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第 27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食言(二更)◎

今早寶言照常去折紅梅, 要送去諸雲殿,可昨夜夜半下了場小雪, 天冷路滑,她當時沒注意,便摔了一跤。

沈沉當即往含英殿去,又埋怨平生:“你方才怎麽不早說?”

平生辯駁:“屬下本來要說的,您不是說您不感興趣麽?”

沈沉道:“可此事非同小可,倘若她出了什麽事,她與孤的性命可系在一處。即便孤說不感興趣,你也應該告訴孤, 不然要你幹嘛?”

平生喏聲颔首,心中腹诽。

二人行至含英殿, 門廊下兩盞紅色牛皮紙燈籠在凜風裏輕打着圈兒,碧月手中捧着茶盞站在燈下, 正欲進門。

見沈沉來, 福身行禮:“殿下萬安。”

沈沉從她身邊走過,問:“你家主子怎麽樣了?”

他眸光往殿內張望,似乎很安靜, 難不成已經摔暈了?

“太醫呢?去請了麽?好端端的怎麽會摔跤?”

他一連串問題叫碧月不知道先答哪個, 碧月跟在皇後娘娘身邊快有十年, 對沈沉的性子也算熟悉,因此對他這會兒的反應略感詫異。

“回殿下,良娣是摔了跤,不過不打緊……”

沈沉蹙眉打斷:“就她那嬌嬌弱弱的小身板經得起摔?怎麽不打緊?先去請太醫。”

說罷,沈沉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好像有些大, 他可不是在乎她, 只是因為他們二人如今身家性命在一條繩上。

“萬一她出了什麽事, 豈不是連累孤?”沈沉又道。

此話剛落,從門框外探出個小腦袋,小聲說話:“殿下,你怎麽來了?”

沈沉偏頭,瞧見寶言扶着門框,左腳微微擡着,似乎受傷了。他一默,将寶言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番,臉色沉下來,問:“你的身體如今可不止是你一個人的,不能胡來。”

寶言方才已然聽見了他的話,小桃還說殿下看重她,她就說殿下其實只是關心他自己。

“對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她垂下腦袋,聲音軟下去認錯。

沈沉輕哼一聲,跨過門檻往裏面走。寶言當即一瘸一拐跟着他走,補充解釋:“我就是看有兩枝梅花開得特別好,但是它們有點高,我夠不着,就蹦了一下,結果沒站穩,就摔了一跤。不過您放心,不用請太醫了,沒什麽事的,不會影響到您的。”

她說着,指了指不遠處那青瓷瓶中的兩枝梅花,“正要給殿下送去呢。”

沈沉目光随她視線落在那兩枝梅花上,心道她一面說自己絕無非分之想,一面卻又這般獻殷勤。他要什麽沒有,難道缺那兩枝梅花嗎?還搞得自己摔跤?

可見她所說的“絕無非分之想”,也沒那麽絕對。

沈沉收回視線,回頭看她。

寶言左腳摔跤時扭到,雖然沒那麽嚴重,但還是疼,走路時一掂一掂地也疼。她咬了咬唇,将左腳擡起來,打算索性蹦着走。

她一蹦,面團子亦跟着跳動,仿佛從她胸口呼之欲出。

沈沉眸色一暗,上前兩步将她一把打橫抱起,放在榻上。

“有沒有事不是你說了算,得太醫說了算。”沈沉只道。

寶言哦了聲,又道謝:“多謝殿下。”

她小心翼翼觀察着沈沉臉色,看他臉色陰沉,顯然仍舊在生氣。或者說,大概更生氣了吧。

她本來打定主意最近幾天少在殿下面前出現,結果又出這樣的事,殿下該不會以為是她故意摔跤,以此為借口接近吧?

寶言偷瞄沈沉,小聲解釋:“殿下,您可千萬別誤會,我今日摔跤的确是無心之舉,沒有想着以此博取您的關注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愈發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還特意解釋撇清,可見就是故意如此博取關注。沈沉擡眸盯着她許久,最後只哦了聲,未置可否。

他那張沒什麽表情變化的冰塊臉上寶言看不出情緒,平生卻看得出。

在莫良娣說完這一句後,殿下顯然情緒舒緩許多。

在過來之前,平生已經差人去請了太醫。

沒多久,太醫便過來了。

在太子殿下陰郁的臉色之下,太醫戰戰兢兢給寶言瞧過,而後松了口氣:“殿下放心,良娣的确只是扭到了腳,沒有別處傷到,用活絡油擦一擦,再好好休養兩天就能好,不礙事的。”

寶言被沈沉的話也弄得有些緊張,生怕自己還有哪裏真摔傷了,這會兒聽見太醫的話後,終于松了口氣。

“我就說沒事的吧,殿下。”

沈沉嗯了聲,又沉默了。

送走太醫後,寶言看了眼沈沉,怕自己留他當真坐實了她以此博取關注的罪名,便開口:“殿下,我沒什麽事的,還驚動了您,您去忙吧。”

沈沉哦了聲,“是挺忙的。”

說罷站起身往外走,他還記得自己昨晚想的那些。

沈沉離開後,寶言拍着心口長舒一口氣,趕緊讓小桃拿活絡油來,塗自己扭傷的腳踝。雖說沒什麽大礙,但疼還是很難熬的。

寶言脫下繡鞋,褪下羅襪,将腿搭在一旁的圓凳上,讓小桃塗活絡油。

她将裙角往上拉了拉,怕沾到活絡油,露出半截細嫩的小腿。小桃伺候寶言多年,對自家小姐的好皮囊見怪不怪,小姐條件一般,沒那麽多精力養護肌膚,但天生就皮膚白皙且嫩滑,曬也曬不黑,這點總叫二小姐三小姐嫉妒。

小桃擰開蓋子,取了些活絡油在手心,慢慢揉在寶言腳踝上。

活絡油冰冰涼涼,觸到肌膚的時候,寶言忍不住顫了下,唇齒之間溢出一聲嬌吟。

小桃忙問:“怎麽了小姐?是不是我太用力了,弄疼你了?”

寶言搖搖頭:“只是這油太涼了。”

小桃應了聲道:“那我先在手心裏暖熱些,再給你塗上去。”

寶言嗯了聲,主仆二人旁若無人地說話,誰也沒注意到去而複返的沈沉。

沈沉暢通無阻,重新跨入明間時,入目便是這麽一幕,寶言白皙的小腿橫在圓凳上,小巧可愛的腳趾頭微微蜷曲着。

沈沉眸光一頓,想到不久前她胸口呼之欲出的那對面團子,忽地便覺喉頭有些幹渴。

寶言沒想到沈沉會去而複返,手忙腳亂要穿上羅襪行禮,被沈沉叫住:“你還傷着,免禮吧。”

寶言颔首道謝:“殿下怎麽又回來了?”

她有些惴惴。

沈沉看她一副受驚的神情,又想到她極力撇清時的說辭,他偏過頭,指了指那兩枝紅梅。

“既然你是送給孤的,孤便收下了。”

平生聞言,知情識趣地将那兩枝紅梅帶上。心裏卻想,以前也沒見您這麽喜歡紅梅,再說了,紅梅也不是什麽稀罕玩意兒,您要是真喜歡,把阖宮上下的梅樹都折下來都成,何必單單就要莫良娣折的這兩枝?

“孤雖然什麽都不缺,但最近挺喜歡紅梅的。”沈沉解釋了一句,再次轉身而去。

寶言道了聲恭送殿下。

待回到諸雲殿,平生好生将那兩枝紅梅插進那個細頸窄口白瓷瓶中,又誇一句:“莫良娣眼光真好,這兩枝紅梅的确開得好看。”

紅梅白瓷,裝點其間。

沈沉伸手碰了碰那兩枝紅梅,低頭輕嗅,低聲道:“她眼光哪裏好?分明很差。”

不然怎麽看不上他?

平生沉默了,心道,您一副嫌棄的語氣,卻又低頭嗅聞摸看,分明就很中意嘛。

沈沉回身,在漢白玉桌案前坐下,攤開的宣紙上仍留着一個寶蓋頭。沈沉接着拿起筆,将那個字填完,正是一個寶字。

平生看着,拍馬屁道:“殿下的字寫得愈發好了,這是莫良娣的名字麽?”

沈沉睨他一眼:“難道這寶字是她莫寶言專屬?多嘴。”

平生讪笑:“沒有沒有,屬下只是想到了莫良娣的名字。殿下您繼續寫,屬下定然不再多嘴了。”

沈沉輕哼了聲,卻擱下了筆,不再寫了。

他寫字是因為先前心不靜,但這會兒心忽然靜下來了,自然就不必再寫下去。

-

寶言擦了活絡油之後,過了一天,到夜裏時已經好了許多,疼痛感減輕不少。

今晚是第三天,殿下應當會過來。寶言便先行沐浴,沐浴過後擦了活絡油。活絡油的氣味很大,熏得寶言一身藥味,她不大喜歡這味道,低頭嗅了嗅,努了努嘴。

夜裏風大,廊下那兩個大紅燈籠被吹得東倒西歪,連帶着窗紗的影子也晃動不已。

沈沉在庭階下站了兩個呼吸的功夫,看見那窗紗上的影子弓着腰,又擡起頭來。

沈沉垂眸,拾階而上,掀起厚重的防風簾子,跨過門檻進來。

寶言上前來迎,福了福身。

從她走來的步子裏,沈沉嗅到了她身上濃重的活絡油的藥味兒。

白日裏那白生生的半截小腿與跳動的面團子勾出來的欲,在被壓抑下去之後,卷土重來,帶着些摧毀的意味。

幔帳垂落在地,不知哪裏來的風将它擺動,仿如碧波蕩漾,漣漪層層,久久未散。

沈沉扣住那面團子,不許它随意跳動。面團仿佛融化成一灘水,在指間流淌着。

寶言覺得這一幕看起來格外色|情,她咬唇壓住唇齒間的聲音,別過視線。

沈沉卻壞心眼地把她下巴掰過來,眸光在她被咬散的嫣紅上停留。他騰出另一只手,摩|挲着她柔軟的唇,拇指擠進她榴齒。

想吻上這雙唇的沖動再次湧來,沈沉移開視線,看見她蓄滿柔霧的一雙眸子。

他今晚并未如何折騰她,為何還是要哭哭啼啼?

分明她亦纏得緊。

寶言搖頭,試圖讓沈沉松開壓住她唇的手。她幾乎要忍不住發出一些聲響了,但是那樣感覺不太好。

沈沉原本打定主意今夜不宿在含英殿,到底還是食言。

他原本打算只一次,也食言。

【作者有話說】

小沉:嘴硬_更硬。

熬夜熬多了,癡呆了要,本來定時定在晚上十一點,結果定成上午十一點了π.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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