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認清自己
第34章 認清自己
聞言，林曼歌低頭。
恰逢男人擡頭望向她，兩人頃刻間對視，她跌入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中。許是生着病，沒了那份野性乖戾，她竟然生出了幾分憐惜。
林曼歌抿了抿紅唇。
她緩和語氣，也改了一下措辭，與他說：“我只是跟你講道理，算了我不講了。洗點葡萄給你吃？”
盛奚哼了聲。
別過腦袋不跟她搭腔。
想着他是個病人，林曼歌沒和他多計較。她從果籃裏拿了一串提子，去了隔壁盥洗池。
期間。
她接到了沈南風打來的電話。
對方與她說了近幾日的見習行程，說是明日在拉薩市區待一天休息，後天出發卡若拉冰川，“我聯系了院裏的領導，可以請護工看顧盛同學。林同學，可以随時歸隊，跟上班級的步伐。”
林曼歌拒絕了：“我不放心盛奚一個人在醫院。”
沈南風：“程同學也随你一同在醫院嗎？”
林曼歌應着：“是的，七月擔心我應付不過來，陪我一起待在醫院。如果明天盛奚身體好轉，那我們三人就一起跟上院裏安排的見習行程。”
沈南風：“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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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拉薩才日落。
天漸漸黑了。
奔波了一整天，林曼歌看着看着電視便睡着了。她身體微微傾斜，腦袋靠上身旁男人的肩膀，盛奚下意識伸手摟住了她。
她長發披着。
有一部分散落在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兒。
盛奚低頭，眸光落在她臉上。他看見她翹翹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她睡得很沉，呼吸綿長。
凝着她睡顏許久。
不知不覺中，盛奚緩緩彎了腰，貼近她的臉龐。
她溫熱的呼吸撲灑在他臉上，軟軟的、綿綿的，有種無法言說的酥麻感。還有一股好聞的清香，與她秀發上的發露香味兒不同。
晚間她去洗葡萄接到電話。
他聽到了。
沈南風讓她扔下他，請個護工來照顧，她拒絕了，她說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醫院。
算她有良心。
盛奚關閉了電視，随後将人打橫抱了起來。走到床邊，把她放進床褥裏。
彎腰時身體微微前傾。
他驀地往下一沉。
要吻上她的前一秒，盛奚及時偏過頭，鼻梁從女孩皙白滑嫩的面頰上擦過。他右手臂被她後頸枕着，另一只手撐在床沿。
男人身體僵硬了片刻。
安靜的室內，他聽見了強烈的怦然跳動聲。
一下又一下。
緩了許久，他才意識到這是他的心跳。
盛奚保持着這個姿勢沒有動，弓着身子伏在她身上，側臉與她的臉只隔了幾厘米，她香甜溫軟的氣息都落在他臉上，染紅了他的耳廓。
下意識偏過頭是教養。
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本能尊重女性，保持應有的身體距離。
但是——
盛奚慢慢轉回頭，垂眸的瞬間，目光便定格在她唇上。近距離的凝視，男人驀地蜷了蜷修長的手指，喉結上下滾動了幾圈。
“你是來揭穿我的目的，還是你也喜歡她？”
那人的質問聲響起。
你也喜歡她？
你喜歡她？
他喜歡林曼歌嗎？
他是不是真的有點喜歡林曼歌？
不知過了多久，等盛奚将胳膊從林曼歌脖頸下慢慢抽出來的時候，手已經有點麻了。他給她蓋好被子，随後走去了陽臺。
五月初的西藏夜晚冷。
男人站在寒風中好一會兒，待耳廓的紅散去，心髒跳動頻率回歸正常，他才拿出手機，點開某個聯系人的對話框。
【盛奚】：“睡了沒？”
【許嘉木】：“剛準備休息，哥，你身體好點了嗎？”
【盛奚】：“沒大礙。”
【許嘉木】：“那就好。”
盛奚猶豫了片刻，指腹最後還是敲擊了屏幕鍵盤，輸入了一行字。
【盛奚】：“你覺得林曼歌怎麽樣？”
【許嘉木】：“漂亮聰明，善良又大方，對朋友仗義。”
看着這行字，盛奚猶豫了半晌。
敲字回複。
敲一行又删掉，然後又敲……
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問，直接退出了對話框。他進入百度，搜索：“男人喜歡上女人的表現方式。”
底下出現很多帖子。
盛奚逐一游覽。
第一條：“見不到她的時候會思念她，時常想和她發短信打電話。”
第二條：“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會擔心她，怕她出門在外被人欺負，走在路上迷路了無助可憐。看見她和其他人走得近會吃醋，占有欲很強。”
第三條：“靠近的時候會心跳加速，兩人獨處的時候會情不自禁地想牽她的手，親吻她的臉。并不是流氓行為，是愛慕，男人對女人的情動。”
這幾段文字，幾乎是一字一字映入盛奚眼裏。
他來回看了好幾遍。
眼睛看文字，腦海裏便有畫面更疊——
每次去外地集訓，晚上休息的那半小時，他總是第一時間拿回手機，給林曼歌發信息。
她回複慢了，他就會一直盯着手機。
直至那道特殊鈴聲響起。
他覺得她笨，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怕她遭遇意外，怕她下雨天不知道躲進屋。
他讨厭每一個給林曼歌送情書的男人。
非常讨厭沈南風。
聽見這個名字就會暴躁的程度。
臉紅。
耳廓泛紅。
心跳劇烈加速。
看到這幾個詞的那一瞬間，林曼歌軟綿呼吸的觸感以及她開合微抿的紅唇驀地闖入盛奚腦海裏，男人眸光頓時一暗。
瑩白的月光落在他身上。
他站在光影背後，看不清神色。僅能看見他拿着手機的手，指骨凸顯，指尖蜷縮。
另外一邊。
手機那頭的許嘉木遲遲沒等到盛奚的回信，他猜到了緣由，便打了一行字發過去：“哥，你發現自己喜歡上曼歌了？”
盛奚掃了眼信息。
沒回。
直接關閉了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