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黎采薇撞破“奸情”?

第36章 黎采薇撞破“奸情”?

保安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游昕昕才松開手,放了季明煦。

季明煦一瘸一拐地站起來,小腿疼得實在厲害。他實在沒有想到游昕昕這樣纖巧溫柔的女孩子,有着這樣彪悍的武力值,能把自己這樣高大的男人都按在地上,無力掙紮。

“昕昕,”他狼狽道,“你對我就這麽絕情?”

游昕昕擡手,啪一聲甩了他一個耳光。

季明煦捂住火辣辣的臉,不可置信地擡眼看向游昕昕。他不敢相信游昕昕竟然擡手打他!

然而黑暗中,站在對面的女孩雙眸像結了一層寒霜,冷冰冰的,看着他的目光不再帶有一點溫度。

如果說曾經的游昕昕對他有過一絲的同情,此刻面對他這樣惡劣的行為,已經什麽都不剩下了。

“你知不知道他是你誰?”游昕昕指着屋內大床上躺着的季樓,“當着你哥哥的面前,企圖對他的新婚妻子做這種事。季明煦,你真是可以啊。”

豪華的歐式大床上,季樓靜靜躺着,窗外海面上的月光透進來,照在他清隽的面容上。

剛剛借着酒勁,季明煦心頭沖動,想着就是占了嫂子又能如何,你季樓不過是一個無知無覺的廢人。此刻見着季樓的面孔,心中終究是開始打鼓。

他從小到大,同齡人中,別的人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己的這個大哥。那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在任何領域都曾全方面碾壓過他們的天才,站立在雪嶺之巅峰的人,他們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這個時候,哪怕只是看見季樓在月光中沉睡的臉,心底無端開始發毛,那些旖旎想法像被一盆冰冷的水給澆滅了。

屋外已經重新恢複了寂靜,執勤的保安離去。

季明煦捂着臉,紅着眼睛看了游昕昕一會,最終跺跺腳,拉開屋門離開。

他捂着臉,一瘸一拐拉開門,擡頭卻看見長長的走廊遠處,站着穿着黑色晚禮服的黎采薇。黎采薇站在歐式立柱的影子裏,露出半張姣美的面孔,貝齒輕咬着紅唇,眼神怨毒地盯着從游昕昕屋內出來的季明煦。

那一刻,看着黎采薇那種怨恨的眼神,季明煦心中有一種萬念俱灰的疲憊感。

游昕昕那樣一無所有的女孩看見自己出軌的時候,都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自己。黎采薇這樣坐擁無數資源的千金大小姐,看到自己從另外一個女人的屋子裏出來,怕是更要和自己沒完。

突然間從前那點雄心壯志都灰心了,甚至懶得再和誰解釋。随便吧,分手也罷。和黎家交惡也行。這樣想想反而覺得很放松,他看了黎采薇一眼,什麽也沒說,拐着腳就往前走。

本以為以黎家大小姐那脾氣,一定暴跳如雷,怎麽的也得指着自己的鼻子痛罵一頓。誰知道黎采薇就站在那柱子後面,咬着嘴唇,一聲不吭。就好季明煦衣冠不整地從游昕昕卧室裏出來,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

季明煦愣了愣,回過神來突然就明白了。黎采薇往日固然跋扈,各種大小姐脾氣,但她是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真正和自己撕破臉的。

她和自己本是一樣的人。

婚姻在他們的眼中是籌碼。是擺在天平上衡量的利益。

他想要借黎家的勢,黎采薇又何曾不是想着借季家的勢頭呢。只要利益夠吸引人,不論他背地裏幹出什麽事,黎采薇也不會和自己分手。

平日裏,她會因為各種小事和自己鬧,耍脾氣。但在這樣關鍵又危險的時刻,她反而分外能忍得住。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就像是沒看見自己一樣。

從前,他覺得游昕昕貧窮,過的日子像個乞丐,很是可憐。現在想想,他們這種人何嘗不是另一種乞丐。

季明煦搖搖頭,也不搭理黎采薇,整了整自己淩亂的衣物,瘸着腿走了。

黎采薇站在陰影中,眼睜睜看着季明煦理也不理自己,徑直離開。

她死死咬住嘴唇,狠狠盯着那扇關上的門。

剛剛季明煦出來的那一刻,她看親眼看見游昕昕穿着一件男人的襯衫站在門後。

游昕昕明明也看見了自己,卻沒有絲毫愧疚之色,甚至一副冰冷又倨傲的模樣,砰一聲把門甩上了。像一個洋洋得意的勝利者。

如今游昕昕真的成為了季家的少奶奶,成為了季樓的妻子。

那個女人成為了季樓的妻子,飛上了枝頭。卻還勾搭着季明煦,和季明煦鬼混。

黎采薇很想沖過去,抓着季明煦給他一個耳光。

但她沒有。她的母親從小耳提面命教導過她這種事。越是這種時候,越必須忍,一旦真的鬧起來,徹底和男人撕破了臉。她嫁入季家的希望就沒有了。

如今,他們家族必須和季家聯姻,而季明煦是唯一合适的人選。

如果季樓沒出事就好了。黎采薇咬嘴唇,眼眶發紅。如果季樓沒出事,如今在這間屋子裏的新娘,會是自己。她會過得很幸福,不用忍受季明煦這樣的男人。

新仇舊恨累積在一起湧上心頭。

不能拿季明煦怎麽樣,難道還擺布不了游昕昕這樣一個孤女嗎?

游昕昕,你給我等着。

屋外的黎采薇咬着牙心中滿是不甘和恨意。

屋內的游昕昕坐在窗臺看着懸崖下的海面。夜色中的海水變成了黑色,波濤洶湧的海浪一遍遍沖上礁石。

甜美的蛋糕在打鬥中被踩爛,滾落在地毯上的污物無人收拾。游昕昕坐在窗臺看了一會海面抽了一張紙彎腰擦黏在腳底的蛋糕。

“剛剛我揍了你弟,你看見了嗎?”

她低頭忙碌,口中對季樓說話。躺在床上的男人聽不見,能回應她的只有窗外嘩嘩的海水聲。

“你不會怪我對他下手太狠吧?”

“你知道嗎?任何時候,任何人,這樣違背女孩子的意願都是不對的。”

“我最恨使用暴力強迫女孩的男人。”

“不管是你弟,還是誰。哪怕是你将來醒了,如果你有這樣的行為,我對你下手只會更狠。”

季樓沉睡的時候,對游昕昕來說,是美好的象征。一個容貌俊美又安靜的夥伴。她可以随心所欲和季樓說話,在季樓身上賦予各種美好的想象。

但游昕昕又同時有很清楚的意識,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一種想象。實際上她對季樓并不熟悉,只有匆匆一面之緣。

真實的季樓是一個怎麽樣的男人,她其實一無所知。在這樣的世家旺族,在這樣的商業帝國成長起來的掌舵人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她不知道,也不太想去知道。

如果有一天季樓醒來,那她會把季樓當做完全陌生的另外一個男人。割裂這段時間自己付出的情感上的寄托,當機立斷地離開這裏。這也是合同中約定的一部分。

月光透窗而來,照在窗邊的女孩身上,她穿着一件寬寬松松的男士襯衫,披散着長發,擡起一只赤裸的腳,彎腰擦拭足底。銀色的月光鍍在她的身上,像是生活在深海中不為人知的公主。

沉睡在床上的王子,被床幔的影子遮蔽了面孔,不知道是否有聽見這位公主說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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