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季樓,我該怎麽辦?
第38章 季樓,我該怎麽辦?
這天清晨,山裏的太陽還不怎麽熱烈。游昕昕已經坐在花園中工作了許久。
她正認真地做着手上的工作時,旁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喂,梅姐……什麽?怎麽會這樣?梅姐你慢慢說……”
打來電話的,是流浪貓狗之家那邊的梅姐。
游昕昕第一次聽見梅姐這麽慌亂的語氣。
梅姐在電話裏說,流浪貓狗之家被人砸了,不光損壞了很多東西,不少貓貓狗狗的都受到了驚吓和傷害。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群人兇神惡煞,不是什麽好人。他們不知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揚言要你來處理。”梅姐在電話裏聲音哽咽。
流浪貓狗之家的場地是梅姐自家的院子。
梅姐年輕的時候出身在一個非常富裕的家庭,可惜她的父親是一個敗家子,嗜賭成性,把家業敗了個精光。如今家産只剩這套帶院子的老宅,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産。
這幾日不知道哪裏來了一群人,揚言說這裏被他們老板買下了,要梅姐立刻帶着小貓小狗滾蛋。
這些人兇得狠,喊打喊殺。梅姐一個人頂不住,只好給游昕昕打了視頻電話。
“昕昕,這下可怎麽辦。”梅姐的聲音發着顫,“好多小家夥應激了,還有幾只情況很不好……”
梅姐的視頻電話裏,往日幹淨整潔的流浪貓狗之家一片狼藉。
庭院中漂亮的四照花枝葉散落了滿地,很多小貓小狗在籠子裏弓着背,炸了毛發,躲在角落裏直叫喚。
毛毛躺在梅姐懷裏,渾身哆嗦,嘔吐個不停,不知道是受到了什麽傷害。
“有一個男人打了我一耳光,毛毛就沖了過去,被那個男的狠狠踢了一腳。”梅姐邊走邊掉眼淚,“我這就帶它去醫院。”
游昕昕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剛剛挂了電話,就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出一條信息,
“游昕昕,如果你主動來找我認個錯,我或許還放過你。”
微信的頭像是黎采薇,上一次處理投訴的時候,游昕昕加的她,後來沒再把她放在心上,也就沒有記得删掉。
黎采薇發來這條沒頭沒尾的短信,随着又發來一個視頻,視頻裏的她坐在一輛豪車內,肩上松松搭着一個B家的外套,一臉傲慢,眼神冷漠。做了美甲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掐着一朵殘破的花。
那花游昕昕認得,是梅姐養在流浪貓狗之家院子裏的四照花。剛剛游昕昕才在梅姐的視頻裏看到,那些梅姐精心照顧的花朵被折了一地,和破碎的寵物籠混雜在一起。
游昕昕接到梅姐的電話時,就懷疑過這事和自己有關,當時心裏滾過了一堆懷疑對象。最終沒想到是黎采薇幹的。
從前,黎采薇搶她男朋友,害她丢了工作,在校園裏傳播她的流言蜚語,這些事游昕昕都可以算了。
但想不到她竟然把爪子伸向自己身邊的人,甚至以虐待那些無辜的小動物來威脅自己。
盡管游昕昕已經躲開她很遠了,可這個人就像個跳蚤一樣,總是想跳到別人的身上亂咬。
前面的事可以忍,只沒想到她一再避讓,對方卻開始變本加厲。
對方黎采薇這樣財團背景,心思惡毒的大小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游昕昕一時沖動,過去和對方打一架就能解決。
游昕昕關掉手機,在杏花樹下沉默地坐了許久。昨天夜裏下過雨,濕漉漉的杏花花瓣掉落在她肩頭。
這讓游昕昕想起在幾個月前,她也是站在這樣的杏花樹下,擡着頭看陽臺上那些高高在上的男男女女們。
他們随便擡擡手指,就可以讓自己狼狽不堪,讓自己丢了工作,供不起奶奶的醫藥費,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馬路邊上看着萬家燈火發愁。
“季樓,我該怎麽辦?”游昕昕垂眸看着手中的花瓣,下意識地輕聲對坐在身邊的季樓說。
“季樓,你知道嗎,她們這次太過分了。欺負我,都不要緊。但她們欺負梅姐,虐待那些小毛團子。”
她摸了摸自己一直戴着手上的那條古董手镯,這個镯子是她結婚之前,梅姐送她的新婚禮物,她一直很喜歡,從未離身。
這時候游昕昕把镯子摘下來,蹲下身,挂到了季樓的手腕上。
“你替我保管一下哈,我要去解決一下這事,沒準要打一架,別把這玉墜子搞壞了。”
季樓這樣個子高高的男人,手腕上挂着個吊着玉墜的銀镯,顯得有一點好笑。
游昕昕苦中作樂,撥了撥那只玉貓,笑着說,“你哪怕不喜歡,也別把它弄丢了。這是我結婚的時候,唯一收到的禮物,我可稀罕了。”
小貓玉墜在季樓的手腕上發出叮咚一聲,似乎在回應游昕昕的話一般。
游昕昕捏了捏季樓的手,看見他挂着镯子的手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那道傷疤,據說是當初季樓出車禍的時候傷到的。
他本是一個叱咤風雲的天之驕子,如今卻變成了完全不能動的人,既不能動,又不能說話,甚至連感覺都沒有。
游昕昕有些心疼地看着季樓的那張臉,捏了捏他的手,仿佛能從他的身上汲取到一點力量。
“你乖乖待在家裏。我去把事情搞定了就回來。”
自從自己嫁給季樓之後,才發現在他的身邊有這樣多的危險,半路上被潛伏的不明惡徒堵截,婚禮途中出了車禍,現在還收到威脅自己的短信。
人心之惡,之險在這裏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游昕昕将季樓交代給幾個護工。離開了季家,先去了流浪貓狗之家。
梅姐看見她來了,拉着她的手,還沒說話,眼淚就掉了下來。
好幾只小毛球都受了傷,如今去醫院看過了,打着吊瓶,養在清潔的治療箱中。
院子裏一片被打砸過的模樣,還來不及收拾。
“是怎麽回事?報警了嗎?”游昕昕問。
“沒用。”梅姐搖搖頭,“他們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份我父親的簽名,那個敗類同意轉賣個院子他們,警察來了也只能算做民事糾紛,叫我們自己處理。”
“毛毛受傷了,他們有人在一旁專門錄制了視頻,說是毛毛先沖上去攻擊人的。”梅姐咬着牙,恨得差一點把銀牙咬碎,“他們還颠倒黑白,想把毛毛送去無害化處理。是我拼命攔住的。”
那些人人多勢衆,有預謀前來,有人動手,有人拍視頻。只把有利于自己的視頻剪輯給警察看。梅姐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吃虧也沒辦法。
游昕昕心中恨極,皺眉道,“這房子不是你母親寫到你名下的嗎?”
“他們有一個很厲害的律師,把這間屋子定性成了夫妻關系續存期間的共同債務。”梅姐低下頭道,“總之如果要保住房子,還得打官司。”
她早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毫無人性的賭鬼,想不到最後連女兒唯一的住處,也能在別人的撺掇下厚顏無恥地想要生生搶走。
游昕昕聽到這裏,就知道這事是黎采薇在背後做了手腳。黎家集團的法律顧問都是律界的精英,要在官司上打贏他們可不容易。
她又可以去找誰?
難不成還真的要在黎采薇面前低頭,跪着和她道歉嗎?
在這樣的人面前,哪怕你舍棄尊嚴,跪在地上,她們也絕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