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醫院探病
醫院探病
第二天剛到17:00,尹雪蝶便跟只蝴蝶一樣的飛出售樓大廳。飛到車站很快的便到了東城水岸。
門鈴聲響了好久也不見陸瑞陽來開門,打了電話又死活沒人接。尹雪蝶拍門大喊:“陸瑞陽,陸瑞陽。。。。。”
大門依然緊閉。
不在家,又不接電話。他要不是真生氣了,要不就是不在家。想想若是因為自己而讓他殘廢了,這份自責和愧疚用一生也無法償還。
靠在門上又滑下,索性坐在地上抱着雙腿盯着電梯。紅燈上下閃爍,卻沒有一次是到七樓的。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慢慢向前走去,麻木在一點一滴的慢慢的吞噬她。直到她快堅持不住要走時,電梯終于停在了七樓。
“嘩”聲響過,電梯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男人手上拿着一大串鑰匙朝702走來。擡眼看到坐在門口的尹雪蝶,愕然問道:“小姐,你。。。。?”
腿麻了,血液流動不暢,想起來卻起不來。尹雪蝶也煩不了了,說:“你要進去?”
那人點點頭。
“你是陸瑞陽的朋友?”
再點頭。
“我也是他的朋友,麻煩你拉我一下,起不來了。”
那人哦哦兩聲跑過來拉起她,上下打量她,問:“剛認識的?以前沒見過你。”
啊?這話說得。。。。。。。。讓人有點不痛快。
尹雪蝶淡淡一笑,“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他住院了,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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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了?這麽嚴重?忙問了他在哪家醫院,是什麽病。這人忿忿道,“都是風流惹得禍,據說被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給踩得。”眼光瞟了瞟她。
尹雪蝶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嘿嘿讪笑後問清了地方轉身就跑。電梯裏,捂着胸口膽戰心驚的回想那人說到漂亮的女人恨不得剁了的目光,扁扁嘴靠在電梯上不敢喘氣。
電梯停在六樓,門開走進一個人來。尹雪蝶一直垂着頭,可當電梯向下快到一樓時仍是感覺到剛才進來的這人一直在盯着她看。以為又是什麽好色男人,便擡眼瞪去。
阿歐,瞪視半路而停。是一個有點面熟的男人,笑得很猥瑣的盯着她。“今天怎麽沒翻白眼了?”男人戲谑道。
想起來了,是那天的那個男人。
沉臉不看他。幸好到了一樓,尹雪蝶很不客氣地沖出電梯口然後一路飛奔向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無人。
丫丫的,老娘今天心情不好,要是再來惹我當心我揍你。對着空無一人的大廳,尹雪蝶頗有點事後惡霸的想道。
東城水岸離車站步行要十分鐘,走在沿着湖邊而建的林蔭小道上,尹雪蝶看着河邊的垂柳,青青的湖面蕩起的漣漪,哼着歌曲邊走邊賞景。
有汽車停下來的聲音,就在身旁。轉眼去看,黑色寶馬的車窗打開,那張讓她狂想毆打一頓的臉湊過來問:“去哪兒?”
“醫院。”一般人是不會無事跑到哪裏去的。
“哦。哪家?”那人又問。
白了白他,狠狠道:“你也去醫院?”
“是啊。”
哦。。。!更想揍人了。用這麽老土的方法來搭讪?看他玩什麽花樣。
“人民醫院。”
“真巧,我也去那裏。上車,我帶你。”好像很高興得樣子。
丫丫的,老娘不揍你,尹字倒過來寫。客氣的上了車,坐在座位上這兒摸摸那兒瞅瞅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稀奇。“開寶馬嘛,有錢人呢。生意人?”
“不,為什麽要這麽說?”他好奇的問。
她扁扁嘴,“一般生意人才有錢買這麽貴的車嘛。”
“呵呵。”他笑了笑,“這是寶馬三系,不是很貴。”
什麽三系五系的她不懂,但是她知道買這車的錢給她省着些花能花好久好久。“那你是做什麽的?”
“醫生。你呢?”
醫生?哼哼,老娘更要揍你了!肯定是收紅包收來的錢。
“我?無業游民,社會廢人。”
話語裏透着寫頹廢的氣息,他聽了沒在言語,只側目看了她一眼。車子依然飛速向前而馳,車內瞬間便沉入了沉靜中。兩個有過兩面之緣的人不知道對方姓什麽叫什麽,就這麽安靜的坐在車中一起前往同一個地方。
汽車停在人民醫院的大門時,尹雪蝶才從她自己話語的悲傷中恢複過來。見到了醫院後悔剛才沒找個地方揍他一頓,可一想人家好歹也送她安全抵達就算了吧。
說了聲謝謝後就要下車,那人卻說:“不用謝,順路嘛。”
順路?她一只腳在地上一只腳在車內回頭看那人,男人笑道:“我是醫生啊。”
哦。。。。。丫丫的,原來是這家醫院的醫生。笨蛋尹雪蝶還以為人家那麽好心的特意送她前來。狠狠的下車關門,“咚”一聲,搞得那車門跟她有仇似的。
飛奔到住院部的五樓37床,推開房門,屋裏有好幾個男人在吹牛鬧哄哄的。有人看到她了,然後所有的人都回過頭。“你找誰?”
“那個….陸瑞陽!”看到躺在中間床上被人包圍的那個男人了,尹雪蝶高興的跑過去,看了看大家夥又看了看穿着病號服的陸瑞陽,問:“你沒事吧?”
“你怎麽來了?”陸瑞陽卻是一臉的不高興。
“我…..我不放心。”她讪笑。
“陸兒,這是誰?”有人問。
“她?罪魁禍首!”陸瑞陽說的讓人有些寒顫。
“就是她?人長得确實美,不過這心腸怎麽這麽狠?”
“是啊。。。看不出來。”
。。。。。。。。。。。。。。。。。。。。。。
這幾個男人說起尹雪蝶來,說得她低着腦袋無地自容,手腳不知往哪兒放。尹雪蝶,活該!誰讓你自己跑來自讨沒趣地?憤憤地擡起頭看了陸瑞陽一眼轉身就走。
“站住!”陸瑞陽喝道。“才說你兩句就吃不消了?跟你比起來,你知道我要受多大的罪?”
其餘的人都被他的喝斥聲驚住全都不作聲的看着他倆,多道目光像無數雙手在狠狠地煽她的耳光。踩傷別人是不對,可是是他先惹她的啊!
憤然地轉身,眼裏噙着點點淚花恨恨的看着陸瑞陽。有點委屈有點憤怒有點悲傷從這雙似碧泉深潭吸引人的眼睛裏流露出來,陸瑞陽愣了。
“你們先回去吧。”他對別人說。那些人感覺到濃烈的火藥味,一聽這話全都起身走了。經過尹雪蝶身邊時,還不忘重重的看她一眼。
門合上後,陸瑞陽對她招招手,“過來!”
怨恨的看着他,尹雪蝶倔強的就是不過去。
“過來。。。!難道要我走過去拖你?”他不耐得吼了一聲。
半晌,她才慢騰騰的挪到床邊。
“給我倒杯水。”他說。
丫丫的,當我是來服侍他的了。氣歸氣,可她仍是乖乖的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我受傷了,你喂我喝。”
無賴,傷得是腳不是手!
手拿着杯子舉在他面前,他不接。兩人僵持了好半天,陸瑞陽忍不住了,說道:“我說你這個女人就不能溫柔點嗎?”
尹雪蝶翻了個白眼,“我溫不溫柔關你什麽事?”
“當然關我的事了。”
哦?尹雪蝶挑眉看他。他卻只笑了笑後看着杯子。在心裏深深地嘆了口怨氣,尹雪蝶無奈的去喂他喝水。他擡起手沒有托住杯子而是托住了她的手。
瞬間,從掌心處傳來的熱度透過她手背的肌膚滲透到她的心髒,全身象被火烤了似的難受。想縮回手,剛動了一下,他的手卻握緊了她的。
強忍着等他喝完水,抽了抽手,他仍是握得那麽緊。擡目瞪視,卻遇見他笑意深邃的眼。尹雪蝶覺得她的心好慌亂啊,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讓她不知所措讓她害怕。
“放開!”明明想惡狠狠的說出來,可是這聲音聽起來跟蚊子哼哼沒什麽兩樣。
陸瑞陽咧嘴笑笑,松開了手。慌亂中的她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後立即跑到病房外,外面的空氣好新鮮啊,剛才在裏面差點沒窒息而亡。大口大口的吸氣,撫撫胸口将那顆要跳出來的心給撫回原處。
氣息平定後想回去拿包回家,擡頭時看到前面有白大褂進了病房,忽然她覺得該去問問醫生陸瑞陽的傷勢究竟怎麽樣了。推開房門對陸瑞陽說:“我馬上來。”
“你去幹嗎”他問,可是尹雪蝶卻飛快的跑了。
到了醫生值班室,裏面有好幾個白大褂。有個護士經過她身邊問她有什麽事,她支支吾吾的說想找醫生了解一下37床病人的病情。
“你過一會兒再來吧,醫生正在交接班。”那護士說完便進去了。
尹雪蝶哦了一聲後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她可不想回到只有兩個人的病房,搞不好又會發生什麽讓她窒息的事都說不定。
“是你?”有個白大褂從屋裏走出來。尹雪蝶擡頭一看,驚喜道:“呀,是你?你正在這裏上班?咦,白雲峰?嘿嘿。”笑得一臉獻媚,早忘了不久前還想着要揍人呢。
白雲峰帶她去了辦公室,原來白雲峰這個月剛好輪到病房,剛才在裏面看病人資料時聽到外面的聲音才看到她。
找到37床的資料,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又去拿了片子給尹雪蝶看。搖搖頭,尹雪蝶對着片子一臉茫然。“白醫生,我要是能看得懂我也是醫生了。”
“撲哧。”白雲峰笑了,他把兩張片子并排擺在尹雪蝶的面前,說道:“這是左腳,這是右腳,你看看有哪裏不同?”
尹雪蝶又低頭研究了一會兒,然後指着受傷的那只腳的腳趾頭說:“這裏。”
白雲峰正好在喝水,“噗嗤”一口将水全噴在他面前的病例和資料上。慌得他讓人拿來幹毛巾擦那些水。尹雪蝶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沖給她惡臉的護士讨好的一笑。護士轉開眼繼續擦病例上的水跡。
待護士擦幹走了後,白雲峰輕聲恩了恩,然後端坐道:“呃,不好意思。他的腳傷是在腳背上。喏,就是這裏,你看這裏明顯的比這裏高了許多是吧?”
尹雪蝶點點頭。
白雲峰又指了別處告訴她,陸瑞陽的傷勢主要是青腫淤血沒有傷到胫骨,所以問題不是很嚴重。但是對于一個摩托車手來說,定要住院觀察不能留下一點後遺症。
尹雪蝶沉重的點點頭,耳旁響起了陸瑞陽痛苦的嘶吼職業生涯職業生涯。
“他就是你的朋友?”白雲峰問。
“是啊,就住在你家樓上。”
“走,去看看。”
兩人一起到了37號病床前,看到陸瑞陽時白雲峰怔了怔,但卻很客氣的做了自我介紹 。
“陸瑞陽,白醫生就住你家樓下。巧吧?”尹雪蝶興奮得說道。
陸瑞陽一愣,随即笑笑,“是啊,真巧。”
白雲峰問了他一些情況後要走了,尹雪蝶跟在他身後送他出門。“你叫什麽?”他問。
尹雪蝶這才反應過來人家還不知道她姓什名什麽呢。“尹雪蝶。”
“尹雪蝶,你來一下。”他忽然神色變得很是凝重,尹雪蝶一肚子的疑惑跟着他又去了醫生辦公室 。
關上房門,白雲峰坐下後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她坐,然後一臉凝重的問:“尹雪蝶,問句我不該問的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陸瑞陽的腳傷是你那天踩的?”
兩團難為情地緋紅立即飛上尹雪蝶的臉頰,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唉,為什麽每個人都在說是她踩得而沒有人去說她是被逼無奈才踩的?更何況,現在問這話的人還是那天目睹之人。
“你沒什麽麻煩吧?”白雲峰卻很關心的問道,見尹雪蝶很是愕然的看他,他又說:“照那天的情形來看,你倆并不相識。可你現在卻說他是你的朋友又來照顧他……”
尹雪蝶這才明白,原來白雲峰是擔心她被陸瑞陽強逼着來照顧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謝了白雲峰的關心,說陸瑞陽沒讓她賠錢,她應該來照顧人家的。
白雲峰彬彬有禮的笑道:“不好意思,我…。”
“沒關系,我知道,做醫生的都希望救人嘛。哈哈。。。”說完,自己先傻乎乎的笑出聲。被這開朗的笑聲感染了,白雲峰也笑了。他拿起桌子上的片子要放進袋子裏,尹雪蝶卻拿過去說再看一眼。
神情古怪的盯着片子看了半天,半天才慢慢擡頭,一臉嚴肅地對白雲峰說:“白醫生,為何我看這圖覺得像是蜘蛛的爪子呢?”
輪到白雲峰古怪了,伸手接過片子仔細研究了好一會兒,摸了摸下巴恩了一聲,“是啊,你不說倒不覺得,這一說看着确實很像。”
“哈哈,幻覺幻覺,絕對的幻覺。。。。。”尹雪蝶笑着說,可眼裏卻有絲慌亂一閃而過,打了個哈哈便跟白雲峰告辭回病房了。
身後,是白雲峰越發深沉的探究目光,看着片子再看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