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花車游行結束後，克裏斯蒂亞諾終于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時間。
葡萄牙捧杯的确讓克裏斯蒂亞諾激動欣喜得沒法在鏡頭前控制自己的表情，但在花車上，他想到最多的卻是卡卡，只有卡卡。
他甚至有股沖動想直接跳下花車，他想在這個特殊的、極具意義的時候，和自己最重要的伴侶分享這個時刻。
好不容易結束了花車後，所有人都仍舊興奮到睡不着，約着還想去酒吧夜店裏包場再嗨一場，而斯科拉裏也默許了球員們的這點小放縱。
克裏斯蒂亞諾找了個借口提前離開了，德科開玩笑起哄他們的17號：“小孩子是得早點回去休息，睡前再喝杯牛奶！不然長不高哈哈！”
卡瓦略聞言沉默了一下。
看看德科，一米八不到的身高，而克裏斯蒂亞諾，十九歲一米八四的身高，甚至比自己還要高兩公分。
他摟住已經快樂得摸不着邊的隊友：“盡管克裏斯蒂亞諾總在球場上被鏟飛，顯得他瘦弱，但你得清楚，他絕對不用擔心自己會長不高。”
門将裏卡多笑得最大聲。
德科：“……”
克裏斯蒂亞諾沒有理會那些夜店酒吧的樂子，他只想立馬回到卡卡身邊去。
“你在哪兒？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去機場了。”克裏斯蒂亞諾撥通卡卡的手機，他在心裏祈禱，“那我就立馬去機場找你！”
“我就在酒店裏，Cris，我可不想缺席今晚。”卡卡笑起來，他看向房間裏的人，做了一個手勢後，拿着手機走到酒店房間的陽臺外，“我們訂的是明天上午的機票。”
他說着看了眼時間，比他預計的結束得更早，他有些意外：“你回來了？”
“快到你酒店了。”電話那頭的聲音還有些喘，克裏斯蒂亞諾壓低了聲音，“菲戈他們還要去酒吧包場通宵，所以我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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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見你。”克裏斯蒂亞諾說道，語氣裏還帶了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軟糯，就像是在撒嬌。
卡卡聞言忍不住握緊了手機，同樣壓低了聲音問：“Cris，你在哪裏？”
“唔，等下告訴你。你還在酒店對吧？”克裏斯蒂亞諾問。
“對。”卡卡應了一聲，他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忽然往陽臺外底下的酒店游泳池那頭看去。
游泳池那兒栽種了一片茂密的高大喬樹，喬樹後邊就是酒店的低矮圍牆，和克裏斯蒂亞諾的酒店後排只有大概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那你現在去泳池那兒吧，嘿，我馬上就到了！”克裏斯蒂亞諾語氣裏有藏不住的得意。
卡卡彎起嘴角，他像是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戀人從圍牆和樹叢間鑽出的樣子。
不過他聽出了克裏斯蒂亞諾話裏藏着的、仿佛準備了驚喜等着悄悄公布的期待，于是他配合地露出一絲疑惑：“泳池？”
“沒錯，就是泳池。”克裏斯蒂亞諾的聲音聽起來更得意了，“別想太多，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卡卡應聲。
他大步走出房間，往泳池平臺那兒走去。
等他走到那兒的時候，克裏斯蒂亞諾已經在樹叢裏好好地蹲着了。
克裏斯蒂亞諾看見自己的戀人邁着大步走近，他忍不住咧開嘴笑得泛出傻氣。
月光底下的伴侶穿着再平常不過的白色襯衫和休閑褲，但美好得不可思議，他必須得贊同一次媒體——關于“上帝之子”那個說法的準确性。
真可惜，上帝之子愛的正是你們這些媒體嘴裏堕落的撒旦之子。克裏斯蒂亞諾在心裏惡劣地想。
不過相比前世，克裏斯蒂亞諾這一世在媒體嘴裏的評價待遇要好上一些——也僅僅是一些了，畢竟他的脾氣和性格無法改變，他從不虛僞說假話，總會刺到一些人脆弱敏感的神經。
“驚喜！卡卡！”克裏斯蒂亞諾看準機會，然後猛地從樹叢裏閃身跳出來。
雖然有一點心理準備，但卡卡還是被神出鬼沒的男孩小小吓了一跳，他失笑地抱住撲到自己身前的戀人，手臂微微用力，就輕而易舉地把克裏斯抱離了地面。
這是克裏斯蒂亞諾今天不知道第幾次雙腳離地了。
他抽了抽嘴角，堅定了自己得增加肌肉的決心，并且主觀上的忽略了哪怕是三十七歲的克裏斯蒂亞諾，也仍舊會在球場上被撞被飛踢離開地面的事實。
他埋頭抱住卡卡，嘿嘿笑得胸膛都在震動：“我贏了！我是不是值得什麽獎勵？”
卡卡看向克裏斯，他笑着摘掉戀人頭發上沾着的一小片草葉，克裏斯的衣服上也都蹭到了黑漆漆的牆灰，再搭上克裏斯蒂亞諾的傻笑——
他的冠軍男孩看起來倒像是偷偷鑽進五星酒店的小流浪漢了。
卡卡心軟得不像話，他知道自己遲早會因為這樣的克裏斯蒂亞諾而放棄所有的底線，給克裏斯蒂亞諾想要的一切，哪怕那些是瘋狂的、背離的。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控制住自己想要吻上克裏斯的沖動。
“德勞內杯還不算你的獎勵嗎？”卡卡知道克裏斯想要的獎勵是什麽，但他故意沒有那樣回應，反而笑着先把克裏斯放下，然後抓過戀人的手，往酒店裏走。
回到房間裏才是他們真正的秘密空間。
“那算一個。但我問的是你給的。”克裏斯蒂亞諾反駁，卡卡的手掌得比他大上一圈，他龇牙咧嘴地做了個鬼臉，手指在戀人的掌心裏不安分地曲起抓了兩下。
卡卡聞言偏頭看向克裏斯，他難得忍不住想小小地捉弄一下戀人，于是故意語氣裏帶上一點意味深長的暗示：“現在就想要麽？”
克裏斯蒂亞諾瞬間聽懂了，抓住卡卡的手都跟着多用了點力氣握緊了，然後偏過頭，露出率先紅起來的耳朵，他輕咳一聲說道：“那等回到房間裏再給也行吧。”
卡卡見狀笑出聲，他另一只手彈了彈克裏斯蒂亞諾的耳朵：“Cris，想點更好的禮物，你可以要求更好的。”
克裏斯蒂亞諾立馬意識到自己被耍弄了，他瞪向卡卡，撇下了嘴角，盡管這樣，但還牢牢抓着卡卡的手呢：“好吧好吧。那就親親我吧，這不過分吧？”
“Cris……”卡卡失笑又無奈地把克裏斯帶進酒店裏。
他沒法這會兒用力抱緊克裏斯，也沒法親親克裏斯下意識因為願望落空而撅起的嘴唇，他只能在走到視野盲區的拐角時，飛快貼了貼克裏斯的臉頰，輕嘆一聲：“那你也太容易滿足了。”
克裏斯蒂亞諾挑挑眉梢，微眯起眼輕哼了一聲：“誰讓你不願意滿足我最想要的那個願望呢？”
卡卡只是笑，沒有回答克裏斯。
上帝知道他有多願意擁有克裏斯，他想把驕傲又耀眼的克裏斯收攏進自己的懷抱裏，想看到克裏斯睡在自己的胸口上，想在克裏斯嗚咽着抓住自己的手臂和肩膀的時候帶他體驗最極致的快樂，讓克裏斯餍足地縮在自己的臂彎下，發出可愛的呼嚕聲，想親吻克裏斯激烈時飛紅起來的眼睑……
但不是這會兒。
“這是門卡，進去吧。”卡卡将門卡交給克裏斯蒂亞諾，示意克裏斯去打開酒店的房門。
克裏斯蒂亞諾見狀揚了揚眉：“你不會在裏頭裝了什麽彩色飄帶機關吧？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把那些細碎飄帶摘清楚的……”
他一邊嘀嘀咕咕地碎碎念，一邊刷門卡推門進去。
“Cristiano！”門內陡然爆發出一聲歡呼，驚得克裏斯蒂亞諾下意識一個哆嗦，然後被卡卡抵着後腰推了進去。
克裏斯蒂亞諾瞪大眼，就見房間裏，多洛雷斯和西蒙尼笑容滿面地上前擁抱住了他，而自己的父親，迪尼斯則和鮑斯科正坐在小沙發上，微笑地站起身鼓着掌。
迪甘從兩位女士身後跳起來，朝克裏斯蒂亞諾潑了一大捧飄帶：“雖然卡卡不讓我撒這個，但我得說，慶祝的時候沒點彩虹飄帶也太缺點什麽了！”
“你們……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我的天……我是說，這太棒了！”克裏斯蒂亞諾張大了嘴，愣愣地伸出雙臂摟住抱過來的兩位女士，然後看到迪尼斯向自己走來。
迪尼斯看起來要比幾個月前臉色紅潤多了，甚至都長胖了一些，不再像個幹瘦的老頭——事實上迪尼斯也才不過五十歲，只不過曾經的負擔和壓力讓他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大一輪。
他走向自己的小兒子，寬大的手掌輕輕按在克裏斯蒂亞諾的肩膀上，他笑起來，看着男孩飛快發紅的眼眶，聲音低沉溫和：“小克裏斯，葡萄牙為你驕傲，我也為你驕傲。你會是歷史上最好的球員。”
克裏斯蒂亞諾用力低下頭，眼淚像不要錢的樣子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了。
上一世他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在迪尼斯去世的好幾年後了，他在訪談裏意外看到了一則有關父親的早期視頻，他壓根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錄制的，而他的父親也從未有機會親眼見到他成為最優秀的球員。
這一次歐洲杯，他沒想過把家裏人接到現場來，因為他知道多洛雷斯在看比賽的時候會多緊張，那對她的心髒不好。
但他沒想到在這裏還會有這樣一個驚喜等着自己。
“是卡卡為我們安排的。雨果他們還有工作和考試，所以就我和你爸爸來了。”多洛雷斯說道。
她好笑地看着自家小兒子，不由輕咳一聲，扭頭對西蒙尼道：“他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總愛哭，真拿他沒辦法。”
西蒙尼則輕輕拍着克裏斯蒂亞諾的肩膀，聞言笑着溫聲道：“那多好啊，當個長不大的孩子才是幸福的，我倒是希望這兩個孩子一直長不大呢。”
“這倒是。”多洛雷斯笑着贊同。
她又推了推自家只顧着咧嘴抽抽着掉眼淚的小兒子：“別哭了克裏斯，該謝謝卡卡。”
克裏斯蒂亞諾像是才回過神，他轉身就緊緊抱住卡卡，帶着壓不下去的哭腔：“謝謝，唔，謝謝寶貝……”
他哭得直打嗝，話都含在嘴裏叫人聽不清到底說了什麽，只能隐約聽見“謝謝”的單詞。
卡卡雙手環過男孩的後背緊緊抱緊了，他将克裏斯的腦袋壓進自己的肩膀裏輕輕拍撫着，不着痕跡地親吻着對方的發絲：“不客氣Cris，這是你想要的，對不對？”
克裏斯蒂亞諾狠狠點頭。
他曾經和卡卡談起過他的家庭，他的父親，他的遺憾，他們無所不談，但他從沒想過這些都被戀人牢記在心裏。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實現，克裏斯蒂亞諾。”卡卡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耳語，嘆息般地親吻了下男孩的頭頂心，這樣的動作看起來親昵極了，但沒人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克裏斯蒂亞諾哭得更厲害了。
多洛雷斯見自己的小兒子一哭起來就只管自己哭得痛快，顧不上別人了，不由捂住臉：“算了，讓他先哭一會兒吧，他自己緩緩就能好。不過我們先去旁邊房間裏吧，不然過會兒他恐怕得不好意思出來。”
“讓卡卡陪着好了，我們走吧多莉。”西蒙尼挽起多洛雷斯的胳膊，率先走了出去，留給兩個男孩一個私人空間。
鮑斯科接收到妻子的眼神，心領神會地招呼上迪尼斯：“走吧，我們出去抽兩根煙。”
等到房間裏只剩下卡卡和克裏斯蒂亞諾兩人的時候，克裏斯蒂亞諾才慢慢能控制住自己的哭腔。
他把臉埋在戀人的衣服裏，他今天哭得也太多了，哪怕對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來說，都太過了，他懷疑自己的眼睛都是腫的。
他還記着方才卡卡說的話，他輕輕抓着戀人的衣領，聲音因為哭得太多而低啞，他問：“那你想要什麽？卡卡？讓我也做點什麽，就現在。”
“親愛的，我想要的就是現在。”卡卡低頭抵着克裏斯蒂亞諾的額頭，笑着伸手擦掉克裏斯臉上亂七八糟的眼淚，他又說了一遍，“我想要的就是現在，僅僅是這些。”
他說着，捧起克裏斯蒂亞諾的臉，落下一個輕得幾乎察覺不到的吻，然後緊緊收攏進懷裏。
他想要不再缺席克裏斯蒂亞諾的每一個重要的時刻，他已經實現了，他沒有更多貪心的願望了。
克裏斯蒂亞諾搖頭，他緊緊貼着戀人：“我可以給你更多的。”
“我可以給你我的一切，你知道的，你永遠知道的。我就在原地，不論什麽時候，不論你想要什麽，你都可以向我索要。”克裏斯蒂亞諾拉下卡卡的手，握在手心裏，像是珍寶。
“我會給你的。”克裏斯蒂亞諾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