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嬰咒靈(9)

鬼嬰咒靈(9)

在高速墜落中,從下面撲上來的空氣摩挲着三人的臉。

這個懸崖下面是峽谷,從他們剛剛跳下去的地方到預估的落地點之間足足有七八百米。

即使是那種常年無視物理定律,把牛頓從棺材裏氣得仰卧起坐的咒術師,面對這種高度,生存幾率也都寥寥無幾,更何況灰原和七海都是走地雞模式的咒術師,對這種高空游走完全沒有經驗。

要死了。

在看見下面幹涸的河床時,二人不約而同地想道。

不過如果稍微努力一點,三個人或許能活下來一個,櫻的體重很輕……

二人還沒構思完解救的計劃,就被身後的五條櫻打斷了。

“魔術禮裝·翼,展開。”五條櫻輕喝道。

一雙巨大的機械鳥翼從五條櫻的背後展開,同時翅膀的根部伸出兩個結實的機械臂,将灰原和七海牢牢地攏在機械爪子裏。

鳥翼扇動,三人順着風往村外滑翔而去。

“櫻?”灰原和七海二人有些懵,随後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這個翅膀是?”

“與我僞裝六眼的那個吊墜類似,不過它的外形是個類似于背心的衣物,不是飾品,我當時還覺得自己帶這個有點累贅,估計用不着,結果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所以,櫻在規劃逃跑的時候,就已經決定是這個路線了?”灰原問道。

“是,”五條櫻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來不及解釋了,想着大家經常打架應該也不太恐高,所以就直接做了,抱歉啊。”

“沒事沒事,”灰原笑道,“櫻選擇這邊,估計是下山那條路走不得吧。”

“嗯。”五條櫻應道,“那邊有咒靈的援兵,而且不弱,甚至周邊環境還對這個咒靈有加成。【六眼·僞】雖然攻擊不行,但是索敵這一項還是過關的,幾乎沒有可能出錯。如果我們選擇那條路的話,在擺脫那位援兵之前,估計就要被那個陶罐頭從後面追上,兩面夾擊之下基本上沒有生機。”

說到敵情,五條櫻神情凝重。

“再者,下山的那條路除了那個咒靈的氣息之外,還有一股陌生的強大氣息,強度上不輸于悟和夏油前輩。氣息的來源應該是屬于人類,但是不是咒術師,不知道是敵是友,所以最後權衡還是選擇了這邊,幸好帶了【翼】,不然也沒處可選了。”

“櫻,”七海有些低沉的聲音順着機械臂傳上來,“抱歉。”

“啊?”五條櫻疑惑出聲。

“我要為之前對你做出的武斷判斷道歉,你的确不是小孩子,你是可靠的同伴。”七海的語氣十分鄭重。

“做的很不錯哦,櫻!”灰原笑着比了個大拇指。

“什麽啊!”五條櫻沒好氣道,“我還以為又發生什麽事了,吓死人了!”

她長出一口氣。

“算了,不過聽到你們這樣說,我很高興。”

“櫻,下面我們直接去車站吧。”七海看了看手機道。

“但是不會被守株待兔嗎?”

衆所周知,這個四面環山的小鎮,只有那個車站是能夠離開的交通工具。

“難道是反向思維?”五條櫻操控着鳥翼,避開陡峭的山體,“但是危險系數是不是太高了,一旦被包了餃子……”

“不會被包餃子的,櫻,”灰原笑笑,“要相信同伴是你說的,但是最後櫻你自己也沒做到。”

“什麽?”

“我和灰原在進入寺院之前就已經通知了夏油前輩,”七海的聲音平靜,“剛剛他發了line給我,現在他和五條前輩都已經在車站了。”

聽見“五條前輩”四個字,剩餘二人異口同聲,但語氣截然不同。

“五條前輩也在啊?”灰原的語氣激動。

“悟也來了啊?”櫻的語氣微妙。

“怎麽了,櫻?”

“有一點心虛,”五條櫻超小聲道,“灰原,七海,你們能不能不要跟悟說我開了領域的事情?”

“為什麽?”

“會死的。”五條櫻語氣鄭重。

那邊五條櫻和灰原七海一行人正在往車站趕去,這邊漏瑚正在艱難地把真人從他的頭裏摳出來。

“終于,拿出來了,”漏瑚将已經進氣不如出氣多的真人甩在地上,他打量了一下在地上顫動的真人,感嘆道,“還活着啊,真堅強。”

無為轉變對咒靈的作用十分有限。

漏瑚伸出手,把自己因為無為轉變變得異形的頭捏回原樣,随後蹲下給真人注入了一點咒力,大步往山下走去。

“如果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活着,我就助你恢複。”他的語氣随意,“要是死了,那就算了。”

漏瑚原本對真人十分看重,無為轉變這種術式完全就是他們反抗舊人類最好的武器,再加上真人作為由人的惡念而生的咒靈,對比他們幾個老的,更加具有劃時代的可能性。

但是曾經滄海難為水。

看見五條櫻這樣的,真人這種貨色就入不了眼了。

小小年紀,有勇有謀,還有這樣恐怖的咒力,甚至連領域都已經打開,怎麽看都比真人更适合人類所生的咒靈這個位子。

一定要将她收入麾下。

或者奉她為主也未嘗不可。

只要她加入,咒靈重回陽光之下的願望便不再是願望,而是一個目标。

一個觸手可及的小目标。

漏瑚往下山的路走去。

他不是沒有想過五條櫻會走其他的捷徑,畢竟那個小姑娘狡詐地很。

但是沒有關系。

這個小鎮只有一條路可以出去。

只有那個車站。

只要守株待兔便可。

至于援兵?

舊人類能有多強?

不過都是些雜魚而已。

“嗨!”就在漏瑚規劃的時候,一只屬于少年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老人家打算去哪啊?”

幾乎是瞬間,漏瑚全身的咒力都仿佛被封印了一般,在體內凝滞住了,他僵硬地轉過頭,看見一個纏着繃帶的臉。

“你是誰?”

“哦哦哦,忘了自我介紹了,”來人笑眯眯道,“我叫太宰治,那個路上的樹枝頭是你的同伴嗎?”

“你把他怎麽了?”漏瑚問道,語速雖然平緩冷靜,但還是含有微不可查的擔憂。

“啊,那個啊,”太宰治話語中帶着誇張而做作的歉意,“不好意思,跟我同行的小朋友雖然人很小,但是脾氣很大,所以現在他估計已經是一堆爛樹枝了,抱歉哈。”

“太宰!你說誰小呢!!!”年齡縮水到八歲的中原中也忍無可忍地罵道。

“看!就是這樣。”太宰治像抱貓一樣,從腋下抱起中原中也,在漏瑚面前晃了晃,“對您朋友的遭遇,我真的深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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