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遲到了，幸好到了
第55章 遲到了，幸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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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前。
館場外。
林曼歌跑了大半個小時從高架橋到達水立方廣場，直奔入場大門。
豆顆般的汗珠順着女人的鬓角往下滴落，汗濕的細發耷拉在她白皙的面頰上。她沒空理會，快步沿着欄杆往前走。
9:20分了。
過了家屬入場的時間，但不遠處還是有人進場，應該可以進去。
林曼歌跑上前。
前一個人驗了通行證進了場。
見到那挂牌，林曼歌忽然想起她手上并沒有通行證。家屬的證件都是在賽前幾個小時，由運動員請工作人員傳達的。
這類賽事。
運動員在賽前不被允許聯系外界。
林曼歌後退了幾步，踮起腳環顧四周，她看了一大圈，并沒有看見所謂的工作人員來給她送通行證。
難道是因為她遲到了，對方走了？
她摸出手機試圖撥盛奚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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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亮屏幕，林曼歌意識到此刻根本聯系不到他。昨晚他與她通話後，他的手機就上交了，一直要到比賽結束才能拿到通訊設備。
就在這時。
有個穿着工作制服的中年男人從裏頭走了出來。
徐徐朝林曼歌走來。
“請問是林小姐嗎？”他問。
“是我。”
“我是館場的工作人員，負責安排運動員家屬入場的。”他介紹了自己，又說：“我在場外等了您半個多小時，沒見您來我就進去了。”
“不好意思，高架橋堵車我來晚了，我現在還能入場嗎？”
“可以的，但是您的通行證我給放行政室了。您可否在原地等我一會兒，我進去取。世錦賽對人員把控嚴格，進出都需要安檢和查驗通行證，還望您理解。”
林曼歌點頭，“恩，我在這等您，實在抱歉，麻煩您了。”
男人颔首回應，随後進了場館。
世界級別的賽事，從裁判到運動員再是入場的觀衆，方方面面都很嚴格，這一點林曼歌理解。
她在原地站了三五分鐘。
日頭毒辣。
女人脖頸處都被汗水打濕。
這廣場空曠，連個遮陽的地方都沒有。
9:48分。
等了二十多分鐘，進入場館的男子遲遲沒出來。林曼歌頭頂被烈日曬得滾燙，她擡起胳膊試圖遮擋一部分陽光。
“曼歌！”
宋悠然從車行道方向跑來，撐起太陽傘，将林曼歌放至傘下：“曼歌你還沒進去嗎？”
林曼歌抿唇不語。
宋悠然翻包拿出紙巾，動作輕柔地幫她擦拭臉上的汗水，心疼道：“你從高架橋跑過來的，跑了五六公裏，又在這等了多久？這麽曬，曬傷了怎麽辦——”
“是工作人員沒拿通行證出來嗎？可以聯系場館裏的人嗎？能給盛少打電話嗎？咱們不可能一直在門口等吧？”
“要不然去旁邊的咖啡廳吧？看不了現場，看實時轉播也好呀！”
“叮——”
林曼歌手機響鈴，鈴聲打斷了宋悠然的話。
她接了電話，對着那頭的人回：“恩，爸爸我在館場外。藍色格子馬甲的工作人員嗎？我看見他了，謝謝爸爸。”
結束和父親的通話，林曼歌把手機拿下來。
宋悠然不明所以。
就在她懵圈的時候，幾位穿着藍色格子衣服的男人從館內出來，開了一邊的閘門，徑直朝她們走來，恭敬道：“林小姐，我領您入場。”
林曼歌：“好的。”
宋悠然跟着林曼歌走了高層領導通道。
順利進入水立方。
沿着安靜的走廊往前走，宋悠然緊貼着林曼歌，問：“曼歌，咱們是——”
林曼歌沒看她，一門心思都在賽事上，只想着走快點再走快點，回她的時候聲音也有點急促：“我讓我爸開後門。”
那位中年男子讓她在外等候。
她等了五分鐘，便給父親莫西故撥了電話。莫氏集團是這次世錦賽贊助商之一，請父親出面，她自然能順利入場。
水立方面積大。
入口到賽事場地還有一長段距離。
加之宋悠然走得慢，林曼歌中途等了她幾次，兩人到達觀衆入席口的時候已經遲了，沒辦法再進去。
工作人員為她們倆安排了另外一個位置。
是領導們觀賽時坐的席位，俯瞰整個賽事場地，最佳席位。
工作人員搬來長椅，送來水果和飲品。林曼歌匆匆走到欄杆前，垂眸便看見下方偌大的泳池前，八位運動員陸續上場。
她的視線定格在最後一個出場的盛奚身上。
她看着他走到泳池第六道，脫下防護服，戴上護目鏡。他似乎有些走神，上助跳踏板時弓着身子好半天，別的運動員都做好了準備，他還在放空。
以至于哨聲響時，他入水晚了。
“盛奚今天不在狀态。”
“以他的實力不該是這樣的表現。”
“如果不加以調整，明日男子400米決賽他拿不到名次。”
“世錦賽拿不到銀牌，下半年他再怎麽參加比賽，也沒辦法得到那麽多積分，參加不了明年的奧運會。”
“明年他二十一歲，正值游泳運動員最佳年齡段。一旦耽誤，延遲四年等下一屆奧運會，再怎麽有天分，二十五歲的他也很難再跟小将去比。”
“……”
身旁有人在用英文交流。
王牌教練。
還有賽事的投資方。
林曼歌聽着他們交談，視線始終定格在下方浪花疊起的泳池裏。她注視着第六泳道的男人，看着他抵達終點。
指尖觸摸泳池壁。
顯示着排名的LED燈光落在泳道上：“第三名。”
順利晉級決賽。
但這個成績對盛奚來說，挺差勁的了。
宋悠然感嘆：“盛少也許是昨天沒休息好，發揮失常了。”
林曼歌注視着盛奚離開賽場的背影，她抓起椅子上的包轉身快步離開了露臺，走時交代宋悠然：“你找個地方休息等七月他們，我去一趟後場休息室。”
“曼歌，後場休息室外人進不了啊——”
宋悠然話還沒說完，林曼歌人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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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
賽場後臺。
教練跟上盛奚，将毛巾遞給他。男人卻沒接，只邁着步子往前走。頭發上的水珠順着脖頸往下滴落，落在眼角，糊了視線。
他情緒不好。
眉宇間陰郁盡顯。
呼吸時一張一弛的肌肉無形中顯露攻擊性。
教練費力跟上他的步子：“盛奚你怎麽回事？平日裏不管是比賽還是訓練，你精力都很集中，這次為什麽會犯低級錯誤？”
“我在休息室等你，換好衣服就過來。你狀态不行必須調整，若是明天還像今天這樣，那你這幾年所有的付出都白費了！”
盛奚有些耳鳴。
不知道是不是泳池的水進了耳朵，他聽不太清外界的聲音。
男人獨步朝前走。
去了淋浴間沖了個冷水澡，換了身運動服。
走入走廊拐角，盛奚望向人多的看臺，尤其是家屬席位。
空的。
她真的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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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林曼歌搭乘電梯下樓，從A區一路小跑前往C區運動員休息區域。
來往的人很多。
運動員們個子高體格健碩，林曼歌走到哪擠到哪。好巧不巧又碰上一處采訪，人群愈發擁擠。
她被擠到牆邊。
有幾個白人運動員，操着一口帶有家鄉口音的英語，嗓音唧唧咋咋盤旋在林曼歌頭頂，吵得她耳朵麻。
尋着縫隙。
就在她打算鑽過去的時候，一只有力的手掌忽然從背後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将她從人群裏拎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動作令林曼歌重心不穩。
腳步踉跄。
随後撞在男人堅實寬厚的胸膛上。
林曼歌煙眉擰起，出于本能地伸手推他。剛推了一下，上方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盛奚握着她胳膊的手緊了又緊：“林曼歌，你遲到了知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