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宇宙之人
宇宙之人
“你要相信我啊！那個小孩真的是外星來的大總統，他說要統治地球，還在我們面前表演了那個——刀槍不入！化骨成灰！他一伸手，那把槍就變成灰了啊！”
已經被抓進局子裏聽候發落的梅斯卡爾試圖跟這些警察描述幾個小時前發生了什麽，說得慷慨激昂，甚至手舞足蹈，沒發現松本和黑田的表情那是越來越奇怪，不過到現在為止梅斯卡爾說的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道理……
畢竟警方調查了現場的痕跡，又對那堆當時被眼尖的同事收集起來的粉末進行化驗，發現這堆粉末的成分似乎還真的跟槍非常相似。
但什麽外星人什麽征服地球的話聽起來實在是太過離譜了，就像是東京電視臺每周末上午會播出的子供向特攝劇反派一樣，不管是誰來聽都會覺得梅斯卡爾一定是腦袋出了問題。
在經過謹慎的思考後，黑田兵衛忽然問：“所以你們當時是在密謀幫助外星人征服地球？”
梅斯卡爾作為一個老油條，聽了前半句就知道這句話裏面有陷阱，他果斷搖頭：“怎麽可能，我當時就是想先穩住他，畢竟像他這樣的存在來到地球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本來我想馬上跟上面彙報的，結果你們日本警察就來了……”
黑田兵衛點點頭，根本不聽梅斯卡爾狡辯：“也就是說不管出于什麽目的，你當時就是在跟外星人密謀征服地球對吧？”
梅斯卡爾：“……我沒有！我都說了我是卧底啊！我不是讓你們聯絡我的上級嗎？他們沒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嗎？！”
松本清長嘆了口氣，拍拍黑田的肩膀，說讓我來吧。
他站在梅斯卡爾面前，對這位烏丸集團的四把手說你別激動，是這樣的，我們剛剛收到美國那邊的消息，他們說雖然你曾經是他們派出來的卧底，但沒想到你被組織腐化這麽嚴重，竟然一直在暗地裏挪動組織的資産，還有巨大的數額難以計算的資金在從你手上流過然後不知去向，所以……
“你被放棄了。”松本清長說。
“……”梅斯卡爾愣了一會兒，忽然跳起來，“媽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等我沒用的時候他們就會落井下石！那些錢都到了誰手上？難道他們就沒有分到嗎？媽的，難道你們以為我就沒有後手嗎？呵！”
他轉頭就對松本清長說我這裏有絕密的消息你要不要聽，關于那群美國佬的，啊沒事我不是美國人是英國人，問題不大，你知道FBI甚至專門開放了MI6相關的招收渠道呢。現在既然他們不仁我也就不義了，哈哈！
等到出去的時候，黑田兵衛小聲問松本這人是怎麽回事，松本同樣小聲回答說正常的，畢竟按照我們得到的情報，梅斯卡爾這人有被迫害妄想症。
原來如此。
黑田想清楚了，又小聲問，那美國那邊放棄梅斯卡爾這消息你是怎麽知道的，你之前不是說他們那邊忙着瓜分組織的遺産根本沒空管卧底的事嗎？
松本清長聳聳肩：“我詐他的。”
黑田兵衛：“……”
好，學會了。下次他也這麽幹。
……
另一邊，海野朔夜正在跟海野正人去探望他們住在醫院的父親。說實話，海野朔夜對自己的“父親”毫無記憶，畢竟他能想起來的父親和母親甚至是同一個人，反正不是這位海野先生。
但既然來都來了，他也很好奇，想知道自己的生身父親原本是什麽樣的人，所以他跟着哥哥來到了東京埃爾特頓私立醫院。
“你們要找海野先生？可是他剛剛出院了啊。”
“啊？”
路過的護士小姐說海野先生今天早上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艱難地從病床上爬起來，說自己有重要的工作要去做，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醫院，當時醫生勸說他還是再休養幾天，但海野先生堅持說沒關系他的工作比較重要。
海野兄弟兩個面面相觑，給海野先生的經紀人打電話都沒有回應，那邊好像是在忙什麽事，最後還是海野正人說：“我們去吃飯吧。”
啊，能爬起來去工作卻爬不起來去接兒子是吧，這種爹還是不要了算了。
于是兩個人去吃飯，吃飯的路上海野正人還接到了黑田兵衛的電話，他小聲問海野正人你有沒有覺得你弟弟哪裏奇怪，還有，你真的見過你弟弟嗎？
海野正人皺眉，雖然他和黑田兵衛經常開玩笑，并且算是不錯的朋友，但在這種事上黑田還是不會跟他亂來的，所以他問怎麽了。
黑田兵衛：“我跟你說個事，你千萬別害怕。”
海野正人：“你說。”
黑田兵衛：“你弟弟有可能是外星人。”
海野正人：“……”
他把黑田的電話給挂了，順便給黑田預約了一個精神科專家的號，最近黑田好像一直在加班，有心理壓力也是正常的。
旁邊的海野朔夜看他的表情，有點好奇：“黑田哥說什麽了？”
海野正人搖搖頭，說黑田沒說什麽，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你相信外星人嗎？”
海野朔夜點頭，這題他會，下一道題是你相信超能力嗎，再接下來的問題就是“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還是物質的”，然後哥哥就會說你被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錄取了，你問我們學校的目的是什麽？是讨伐外星人！
不過這裏畢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星球，沒有那麽多奇妙的力量，所以他老老實實地說：“我當然相信外星人，這個宇宙大到人類沒法想象的地步，在億萬分之一的概率下一定還能誕生其他的文明，或許在人類還未誕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造訪過地球。”
這個回答中規中矩，海野正人也覺得弟弟沒有任何問題，所以他們來到一家熟悉的餐廳，把亂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腦後。
海野朔夜還記得自己國中的時候哥哥似乎很喜歡這家餐廳，只是他們那時候總是在吵架、無休止地吵架，從來沒有以這樣平和溫馨的心态坐在一張桌子上過。
“你在美國……”海野正人挑了個不怎麽觸及情緒的問題，“還打算做演員嗎？”
海野朔夜笑了笑，倒是沒有去想如果真的存在這樣的海野朔夜，他會不會對父親和兄長有什麽看法，不過既然已經說了……
“演員嗎？我覺得我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他這麽說。
作為海野朔夜的他确實沒什麽特別的天賦，不過作為Sloe的他對扮演這件事可是太有經驗啦，體驗過無數不同的人生還特別擅長扮演一個瘋子的他，在演員的這條道路上早就超過了太多人。
雖然說起來有點像是地獄笑話，但海野朔夜是真的覺得自己有這個天賦的，你看他那個父親都能成為這個世界的知名演員，說不定他也可以呢？
“其實父親他……”
海野正人本想說父親給海野朔夜做了一些安排，雖然父親是個不靠譜的人，但從名演員的身份來說他手握的資源還是實打實的，要給即将出道的海野朔夜安排點東西當然是舉手之勞——
可他剛開了個頭，餐廳靠窗的位置忽然傳來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有随之而來的東京特産尖叫聲。
有小孩在喊：“快看，外星人！媽媽，有外星人在天上飛！我就說有外星人吧！”
海野朔夜順着往窗外看去，只見一個穿着黑色風衣頭上戴着線圈的男人從十八樓的窗外飛過，不一會兒又飛回來，而不遠處的高樓頂部有一群黑衣人正在對這人瞄準射擊，剛才的玻璃就是這麽打碎的。
餐廳裏頓時一片混亂，海野正人喊着快趴下，一邊給自己的同事打電話，他往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正人哥？”海野朔夜坐在窗戶下，看到哥哥嚴肅的表情，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海野正人了。
海野正人說：“你待在這裏，不要動，警察很快就來了。”
确實，正好在找他們的黑田很快就帶人來了這裏，到之後黑田指着大樓的背面說海野啊我沒有忽悠你，雖然不一定真的有外星人，起碼讓人覺得像外星人的人是存在的。
然後黑田跟他道歉，說：“我想了想，剛才我的話确實不對，不應該直接說你弟弟可能是外星人的，你別往心裏去。”
海野正人說沒事，他想弟弟也不會在意這件事的，不過現在有一個新的問題。
“什麽問題？”
“剛才從大樓外面飛過去的……是我死去多年剛剛死而複生的父親。”
“……”
黑田點了根煙，跟海野正人長久對視，最後說：“海野啊，你确定你家裏沒有什麽外星血統？萬一其實你也是外星人？”
海野正人現在也不确定了。
但是有一件事他很确定，那就是不管他死而複生的父親是個什麽玩意，他弟弟肯定不是外星人。
黑田兵衛也這麽覺得，畢竟那個小孩看起來就很正常，他不經意間擡頭望大樓的頂部看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海野，”他把手放在海野正人的肩膀上，語氣飄忽，“剛才，就在剛才，你弟弟也飛過去了，唰的一下，就過去了。”
“……”
“你父親是外星人，你弟弟也是外星人，海野正人，別狡辯了，其實你也是外星人對吧！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