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驚天大秘密

第015章 . 驚天大秘密

“你哥哥?你哪個哥哥?周硯池?”祝玲不動聲色。

見佳夕一臉忐忑地點了一下頭,她才真的要氣笑了。

考試總考不好還可以當作是能力問題,可是撒謊推卸責任,是祝玲完全無法忍受的事,她還這麽小……

祝玲食指用力點了點佳夕的眉心質問道:“你哥哥是頭腦瓜子壞掉了還是被驢給踢了?你覺得我能相信他會寫出這麽二百五的答案啊王佳夕?你撒謊之前都不知道打個草稿?”

佳夕捂着額頭往後面退了一步,差點撞到櫃子。

“我沒有撒謊……”

“行,我現在就去問問你哥哥,看你一會兒還嘴不嘴硬。”祝玲見她還是這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拿上她的試卷,把她往邊上一推,就去隔壁了。

和祝玲預想的全然不同,就在她以為周硯池會說這個答案和他沒有關系的時候,祝玲第一次注意到許宜的兒子在看完佳夕的答案以後,耳根有些泛紅。

毫不誇張地說,祝玲看着他長大的這近十年時間裏,這樣的畫面是第一次。

周硯池的手無意識地搭在桌上的《中國青少年百科全書》北京出版社 2004.1 出版,解釋道:“這是我三年級第二次月考試卷上的題,我沒想到她會看到,還會記下來……”

周硯池不明白的是,她既然能一字不差地把答案記住,還能把這些字給寫對,到底為什麽不能把她那雙眼睛往邊上挪一下,注意一下那個鮮紅的叉……

祝玲啞口無言,目光對上正站在門外的許宜,心頭的火莫名消散了一點。

這麽聰明的小孩都會犯這樣離譜的錯,她是不是應該再給佳夕一次機會?

和許宜走出房間以後,祝玲還是忍不住感嘆。

“給我十萬個想象力,我也想不到你兒子的語文也和我家那個一個德行,他平時分數不是不低嗎?”祝玲記得周硯池從小語文很少掉下 85 分,從一年級就是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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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礎分都能拿,其他的看運氣吧。”許宜平靜地說,不過今年開始,不知道是不是被語文老師拉着談了幾次話,他的語文進步很大。

祝玲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我們怎麽生的這麽一對難兄難妹啊?生他們的時候是不是吃壞東西了?長得都人模人樣的,怎麽好像都看不懂人話呢?你說現在吃核桃還有用嗎?”

許宜笑笑,“要核桃的話,我讓周遠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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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夕敏感地察覺到一件事:媽媽對她越來越沒有耐心了。

有時候,她在外面帶花栗鴨曬太陽,不小心掃到媽媽投過來的視線,會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降了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小,三分鐘熱度似乎是孩子天然的本性,佳夕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坐在書桌前,但是書本上的字就像是天文數字一樣讓她迷茫。

而祝玲卻沒有辦法像個伸縮自如的彈簧,回到從前可以心平氣和接受她爛到沒救的語文成績的時光裏。

明明知道這樣做無濟于事,但祝玲還是會在佳夕又令她不滿時難以自控地對佳夕控訴。

“能不能把你學數學的興趣和智慧分一點點到語文上?平時讓你多看課外書,積累詞彙,你都看的什麽東西?你班上的趙清如次次都考第一,你能不能和人家學學?”

罵完以後,祝玲又會感到自責。早知道不能長久,倒不如別讓她看到一次希望啊。

佳夕其實不明白的是,她從小語文就很差,但那時候爸爸媽媽只是一句話帶過,有時候甚至還會好心情地拿她的語文開玩笑,但是現在,他們随時随地憤怒起來,就好像她的人生即将因為一份語文試卷而徹底毀掉。

她明明也有認真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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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年級的寒假假期裏,佳夕發現在這個教師大院裏,她并不是唯一一個因為學習成績活在水深火熱裏的孩子。

有次她午睡剛剛醒來,跑到院子裏的桂樹下找花栗鴨,除夕那晚它陪着她跟哥哥在外面玩雪的,幾分鐘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她拉着周硯池和許媽媽找到大半夜也沒能找到。

佳夕不肯死心,花栗鴨已經被她和哥哥養出一點肉了,萬一被誰抓住吃了怎麽辦?

想到花栗鴨被做成鹽水鴨的畫面,佳夕傷心極了,每天只有聽到一點呱呱的動靜就會出來找,只是總是被躲在草叢裏冬眠的青蛙吓一大跳。

在又一次和一只胖胖的青蛙四目相對後,佳夕還在糾結到底是她先跑還是等它跑的時候,餘光裏出現張小敦被他媽媽朱敏拿着雞毛撣滿屋子抽的畫面。

張小敦被朱阿姨打得嗷嗷叫,阿姨口中還在叫罵着:“你看看隔壁人家周硯池,比你還小兩個月,哪次考試不甩出你好幾十分,你還有臉在這裏看《阿衰》?我現在就把它給撕了!我看生了你我才衰!”

佳夕手捂着胸口站在樹下,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瞌睡瞬間消失。

原來,比較起來媽媽對她已經算很溫柔了,至少她還沒有被打過。

回到家,佳夕才想明白之前張小敦是因為這樣才讨厭哥哥,也不讓大院的其他男孩子和哥哥玩。

想起剛剛他遭受的毒打,佳夕其實有點同情他,但是再怎麽樣,他也不應該這樣對待完全沒有做錯事的人。

那樣心裏不會開花,而是會長出毒蘑菇的。

想到這裏,佳夕突然覺得這句話好好,寫進作文會不會得高分呀?她要趕緊找支筆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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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随着語文出卷老師的心越來越難猜,佳夕在四年級的上學期迎來了她人生的第一頓揍。

拿到那張班級排名倒數第三的語文卷子以後,佳夕本能地感到恐懼,因為上次媽媽就說過她下次語文再考得不像話,就要打她了。

回家前,她拉着周硯池的袖子不讓他走,央求道:“哥哥,你能不能幫我簽字?我媽的字很好學的,她要知道我又考成這樣肯定會打我……”

周硯池表情不太好看,他拉開她的手。

“別跟我提這種要求,我是不可能為你做這種事的。”

對于他的大公無私,佳夕其實早就猜到了,但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回家以後,她還是抱着僥幸心理把試卷藏到了櫃子的頂上。

不幸的是,這件事當晚就東窗事發。

那天王平打麻将輸了錢,祝玲心情本來就不好,再看到佳夕的成績,實在沒忍住抓起桌上的筷子狠狠抽了幾下她的胳膊。

其實上學的時候,也曾經因為訂正作業出錯被老師用尺子打過手心,但是因為身邊總是有一起被打的同伴,所以佳夕并不會怎樣傷心。

但是這一晚,她有點難過,雖然只難過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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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周硯池坐在自行車上回頭催促佳夕。

“快點上車。”

這車是周遠今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他看到佳夕從包裏找紅領巾,一掏就掏出了纏在一起的好幾根……

“好。”佳夕費了老半天勁才扯下來一根,将紅領巾在脖子上胡亂打了一個結,就抓住周硯池的校服坐上了自行車後座。

周硯池将腳踏板踩得飛快,下坡的時候,他感覺腰到腰間灌進一陣風,低頭一看,他的襯衫被佳夕拉得很高,整件衣服就被拉上來了……

想到自己半條街都以這個姿态出現,周硯池一瞬間萌生了車毀人亡的沖動。

“你瘋了……把我衣服放下來。”

“太陽好刺眼哦。”

刺眼拿他的衣服擋?周硯池将她的一只手抓在他小腹前固定好。

“你再鬧一次,自己走着上學。”

天還是有些熱,佳夕不想走路,終于老實下來。

周硯池将車停在學校對面的報刊亭附近,過馬路的時候,他将佳夕壓在書包下的夏季校服的衣角拉了下來。

腰漏在外面都不知道,他瞥她一眼,牽過了佳夕的手腕。

“都快遲到了,你還磨蹭。”

“嗷……疼疼疼。”佳夕口中溢出一聲痛呼。

周硯池直覺不對,他的手并沒有用什麽力,怎麽可能會疼?一瞬間,他想起了她昨天下午在家門口對他說的話。

兩人過完馬路以後,周硯池也不管上學的鈴聲早就在不遠處響起,就在一棵梧桐樹下站定。

他問都沒有問,冷着一張臉直接拉開了佳夕的袖管,接着就看到了好幾道淡粉色的痕跡。

“昨天就跟你講,我這次肯定要被打了。”佳夕一臉可憐地說。

周硯池看着她的手臂很久沒說話,佳夕都想提醒他,馬上他們遲到了,她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晃了晃,周硯池終于将她的袖管拉了下來。

他看着她,幾乎嘆了一口氣。

“你下次,好好學語文不行麽?”

佳夕本來已經忘記昨晚被打的事了,聽到他的這句話,心裏莫名泛起一陣委屈。

“我有的,可是作文怎麽寫都說我走題。”

周硯池沒有再說話,一言不發地抓住她的手心往校門口趕,進了校園都忘記松開。

爬樓梯的時候,佳夕說:“其實我媽媽昨晚有來和我道歉的,她說再也不會打我了,我覺得她也很難過,都怪我讓她太失望了。”

佳夕不明白,為什麽被打的人是她,但是哥哥看起來那麽生氣。

周硯池只是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臺階,低聲說:“不管怎樣,她都不應該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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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周硯池的同桌吳林發現,班長接連兩節課一直在紙上不知道寫什麽東西,而且寫的時候眉頭緊鎖,看起來痛苦極了。

吳林實在是太過好奇,但是周硯池擋得太嚴實,他根本看不到,一直到升旗儀式結束以後,他比周硯池早一點回班級,終于有機會把班長壓在語文書下的那張紙抽了出來。

吳林盯着整張紙上以各種字體重複出現的一個名字,等等,這個名字怎麽完全沒聽說過?

但是一看就是女生的名字嘛!

吳林好像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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