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保護她
第13章 保護她
同在學生會,秦姍與林曼歌打照面次數多。
在她的印象裏,林曼歌是個軟柿子,說好聽點就是個長得漂亮的軟柿子。每天除了按時按量完成社團的工作,就是睡覺。
秦姍見她十次,有九次在睡覺。
靠着門可以睡着。
倚着窗戶也能閉眼睡着。
平日裏也不怎麽說話,社團的人都說:林曼歌長了一張美豔張揚的臉,人卻随和低調。
這種形象就給人一種她很好欺負的錯覺。
加上秦姍調查過她。
查到的資料顯示,林曼歌沒有身份背景,就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
如此,就更加不必放在眼裏。
此時此刻。
女人冷下來的嗓音仿佛一把利劍,莫名刺中了秦姍的軟骨。她不想承認自己被吓到了,微顫的指尖卻出賣了她。
秦姍穩了穩氣息。
佯裝鎮定,擡頭看她,道:“打架鬥毆違法,你想被拘留還是被學校警告處分?另外,我爸公司規模不小,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你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以為可以震懾到她。
Advertisement
卻不料林曼歌依然死拽着她的胳膊,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手腕骨被扼得生疼。
秦姍本能掙紮,試圖從她手掌逃脫。沒等她抽幾下,林曼歌輕易把人扯了回來,一字一句說:“陳浩是你買通的。”
“是又怎麽樣?他那樣的廢物也配參賽?上場資格應該全給盛奚——”
“你腦子有病?”
“林曼歌你敢罵我!”
對于常年跑步鍛煉的人來說,秦姍就是薄紙,林曼歌不費力便将她抵在背後牆上,“去咨詢醫生運動員過勞的情況,聽清了?嗯?”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啊疼——”
手腕被扭了一下。
疼得秦姍五官面容扭曲緊皺,求生的本能讓她即刻改了說辭:“聽、聽清了,我馬上就去咨詢醫生,你放開我!”
林曼歌冷眸掃了她兩眼。
随後直起身,扔開她的胳膊。女人重心不穩,踉跄了幾步跌在牆上。見對方傾身,秦姍吓得立馬雙手抱住腦袋。
等了一兩秒鐘。
沒被打?
秦姍緩緩探出頭,見林曼歌彎腰撿了她的手機,塞回她手裏:“盛奚都報警了,還是沒能讓你歇停?”
秦姍握緊手機。
仰頭注視着面前女人的同時,挪動腳步往一側躲,“他報警不是抓我,只是為了吓我。世界上那麽多人他都不報警,只對我報警,說明我在他眼裏不一樣。”
林曼歌:“?”
秦姍挪到了後方的花瓶旁,距離林曼歌遠了,她有了底氣:“我告訴你,你今天動手捏我,我會讓你還回來的——”
林曼歌橫了她一眼。
秦姍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完,吓得轉身跑了。
一口氣跑了好幾條走廊,累得氣喘籲籲。秦姍遠望了眼後方,終于沒了林曼歌的身影,她才長舒了口氣。
女人靠着牆壁。
費力摸出手機,在百度上搜索:“運動員過勞會怎麽辦?”
答:會造成肌肉疲勞、神經疲勞、免疫系統疲勞
底下十幾條帖子。
詳細又清楚。
在看見‘猝死’、’殘廢‘、’癱瘓‘等字樣時,秦姍瞪圓了眼睛,後怕的情緒令她肩膀微微顫抖起來。
突然想起:
百校聯賽開幕至今快一周,盛奚幾乎每天都在參賽。
今天更是上下午兩場。
如果他頂替了陳浩參加這第三場,可能真的會因為過度疲勞進醫院。
她只是想讓他發光,大放異彩,成為衆人羨慕的對象,從來沒想過要害他。
難怪林曼歌罵她是蠢貨……
想到這,秦姍立馬直起身子。她怎麽能自己PUA自己?她才不是蠢貨,老爸說過她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女孩子。
只不過——
這次确實是做錯了。
-
入夜。
梅園別墅。
林曼歌回到家便上了二樓卧室。
她将書包放在椅子上,拉開拉鏈,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打開蓋子,裏面躺了一塊金燦燦的獎牌。
林曼歌拿了出來。
走到靠牆的那架櫥櫃,拉開玻璃門,全部都是獎牌。
擺放整齊。
羅列有序。
林曼歌将手中這枚新增的金牌,挂在第六排的鈎子上。撥弄了一下繩索,讓它挂得更加美觀。
弄滿意了,她才直起身。
女人擡起眸子,從上往下掃視了幾番,全部都是金牌,加上今天這枚,已經有78塊了。
她記得。
第一次收到盛奚的金牌,是他七歲那年。
當時她八歲。
他從五歲開始學習游泳,七歲首次參加全國青少年游泳賽。從初賽到決賽,她都陪着他,然後看着他站上最高的領獎臺。
她比任何人都要激動。
蹦跳着拍手。
頒獎結束,他便朝她奔跑過來,沒走臺階,直接翻了護欄,将那枚獎牌戴在她脖子上,他說:“歌兒戴着真好看!”
林曼歌想着。
伸手摸了摸上方這塊有點舊的第一枚獎牌。
觸碰的那刻,她又想起次年的世青賽。賽前集訓的時候發生了意外,盛奚韌帶損傷,整個人忽然弓成一團,雙手緊緊抱着大腿肌繃緊的腿。
他疼得直抽筋。
疼哭了。
林曼歌不知道到底有多疼,目睹現場的她懵了半晌。恍惚地蹲下身,不敢碰他,又特別心疼,本能地學着小時候她不小心打疼他時,捧住他的臉親他臉頰。
之後的事她不記得了。
只記得他住了院。
她那段時間就請了假沒去上學,一直待在病房裏陪他打吊針。
剝個橙子,削個蘋果什麽的。
她跟他說過:“要不然就不要學游泳了吧?受傷了好疼。”
盛奚沒回答。
不過,她睡着的時候隐約聽到他模糊的聲音,他說他想保護誰來着。林曼歌不确定是自己做夢,還是他真的說了話。
總之。
游泳是他的夢想。
他想憑自己的努力站上全球最高的賽臺,摘得那枚最亮的桂冠。
“咚咚——”
敲擊玻璃的響聲令林曼歌回過神。
她偏頭往落地窗方向看,就看見盛奚站在窗外的陽臺上。男人正伏在玻璃前,見她看過來,又故意敲了兩下。
林曼歌合上櫥櫃門,擡腳走去窗前。
她解開鎖。
門外的盛奚很是娴熟地拉開。
他比她高一個頭,站在跟前擋了她大半的光。林曼歌:“大半夜不睡覺幹嘛?”
兩人中間隔了門框。
盛奚稍稍往她這邊俯了身,借着照明燈光,低頭去看她的臉,“學生會主席投票選舉的事,氣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