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個副本（4）
第一個副本（4）
許青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她雖然帶着呂媛和遲願在宅子裏面繞圈子，可也沒有輕易往大大小小的院子裏走。
這些院子裏不知道有沒有人或者是其他東西，現在進去冒犯了反而不好。
遲願說的有人在哭的院子名字叫芙蓉院，之前許青走過來的時候也注意了一下，李家這個宅子的院子好像都是用植物命名，除了現在的芙蓉院和竹院之外，她還見到了梅院，牡丹院……等等。
許青不會貿然進這些不知道裏面有什麽的院子，可現在裏面可能有線索，她思索一下，說：“你們在這裏等我。”
“好。”遲願點頭。
她能聽到許青的腳步聲逐漸遠離了一些，然後還有一些其他細微的聲音。
然後沒一會兒，許青又回來了，她說：“我們進去。”
頓了頓，看到怯生生的呂媛和蒙着眼的遲願，反應過來這不是她熟稔的隊友，又說：“如果你們不敢進去，就在外面等我。”
“我進去。”遲願壓根就不帶猶豫的。
三個人裏面兩個人進去，呂媛就算慫，她也更怕獨自一人留在外面。
恐怖影片裏面不就是這樣嗎？只要落單，必定會有危險。
于是最後三個人都一起進去。
許青打頭，她伸手推開了院門，呂媛還是握着遲願的手，只是她掌心已經冒出濕濡，手指也有點神經質的抽搐，這讓遲願只能回頭安撫了一句：“沒事的，放心。”
說話的同時，她握着呂媛的手更緊了。
呂媛覺得自己有點不應該，雖然她年紀最小，可遲願還看不見呢，她怎麽能從遲願身上汲取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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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有點……廢物了？
這麽走一下神，可看到遲願唇角溫和的笑，還有她放松的模樣，呂媛又忍不住安心了一些。
就……雖然廢物，但是這個小姐姐真的很讓人有安全感啊！
雖然看不到，可遲願進了芙蓉院之後就大概知道這和竹院不一樣。
至少沒有那麽多的雜草——這些她走幾步就判斷出來了。
進入院子之後，那種似有似無的哭聲就更明顯了。
“你來帶路？”許青在問遲願。
“好。”
遲願仔細聽了一下，辨別了方向，往前走去。
她去的并不是院子的主廳，反而是最角落的，最不明顯的一個側屋，當距離越來越近，許青也聽到了哭聲。
許青腳步加快，越過了遲願，率先推開了廁屋的門，然而裏面空無一人。
屋子裏擺着簡單的家具，家具上幹幹淨淨，沒有丁點灰塵，那種隐約的哭聲在許青進入這個房間之後更明顯，那麽就是有人在房間裏藏着？
許青很熟練的在房間裏翻找機關。
遲願和呂媛也沒有落後太多，兩人跟着進屋，呂媛遲疑着問：“我也來幫忙？”
許青沒說話，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真的來幫忙。
倒是遲願松開了手：“你去幫忙吧，我也慢慢幫忙找。”
手被松開，呂媛心中一跳，有一種很想再抓住遲願的想法，但是遲願已經轉身往右邊那堵牆去了。
許青在左邊找，呂媛忽視了也能聽到的，莫名詭異的奇怪哭聲，硬着頭皮在中間開始找機關。
這哭聲既然能夠讓呂媛都聽到，在遲願耳中就是很清晰的了，她不光是能聽到哭聲，還能聽到抽氣聲，以及……哭聲裏面奇怪的嗚咽。
含含糊糊的，好像嘴巴裏面含了什麽東西。
這哭聲偏向右邊，但是機關不一定在右邊，遲願走得慢，一路摸索着走過去，也沒有撞到自己。
等到了牆邊，她手指觸及牆壁，耳朵也湊近了一些牆壁，慢慢傾聽。
直到到了某一個點，她手指稍微用力按了按，然後屈指敲了敲牆壁。
這裏的聲音好像有點空蕩，不是一般牆壁會有的沉悶的聲音，而在她敲中牆壁的一瞬，哭聲陡然滞了一瞬。
遲願又敲了兩下，停滞的哭聲忽然爆發，聲音變得更大，可哭聲也更含糊，就像是哭着的時候還想說什麽話，卻又說不出來，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很奇怪的聲音。
“找到了。”許青忽然開口。
與此同時，遲願聽到了清脆的咔嚓聲，然後就是手指下的牆壁的震動，然後牆壁緩緩挪開。
遲願看不到眼前場景，可她能聞到一種很奇怪的臭味，之前牆壁合攏的時候丁點不顯，牆壁打開卻撲面而來，遲願除了耳力，其實嗅覺也很靈敏，撲面而來的臭味讓她下意識憋住了呼吸，卻還是感覺被熏得有點暈。
而随後她就聽到了一聲小小的驚呼。
是來自于走過來的呂媛的。
許青雖然沒有驚呼，但是她臉色也是凝重的。
遲願看不到，但是另外兩人可以看到，在牆壁打開之後，裏面就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兩三個平米的小密室，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密室裏面的大缸裏面，被削成了人彘的女人。
她頭發雜亂，兩個眼睛已經成了兩個漆黑的窟窿，眼眶周圍還有幹涸了的暗色血跡，她張大嘴巴哭嚎，卻只能看到一截殘餘的舌頭。
在雜亂的頭發之下，還隐約可以看到她的一只耳朵完好，至于另外一只耳朵，當然是被割掉了。
這應該就是她對遲願敲牆壁會有反應的原因。
門打開的聲音好像也刺激到了女人，她含糊的哭聲更大，雖然滿臉髒污，可能清晰讓人看出她的恐懼。
“她……她怎麽會被……做成人彘？”呂媛蒼白着一張臉，這時候不由得羨慕遲願看不到了。
“不知道。”許青冷靜打量了一下女人，果斷說：“跟我出去找線索。”
這個女人被關在這裏，那應該和這個院子有點關系，只要仔細點，應該可以找到關于這個女人的線索。
至于遲願？
找線索這種事情還真的不能讓她一起，所以在問過遲願的意見之後，就讓遲願守在這裏，坐在椅子上守着這個女人。
她們說話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遲願能聽到女人的哭聲逐漸降低，好像多了幾分遲疑，等許青兩人走了之後，這個女人的哭聲已經停了下來。
然後遲願就聽到了含糊的啊唔的聲音。
遲願遲疑：“你……是想和我說什麽嗎？”
“唔……唔唔……”女人給了回應。
然而遲願聲音中帶着抱歉：“不好意思，我眼睛看不到，不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是不是不能說話？是想做口型給我看嗎？那不如等我同伴回來了再說？她們可以看到。”
被做成人彘的女人能聽到遲願溫和的嗓音，可她不能接受遲願居然看不到她的口型。
剛才她都以為是那個惡魔回來了，可是聽到遲願三人說話的聲音之後她就知道不是，她好像等到了其他人。
所以她才逐漸冷靜了下來，可以冷靜……求死。
可留下來的這個人，居然看不到她的口型嗎？
女人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遲願擡手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白布，輕聲說：“你不要着急，她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然而女人還是在嗚嗚嗚的哭。
哭聲宛如魔音繞耳，遲願盡量忽視，好在呂媛和許青很快就回來了。
“她有話想說，你們可以看看她想說什麽。”遲願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許青看了女人一眼，看到女人哭聲逐漸變小，嘴皮子在動，像是想說什麽，可她卻只是問：“你是李家二少奶奶，李劉氏？”
女人忽然僵住。
李家二少奶奶。
這六個字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她被關在這裏太久了，生不生，死不死的，她都快要忘記了，她曾經也是李家的二少奶奶，身邊丫環環繞伺候，可現在……
她只想死。
女人的反應也只是一瞬間，她固執張嘴，因為太久沒有說話，她甚至快忘記了應該怎麽說話，可有一句話她一直在心中念着。
于是口型越來越利落，越來越明顯，從剛開始的分辨不清到了最後的看明白，那是三個字——“殺了我。”
“她……她是要我們殺了她嗎？”呂媛不太敢看女人，可她又忍不住去看了幾眼，大概辨認出來口型，遲疑着問。
“是。”許青卻冷漠的說：“想要我們殺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李家有五個少爺，三個小姐，對不對？”
女人不理會她的問題，一直重複口型。
許青冷淡的盯着她，她不回答問題，許青也就不出聲。
許久，或許是重複得累了，或許是強烈的希望和安靜讓她恢複了一些理智，她終于停止了無用的口型，也想起來了剛才那一個問題，她點點頭。
“第二個問題，明天的婚禮是誰結婚？”
第二個問題一問出來，女人臉上流露出明顯的驚恐，本來還可以溝通交流的女人瞬間發狂，瘋狂甩動自己的腦袋，力道大到看到的人都要覺得她頭會飛出去。
“啊啊啊啊！”女人瘋狂吼叫，然後遲願聽到‘咔噠’一聲脆響，女人晃動的腦袋忽然停了下來，扭曲無力地倒在右側，屬于女人的呼吸聲也停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