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生悶氣 欺負狠了?

第57章 生悶氣 欺負狠了?

祝卿梧此時身上未着寸縷, 因此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這句話。

然而外面卻許久都沒有動靜。

這讓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是不是這個要求吓到堂溪澗了?

只是他們畢竟都是男人,擁有一樣的身體構造, 似乎也沒什麽可避諱的。

更何況如今外面只有堂溪澗在, 祝卿梧能求助的也只有他。

然而屏風外的堂溪澗卻久久都沒有動靜, 這讓祝卿梧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于是重新撐着身體想要再試一次。

然而就在這時, 卻聽見了堂溪澗的回答,“好。”

接着,一陣腳步聲自屏風外響起,由遠及近。

屋內很靜,祝卿梧甚至能聽見他行走時衣擺被帶起的聲音。

雖然極力克制,但祝卿梧還是覺得雙頰有些發燙, 他連忙抓起旁邊軟塌上的衣服,然而整個人還泡在水裏, 根本沒辦法穿上。

祝卿梧只能渾身僵硬地跪坐在桶裏。

因此堂溪澗一進來先看到的便是一截細瘦的手臂, 手中抓着雪白的裏衣, 手指的關節處因為用力,而泛起淡淡的粉意。

其餘的地方背對着他,縮在浴桶裏, 只能看到一小片圓潤的肩頭和修長的脖頸。

似乎有什麽直直上湧, 堂溪澗連忙移開了眼睛。

-

Advertisement

“阿梧。”

祝卿梧聞言有些羞赧轉過身來,動作撩開水面,帶起暧昧的水聲。

這水聲在安靜的房間內格外清晰, 讓兩人皆是一怔。

還沒反應過來, 祝卿梧便感覺到一塊柔軟的布料裹住了他, 接着便被人從水中整個抱了起來, 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祝卿梧一手抓着自己的裏衣,另一只手下意識抓緊堂溪澗的衣襟。

因為手掌抵在堂溪澗的胸口,因此他能很清晰地感覺到手心處有什麽在不規律地跳動。

一下一下,格外清晰。

祝卿梧飛快地擡頭看了一眼,然而堂溪澗卻沒有低頭,而是目不斜視地向遠處看去,只有不斷滾動的喉結可以窺見他的內心其實并不平靜。

堂溪澗剛才只用一塊擦身體的布将他粗略地包裹了起來,因此身上的水珠并沒有擦幹,不僅弄濕了堂溪澗的衣服,而且水淋淋地滴了一路,留下一地的水跡。

然而堂溪澗卻已經顧不上,只是快步走到床邊,将他一股腦塞進了被子裏。

然後像是卸下整個世界一般重重松了一口氣。

待将他整個人都裹住,堂溪澗這才敢低下眼眸看向祝卿梧。

祝卿梧的身上只亂七八糟裹了一塊白布,雖然有被子遮擋,但随意一瞥,還是能看見大片露在外面的肌膚。

平日裏總是用白玉簪束起的長發此時随意地散着,因為剛浸過水,濕漉漉地貼在身後。

不知是赧然還是尴尬,祝卿梧的耳尖和眼下紅了一片,像是抹了胭脂,又像是被欺負狠了所留下的痕跡。

欺負狠了?

這四個字一出,堂溪澗立刻移開目光,恨不得把腦子清空,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去拿着帕子給你把頭發擦幹,雖然有炭火,但畢竟是冬日,別生病了。”

堂溪澗說着便逃也似地轉身走了出去,很久都沒有回來。

祝卿梧知道他是特意給自己留了換衣服的時間,因此連忙換上了裏衣。

剛換好衣服沒多久,堂溪澗便走了進來。

屋內的炭火自他醒來起便燒得旺盛,因此祝卿梧直到那日出去才發現已經入了冬。

堂溪澗從外面進來,身上立刻多了幾分涼意。

他怕自己身上的涼氣過給祝卿梧,因此在爐子邊烤了半天,這才走過來在祝卿梧旁邊坐下,然後細細為他擦起了頭發。

祝卿梧已經換上了裏衣,只是大概是剛才身上的水沒有擦幹的緣故,有些地方濕漉漉地貼着皮膚,将純白色的裏衣浸得有些透明。

祝卿梧靠坐在他的懷裏,因為沒有力氣,整個身體綿若無骨一般,身上還散發着淡淡的,剛沐浴過後的香氣。

堂溪澗喉頭不受控制地滾了滾,随即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然而眼睛看不見,手上的觸感卻更加敏感。

手指擦拭頭發時不小心碰到了一小片微微凸起的堅硬,堂溪澗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剛才碰到的似乎是祝卿梧的耳骨。

堂溪澗下意識想要收回手指,然而卻忘了正在給祝卿梧擦頭發,不小心扯住,疼的他低低發出一聲痛呼。

堂溪澗聞聲連忙起身睜開了眼睛,手中原本幹燥的帕子浸了水,似乎和他一樣變得軟軟塌塌。

“你自己擦吧。”堂溪澗覺得屋內的炭火燒得實在太旺了,熱得他幾乎悶出一頭汗。

于是重新換了一條幹淨的帕子遞給他,自己則想要出去涼快一下。

然而還沒動作便被祝卿梧拉住。

堂溪澗轉過頭來,然後就見祝卿梧望着他的衣服道:“濕了。”

堂溪澗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剛才抱祝卿梧出來時衣擺處被他身上的水暈濕了一片,剛才他靠在自己懷裏,胸前同樣也是濕的。

“會着涼的。”祝卿梧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勾着他衣袖的手扯了扯。

堂溪澗只覺得渾身一酸,腳下仿佛生了根,瞬間便走不出這扇門了。

自從他們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後,堂溪澗便像是上了瘾一般日日都要吻他。

但經歷了上次的事後,雖然這些日子兩個人形影不離,連晚上都是抱着睡在一起,然而卻忘了沒再做過什麽親密的事。

這些日子堂溪澗滿心都是他的身體,然而今日不知為何,被壓了多日的欲望突然便被燃起。

竟就這麽直愣愣地望着祝卿梧,一時間似有些癡了。

祝卿梧正在擦頭發,幾乎要被他的目光灼傷,擡眸看向他。

堂溪澗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連忙移開了目光。

不知是不是炭火燒得太旺的緣故,空氣好像突然粘稠了起來。

一時間他們誰也沒再說話。

祝卿梧細細擦幹了頭發,然後躺回了被子裏。

堂溪澗這才終于恢複了力氣一般轉身叫了宮女太監将屋內打掃幹淨。

然後讓他好好休息,自己則去了書房批折子。

堂溪澗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祝卿梧一個人吃了飯,然後在屋內扶着床和桌子練習站立和走路。

一直練到累了,這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平日裏堂溪澗怕他無聊,經常會讓人把奏折搬到寝殿批,一邊批折子一邊陪他說話。

有時還會和他讨論讨論朝中的事。

然而今日堂溪澗卻好似故意避着他一般,一直到晚上就寝的時辰也沒回來。

因為身體尚未恢複,這些日子堂溪澗都是和他一起睡。

晚上時時刻刻注意着他的情況,抽筋時幫他按摩,腿疼時陪他說話轉移注意,今日堂溪澗驟然不在,祝卿梧反而有些不習慣。

但他也不好意思讓人去叫堂溪澗,因此只是像往常一樣熄了燈,沉默地躺在一片黑暗中閉上了眼睛,努力逼着自己睡過去。

不知是不是筋脈不通,祝卿梧自醒來後便日日手腳冰涼,而堂溪澗火力旺盛,平日裏晚上将他攬在懷裏睡倒也還好。

然而今日他不在,哪怕屋內燒着最好的炭,祝卿梧還是覺得有些冷,但也只能自己默默裹緊被子。

不知過了多久,祝卿梧才終于睡了過去。

然而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時,祝卿梧突然感覺到身側出現了熟悉的熱源,于是下意識尋着熱源的方向挪了過去,然後換了個熟悉的姿勢想要在他懷裏繼續睡去。

然而還沒睡多久,卻被堂溪澗推開,然後給他單獨蓋好了被子。

祝卿梧有些不習慣地醒了過來。

一睜眼就見堂溪澗正單獨蓋着一床被子背對他睡着,和他之間隔了快一個人的距離。

似乎從今日洗完澡後堂溪澗就變得怪怪的,白日裏避着他,晚上也和他拉開距離。

祝卿梧本想像往常一樣挪過去,鑽進他懷裏。

但堂溪澗今日的反常終究還是讓他停下了動作。

祝卿梧望着他的背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一時間卻又說不出到到底不對勁在哪裏。

于是回憶起了今日的事。

一切似乎就是從他今日沐浴時讓堂溪澗幫他時開始變得不對勁的。

堂溪澗把他抱回到床上後便一直心不在焉,先是扯痛了他的頭發,又是讓他自己把頭發擦幹,甚至身上的衣服還濕着便想離開,似乎在這兒一刻都呆不下去。

然後便一直避着他,晚上也不再抱着他睡了。

想到這兒,祝卿梧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面色瞬間白了。

他原本就瘦弱,又昏迷了三個月,雖然堂溪澗每日都想方設法喂他一些流食,但等他醒來後,整個人瘦的便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更何況他雙腿無力,腿上的肉軟綿綿的,毫無美感,碰起來又軟又松,平日裏看不見或許還不覺得,今日看見了,說不定便生了厭惡之心。

還有……

還有祝卿梧最不願回想的一處。

雖然從前他擁有一具健全的身體,但如今他是一個太監,年紀輕輕便被閹割。

他活了兩世都沒勇氣看過自己那處,更何況是堂溪澗。

他如今是帝王,想要什麽樣的人沒有,何必要他這樣一個身負殘缺的男人。

所以他是不是看見了?然後後悔了?

想到這兒,祝卿梧終究還是一點點把手收回了被子裏,默默望着堂溪澗的背影。

祝卿梧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此他其實也一直刻意回避着和堂溪澗更加親密的舉動。

可是自重生後,堂溪澗對他表現的一切實在太像深愛着他,讓他生不出半分疑心。

尤其是自己昏迷時他突然白了一半的頭發,以及願意用最讨厭的巫蠱之術為他續命。

這讓祝卿梧對他徹底敞開了心扉。

他以為堂溪澗是願意接受他的一切的。

但沒想到堂溪澗會惡心。

惡心。

只是一想到這兩個字,祝卿梧便覺得仿佛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整個人徹底冷了下來。

雙腿似乎被他的情緒影響,也跟着抽起筋,難受得他想要坐起來。

堂溪澗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連忙轉過身來,看着他難受的模樣,習慣性地起身想要給他按摩雙腿。

然而祝卿梧還沉浸在剛才的猜想中無法平複,怕他嫌棄自己,連忙縮回雙腿,不想讓他碰到自己。

堂溪澗這才察覺到了他的不對,連忙問道:“怎麽了?”

祝卿梧沒說話,只是把頭埋進了被子裏,被子裏又黑又悶,很快便有些喘不過氣。

但哪怕是這樣祝卿梧也不願意掀開被子面對他。

外面許久都沒有聲音。

就在祝卿梧想堂溪澗是不是已經懶得再哄自己,自顧自睡下的時候。

頭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觸感,是堂溪澗在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發。

這樣親昵的動作讓祝卿梧眼眶不由一紅。

正準備把頭再埋得深一點,就聽見頭頂突然傳來堂溪澗的聲音。

“阿梧,你是不是生氣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