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相愛的
第40章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相愛的
五月中旬。
見習活動的行程逐漸走到尾聲。
這最後一站就是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瑪峰。傍晚從紮什倫布寺回來,老師們便在群裏發了通知。
珠峰海拔過高且山路陡峭。
上到珠峰大本營後,會在峰山上住一晚,次日才下山。出于安全考慮,若是覺得自己無法适應高海拔低氣溫的學生,可以留在日喀則市區等待。
統計表發下去沒多久。
名單填了一大版。
對于極地地區的恐懼和害怕,絕大數學生都選擇留在酒店。
季澤是第一次來西藏,他也有點怕,尤其是聽當地導游說珠峰方圓八九十公裏沒有醫院,基礎設施很差。
于是,他轉頭抱住了盛奚的大腿:“老大,咱們買幾罐醫用氧氣吧!”
一千五百塊一瓶。
一瓶可供一個帳篷使用五小時。
住一晚下來至少兩瓶。
盛奚對朋友大方,微信轉了他一筆錢。季澤立馬收着,美滋滋地去訂購了幾大瓶醫用氧氣,“老大,天氣預報說今晚日喀則要下大雪!”
榕城冬天都不怎麽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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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大雪,應該是十年前了。
作為南方的孩子,對雪景有着莫名的憧憬。聽到季澤的話,盛奚眸光稍頓,他晃神數秒鐘,随後起了身:“我先去結賬。”
“好嘞老大!我讓服務生打包一份小蛋糕拿給女神和七月。”
盛奚拉開椅子起身。
去收銀臺付錢。
店員将小票遞給他,男人道了聲謝,雙手接了過來。側眸的那一瞬間,餘光瞥到一抹令人厭惡的身影。
盛奚定睛望去。
果然沒看錯,是沈南風。
大昭寺告白失敗後,這厮并沒有放棄。即便不跟他們同一輛車,他還總打着跟院長商量事情的名號來車前,那眼睛不停地往車後座瞥。
這邊。
沈南風與好友進了店鋪。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走。
“南風,我覺得在珠峰上表白比在大昭寺更浪漫。上次陰差陽錯沒向她訴說心意,沒準是老天爺注定的。”
“嗯,我也覺得。”沈南風回。
對話清晰地落進不遠處盛奚的耳朵裏。
男人眸色沉了。
他就知道,這個賊心不死的家夥安靜了十來天,最後肯定還憋了個大招。還想着告白呢,告他的春秋大夢!
-
絮狀的飛雪飄了一整夜,日喀則市區瞬間成了一座純白的雪城。
林曼歌拉開窗簾。
亮眼的雪光映照進來,白雪裝滿她的眼眸。
偏過頭。
見遠處空地一隅,聚集了經管院好些學生。林曼歌踮腳望了望,透過人群的縫隙,她看見了一個很大的兔子雪人。
圓圓的腦袋。
小小的耳朵。
戴着一條紅色的圍巾,非常可愛。
見程七月穿戴整齊從盥洗室出來,林曼歌折回床邊,拿起棉服和圍巾相繼裹上身,“七月,有人在外面堆雪人,咱們也去湊個熱鬧。”
“雪人?”
“是呀,好大一個兔子。”林曼歌道。
聞言,程七月眉心稍蹙。
這一大清早的,誰這麽有閑工夫去堆雪人?冷得要死。
到了空地。
見到矗立在雪層上的兔子雪人,程七月才明白這個閑人是誰。昨天晚上,盛少忽然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問她有沒有多餘的圍巾和口紅。
她當時也沒多問。
在曼歌洗漱期間,将東西送去了盛少房間。
原來是堆雪人用的。
程七月跟在林曼歌身後,徐徐走到雪人旁。這兔子高度約莫一米三四的樣子,模樣雕刻得精致可愛。
堆出來應該耗費了不少時間。
林曼歌:“七月,你過來站這裏,咱們把雪人當背景來拍張照,榕城很難看到這樣大的雪,堆這麽大的雪人呢。”
程七月回過神,徐徐走過去:“我來了。”
與此同時。
酒店一樓後院某屋檐下。
這個位置,剛好能将空地周圍的一切收入眼底。
沈南風在這裏站了快半小時了。
準确來說:
沈南風是六點半起床的時候,從窗簾一角望到樓下,看見一個穿着黑色羽絨服的高大身影,那厮正在堆雪人。
形狀都堆好了。
他蹲在雪人前雕刻五官,用口紅将兔耳朵和兩腮上好色,然後再戴上那條紅色的圍巾。
很湊巧。
昨晚程七月給盛奚送口紅和圍巾的時候,他也看見了。
所以,堆雪人的是盛奚。
他應該是六點鐘就下了樓,一直忙到七點。此刻是七點四十,林曼歌程七月剛下來,兩人跑去了空地,正跟兔子雪人合影。
離得遠。
沈南風聽不見二人在說什麽,但他能看見她們倆臉上的笑容。
喜上眉梢。
高興非常。
“南風。”好友走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堆雪人這種小事兒也算不了什麽,兩個人在一起還是得看合不合适。院長在找你,先進酒店吧。”
“嗯。”沈南風應着。
轉身走的時候,男人還瞥了眼遠處的雪人。
以及正圍繞雪人雀躍拍照的女孩。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危機。
那種。
難以形容的危機感。
以前他總覺得盛奚對自己的小青梅并不上心,不許別的男人接近她,是出于男人天生的占有欲,而不是情感上的喜歡。
他料錯了——
盛奚對她的感情是潛藏在心底,彰顯在行為習慣裏的。不同于常見的“相遇-相識-相愛”的戀愛步驟,他們倆是青梅和竹馬的關系,在一起的歲月太久,久到愛情這個詞對他們而言已經變得模糊。
沈南風不确定她對盛奚是什麽感情。
但同為男人。
他看清了盛奚。
即便如此,沈南風也不會輕言放棄。她是他二十二年人生中唯一動心的女生,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放手。
-
彼時。
空地這邊。
林曼歌拍了好幾張照片,正打算問程七月好不好看的時候,擡頭就看見幾步外的盛奚。
兩人對視。
她暗覺不好。
下意識反應過來自己站在一棵楊樹底下。
猜到他要做什麽,林曼歌握緊手機拔腿就跑,還沒等她跑開,某人在樹幹上踹了一腳,瞬間的功夫林曼歌視線白了,整個人被楊樹上的積雪覆蓋。
她在雪堆裏掙紮了幾番。
撐着身子費力起身,每一個字眼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盛、奚、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