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發瘋
第33章 發瘋
◎林悅奪魂一樣的喃喃自語還沒結束。◎
林悅心裏存了些火氣, 臉上不由自主的就帶了些冷色。
“切,不高興了, 擺臉子給誰看呢?”
“她就會對娘們生氣,你看剛剛對那些糙爺們笑的多甜。”
肆無忌憚的诋毀侮辱傳入耳中,林悅忍不住心中的火氣,猛地站起身朝着兩個人瞪去。
她厲聲問道,“你們是誰家的?”
看林悅臉色不善,坐在周圍的軍嫂都等着看熱鬧。
“怎麽了妹子?”胡大娟匆忙從一旁站起來。
林悅對着那兩個女人冷哼了一聲,“我問問她們是哪家的?”
“問我們是哪家的咋了?”一塌鼻尖嘴的女人挺起胸脯,蠻橫道, “想着給封副營長吹枕邊風好跟我們穿小鞋?”
胡大娟剛坐下沒多久,只聽到那兩個女人最後那兩句話, 不覺得有什麽,平時大家開起彼此的玩笑說的話比這重多了。
她扯了扯林悅的袖子, 當着和事佬, “別生氣妹子,這麽多人在這看着呢,咱們注意影響, 別給軍嫂丢人。”
胡大娟不勸還好, 一勸林悅一股火氣直沖天靈蓋, 但是面前對着的是胡大娟,林悅忍着脾氣道,“我給軍嫂丢人?她們滿嘴噴糞就不給軍嫂丢人了?”
看林悅這麽不給她面子,胡大娟的臉色頓時拉下來,她不悅的看着林悅教訓道, “小林, 你怎麽變得這麽不懂事?這麽喜慶的日子一定要鬧?虧你還是讀書人, 真是一點道理都不懂,說的話怎麽這麽難聽。我們讀書少的大老粗也知道識大體,你遇到矛盾就這麽解決?”
林悅怔怔的看着胡大娟,第一天來的時候她真的給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熱情真誠的幫她打掃布置新居,給她介紹這裏的環境,她一直覺得胡大娟是個知心的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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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失望的看着胡大娟,“胡姐,我叫你一聲姐,你是我在這裏除了封将之外覺得最親的人了,你說我不懂事,那好,你說,她們罵我說我壞話還讓我聽到了,我怎麽解決問題才算是懂事?”
胡大娟面上顯出不耐煩,她最近和張雅麗走的很近,被張雅麗上了不上眼藥水。從張雅麗口中得知封将要娶的本來是她的,但是卻被林悅橫插了一腳,所以現在胡大娟看林悅越看越不順眼。
男人就是喜歡長得好看又嘴甜的狐媚子。
一開始她不也被裝的熱情大方平易近人的林悅迷惑了嗎,還幫着她說了不少好話。
胡大娟想到這就有些惱,她越看越覺得林悅牙尖嘴利的樣子咄咄逼人招人煩。
她眼中帶着厭惡,“你別叫我姐,我一個鄉下來的大老粗哪裏配當你姐。別多識了幾個字就那麽矯情,人就背後打趣了你幾句,還在這沒完沒了了。”
林悅看胡大娟一幅要跟她徹底劃清界限的冷酷模樣,心中的失望越來越濃重。
從第一句開始胡大娟就在拉偏架,現在更是明裏暗裏的貶她,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的林悅對胡大娟不講道理的一通貶低反唇相譏道,“我是矯情,沒有嫂子您大氣,嫂子要是被別人說狐貍精騷貨浪貨肯定不會生氣吧,畢竟嫂子胸襟這麽寬廣,這麽識大體。這一點我比不上嫂子您,我愧疚啊,以後多向嫂子學習就是了,嫂子別再說我了行嗎?”
說完後林悅又眯眼看着那兩個嘴欠的女人,無差別的掃射道,“嫂子們對男人笑過嗎?”
兩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林悅問這個問題實在是奇怪。
還不等她們回答,林悅自顧自笑着輕輕捂了一下嘴,“瞧我問的什麽問題,嫂子們肯定沒對男人笑過,對男人笑的都是狐貍精,勾引人的浪貨,嫂子們這麽正經的人,哪會對男人笑呢,嫂子們肯定只會對女人笑是不是?”
林悅勻了會兒氣,連那兩個女人的男人也不放過,鬥志昂揚的繼續道,“還有啊,嫂子家的男人也只對男人笑吧,肯定沒對女人笑過,他們對女人笑就是不要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嫂子這麽要臉的人,哪能允許自家男人不要臉呢?”
林悅連珠炮似的一通話怼的幾人一時啞然。
胡大娟讀書少,腦子轉的慢,但卻是最先反應過來,那句騷貨浪貨刺痛了她的神經,畢竟誰願意跟這兩個髒詞沾上關系。
她被諷得一張金黃透黑的大臉一會紅一會青,指着林悅半天說不出話。
她骨子裏也不是多麽刻薄的人,那些髒詞讓她罵都罵不出口,最後只能咬牙故意氣林悅道,“你這個樣子早晚被你男人甩。你瞧瞧你,你跟雅麗同志比算得了什麽,長相工作脾氣性子,連小張的一個小指甲蓋都不如,你得意什麽,有你哭的時候!”
說完她就坐在板凳上扭過身子抹起淚來。
胡大娟男人官銜高,再加上兩口子年紀比較長,這裏的女人都給胡大娟面子,她還從來沒被說過那麽難聽的話,一時心裏實在是受不了,對林悅的讨厭又加深了幾分。
她一邊摸眼淚一邊訴苦道,“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怕她剛來到這裏不适應,跑前跑後的幫她忙這忙那,就想讓在這裏過的舒坦點,結果你瞧瞧,一點好沒落着,還被拐着彎的罵,真是幫了個白眼狼在這恩将仇報,傷人心啊嗚嗚嗚......”
胡大娟哭的傷心,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女人圍到她身邊去安慰她,不時皺着眉頭向林悅投來一道反感責怪的目光。
對林悅存着同情的,不時擔憂的看着林悅一眼,因為怕惹事所以只敢在一旁看着。
那兩個女人看林悅成了衆矢之的,毫不顧忌的咬牙瞪眼的罵起來,“小賤蹄子,可不就是個白眼狼,真是招人恨!”
另一個塌鼻尖嘴的女人幫腔道,“就是,活該她被糟蹋,都是報應!”
“我看那自殺是裝的沒跑了,這種女人多的是心眼。”
“不是自殺了嗎,怎麽就沒死呢。死了也好成全封副營長和小張同志,算是做了件好事。”
“禍害一千年這句話沒聽過嗎?”
“......”
惡毒的辱罵和詛咒充斥着耳膜。
林悅漠然的看着她們,背挺得直直站在她們之中。
那一張張醜陋的面容對她橫眉豎眼,露出像是殺了她們老母一樣的強橫兇惡表情。
林悅閉了閉眼睛,耳邊的罵聲越演越烈,驚動不少人來勸架。
那兩個女人一看動靜鬧大了,心裏都有些怯的慌,在加上林悅一直不吭聲,她們罵爽了,覺得占了不少便宜,慢慢的熄了怒火,坐回位置上勸還在抹眼淚的胡大娟,像是正義的使者。
“啊啊啊啊啊——”
林悅卻開始發瘋,一副崩潰的模樣捂着腦袋叫了出來。
本來小小的口舌之絆也只是吸引着軍嫂們的注意,林悅這麽一喊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站在會場口的人停止了交際,封将聽到那叫熟悉的叫聲神情一怔,忙回頭去找林悅的身影。
看到林悅捂着腦袋被幾個女人圍在中間,想起那利聲的崩潰尖叫,封将瞳孔一縮,急急對剛剛正在交談的張團長說了聲抱歉,邁開長腿就往人群中沖去。
封将撥開人群,蹲在地上,把林悅的腦袋按在懷裏,用手輕撫着她的頭發。
林悅顫抖着身子,一手緊緊抓着封将胸前的領子,把他精心整理的領結攥的皺巴巴的,“我怕,我怕。”
感受到林悅的顫抖,封将把人摟得更緊了些,輕聲安慰着,“怎麽了小悅,別怕,別怕,我在呢。”
林悅的臉埋在封将寬厚溫暖的胸膛裏,伸出一只小手,顫抖着指着那群愛拉幫結派的挑惹是非的女人,“嗚嗚嗚我做錯了什麽,她們瞪我,罵我,咒我該死,為什麽?”
封将聽了林悅的哭訴胸中頓時像是燃了一團火,滿臉狠厲的朝着林悅指着的那群女人望去,眼神像刀子一樣銳利,吓得人腿軟,讓人不寒而栗。
人群頓時寂靜下來,只有林悅埋在封将胸膛裏的抽噎聲。
封将渾身上下散發着火山爆發一樣的怒氣,一時竟沒人敢靠近去說什麽。
他想要先把林悅抱回家,剛把手環到她的腰上,她像是受了驚吓一樣一把把他推開,邊哭邊往後退着,“不,別碰我,她們說我不幹淨了,配不上你。”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一幅膽怯害怕的模樣可憐的很。
後方圍觀的士兵聽到林悅的話後一片嘩然。
封将的姿勢僵在那裏。
看着林悅像是看到惡狼一樣推開他惶恐的往後退。
聽着她竟然被這麽惡毒的語言傷害。
他感覺胸膛裏跳動的心髒像被刀子猛戳了好幾個血窟窿。
他擡眼,朝着林悅說的那些人看去,那銳利威懾力滿滿的眼神吓得人手腳哆嗦,尤其是剛剛罵林悅最來勁的兩個女人,嘴唇蒼白的顫抖着,再沒有剛剛破口大罵時的蠻橫模樣。
“不笑了,不能笑,對男人笑的女人都不要臉,是狐貍精,是在勾引男人。”
林悅奪魂一樣的喃喃自語還沒結束。
剛剛那些陰陽怪氣過她的人聽得心裏又急又慌,想要捂住林悅的嘴巴,想讓封将趕緊把人抱走,想要負責人趕緊把擾亂秩序的人拉走,總之盡快讓林悅消失在她們面前才好!
“我不是壞女人,我以後再也不笑了。”
“嫂子們,姐姐們,你們別嫌棄我了好不好?”
“我,我不穿裙子了,我不穿的好看了,你們別罵我了,別孤立我了嗚嗚嗚......”
林悅癟嘴可憐巴巴的望着那群女人,“我配不上封将,我讓位,雅麗同志很好,我相信嫂子們的眼光,封将跟雅麗同志一起肯定會幸福的,我一定會撮合她們的......嗚嗚嗚,我聽嫂子們的話,別罵我,我不是壞女人......”
一旁正看在興頭上的張雅麗見這裏還有自己的事情,頓時感覺不妙,悄悄收起幸災樂禍的神色,往人群後縮了縮。
她揪着胸前的麻花辮又怒又氣,暗罵林悅不要一點臉,這種私事怎麽敢拿到臺面上說!
人群中的騷動聲越來越大,從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到忿忿不平大聲喧嚷,一片混亂着為林悅主持公道。
真是沒天理,部隊裏竟然會有人的嘴巴這麽惡毒!
戳人痛處揭人傷疤,拉幫結派欺辱軍嫂!
心思歹毒咒人早死,妄想讓心懷不軌的女人介入破壞軍婚!
林悅沒點名點姓,那尖嘴猴腮的女人見惹發衆怒,自己忍不住跳出來,指着林悅的鼻子聲音尖利道,“你少他娘的胡扯!誰欺負你了!誰說讓你撮合他們了!哭哭啼啼裝給誰看——”
“你閉嘴!”人群中擠進來一個矮小強壯像小陀螺一樣的黑壯男人,推攘着把女人往人後趕,“嘴上沒個把門的臭娘們,人家說你了你就跟猴似的跳出來鬧!丢人現眼的家夥,趕緊給我滾回家去。”
女人本來就不當家,沒見過自家男人這麽生氣的樣子,怒目圓瞪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一時被吓破了膽,畏縮着肩膀往外走。
胡大娟掃了一眼人群,見他家男人站在張團長身邊,黑着一張臉看着她。
她心頭一陣瑟縮,害怕的站不穩。
胡大娟一直覺得對不起黃全山,嫁給他那麽多年沒給他生個一兒半女,但是黃全山卻對她不離不棄。她感動又感激,生怕做錯什麽事為黃全山抹黑,但是這次她怕是惹禍了。
胡大娟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張團長跟他老婆都在一旁看着呢,她要趕緊做些什麽補救才行。
胡大娟去扶林悅,“妹子,快起來,地上涼,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呢。”
旁邊罵過林悅的人正擔驚受怕着火燒到自己身上,見胡大娟變臉比六月的天還快去扶林悅,心中都恨得直咬牙。
黑臉紅臉都叫她一個人唱去了,最後搞得她們裏外不是人。
“別,別,我好怕。”林悅誇張的摟住自己,躲開胡大娟伸過來的手。
說完軟軟的倒下去,昏迷了。
封将一把把林悅抱到懷裏,讓她的頭穩穩倚在他的肩膀上,走到那些軍官面前,冷聲道,“這就是你們給我辦的宴會,我受不起,先回去了。”
“小封。”黃全山挽留,卻看到封将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臉色鐵青的回過頭去,收拾這被撂下的爛攤子。
主角都走了,這宴會還開個什麽勁?
可團長在這呢,這宴會能不開?
張團長冷哼,“真是一出好戲啊,你調教的好兵,你手下的好家屬。”
黃全山沉着一張方臉,他當然明白團長說的不可能是封将和林悅,一張臉被諷得一陣紅一陣白。
【作者有話說】
林悅:好久沒演了,與其精神內耗自己,不如發瘋外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