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有八面
人有八面
他弟弟是不是外星人海野朔夜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和黑田的友誼就快要走到盡頭了。
海野朔夜勾着黑田的肩膀，說我們過去看看，既然有外星人總要去見一見。
于是他們兩個飛快地到了對面大樓的樓頂，這裏剛剛結束了混戰，地上倒了一堆黑衣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再往裏看去，他們就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大總統！大總統你帶我走吧！這個地球我已經活不下去了！大總統！沒有你我怎麽辦啊！”
沒錯，海野朔夜是在這裏，還相當隐蔽（真的有嗎）地把外套的兜帽給扣上了，嗯，這樣就沒人能認出他來了——
僞裝失敗了！這裏刷新了一只梅斯卡爾！
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裏的梅斯卡爾抱住了海野朔夜的大腿，說大總統你帶我走吧，我的上級要殺我滅口，他們甚至跟別的機構串通好了，你看你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那天逃走的組織二把手代號法麥迪歐Famedio，就是他們派來殺我的人！
海野朔夜：“……”
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為什麽梅斯卡爾一直粘着他不放，就像是趨光性生物看到了蠟燭，于是他讀了一下梅斯卡爾此時腦子裏在想什麽，結果發現……
梅斯卡爾有一個夢想。
探索星空、宇宙，去往遙遠的彼方。
他從小就想成為太空人……不是，宇航員，并且為此奮鬥了二十年，但是被組織的人頂替了名額還打傷肺部所以沒能進入航天隊，從此投入到了轟轟烈烈的複仇事業裏。
組織裏壓抑的生活和遲遲沒能報仇雪恨的現實讓他逐漸變得煩躁，于是梅斯卡爾開始想這個世界快點毀滅吧，最好有外星人來統治地球，就在他快要喪失信心的時候，海野朔夜從天而降，仿佛救世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世界和平？信個鬼哦講着世界和平的外星人都是來統治地球的，這集我看過！
海野朔夜看完了梅斯卡爾的心路歷程，陷入了沉思。
emmm……
好像哪裏不對，但是又沒有問題，算了，既然他不是被奈亞給忽悠來下絆子的，那就暫時這樣了。
順便，随便讀人的記憶也是犯宇宙調查法的，請不要學。
此時的海野朔夜也是剛從餐廳過來，聽完梅斯卡爾的哭訴，就認真地去打量那一群黑衣人，還有站在天臺邊緣的男人。
組織的人啊……
對方皺眉，說他才是被追殺的那個，梅斯卡爾那是滿口胡言，他剛到的時候還看到梅斯卡爾正在跟組織的人友好交流。
海野朔夜點點頭，并沒有對他們的立場做出任何表示，只是問：“所以你就是那個叛逃的二把手？”
那個男人平靜地回答：“可以這麽說，我是卧底，不過現在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但是——
他穩穩地擡起手，将一把造型很特別的槍對準了海野朔夜，問：“你跟他們是一夥的？那就別怪我連你一起殺了。”
“我不覺得你能辦到這種事哦，畢竟他都說了我是外星大總統。”海野朔夜聳聳肩，雖然他看起來有實體，但那是用魔法做到的，他自己根本就是個幽靈，能殺他的起碼不是物質上的東西。
你殺幽靈總要帶點銀槍聖水哪怕找本佛經來超度對吧！
但是他的吐槽沒法讓別人聽到，于是那個神情冷漠的男人依舊平靜地回答：“不試試怎麽知道？我還沒殺過外星人。”
“這樣啊，既然你想試試的話……”海野朔夜摸着下巴，還沒說話，梅斯卡爾就開始抱着他的腿大哭。
梅斯卡爾說別猶豫了大總統，他真的要殺我，我可是你最忠心的小梅啊！你要是不救我的話，日本警察真的會殺我滅口的，我知道太多東西了，你看你看，警察都已經來了！
他看到的是來到這裏的黑田，還有跟在黑田旁邊的海野正人。
梅斯卡爾還在那哭呢，海野正人幽幽說了一句：“爸，弟弟，你們在幹什麽呢？”
組織已叛逃的二把手·海野先生：“……”
傳說中的外星大總統·海野朔夜：“……”
幾秒鐘後，在梅斯卡爾大為震撼的表情裏，海野先生打了個哈哈收起槍，摸着後腦勺露出極為憨厚的表情，說：“哎呀，其實我們剛才在拍電視劇，對吧小梅？”
梅斯卡爾：“誰他媽跟你拍電視劇啊！！！”、
海野朔夜不着痕跡地踹了梅斯卡爾一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是電視劇，是電影，我們正在拍《黑暗組織大戰外星飛船》，我剛剛走在路上被梅導演拉來扮演這個角色，這還是第一次呢……”
梅斯卡爾：“是的，我們有一個電影。”
少年的笑容有點青澀，充滿了未成年人不小心犯錯時候的羞怯和小小的炫耀，如果只是看這一幕的話簡直毫無違和感。
——如果黑田兵衛沒看到他從天上飛過去的話。
現在黑田悄悄湊近海野正人，壓低聲音問：“你不覺得你爸和你弟弟很像嗎？演技也挺像的，有沒有可能你才是被撿來的？”
海野正人面無表情地用胳膊肘重擊了黑田。
他把梅斯卡爾從海野朔夜身上撕下來，然後一手一個把父親和弟弟拎走，對還在捂着腹部聯系同事的黑田說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然後就帶走了兩個傳說中的外星人。
黑田轉頭問梅斯卡爾：“他真的是飛上來的？長翅膀的那種？懸浮的那種？”
梅斯卡爾搖頭：“不是，法麥迪歐是用便攜式機械裝置飛上來的，應該是他一個朋友的發明。他有個科學家朋友，經常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黑田兵衛松了口氣，原來世界上沒有外星人，他待會還是回去跟海野正人再道個歉吧。
梅斯卡爾繼續說：“但大總統真的是自己飛上來的。”
黑田兵衛：“……”
有時候話不能說得太早，他決定以後對關于外星人的事都持相當的保留态度。
……
另一邊，忽然之間就占據最高家庭地位的海野正人坐在除了他們空無一人的餐廳裏，堅決拒絕了海野先生說想要下廚的想法，先吃完這頓再說。
上次海野先生做的料理幸好他沒吃，只看到父親把自己送進醫院就再也沒動一點。
“拍電影？”
“對，海野先生聯系我說有部很有趣的電影，現在是試拍，等回美國就正式拍攝，我很感興趣。”海野朔夜點點頭。
“Yes，我已經聯系了我的朋友，無論朔夜是想在日本還是美國出道，都能拿到最好的資源。”海野先生也點點頭。
海野正人敲了敲桌子。
海野朔夜雙手合十，他保證自己真的什麽都沒做：“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剛下飛機就被人綁架，哪裏來的超能力，更沒見過什麽外星大總統。當時那個叫梅斯卡爾的人抓着我不放，我懷疑他是認錯了人。”
海野先生熟練地開始解釋：“兒子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演員，有個叫做阿笠博士的朋友，今天我就是替他測試剛剛發明的飛行器，結果飛行器失控了，一直在天上飛，不知道為什麽就招惹到了那群穿黑衣服的人。”
“那你的槍怎麽解釋？”
“這是道具！拍電影用的道具！你看，裏面根本就沒有子彈的！”海野先生随手對着餐廳最後一面完好無損的窗戶扣下扳機，只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玻璃應聲而碎。
海野先生：“……”
海野正人：“……”
海野先生：“對不起，退子彈的時候忘記裏面還有一顆了，但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什麽邪惡組織的成員，更不認識什麽法麥迪歐。”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有着濃卷黑發的微胖年輕人跑進空蕩蕩的餐廳，環顧四周，很快就鎖定了海野先生。
然後他跑過來，跟海野先生打招呼：“法麥迪歐！我看到你飛出去了，沒想到動力系統出了一點問題，你沒事吧？！”
海野先生捂着心口，痛苦地說：“阿笠博士，其實你可以等會兒再來找我的，我會感謝你的，真的。”
年輕的、今年24歲的阿笠博士：“哎？”
他摸了摸濃密的黑發，開始思考自己做錯了什麽嗎？算了，還是先回去改進一下動力系統再說吧。
……
梅斯卡爾是越獄出來的。
他知道沒人能救自己，所以他越獄了；他知道再進去自己就完蛋了，所以他又跑路了。
黑田氣得在後面追，他們兩個一個追一個跑飛快地穿過東京的大街小巷，梅斯卡爾回頭喊“大哥你歇會兒吧，別追了，抓到我不會讓你升職的”，黑田氣急敗壞地說“抓你是我的職責，跟升職無關！”，然後兩個人繼續跑。
很快，梅斯卡爾就鑽進了一個死胡同，黑田喘了口氣，知道自己終于要脫離苦海，但是等到跑進去的時候，梅斯卡爾人卻不見了。
“人呢？！”
黑田兵衛難以置信地到處找了兩圈，沒有發現人，最後只能跺了跺腳離開。
而就在他離開後，一道半透明的幕布被掀開，梅斯卡爾跟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一起。
“你剛才說了海野朔夜？”中年男人做出思考的表情，問梅斯卡爾。
被意外路過的魔法師（？）外星人（？）拯救的梅斯卡爾連連點頭，說是的，海野朔夜是從宇宙來的大總統，他的目的是征服地統治世界，而我就是他座下的第一馬仔！
“征服地球？那泰酷辣！讓我來助管理員001……不對，助大總統一臂之力吧！”
“好耶！”
“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拉萊耶=卡爾克薩號的船員，名字叫做‘拉萊耶公司的狗’，我是先遣調查人員，我們的艦船正在跨越宇宙，很快就要來地球了。”中年男人說。
只是有點瘋狂的想法但不是真神經病的梅斯卡爾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