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19、第19章

梁父梁母的年紀相差21歲。

當年在某大牌汽車廠做工程師的梁父認識了只有18歲的梁母,二人一個年輕,一個英俊,在荷爾蒙的催化下迅速墜入愛河。

可由于梁父的年紀比梁母的媽媽還要大上兩歲,兩人關系被發現後,梁母的父母就表示了強烈的反對,但梁母那會兒一心都是梁父,見父母不同意,幹脆和他跑了,直到懷了梁珺才回來養胎。

當時梁父梁母特別想要個兒子緩和兩家之間的矛盾,聽說岳父岳母那裏沒有男丁,便準備讓第一個兒子跟着岳父姓,誰知瓜熟蒂落,出來的是個女孩。

說不失望是假的,但梁珺從小就很聽話,加上皮膚白裏透粉,小臉圓潤可愛,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寶貝,梁父梁母的心這才好受些。

三歲前,梁珺一直過得很幸福,只是自從有了弟弟梁冰,一切都變了。

梁冰出生時臍帶繞環,搶救了好久才活下來,因為這事,梁父梁母一直教育梁珺要多照顧弟弟。

梁珺還小,自然不清楚父母的意思,後來聽得多了,就把照顧這兩個字記在了心裏,之後凡是有了好吃的和好喝的,都先緊着弟弟。

四歲那年梁珺頭上起了很多癞子,因為忍受不了疼癢,她鬧得很兇,當時梁母還要帶梁冰,怕她打擾兒子睡覺,幹脆用繩子把梁珺綁在了樹上,打算等她哭夠鬧夠了,再放下來。

梁珺在樹上綁了五六個小時,梁父回來時發現她的兩個手腕已經被尼龍繩磨爛了皮肉,雙手血淋淋的一片,看着就覺得疼。

因為這事兒,梁父和梁母大吵了一架。

第二天,梁母幫梁珺剃了頭,抹了藥,不出一周頭和手上的傷就大好了,之後,可能是出于愧疚,梁母對梁珺還不錯,直到,梁冰死了。

梁母文化程度和素質都不高,大事她不敢犯,但總忍不住小偷小摸,害梁冰不治的那些蔬菜,就是她從別人剛打過農藥的田裏偷摘的。

那段時間恰逢梁珺的生日,聽媽媽說家裏西紅柿,以為是她給的生日禮物,于是興高采烈地準備吃,在她下口前,在嬰兒床上玩耍的弟弟對她伸出了手。

照顧弟弟的潛意識壓制住了吃東西的沖動,梁珺用衣襟簡單擦了擦西紅柿的表面,給他喂了兩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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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珺喂梁冰的場景正好被梁母看到,她見兒子咬不動那個大西紅柿,便拿起一個小的西紅柿遞給梁冰,讓他抱着啃。

農藥的藥性很快開始發作,梁珺吃的那個雖然擦過,但也有殘留,就在她痛得滿床打滾的時候,父母正為了留住兒子的命,四處借錢。

梁冰只在醫院留了一天一夜,但花費巨大,梁父梁母為了還錢,把房子賣了,帶梁珺來投奔縣城裏的親戚。

而梁冰的死,終究成了梁家人心裏的痛,尤其是知道他是因何而死的梁母,更是整夜整夜地做噩夢。

在高壓之下,梁母變得異常敏感、暴躁,她開始對梁珺動手,從巴掌到皮帶再到菜刀,最後,她把自己的所有過錯轉嫁到了梁珺身上,企圖從害死兒子的噩夢裏解脫。

梁父察覺到妻子的不對勁,他安撫過,也發怒過,可都沒有用,于是他不管了,任由妻子把氣發洩在年幼的女兒身上。

後來,工作不順的他也打過梁珺幾次,每次打完,他都會找梁珺談心,就像今天這樣。

“你不是一直想上高中和大學嗎?那錢是我特意從何鵬家要過來給你存着上學用的。”

梁珺低着頭,不發一言。

“還有你應該知道那件事了,”梁父嘆了口氣,“我們不告訴你,主要是覺得你太小,擔心你接受不了。”

“知道我小為什麽還讓我和何鵬定親?”

“我們這也是考慮到你以後,”梁父道,“你以後不能懷孕,誰還會娶你?現在何鵬是傷了你,可他願意好好對你,我覺得他人不錯,你……”

“我只是有可能懷不了孕,”梁珺打斷他的話,“再說人一定要結婚嗎?我就不想結婚,更不想和何鵬結婚。”

見她油鹽不進,梁父逐漸沒了耐心:“既然這樣,那我就去把錢還了,把親退了。不過我得提醒你,這錢退了以後你學就別想上了。”

說完他就要出門。

“爸,我十五了,不是五歲,”梁珺道,“無論定不定親,何鵬打傷我,都是要賠錢的。還有,你真的能确定何鵬的父母能接受我這只不下蛋的母雞?”

聽了這話的梁父看也沒看梁珺,直接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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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梁珺所說的那樣,何鵬的父母的确看不上她,可何鵬已經承認是自己傷的人,就算他們再看不上,也必須忍着,否則梁家人報了警,何鵬肯定會進少管所。這一進少管所,人基本等于廢了。因而他們想着先把親定下,等梁珺初中畢業了再試着治治看,治好了,皆大歡喜;治不好,如果小夫妻倆願意,就讓何鵬找人生一個,由梁珺帶大。不願意,就勸兒子放手,到時再給梁珺和她父母一些錢,讓她離開何家。反正只要沒扯證,何鵬的父母都不擔心梁珺會訛自己家。

這頭,何鵬父母的如意算盤剛打好,那邊,梁珺的父母就來退婚了。

何父何母幾乎是立刻就同意了下來,當晚他們邀請梁父梁母去了酒店,期間,雙方都沒提那兩萬八的事情。

何鵬得知自己和梁珺退了婚,在家鬧了好一通,第二天下午放學,又攔住了梁珺。

梁珺聽他叨叨完,問道:“你覺得我嫁給你就等于喜歡你嗎?”

何鵬:“我不知道,但我會對你好的。”

“可我不會接受你的好,”梁珺說,“我特別特別恨你,假如殺人不犯法,你早就被我一刀捅死了。”

何鵬有些不可置信:“你就這麽恨我?”

“你要是不想我永遠恨你,最好離我遠點。”

講完,梁珺小跑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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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靜暫定七月中旬回上海,而此時距離七月中旬,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可能是早就做好了她離開的準備,這一個月裏,梁珺表現得一切正常,倒是李靜靜很緊張,最近不是督促梁珺的功課,就是讓她記好自己的地址和家裏的電話號碼,以防她聯系不到自己。

這天,早操時間,李靜靜帶着梁珺悄悄去了階梯教室,給她看自己藏在那裏的存錢罐。

“你快猜猜這裏面是什麽。”

梁珺捧着沉甸甸的罐子,沒太明白:“這裏面是……錢?”

“對,這是我這麽多年存的壓歲錢和零花錢,以及奶奶家賣了二手電器的錢,”李靜靜道,“我已經告訴我爸媽了,他們很支持我把錢借給你。”

梁珺愈聽愈糊塗:“借給我?”

“嗯,”李靜靜點頭,“我知道你不容易,所以我想在走前多幫幫你。這錢我給你免息二十年,二十年內還給我就行。還有,在你沒考上大學之前,這錢我會交給梁燕老師保管,等你上了大學,她會把錢還給你。”

梁珺有些蒙:“這裏面的錢夠我上大學的?”

李靜靜再點頭:“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我之所以沒在我奶奶過世後立刻回上海,是因為我家要拆遷了,這裏面的大頭就是我奶奶房子的拆遷款。”

聽到這話,梁珺連忙推拒:“你快拿走,這錢我不能要。”

“你必須要,”李靜靜說,“借錢給你也是我奶奶的意思。”

梁珺看向她:“啊?”

“我把借你錢的事情講給我奶奶聽了,當晚我就做了一個夢,夢裏奶奶一直摸着我的頭,誇我是個好孩子,”說到這兒,李靜靜深吸了一口氣,“珺珺,你要好好學習,等以後考上了上海、找到了高薪的工作,你爸媽和弟弟就不敢欺負你了。”

“可我萬一沒考上上海的學校呢?”

李靜靜聞言牽住她的手,笑咪咪地說:“考不上也沒關系,中國有那麽多好學校呢,慢慢選呗。”

“那要是學校離上海特別遠呢?”

“特別遠又怎麽了?”李靜靜眼睛一瞪,“我爸媽沒結婚前,一個在國外,一個在北京,異地了四年多才團聚。咱倆現在不比他倆好多了,來回最多兩趟火車,有什麽好怕的?”

梁珺怔愣了幾秒,颔首:“嗯,我不怕!到時候不管再遠我也要來找你。”

李靜靜伸出手,和她拉鈎:“你要是不來找我,就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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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等班上同學全部離開了教室,李靜靜立刻将門窗反鎖,緊跟着和梁珺躲在角落數起存錢罐裏的錢來。

除去存折裏的十萬拆遷款,李靜靜的零花錢、壓歲錢和二手電器的錢有九千零二十二塊三毛。正式上大學前,這筆錢會存在梁燕那裏,她會根據學校的安排将錢送到梁珺手上,等進入大學,梁燕會将剩下的錢全部交由的她本人保管。

這筆巨款不要利息,但必須寫借據和保證書,前者規定梁珺必須在二十年內把錢還上;後者讓她保證不會把這件事透露除李靜靜一家及梁燕以外的任何人。

簽完了字,梁珺還沒緩過來,不過李靜靜這會兒沒時間管她,她把梁珺簽的兩張紙條貼身收好,然後把存錢罐放進了自己的書包裏。

兩手空空的梁珺回了家才反應過來一件事——我是不是一分錢沒用,就先背了十萬多塊錢的債?

作者有話要說:問你們個事。更新的時間你們是更傾向于隔一天更新一次,每次三千字還是一天更一次,每次一千來字?

(下章在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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