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圖書館中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的館長與管理員腦門上滿是汗水,他們很想要停止這場無謂的紛争——即便這對于這些皇子來說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戰鬥……
館長伸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腦門,腦門上早就油光水滑,內心同樣懊惱不已,早知道自己就不要突然腦抽将那個照片發在光腦之中了,現在好了吧,自己搞出來的事情跪着也要受着。
布蘭德卻是毫無所動,他興致缺缺,見這群蟲族好像終于消停之後,便收回了睨視他們的眼神,重新将目光放在了身後已經将手指收回去的雌蟲。
“既然這裏也找不到,我們回去吧?”
斐拉怔愣了一下,他剛剛還在那邊等待着雄主的責罰呢,怎麽現在雄主卻只是問他這個問題呢?
布蘭德有些不開心,不開心斐拉沒有回答他。“你怎麽無視我?”
斐拉立馬回神,先将心底的疑惑放在一邊,這才道:“不敢,請雄主責罰。”
布蘭德:……
駭奇拉早就受夠了對方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了,他做二皇子的日子裏根本沒有受到如此的侮辱!
“大哥,你弟弟跟你說話,你總要抱有應該有的禮貌吧?”
布蘭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不覺得需要跟不需要相處的家夥說話。”
駭奇拉:“你!”
布蘭德完全沒有與他繼續周旋的想法,轉身就打算離開。館長擦幹淨汗水,心裏無限感動——這場戰争總算是要結束了。
但下一秒,那種感動就被煩躁代替。
呼菲蒙奴用力扶着自己的腰椎,直接擋在了樓梯口,他的眼眸之中閃爍中熊熊怒火,顯然是絕對不願意放過這個讓他從二樓墜下去的始作俑者。
“表哥,你剛剛可是對我帶着殺意呢?你可否應該說說你用的是什麽方法,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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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不懷好意地打量着布蘭德身邊的雌侍,恨聲道:“又或者是你讓你的雌侍代勞将我從二樓直接飛去去了?!”
呼菲蒙奴覺得必定是後者,因為雄蟲從來就沒有自保的能力——雖然布蘭德是例外,但也是肉搏,不存在這種離得很遠就可以将蟲掀翻的能力,所以只要用腦子想想便是他家的雌侍代勞。
這麽一想,他就更想要得到那只雌侍了,不就是個低賤的雌侍,只要到他的手中,他就可以随意懲罰。那麽,到底是要用鐵鈎,還是用鐵鏈呢?
他盯着斐拉細細地思考着,淫邪痛恨的目光刺骨而冰冷。
布蘭德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将對方那種淫邪的目光擋住,随即神情不悅地道:“你還要做什麽?”
呼菲蒙奴道:“我就是要你的雌侍,不過區區雌侍,我憑什麽不可以有,都說給你找更好的了,駭奇拉表哥,不如你把你家的那個雌侍——就是那只亞雌送給對方呗。”
他的表情不懷好意,卻是胸有成足,他知道那只雌侍是原先應該成為布蘭德雌君的亞雌,想來布蘭德應該是喜歡的。
駭奇拉對于呼菲蒙奴的這句話有些不悅,但一想到或許可以挫一挫對方的風頭,那滋味定然是比損失一只雌侍美妙上太多,于是他略一權衡,便也上前勸道:
“我也知道大哥您重情重義,只是這種惡毒的雌侍真的要不得,而大哥您又是心軟的,由我們來懲罰一番才是最好的。”
呸,到時玩殘了扔掉就行。
布蘭德因為他們的說法翻了一個白眼,他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我真的是不能理解你們為什麽一定要以關心我的名義為我懲罰我的雌侍,且不說我根本就不領情,而且我有說過我想要懲罰我的雌侍嗎?”
所有蟲族望着布蘭德賞賜給他們的你們是不是傻的惋惜表情,靜默了。
衆蟲族:哦……原來您不打算懲罰您家雌侍啊……這也太玄幻了吧!您莫不會是被虐狂吧?!
布蘭德對待他們懷疑複雜的目光不為所動,只是抓住了自家雌侍的手腕,就把他一把拽走了。
衆蟲族:喂,您真走了,什麽都不解釋一下?!
或許是發覺了衆蟲的想法,布蘭德在離開樓梯口之前,微微側頭,陰翳的目光看不真切。他高高昂着下巴,目空一切的目光十分坦率。“再說,你們就知道是我的雌侍毒害我了?你們親眼見到了嗎?”
說完,轉身離開,與他一同離開的,還有自始至終不曾說過一句話,但總是安安靜靜呆在布蘭德身側的斐拉。
他的目光同樣不曾放在那些雄蟲身上,即便他只是一名低賤的雌侍。他的目光自始至終只有雄主一個身影,幹淨到極致的純粹。
這一次,終是沒有任何一名蟲族攔截他。
那一刻,所有蟲族的腳步都好似被那清清淡淡地一瞥給怔住了,腳步被拉扯着,根本無法動彈。
直到布蘭德走遠,駭奇拉才回過神來,他擡起右手,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額角,卻是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的額角,已經完全濕了。
“他以為他是誰!”羞憤令他大聲喊了一聲,同時震醒了其他在場的蟲族。
每只蟲族心中,所思考的,全然不同。
剛剛布蘭德似乎說了一句……下毒害他的并不是他的雌侍?那麽又會是誰呢?他們在心底深處掩下了這個疑惑,并且安安心驚,若不是那名雌蟲下毒,這件事情就變得撲朔迷離了。
誰都不會忘記,布蘭德可是皇室的大皇子,而大皇子所處于的漩渦從來不是那麽簡單的。
斐拉被他的雄主拉扯着,走在圖書館外頭寬闊的道路中央,周圍是來來往往的侍官,他們早就在圖書館外頭就聽到了裏頭的喧嚣,雖然好奇,只是礙于自己的身份,根本不敢往裏頭瞧。
所以當他們兩個拉着手出來的時候,所有侍官的目光都是在往他們身上瞥。
侍官:大皇子布蘭德竟然是拉着對方的手的!這是怎麽回事?要不要這麽秀恩愛?而且還是與那名傷害了他的雌侍秀恩愛?這個世界莫不是已經瘋了吧?
斐拉并不知道他們內心的想法,但單單只是看見對方那驚駭的目光便知道,他們如今的狀态是真的吸引視線。
他有點抗拒這樣的高調,即便他的胸腔中的心髒因為興奮與激動不斷地快速跳動着。
握着他手掌的雄主的側顏非常的俊美,那即便放在雌蟲中依舊高挑的身高讓他不得不微微擡起腦袋,在他的眼中,他的雄主真的是非常的帥氣……只是,內心中,依舊還有淡淡的不安。
雄主到底是怎麽想的呢?他真的相信不是他對他下毒的嗎?而且那名亞雌,雄主真的不想要嗎?
不安令他臉色蒼白,早上的那些濃情蜜意完全被冰冷取代。
作為雌蟲,他一直很有自知之明,他們雌蟲的數量頗多,根本不算稀奇,而他自認為自己在雌蟲中也不過爾爾,遠不比那些中将或者上将地位的雌蟲;而亞雌,數量稀少,體質柔弱,面容柔美,足以引發雄蟲的保護欲。
雖然當年不知道為何雄主要迎娶那名亞雌,但想來也是喜歡的吧?
他咬住自己的唇瓣,決定按照雌侍的守則——雌侍絕對不可以恃寵而驕,并且要致力于讓雄主與更多的雌蟲或者亞雌結合。
這麽一想,等到只剩下他們兩個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斐拉終于掙脫開了雄主的桎梏,直接跪地恭敬道:“若是雄主喜歡,可以迎娶溫婉的亞雌,只是那名亞雌已經被他蟲亵玩,不應緬懷……”
其實本來只要雄主喜歡,即便那名亞雌如何,他都不該言語,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讨厭那名亞雌在他雄主的視線中出現。
那種厭惡,從心底生出,根本無法抑制。
布蘭德只覺手中的手掌脫離,還沒等他回頭,就聽見了對方剛剛的話,立刻有些愠怒,他有些無法理解,既然他們兩個在一起了,不應該只有對方嗎?為什麽要扯出另外一只蟲子?
但他突然想到之前在書籍中所看見的常識,又有些理解——即便他還是無法茍同。
也許為了繁衍下去确實應該多娶一些,只是他不是很喜歡。
于是他蹙眉,冷冷地回答:“這件事情不必多說。”
斐拉卻是以為雄蟲因為他的話而有些不喜,只是他真的無法接受那名亞雌重新進入他們的家。
是的,他們的家,短短幾日,他已經真的有家的感覺了……
他苦笑地扯了扯唇角,壓抑住心頭的悲涼,認命般地回答。“若是雄主喜歡,那便娶進來……我自然無權阻礙……”
他不是早該知道了嗎?在三年前的時候,他也根本無法阻止。那個時候就知道的結果,為何如今反而卻是不懂了呢?
雄蟲,本就應該迎娶足夠多的雌蟲或者亞雌,以此來為本就子嗣凋零的蟲族增添新鮮的血液,更別說子嗣單薄的皇室。
他們有着絕對繁衍的強制性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