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曼聯衆人在下午抵達米蘭，兩邊俱樂部的主力們終于碰上了頭。

安切諾蒂和弗格森爵士友好地握手擁抱了一下，在俱樂部安排的跟拍媒體面前停下來合影了一下。

兩邊主帥友好會晤，他們身後的兩支主力明星隊也在彼此互相打量着。

馬爾蒂尼率先向曼聯的鐵血隊長伸出右手表示友好：“很高興見到你們。”

有隊長打開局面後，兩邊隊友們也一一彼此打了個招呼。

克裏斯蒂亞諾一眼就在人群裏和卡卡對視上，明明在虛拟空間裏也能觸摸到彼此，但總和這樣的真實是不一樣的，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真正二十歲的莽撞年輕人，短暫異地之後的再次見面讓他止不住雀躍。

他得花上全身的克制力才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露出白白的牙花。

為了不顯得那麽目的性明确，克裏斯蒂亞諾還專門先去找了科斯塔，大力擁抱了一下：“好久不見！親愛的魯伊！”

魯伊科斯塔冷不丁被自己的國家隊小隊友重重抱住，他完全不明白明明半個月前才剛見過，這家夥為什麽那麽興奮？他感覺對方的力道大極了，自己的後背和胸口就像是在一瞬間被擠成了一片，忍不住悶哼一下咳嗽出聲。

并且幾乎是同時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身上被紮了好幾個猙獰的視線。

科斯塔下意識掃了一眼周圍，就見自己的隊友們都在打量這邊，甚至不止自己的隊友，就連曼聯那幾個看起來就很會打架的也都在盯着他。

“……”為什麽啊？？

科斯塔微微有些僵硬地将雙手覆上克裏斯蒂亞諾的後背，意思意思地拍了兩下，捂着嘴咬牙：“臭小子，你要壓死我嗎？”

克裏斯蒂亞諾聞言嘿嘿笑了一下，安慰一般拍了拍科斯塔的肩膀：“我有用那麽大力氣嗎？我只是太想你啦！”

科斯塔快被眼前卷毛小狗快活又亮堂的眼睛閃瞎了，他恍惚了一下，甚至有些被小隊友的真心實意感動了，他下意識擡手揉了揉克裏斯蒂亞諾的腦袋，又被一手詭異的發膠觸感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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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下一秒，他聽見身邊傳來烏克蘭人重重的咳嗽聲。

科斯塔：“……”

還好克裏斯蒂亞諾很快放開了他，科斯塔眼角餘光注意到卡卡走了過來。

“嘿卡卡！”克裏斯蒂亞諾小聲招呼，他還沒來得及伸開手臂擁抱對方，就已經被卡卡先一步抱緊了。

克裏斯蒂亞諾咧開嘴角，他環住卡卡的腰，埋進卡卡的肩膀裏深深呼吸了一下。

在虛拟空間裏他可聞不到卡卡身上的須後水，這也是虛拟空間總和真人差了點的地方，他們只能想象最貼近的彼此。

“Cris。”卡卡在克裏斯蒂亞諾的耳邊低低喊了一聲，他笑起來，收攏懷抱的手指指尖用力得微微泛白。

跟拍的媒體攝像機像無聲幽靈一樣轉過來，克裏斯蒂亞諾聽見細微的拍攝動靜，他很快擡起頭，然後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卡卡，總是很高興見到你。”

“我也是，克裏斯蒂亞諾。”

兩人短暫地擁抱了一下又松開，克裏斯蒂亞諾心滿意足地走向下一個人。

經過上次歐冠決賽夜的大巴之行，克裏斯蒂亞諾和AC米蘭的那些主力們已經熟悉了，尤其他注意到這些主力們對他也似乎很是關注熱情的樣子。

克裏斯蒂亞諾短暫地疑惑了一秒，但很快就抛到了腦後，他不能無視這些熱情的善意，于是他一個個湊上去擁抱了一下，可不能厚此薄彼了。

——但克裏斯蒂亞諾覺得這些人被他擁抱後似乎多了一些苦惱。

科斯塔目睹了全程，他撓了撓頭。

老實說，他甚至覺得克裏斯蒂亞諾抱他都比抱卡卡積極主動用力得多。

基恩和費迪南德也露出了一些疑惑，他們原本還擔心克裏斯蒂亞諾會表現得過分熱情，但現在看起來，他們的男孩好像只是非常平等地對待了每一個人。

“這只是打個招呼，我們不應該想那麽多。”基恩冷靜地對費迪南德說道，“何況克裏斯蒂亞諾說過他有分寸，我們其實不用那麽擔心不是麽？”

“是的，我認為你說的沒錯。”費迪南德回應，“不然Ronnie抱科斯塔都能是愛。”

基恩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過卡卡很主動，這一點很重要。”費迪南德補充，他為卡卡加了一分。

“記下來。”基恩點頭。

“難道你們沒注意到Ronnie在擁抱卡卡的時候把頭低下去了麽？他很少這麽做，據我觀察，他只有在你們倆面前，還有BOSS面前才會偶爾露出這個小動作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插進來。

基恩和費迪南德沒有防備，下意識順着思考起來，基恩道：“這麽說好像是這樣，這說明他很依賴卡卡。”

“是信賴。”費迪南德糾正，他認為依賴和信賴是兩個程度。

基恩沒有意見地點了點頭，兩人下意識對視了一眼，忽然齊齊停下腳步——剛才那句話誰說的？！

“怎麽不走了？”範尼扭頭看向基恩和費迪南德，他微微挑了挑眉頭。

基恩：“……”

費迪南德：“……你怎麽那麽關注他們倆？”

“你們不也是？”範尼反問，他笑了一下，偏頭朝克裏斯蒂亞諾那兒努了努嘴，“說真的，他的心思，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來一點，只不過大家都裝不知道而已。之前踢比賽的時候我就覺得有問題，你們難道沒發現麽？”

基恩：“……”

費迪南德頓了頓：“大家？”

“內維爾、吉格斯那幾個，他們剛才看見Ronnie和卡卡抱一塊兒的時候笑得可明顯了，我不覺得他們不知道這些。”範尼聳了聳肩膀，“不過我沒想到你們倆居然……反應還挺快。”

費迪南德覺得荷蘭人的這句話聽起來不像是誇獎，但他關注的重點不在這上面，他皺了皺眉頭：“那幾個家夥……別吓到別人。”

“不至于，AC米蘭的那些家夥又不熟悉Ronnie，更不熟悉我們。”範尼覺得費迪南德像個過度雞仔的雞媽媽了。

費迪南德勉強同意了這個說法。

基恩道：“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個私下的開會，簡單統一一下幾個關鍵問題上的态度和做法。”

範尼：“……有必要嗎？我是說，這就是那個小鬼的一個青春期crush，再正常不過了，誰還沒有過這種時候？”

費迪南德覺得這個說法有些不對勁，他抽了抽嘴角，但決定什麽也不說。

基恩看向範尼，範尼很快投降一般舉了舉手，他一點也不想和一個Ronnie牌吹風機二號争論這個。

“好的，當我沒說，我會去通知那幾個的。”範尼翻個白眼，他就不該在剛才多嘴一起八卦。

AC米蘭那頭。

僚機們看着卡卡和克裏斯蒂亞諾并肩走在前面，克裏斯蒂亞諾正比手畫腳地誇張說着什麽，時不時還會把自己逗笑，然後挂在卡卡的身上，就像少了根骨頭。

而他們的聖西羅王子安靜而滿足地看着對方，不論對方的動作有多滑稽，他看起來專注又認真，還時不時贊同一般點頭，并且總是及時地在對方不知覺拉開距離走遠了點的時候，伸手又給拽近了回來。

“……”

太明顯了。

因紮吉輕嘆了口氣：“幸好卡卡的教養和信仰讓他做不出更出格的事情來，否則誰都攔不住鏡頭會拍下點什麽。”

“卡卡會注意這一點的。”加圖索糾正因紮吉，“他們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情侶。”

“對，他們甚至還不是小情侶。”舍普琴科冷不丁插嘴，“親愛的，你們的小王子現在還是單相思。”

“說真的，羅納爾多對魯伊的表現都要熱情得多。”克雷斯波輕輕“啧”了一聲。

科斯塔感受到自己又成為了視線的中心，他頓了頓，無奈道：“我不能否認什麽。”

“我還以為自打幾天前那通電話後，這兩人的關系會有什麽大轉變。”內斯塔嚼着口香糖，他慢吞吞地說道，“舍瓦，這和你說的不太像。”

馬爾蒂尼和其他隊友們聞言都看了過來，目光裏仿佛帶上一點被欺騙到的控訴。

舍普琴科：“……”

他只是一個無辜的、被殃及到的烏-克-蘭人！

兩支隊伍各自懷着不一般的心思來到了集訓營的宿舍大廳，安切諾蒂和弗格森爵士宣布了他們在這裏的一切安排行動內容：

“這就是你們未來三次訓練的統一宿舍了，禁止煙酒，禁止喧鬧。馬爾蒂尼，基恩，你們作為隊長，應該明白未來這段時間該怎麽做。”

兩名隊長挺直脊背，嚴肅地應聲。

弗格森微微颔首，然後說道：“好極了，那麽接下來就由你們自己自由安排宿舍吧。集訓從明天開始，好好享受今晚，和你們未來的隊友熟悉一下。”

集訓的項目有許多團隊合作，也就意味着曼聯和AC米蘭會成為彼此的隊友。

弗格森說完便打算和安切諾蒂一同離開，找個酒吧什麽的地方好好聊一聊。

兩人還沒走出去，就聽見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輕快又響亮的招呼聲：“是兩人宿舍？那我和卡卡住一間吧！”

而幾乎和克裏斯蒂亞諾同時出聲的，還有卡卡：“Cris，我們去選個房間吧。”

“什麽？！”費迪南德輕輕吸了口氣，然後他聽見自己身邊到處都是吸氣聲。

不止他們曼聯的，還有隔壁AC米蘭的。

費迪南德：“……”

兩邊主力意外地對視了一眼，然後沉默。

弗格森腳步一頓，他有些驚訝地看向克裏斯蒂亞諾——他是說讓他們自由安排宿舍，但他默認的是各自隊伍裏的兩兩自由安排！為什麽他的孩子會主動邀請一個米蘭的家夥？

安切諾蒂也有些意外，不過倒是很快理解了，卡卡和羅納爾多一直是關系不錯的朋友，應該是為了幫助自己的好友快速融入進來吧。

他欣慰地笑了一下，看着曼聯的七號紅魔朝他們的小王子咧嘴露出一個仿佛不要錢的燦爛笑容，而他們的小王子，也彎着眼睛笑得露出遠遠多于标準八顆牙齒的笑容。

“不錯，我覺得兩支隊伍交叉各選對面的一人作為室友，倒是能在有限的時間裏更快地讓你們熟絡起來，不如就這樣吧。”安切諾蒂說道，“其他人也按這樣做吧。”

馬爾蒂尼：“……BOSS？”

卡卡微笑表示贊同：“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克裏斯蒂亞諾注意到爵爺瞪向自己的目光，他吐了一下舌頭做了個鬼臉，飛快附和上卡卡的話：“嗯嗯我就是這樣想的BOSS。”

弗格森花了一秒接受了克裏斯蒂亞諾的說法，他默認了安切諾蒂的提議，擺擺手，招呼自己的老夥伴該走了，年輕人的住宿問題交給兩個隊長去解決吧。

馬爾蒂尼和基恩對視了一眼，兩名隊長臉色看起來都有些凝重。

怎麽說呢，鑒于目前的一些特殊關系，首先，會打架的不能放一塊兒。

其次，愛打架的也不能放一塊兒。

配平快讓兩個隊長頭發都抓沒了。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小情侶，已經快快樂樂地選好了自己的房間，回到休息大廳裏拖行李箱了。

“噢你們還沒決定好嗎？”克裏斯蒂亞諾探了探頭，“有必要這麽糾結麽？實在不行就抽簽吧。”

卡卡從克裏斯蒂亞諾手裏拿過戀人的行李箱，聞言接口道：“是的，上帝會為我們做出最好的安排。大家晚安，主會保佑你們的。”

克裏斯蒂亞諾順便又指了指走廊裏最裏面的一間房間：“我和卡卡選了那間房間，別的你們随意，晚安。”

兩人說完朝各自隊友揮了揮手，直接回了房間。

馬爾蒂尼、基恩：“……”

真的很想打人，哪怕對方是他們最寵的那個。

“還是抽簽吧。”兩方人對視一眼，開始寫小紙條。

最後的室友安排表——加圖索和費迪南德，科斯塔和基恩……

吉格斯眼皮跳了跳，總覺得加圖索和費迪南德随時會幹起架來。

回了各自宿舍後，兩邊人才想起一件被遺漏的小事——為什麽對面的也會對“同居”這件事情那麽在意啊？

吉格斯幾人先私下拉了一個除克裏斯之外的小群，試探一般在內部對了對口風——

【吉格斯：剛才Ronnie提議的那個，大家看起來好像都……知道點什麽了？】

【範尼：1】

【基恩：1】

【費迪南德：1】

【魯尼：1】

【……】

【……】

基恩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原來都在這裏演。

【基恩：對面看起來也有些情況，誰去試探一下】

同樣的發言在隔壁米蘭僚機群裏也在同步發生——

【馬爾蒂尼：對面不清白，誰去刺探】

【舍普琴科：找個老實可靠但看起來又有威懾力的（免得打架，先震懾住）】

【科斯塔：（免得打架，先震懾住）】

【卡福：（免得打架，先震懾住）】

【克雷斯波：（免得打架，先震懾住）】

【內斯塔：你們不如直接報出加圖索的名字吧】

【加圖索：？】

【馬爾蒂尼：那就你吧，加圖索，辛苦了】

【加圖索：我的室友是費迪南德，你們或許記得？】

【內斯塔：他看起來像個會講道理的人】

【加圖索：？？？】

【科斯塔：我也這樣覺得，上吧加圖索】

【加圖索：……】

加圖索收起手機，他看向自己的臨時室友，費迪南德正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個個啞鈴來。

加圖索用力閉了閉眼。

“嘿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加圖索幹巴巴地開口打破了安靜。

費迪南德看過去，他低頭發了個消息，然後回答道：“你好，我也是。上一次比賽踢得很漂亮，印象深刻。”

他發出去的消息在群聊裏仿佛閃爍着聖潔的特效——【費迪南德：我去問】

【範尼：哇噢】

【吉格斯：哇噢】

【……】

加圖索忽然覺得好像這個任務也不是那麽困難的樣子。

///

對此還一無所知的兩個當事人，現在正美美地整理他們即将待上幾個晚上的臨時房間。

兩人的東西并不多，很快克裏斯蒂亞諾就已經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全都擺好了——他的發膠、他的吹風機、他的面膜、他的護膚品、他的香水……噢對，還有他睡覺會蓋的毯子。

只有十九歲的克裏斯蒂亞諾有一條自己的安撫毯，而三十七歲的克裏斯蒂亞諾已經可以戒掉這個了。

但是當三十七歲的靈魂鑽進十九歲的身體裏，克裏斯蒂亞諾再次拿到這張毯子後，覺得它還可以再用用，不該浪費，何況現在他才十九歲，所以在從裏斯本到曼聯的時候，他猶豫了漫長的三十秒，還是如同上一世一樣把這張毯子塞進了行李箱裏。

“我去洗個澡。”克裏斯蒂亞諾對卡卡說道，他嘟哝着一邊脫下白色的T恤，一邊抱怨，“下機的時候趕上了陣雨，真不舒服。”

卡卡笑了下，他轉過身看向克裏斯蒂亞諾，克裏斯蒂亞諾腰間松垮地垮着修身的牛仔褲，赤着腳，脫下上半身的衣服正背對着自己，後腰的腰線和漂亮的凹陷形狀美好極了。

卡卡飛快眨了幾下眼睛，他見過無數次克裏斯蒂亞諾的身體，但總會為各種不一樣的“搭配”而心跳快得像第一次嘗食禁-果的年輕人。

克裏斯蒂亞諾拿着衣服轉過身，他胸口的那片淤青闖進了卡卡的眼睛裏。

他的大腦瞬間冷卻了下來。

他頭一次這麽清晰地見到克裏斯蒂亞諾心口上的淤青，甚至這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胸口的這片淤青仍舊青紫散開，仍舊猙獰。

卡卡倒吸了口氣，他幾步上前。

克裏斯蒂亞諾猝不及防被戀人抵在牆上，他愣了一下，然後才注意到卡卡的視線盯着自己的傷處：“噢這個……？你早看到過了不是嗎？之前的新聞？沒事了。”

卡卡伸手覆在上面，他的手心微涼，而克裏斯蒂亞諾的胸膛卻溫熱暖和，克裏斯不由打了個哆嗦，卻向卡卡靠近了一點。

“對，我知道。”卡卡低低開口，他聲音暗啞，将克裏斯蒂亞諾的手合握在自己的兩手之間，他閉上眼，無聲安靜。

克裏斯蒂亞諾沒有動，他看見自己的戀人虔誠而專注，像是在為自己禱告什麽，克裏斯蒂亞諾的眉眼也跟着溫柔舒展開來，他注視着卡卡，目光仿佛将戀人的每個表情都描摹下來，牢牢記着。

直到對方再次睜開眼，他笑了一下，低頭在卡卡的手指上親吻，然後拉着卡卡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心口上：“這裏也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