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角色
角色
這一次的任務應該是我自己全程策劃的吧？
在面見一位先生後，我恍惚地将這個問題抛向自己。
以往由操作者進行策劃時，能夠明顯感覺到身體的不受控，但是這一次，我确信是由自己一點一點完善細節，并沒有那種身體不由自主的感受，但為什麽，總覺得有什麽在注視着我，在不經意間，在細枝末節上，有什麽似乎是依憑着我的意志，在為我的行動鋪開一條毫無荊棘的路？
我的懷疑并非沒有緣由，過于順心的行動讓我反嘔出聲，這種異常是我第一次才感受到，像是詭誕的蛛網将我束縛住，我像是一只提線木偶般按照操偶師的想法活動。
太難受了。
本來按我的預想，易容進的公司其實是組織有點想法想滲入進去的，只是不知道他們的項目合不合組織的理念，我最近被朗姆點名批評說是業務能力不行，以此為借口這才順利地找上了貝爾摩德成功潛入進去。
拿到文件u盤的過程中，确實也有幾分驚險，但依賴我的能力也是不會出差錯的。真正讓我起疑心的是今天的行動，我雖然早有計劃，但是變故太多，計劃中的很多行動都是無法完成，退而求次的代替品意味着不穩定，一點小小的偏差都會讓我前功盡棄，何況我還是昨晚臨時決定展開行動。
盡管起疑，我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走下去，在我拿到u盤整合文件時，在我拿着機密文件找上他人時，我在組織眼中已然是一個叛徒了。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柔和的面孔上出現了鮮少的堅硬，哀怨眸子中的水光也□□燥空氣烘幹，盛着一片起伏不定的陰影，思緒被猜疑拉扯，驚悸間如墜雲端，腳步虛浮的不像樣。
我斂着上衣，緩步走在人行道上，直到巷口灰紫色的瞳孔将我拉回人間。
“金菲士，你最近的行動很可疑啊！”
慣會說暧昧情話的人一旦顯露出黑衣組織的冷酷時，會讓人格外恐懼。
我看着波本眼角撇來的冷鋒，默默地将唇角勾起，無聲地打了個招呼就掠過他。
像他這種冷酷猜疑的人，最擅長從不經意的線索中抽絲剝繭了，我眼下還不能暴露，保持和善才能讓我看到終局。
Advertisement
但是我的想法是我的想法，波本可不會體貼到關照我。見我不理他，幹脆伸手将我拽進巷中，将手臂橫擺箍住我的脖頸。
他欺身過來，大片的陰影籠罩住我，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金菲士，你在幹什麽？”
“波本，你的頭發顏色真是礙眼。并不是所有黑暗的地方，都需要光明。”我聽到自己反諷了他一下。
這句短詩我聽過，卻沒想到會用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甚至是這個人身上。
“有些人希望改善這個世界，卻仍然蔑視它。”
“悲喜交替，沒有終點。”
“每次你做出一項重大決定，你就會分離出一部分自己，去過另一種可能過的生活。”
真是一次奇妙的對話，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波本用《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來對話。
如果不是這個姿勢就好了。
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