏吳笑天。如果能得到更多的陽光,纏與不纏不是重點。大家都是為了在這個世界上混,為了自己的快活恣意。正常的男人有女人纏,也是他們的快樂和追求,不是嗎?何況是咱們這樣的美少女,也算是各取所需,相互補充滋養人生了。”
門開了,方克進了門,曹蘭黛就站起來,赫雨也站起來。方克看到她們倆,直接走過來坐下,服務員趕忙走過來,方克說:“一杯紅茶。”看了看曹蘭黛和赫雨說:“我一直以為你們做不了真正的朋友,可是我竟然失算了嗎?”赫雨說:“這要看你對朋友的定義是什麽。”方克說:“同舟共濟、雪中送炭。”赫雨說:“那是夫妻。”方克說:“那朋友呢?”赫雨說:“利益均沾,合作共羸。”方克說:“行啊,你比我看的透。那麽你們有什麽利益和合作呢?”赫雨說:“如何對付狡詐的男人。”方克說:“這個命題真不錯,我應該找笑天哥一起讨論一下如何對付狡詐的女人。”赫雨說:“我們女人再狡詐也得落到你們男人手裏,這叫女人的歸宿,否則就不算成功。”方克說:“我們男人也是這麽想的,其實,不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有歸屬感的需求。”
赫雨說:“我還得回家做卷子,你們談。”方克說:“知道我訂婚就對我沒興趣了?”赫雨說:“前提是你對我沒興趣,我就不去那個自讨沒趣的了。”赫雨匆匆的喝光杯子裏的咖啡,出去了。方克對曹蘭黛說:“你怎麽跟她在一起?”曹蘭黛說:“她約我。”方克說:“以後最好不要跟這個女人交往,她是個控制欲和嫉妒心極強的女人,對人沒有一點兒好心眼兒,你跟她在一起,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落到她的圈套裏,防不勝防。”
曹蘭黛說:“她有時候給我的意見還是很中肯的。”方克說:“那是為不中肯做埋伏的。”曹蘭黛說:“人都是這樣的,我也并不希望她比我好,或者哪方面更勝我一籌。”方克說:“她跟你不一樣,這個女人将來會發展成一個狠辣的角色,你會發展成一個事不關己的清水佳人。”曹蘭黛說:“因為跟你訂婚嗎?”方克說:“不是。”曹蘭黛說:“因為我沒有她那個腦子和本事,不能入世馳騁嗎?”方克說:“因為你沒有她那個玩兒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