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覺醒意識
覺醒意識
流浪貓逃竄着跳上雜物頂端,發出兩聲凄厲的慘叫。
賀嬌嬌不安的緊咬嘴唇,剛剛心情迫切,一股腦沖出來,她完全忘了怕黑這茬,好在人多,各寝室也開着燈,不至于怕到失去理智。
江婉考慮到賀嬌嬌的感受,早早握住了她的手,手心滲汗,賀嬌嬌卻踏實很多,稍稍用力回握。
她小時候不怕黑,直到十歲的某天夜裏,媽媽臨時加班後再也沒有回來,她昏昏沉沉好幾天,害怕某個夜晚,又一個重要的人離開。
賀嬌嬌自嘲的笑,越長大越回去了。
江婉清了清嗓子:“那邊是誰?”
吳永義裝王八,窩了半天不出來,大平層的動靜引來不少圍觀,他該怎麽解釋自己半夜現身女寝?
好不容易躲避攝像頭,撬開了廢舊的後門潛進女寝,原本預計最壞的結局是無人注意,卻引來燃眉之急。
他拽緊頭套,掩耳盜鈴般無視一切。
江婉面上雲淡風輕,卯足耐心跟吳永義周旋,她伸手攔下欲要推她一起上前的三人,輕聲道:“別沖動,萬一有危險誰擔得起?先通知學校保安。”
齊雪琳緊張的說:“已經通知過了。”
保安到來之前,雙方都不敢動作,呈現僵硬的局面。遠處冷白的燈打在江婉身上,給她鍍了一層銀邊,賀嬌嬌向她靠了靠,額頭蹭過她的肩膀。
江婉無論何時總保持絕對冷靜,賀嬌嬌貌似有所感染,激進的心跳逐漸平穩,她湊近江婉耳邊:“辛虧你來的及時。”
江婉刻意與賀嬌嬌的兩名室友保持距離,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今天的舉動很危險?”
賀嬌嬌盡是茫然:“我好像沒做什麽。”
Advertisement
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就給了壞人可乘之機。江婉低垂眉眼:“好吧,可能你不認為學校裏有壞人。”
說罷,她擡起下巴指向雜物:“那他是誰?”
常人很難将學校和危險聯系,更何況賀嬌嬌的初衷是為了看流浪貓。江婉一直關注社會新聞,她見識過太多手段,在某些時候,善良也是一種危險。
江婉說:“以後凡事多留個心眼,跟自己沒關系的不要摻和,明白了嗎?”
“明白了。”賀嬌嬌木讷的注視前方,心髒涼了半截,她的生活好像常有危險,雖不痛不癢,也帶來很多影響,“危險”發生的時間密集規律,好像有人刻意而為,篡改了她平淡的生活。
她甩了甩頭,暫停了荒謬的想法。
有關隐私安全問題,校方不容怠慢,保安隊匆匆趕來,連帶兩個最近參加軍訓的教官。保安隊長根據口供,招呼旁人默契出手,壓制了鬼鬼祟祟的吳永義,吳永義戴着頭套,只能瞧見兩只四處亂瞥的三角眼。
575不限制她的行動,江婉帶着隐忍前幾個男主的憋屈擡手,分別在吳永義左右臉各扇了一巴掌。
她攥緊發麻的手,暢快至極。
保安粗暴的揭下頭套,吳永義的臉出現在大衆面前,樓上拍攝的女生一個驚呼,手機不可思議的掉了下來。
除江婉外,所有人異口同聲:“吳教授?”
吳永義事後肯定有別的理由開脫,而剛才的兩巴掌是江婉實實切切打出去的,她以退為進,故作驚訝:“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吳教授揮了揮手,口齒不清的解釋,他示意保安先帶他離開現場,大平層又恢複了開始的寧靜。
吳永義辦過慈善晚會,曾經以學校的名義捐款無數,他一露面,大家更相信是個誤會。
賀嬌嬌強顏歡笑,對兩個室友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可能需要冷靜冷靜。”
齊雪琳和李菌還未從震驚中回神,聽了賀嬌嬌的話,顯然拿不定主意,愣愣的留在原地。
江婉拍了拍兩人緊湊的肩膀道:“回去早點睡,我陪她站一會。”
江婉發話,她們自然也沒有不放心的地方,把大平層留給賀嬌嬌。人群熙攘漸漸散去,受驚的流浪貓小心翼翼爬下來,在賀嬌嬌腿邊蹭了蹭。
賀嬌嬌嘴唇紅潤,神态如常,江婉打了個哈欠,擦幹眼角的水漬,問:“看樣子你現在還好,有沒有想跟我說的。”
疑問句用了肯定語調,江婉總能精準猜測她的內心,可惜她的想法太荒謬,江婉會不會以為她精神不正常?賀嬌嬌苦笑:“不太好說。”
江婉期待賀嬌嬌再說出帶給她驚喜的話,鼓勵道:“沒關系,告訴我,你可以慢慢組織語言。”
她雙手捧着賀嬌嬌的手,時不時捏幾下她的小拇指。賀嬌嬌猶豫再三,這個世界不對勁之類的話,恐怕只有精神異常的人會說出來,她看向江婉淡然的眼眸,眸中印着細碎的光,還有她模糊的輪廓。
“抱歉,我沒法說。”經過強烈的思想鬥争,賀嬌嬌最終将這句話埋在心底,“我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江婉尊重她的想法:“等你想說,随時歡迎你來找我。”
當晚回了宿舍,賀嬌嬌心神不寧,夜深人靜,她趴在懶人桌上,花了四五個小時寫方案,內容涵蓋預判市場局勢,新産品開發,以及如何利益最大化的拿到核心技術,她回看好幾遍,做成文件發給了江婉。
消息無疑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動靜,江婉估計明天才能回複。賀嬌嬌睡意全無,盯着窗外的路燈看了一整晚,腦中混沌淩亂,臨近天亮,她才逼迫自己睡了一會。
很快到了第二天,賀嬌嬌洗漱時,目不轉睛盯着鏡子裏的臉,熬一夜不足以長黑眼圈,面色卻憔悴的很。
她塗了素顏霜才勉強恢複氣色,用手機端登錄軟件,江婉依舊沒有回複,她回看昨晚寫的方案,果然人在精力不足時的作業驢唇不對馬嘴,她心虛的又發了句:寫的很差勁,我改改再發你吧。
她頭昏腦脹的下了樓,透過宿管室的窗戶往裏看,江婉大概出去了。
半天的課賀嬌嬌上的心不在焉,哈欠連連,臨近下課,她的注意力全被不遠處的兩位同學吸引。
“這女的有點眼熟,還開豪車,不知道被哪個老板包養了,啧啧啧。”
“長得真帶勁啊,看樣子估計被玩爛了。”
“那不一定,玩爛了還怎麽掙錢?估計珍惜着呢!”
賀嬌嬌自動忽略粗俗的話,挺直脊背向後瞥了一眼,兩人議論的內容來自學校表白牆,賀嬌嬌撐着下巴,在桌下操縱手機打開企鵝空間。
看到最新更新的動态內容,她氣的氣血翻湧,險些砸爛手機。照片中的女人戴着墨鏡下車,提了兩包菜,表白牆的配文暧昧肮髒,明裏暗裏諷刺她是某老板包養的小情人。
部分思想龌龊的學生在評論區蓋起高樓,少有的反駁讓各種污言穢語噴的無法出聲。造謠者認定一個年輕女人憑借自身能力無法開上豪車,越說越離譜,甚至編出了她打胎的言論。
賀嬌嬌放大模糊的照片,确定裏面的人是江婉。她瞬間清醒了,眼圈憋的通紅,好巧不巧江婉的消息彈進來:先別改,我晚點看看,今天買了很多菜,下課來不來?
賀嬌嬌的淚水蓄滿眼眶,喉嚨疼的厲害,她顫巍巍截屏,沒控制好力道,多截了好幾張,她沒有再點開看一遍的勇氣,全部發給了江婉。
江婉看到消息,放下手中的袋子。她不在意無關痛癢的言論,畢竟她曾經爬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也會遭受議論,她只會用實力證明自己,久而久之,那些人也閉嘴了。
不過在大學校園,她好像沒有動到誰的蛋糕,所以無法确定偷拍和造謠出自誰手。江婉把截屏內容一股腦發給劉校,并要了表白牆的聯系方式,她編輯了一段文字,請表白牆盡快處理。
劉校回複的也很快,話語間透着氣憤,他表示已經報警了,後續的事由他處理,不需要江婉費心。
隔了一會,劉校又問江婉所希望的處理方式,江婉簡單的回複兩個字:重罰。
“別放在心上啊,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江婉擡頭,只見面色蒼白的賀嬌嬌伫足已久,柔聲安慰她,江婉看了眼時間:“下課了嗎?”
賀嬌嬌搖頭:“我怕你有事,偷偷溜出來的。”
“我能有什麽事?”旁人的擔心很受用,江婉的煩躁煙消雲散,她勾起嘴唇,擰開礦泉水喝了幾口,“我為什麽要因為別人不切實際的言論受影響?”
賀嬌嬌心裏更不是滋味了,她不熟悉公司業務,江婉為了指導她才來學校幹這麽個憋屈活,還平白無故遭受不良言論。她說:“我們報警吧。”
江婉如往常一樣摘菜洗菜,仿佛表白牆上罵的不是她:“別多想,我不會吃虧的。”
學校的事自然由校長處理最好,江婉相信明事理的劉校面對捐款人,肯定會對造謠者進行有力度的處罰,劉校也不可能不報警,所以她現在該幹嘛幹嘛,無需過多操心。
相反,賀嬌嬌急了:“我知道,但是讓警察處理比較好。”
賀嬌嬌嘴唇幹裂,滲出一絲血漬,渾濁的眼白經歷此事,充血的厲害。
“報警了,別擔心。”江婉的袖子撸到臂彎,她招了招手,“來幫我一起洗菜。”
說話間,江婉的手機震了震,劉校回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