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卧槽,哥們你拿錯劇本了吧!

這個時候你的反應就算不是憤怒的沖上來殺了我直接導致我讀檔重來的悲劇,至少也要有BOSS範的給我損一頓啊,你這一幅呆滞驚訝傷心的表情是給誰看!你到底是哪裏壞掉了,難道你成了一個抖M,被人越虐越開心?

最悲劇的事情大概不外乎自己絞盡腦汁抓心撓肝的把BOSS可能出現百分之九十九的反應都想到了,他的反應偏偏就是沒猜中的那百分之一!

這負心的世界QAQ

柏木平常一直是個懶散總也不用腦的人,他的考試肯定都能過,游戲裏的技術肯定是祖師級人物,然而就像所有搞學術的人一樣,在人類心理方面的了解……那完全是和游戲技能成反比,弱到讓人不忍直視的程度。

他吞了口口水,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出什麽反應才合适,而兩方交鋒一開始比拼的就是氣場,一方軟了,另一方自然而然的就強硬起來。

本來佐伯克哉聽完柏木的話後腦袋就一懵,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但看着低頭沉默不語的柏木,他一下就硬氣起來了,只覺得煩躁不已——這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很早以前佐伯克哉就已經對自己本性的冷漠有着深刻的了解——小時候家裏冰冷毫無人氣,他不曾感到孤單寂寞;被那幫勢力的親戚各種算計,他不曾感到傷心難過;後來悔悟的父母對他百般寵溺,他不曾感到溫暖幸福;就算被同學孤立欺負,他也不曾感到多麽深刻的憤恨。

他所表現出來的外在情緒,從來都是他經過分析,認為自己應該表現出來的情緒。

也并不是說他從來沒有情緒,但他的情緒波動從來都很小,像今天這樣,聽完柏木的話,心裏湧上來的煩躁感幾乎淹沒自己理智的情形,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佐伯克哉勉強壓下心中由煩躁而引發的暴戾,以及毀滅周遭一切事物的欲、望,他的眼神帶着一種狂躁的銳利,又柔聲細語問了一遍:“木醬,你為什麽會這麽說呢?”

卧、卧槽,BOSS狂化了!!風緊扯呼!!!

想到自己和佐伯克哉越拉越遠的體育課成績,柏木無語凝噎,只得幹脆的放下了和BOSS絕交的想法——看BOSS腳底下一層疊一層的黑色BUFF,自己一個回答錯了,絕逼是死無全屍回檔重來的下場——可惡,明明下午的時候你還讨厭我來着,男人你怎麽可以這麽善變!

柏木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自玩兒游戲以來終于遇到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關卡——找對了攻略,生;找不對了攻略……我重生。

來吧柏木,考驗你演技的時刻來臨了!是生是死,就決定于你的發揮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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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似乎極吃力的,一字一頓的說:“是這樣的,我開始讨厭你了。”

他腦海中的劇本是這麽設計的——告訴佐伯克哉自己讨厭他,同時一定要擺出一幅痛苦失落的表情,讓人看着便覺此人一定有什麽難處,佐伯克哉自然會順理成章的追問,然後自己告訴佐伯克哉自己和他絕交是為了不給他帶來麻煩,至于最後說出的那句話使用痛苦絕望還是低沉失落的表情,那就要看佐伯克哉的具體反應了。

我了個草!老夫真是太帥了!老夫簡直要被自己陶醉了!柏木心中大定,只覺自己好歹也是個抱着金手指的玩家,怎麽可能臉幼年期的BOSS都忽悠不了?

然而在這一刻,BOSS的【BOSS的心情你怎麽可能猜得到】這個被動技能再次發揮作用,柏木二貨的劇本又出了錯誤,佐伯克哉聞言竟不再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柏木,轉身就走了。

……尼瑪雖然什麽狠話都沒放什麽動作都沒做但他的汗毛還是都豎起來了好麽!誰來告訴我什麽情況這是?最後那個眼神代表着什麽含義?他想到了耶稣最後的死亡晚餐怎麽破!跪求攻略,跪求外挂,跪求金手指,跪求讀心術啊蛋蛋!!!

柏木風中淩亂得看着永遠都是那麽出人意料的BOSS漸行漸遠的背影,等到那背影終于消失不見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卧槽,匕首還在他那裏呢。

當然,他是絕對不敢湊上前去要回來的,只好默默的把一口老血往肚子裏咽,接着他跑回到踹倒佐伯克哉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得尋找着被系統标為【無價之寶】的那塊手表。

結果當然是毛都沒找到一根,柏木想到自己苦逼至極的幸運E……那塊手表絕逼是被路人撿走沒跑了。

槍哥救我啊!那可是自己留着用來在關鍵時候賣掉江湖救急的壓箱寶貝啊,柏木欲哭無淚痛不欲生,只恨自己當初怎麽鬼迷心竅把手表當暗器撇了——讓那只女鬼殺了佐伯克哉有多好多方便多順手啊!

然而已經發生的事情,再怎麽後悔也于事無補了——而身為一個游戲高玩,在進入死路之前就回檔重來什麽的……呵呵。

擔心自己不按地圖僅憑借運氣找路,絕逼會越走越遠的柏木很識相的待在街道上,一直等到天亮才看到來來往往的車輛,然而所有的車輛都是滿載的,等了好久好久才軟磨硬泡搭上了一輛車,回到家後,他只覺得渾身發冷,腦袋暈乎乎的,每一步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雖然今天有課,但柏木實在太難受了,再加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令他身心俱疲,更不想直接面對狂化的BOSS,因此他果斷選擇了逃課,回到自己的卧室趴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他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柏木也沒看是誰,直接就把話筒拿了起來,閉着眼睛懶洋洋的問候着莫西莫西。

“阿木,今天怎麽沒去上課?是遇到什麽不高興的事情了嗎?”

問話的男人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光是聽着就給人無限安心可靠的感覺,然而這些都不是關鍵——這男人說的是漢語!

柏木一下子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就連昏沉的腦袋也清醒了一瞬,他興致勃勃得看了一眼座機的來電顯示,看完後整個人頓時就又木了——顯示號碼和【最讨厭的人】一模一樣的情況誰來告訴他這是幻覺?

蛋蛋你真心夠了啊,老子正在發燒你就給我整這些需要智商來應對的麻煩,我是刨了你祖墳搶了你馬子還是怎麽的了,至于和我過不去嗎?

木然的柏木沉默了一會兒,謹慎的用盡可能簡短的句子回答:“我發燒了。”

對面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吃藥了嗎?”

“沒有。”

“吃飯了嗎?”

“沒有。”

“……有人照顧你嗎?”

想到貌似絕交成功的某處于狂化狀态的BOSS,柏木更加憂郁了:“沒有。”

話筒那邊似乎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男人說:“你先睡,一會兒我就過去。”

……呵呵。

本來生病心情不好,打算盡可能用簡短的語句把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人打發掉結果把本人招來給自己添堵什麽的……柏木,你還能更蠢更倒黴一點嗎?

惡意,惡意,這絕逼是蛋蛋的惡意啊!槍哥你在哪裏,快點收了你家蛋蛋不要讓他在禍害世界了啊喂!

***

自從柏木知道自己幸運E所表達的具體概(惡)念(意)後,槍哥一直在躺槍,從未被超越不解釋。

***

柏木平常懶散,胸無大志,得過且過但聰明過人,因此一旦真的遇到了什麽事,他總是在解決事情之前把事情發展一二三以及對策四五六想的明明白白妥妥當當,換句話說,就是柏木是一個相當可靠的人。

但是他現在是一個病人,一個發燒發到根本無法保持清醒的病人,盡管此事重大,但柏木也自暴自棄懶得想了——要知道,身為一個高玩,随機應變是必備素質!

于是他被挂了電話後只是痛不欲生了一小會兒,便把一切抛之腦後躺在床上繼續睡了過去。

接下來他是被一大群白大褂折騰醒的,柏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覺自己似乎穿越到了某個冰冷的金屬研究室內,直到看見左側上方的輸液瓶,他才恍惚過來——這是一群給自己治病的醫生。

自己并沒有叫醫生啊……那就只能是那個給自己打電話,唯一一個知道自己生病了的男人叫來的了。

略受感動啊——如果對方的到來不會給自己打開什麽新世界的大門,那自己也對他好點兒好了。

感性了一把的柏木看着白大褂們魚貫而出,都走幹淨後一個男人端着一桌子菜走到了門口。

男人二十五左右的年紀,面容深刻英俊,周身有着一種上位者的威嚴,讓人在他面前不由自主的拘束起來。

男人的眉心有着深深的皺褶,似乎在想着什麽苦惱的事情,然而看到床上醒過來的柏木,眉目瞬間就舒展開來,揉進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随即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這笑意也一僵,男人站在門口低聲問:“我能進來嗎?”

本來為了保險起見,柏木不打算讓這個男人在自己大腦不清醒的時候接近自己的,然而當他看到一身筆挺西裝的男人端着與他形象極其不符的飯桌,表情還如此糾結時,忍不住還是說道:“請随意。”

男人聽了這話後,還是猶豫着站在門口頓了一會兒,這才走到床邊扶着柏木坐起來,把小飯桌放到他的膝蓋上:“醫生說醒來後最好吃點兒東西。”

本着“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的真理,柏木在吃飯的過程中始終一言不發,就等着那男人主動開口,自己來接招,然而男人似乎本身也是一個少言寡語的人,在柏木吃飯的過程中只是靜靜的看着柏木,等柏木手腳僵硬的吃晚飯後,他才開口說道:“和我回中國吧。”

這句話信息量略大啊!用了“和我”跟“回”這兩個極其熟稔親昵的動詞,這家夥到底和自己是個毛關系啊!卧槽,他不會是自己老爹吧?

……救命,他才不要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爹,更不想莫名其妙的管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叫爹!!

柏木一下就警覺起來,只覺剛才讓男人進來的舉動真是大大的失策,他假裝猶豫了一會兒後才堅定的拒絕:“不用了。我在日本過的不錯。”才怪!老子是有多想回□□爾等區區凡人怎能體會得到!

雖然很想回到□□,但回到這個時空的□□并不具有任何意義——因為自己的家人在那個時空的□□,因此當務之急還是完成任務殺死BOSS,又有哪個國家會有比H國之稱的日本更多阻止H的機會嗎?更不用說河蟹橫行的□□了!

柏木心裏的算盤打的嘩啦嘩啦做響,正想要把自己苦苦思索出來的理由說服男人的時候,就聽見男人很幹脆的說:“好。我住在酒店,有事情打我電話。”

……呵呵,反正自從玩兒這款高度拟真游戲開始,就從沒有事情能順着自己的設想發展,柏木已經習慣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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