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kiss03
kiss03
如果阮喃能聽見聲音,那将厭的這聲小祖宗簡直能甜化她的耳朵。
從阮喃的角度看,剛好能瞥見他半截淩厲精致的下颚。
向上是少年感十足線條流暢的側臉,高挺的鼻梁,再來就是形狀好看的唇,唇色很紅。并且此時此刻主人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唇沿正微微翹起。
他正給身前糯叽叽的小姑娘套拖鞋,動作有模有樣,人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二少爺竟然屈尊纡貴至此,是很難得的場面。
阮喃眨巴眨巴眼,讀懂他所說的話語後有些訝然,驚呼出聲:“将厭哥哥,真的可以嗎?”
今晚睡他的床,真的可以嗎?
女孩子眉眼清澈,同樣輕易也能讀懂她內心在想什麽。
将厭聞言頭也不擡地應道:“當然可以。”神情散漫奕奕。
“可,可我睡了床,那将厭哥哥你,那你睡哪裏呀?”
阮喃覺得有些不太好,臉蛋兒紅撲撲還帶着害羞恐慌酡紅的餘韻,她剛才屬實是被窗外張牙舞爪的雷電給吓得不輕。
将厭給她套完拖鞋起身,他居高臨下地打量着此刻坐在床沿正穿着他拖鞋的小丫頭。
阮喃穿着一條棉白色的睡裙,半截小腿露在外面,骨肉均亭,兩只小腳卷縮伶仃。
此刻腳丫上還套着一雙于她而言碩大的黑色拖鞋,裸.露出來的肌膚是奶油白色的。
極致的奶白,極致的墨黑,這樣一來就形成鮮明的色差對比,将厭見狀微微眯起眼。
沒個幾兩肉,倒是愛哭。不過将厭對于穿着他拖鞋的小姑娘并不反感,甚至看久了還意猶未盡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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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應,“将厭哥哥,你說話呀,我睡你的床,那你睡哪兒?”阮喃還在擔憂着。
受不住小丫頭一聲聲的呢喃問話,将厭随意環視了一下屋內。
末了,他對準旁邊的巨大電競椅停留視線。
“睡那兒。”将厭指了指不遠處的皮椅,今晚就在椅子裏對付一宿。
阮喃見狀內心存疑,椅子?小臉順勢也皺巴起來了:“椅子..椅子好睡嗎?”
那張椅子雖然看起來挺大的,但畢竟是椅子,怎麽都不可能有床來的舒适。
“好睡。”然而,身前的人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是一聲好睡。
這一秒,阮喃沉默了,咬着唇,頭也低垂下去,雙手規規矩矩擺在腿上,不吭聲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将厭垂眸,輕易就捕捉到小丫頭失神的眉眼,他彎腰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
“怎麽了,頭低着,像個縮頭小烏龜。”
微涼的指腹落在額間,阮喃驚得用手去觸碰,接着擡起頭,對上面前少年似笑非笑的容顏。
将厭和将敘兩人是兄弟,年齡相差六歲,兩個人的五官細看之下确實有一些地方很相似,但是氣質卻是兩種極端的反差。大哥将敘的氣質很溫潤,像是陽光下的汩汩溫泉,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而将厭呢?眉眼偏邪,透着無窮盡的壞氣和痞意。
不過此時此刻的他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痞裏痞氣,只有俊俏和恣意。
阮喃見他笑起來意氣,還把床讓給自己,不由得心裏漾起一陣陣的溫暖。
她剛來将家不久,對于将家這個二哥哥并不太熟悉,只覺得他獨來獨往,臉上總沒個笑臉,很難相處的樣子,時間一長她也就有些懼怕他,可是沒想到…
阮喃心思純正,既然将家二哥哥願意将床讓給她,肯定是愛護她的表現,同樣她也不願意讓人哥哥覺得不舒服,畢竟他還将自己的拖鞋給了她。
...
夜已經很深了,簡單的适應了一下之後阮喃便鑽進被窩。
鋪在床上的是很柔軟的被褥,整體是簡單大氣的灰白色調,襯着主人冷淡的氣質。
阮喃的手指揪着被褥,只露出一雙清澈漆黑的杏眸。
不遠處模樣好看得惑人的少年也躺在了椅子裏,阮喃見了還是心存感激和溫熱。
“将厭哥哥,我睡覺很乖的,不會發出聲音,不會吵到你……”她誠懇不已地說。
這幾句話似乎在她的心裏提前琢磨過好久才說出口。
将厭聽了默然失笑,五指在椅把無聲落錯敲擊。
不會吵麽,那剛才做噩夢哭着大喊大叫的又是誰,他既費解又憐愛這個小東西,并沒搭腔,只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阮喃說完便鑽進了被子裏,小丫頭黑漆漆霧蒙蒙的瞳孔在夜色裏很是空靈。
過了一會兒,将厭見她似乎要睡了。
“要睡了?”他開口。
說完又意識到這丫頭聽不清,于是直接從椅子裏起身。
将厭身長腿長,胳膊随性地搭在身側,阮喃見他正朝着自己走近,也有些緊張,結果他只是幫她滅了床畔的燈。
閉燈時,将厭免不得要挨近床塌,彎腰側身下來。
此刻距離稍近,阮喃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銳意的眼眸直擊心髒口,她的心跳驀然停了半拍。
***
一夜安眠,屋裏似乎點着安眠的香薰,是阮喃喜歡的白桃子的味道。
不論是蓋在身上的被子還是頭下枕的枕頭,整個室內随處都充斥着陌生又安心的氣息,那屬于将厭。
确實,他身上時常帶着一股木制香的味道,連帶着他的貼身用品也沾染了不少。
阮喃這一覺睡的十分安穩。
...
夜深了,小丫頭已然酣睡,而不遠處的将厭卻還是沒有什麽困意。
他脖子上套着頭戴式耳機,電腦主機面板已經暗了,鍵盤背燈也是全滅,屋內靜悄悄,半點兒雜光不見,就是為了确保那個小丫頭能睡得心安。
将厭坐在椅子裏,睡是睡不着了,他認床。
不過,他按了兩下太陽穴,随意擡頭,望見床塌上隆起的那一小團,他視線似有若如瞥到,依然會不自覺地翹起唇。
別說,還真就挺軟的。
他無聲咬住下唇的肉,輕輕啧嘆一聲,尤其是回憶起剛才,她叫他‘厭哥哥’的時候。
少年的唇角,再度勾了起來,眉骨也微微舒展。
***
阮喃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隔天中午,像是要填補這幾晚夢魇下睡眠的缺失。
睡醒後她緩緩睜開眼,睫毛根根分明細長,像是蟄伏的深淵蝴蝶。
适應好此刻的光線,她突然發覺頭頂是從未見過的陌生的天花板,接着她猛然坐起來,環顧西周。
她怎麽在這兒?深呼吸間,昨夜的記憶悉數回籠。
她因為害怕打雷而被将厭哥哥收留進了他的房間,所以....
了然什麽後她長籲一口氣,放下心來。
這一覺睡的太久,阮喃平時不是什麽會睡懶覺的人,睡醒思緒不由得飄得有些遠。
短暫的懵盹,也不知道現在幾點,發呆了片刻,阮喃準備下床。就在她扭頭的時候,發現床頭靜靜擺着她的助聽器。
助聽器是将爺爺特意為她定制的,她能住進将家也是因為将家爺爺的緣故。
卧室裏已經沒有人了,窗簾還依然緊緊閉合着,像是生怕外面的陽光吵到她似的。
阮喃的頭發披散着,不長不短的烏黑軟發包裹着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蛋,随着頭顱低垂的弧度,頭發也順勢垂落,根根落在眼梢眉睫。
她小心地将助聽器拿起來,拿起來後發現下邊擺着一張紙條,準确說是便利貼,阮喃有些驚訝,也趕緊将便利貼拿起來。
便貼上面手書一句話:「小喃,起來記得下樓吃飯。」
很遒勁的筆跡,也很好辨認,落款是将敘。
阮喃看完後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溫暖。
昨晚将敘哥哥本來要陪她的,結果接到了一通十分重要的電話,說讓她等一會兒,可是等到再後來...再後來她就被将厭哥哥給收留了。
而今看見這張愛心便利貼,阮喃的心頭暖烘烘的。
***
戴好助聽器,阮喃從被窩裏爬起來。
按照平時生活的規律她這會兒應該去洗漱,于是她毫無防備地朝着每天習慣中的地方走去,可剛走了幾步她又猛然意識到這裏不是她的小屋,但此刻她人已經站在通向衛生間的過道口了。
一陣懊惱,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嘩啦啦’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了——
握住門邊緣的是一截嶙峋的指節,手的肌理透着月牙白。
阮喃一驚,她來不及掉頭,目光已經對上了從門後面出來的光着上肢的少年身上。
是将厭。
将厭同樣毫無防備地走出來,擡頭也意外撞上小丫頭一張震驚羞紅的臉。
阮喃:“!”
将厭:“.....”
...
臉紅,很紅,數不清的羞赧的滋味,皮下的血液像是有沸騰之勢。
阮喃怎麽都沒想到将厭他會從衛生間光着上半身出來,還好巧不巧被她給撞見。
他應該是剛沖完涼,頭發濕噠噠的,還有水珠順着發梢滴落。
阮喃震驚之餘,已經不敢再瞧,如果她的膽子再大一點,看一看他的臉,應該會從他的眼底看出幾分錯愕,但是那抹錯愕很快就被好整以暇的玩味給盡數取代。
将厭肩膀上挂着白色毛巾,從浴室出來後,他也沒想到會撞見一臉迷糊的阮喃。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小姑娘就像是見了鬼似的撒手就跑,像個受驚貓兒似的一竄而過,當他是洪水猛獸。
“?”
将厭的臉上挂着痞氣,随意用毛巾又擦了幾下後脖頸。
剛剛沖完涼水澡的他精神最是飽滿,臉呢是頂配的臉,朝上是不寬不窄的額頭,兩段淩厲的眉,連帶着嶙峋漂亮的眉骨往下一路蜿蜒沒入鼻峰。
剽悍銳意的身體,少年感十足,下身随意套着一條闊腿的男士方褲。
身量很高,典型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衣架子那一挂。
小丫頭占完他便宜後話也不說就給跑了,給将厭整無語了。
他拿過衣架上的便衣随性套好,跟随她的腳步也緩緩朝屋裏走去。
占完便宜就想跑?沒那麽容易。
他笑的一臉痞樣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