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JJ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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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韓素梅說居然要将那些胡言亂語告訴顧家,小桃不禁怒從心起,顧不上照顧這位大小姐的顏面,當下就瞪起眼來,“說話要講證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幹淨?好一個韓府的大小姐,鎮長先生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毫無形象,胡說八道,還血口噴人!”
事到如今她也是沒什麽好怕的了,反正連她的幹爹方教授都放話出來讓她當韓老太太的話是放屁,那老人家她都能無視,更何況這小丫頭!
她早就看她不爽了,仗着有身份有背景,就瞧不起她,還總是打着壞心眼,妄想拆散曾子文和白迎秋。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這丫頭未免也太不識擡舉了。她的感情最重要,其他人就要來遷就她嗎?
根本就是個被慣壞了的大小姐。
現在還想來诋毀她,門都沒有!
雖說阿冬是知道真相,并且沒有嫌棄她,可不能保證顧家的其他人心裏會沒有結締,她好不容易是認清了心意,哪能由着她來搗亂?!
冷哼一聲,小桃推開韓素梅,“奉勸你下次別胡說八道,被鎮長知道了,定要訓你丢了韓家的臉面。”
說完,小桃轉身要走。
韓素梅氣得鼻子都歪了,怒不可遏地拽住小桃的辮子,逼得小桃吃痛扭頭時,一巴掌就扇了上去,“一個下等丫頭,居然敢說我?你活膩了嗎!”
小桃措手不及,整個人都懵了,等反應過來,才發覺左臉頰腫痛不已,火辣辣地疼。
捂着臉頰怔在原地,小桃瞪大眼睛。
韓素梅輕蔑冷笑,“看什麽看?這一巴掌是我還給你的!當初被你蒙蔽,我哥甩了我一巴掌,現在你活該!”
眼看她叫嚣着沖上來,是又要給她一巴掌,小桃忙回過神,閃躲到一邊,“君子動手不動口,你再這樣,小心我不客氣!”
“哈,不客氣?不客氣又能怎樣?!”韓素梅破罐子破摔,認定了今天要給小桃一點苦頭吃。
那兩個跟着韓素梅來逛綢緞莊的小丫頭吓得臉都白了,這光天化日的,鎮長家的寶貝女兒當街欺負人,還沒有禮數的大聲叫嚣,惹得來往路人駐足指點,要是傳到老太太耳中,不僅小姐要遭殃,他們也要被治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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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別說了,我們該回去了。”兩人忙上前拉住韓素梅。
韓素梅正在氣頭上,“放手!回去幹什麽?我還沒教訓這丫頭呢!”
“教訓,論年歲咱們一般大,你憑什麽教訓我?!”小桃防備着發瘋似的韓素梅,眉頭緊皺,“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是個大小姐該有的嗎?”
還甩了她一巴掌!
小桃心口一股怒氣,本是想回手,轉念一想,這大庭廣衆的,兩個女人厮打着實是有礙觀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有的是法子人不知鬼不覺地好好反擊回來。
捏了捏拳,小桃冷下臉來,不願再和韓素梅多做糾纏,幹脆是轉身踏向綢緞莊,韓素梅見狀更是惱怒,不由提高嗓門,“我什麽樣子?你又是個什麽樣子!在花街柳巷裏待過,想要勾搭我二哥不成,就去欺騙阿冬,好一個不要臉的!”
韓素梅說得這樣大聲,整條街的人怕是都聽清楚了,一時間議論聲不斷,大家都将注意力從撒潑的韓素梅轉移到小桃身上。
小桃錯愕不已,這都是什麽跟什麽?!韓家的人是不是都擅長抹黑他人,自說自話?
這麽大的動靜,綢緞莊中的白迎秋等人自然也是發覺,紛紛走了出來,“怎麽了小桃?”
小桃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而後瞪向韓素梅,“別以為你是大小姐就能血口噴人,我說過了,我沒有!”
見曾子文也跨出門檻,韓素梅不由抿緊唇瓣,眸中的恨意掃過白迎秋,定在小桃身上,忽然瞥見若菊也站在一旁,還擔憂地挽着小桃的手臂,她冷冷一哼,似是自言自語,眼神卻又是看着若菊,“這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若菊姐,您可得擦亮眼睛,別被人騙了。”
韓素梅一說完,便揚起下巴,此時也是顧不上在曾子文面前裝出可愛的樣子了,厲聲叫上兩個丫頭,便推開人群走了出去。
她一走,在場衆人靜了一靜,均是視線飄忽地望着小桃。
小桃下意識看向若菊,只見她眼中閃過困惑,明顯是明白了韓素梅那句話的深意,心咯噔一跳,頓時手腳冰涼。
若說她對韓素梅只是生氣,那麽現在,就多出了些害怕。她是想和阿冬一塊生活下去的,若是被若菊誤會,顧家的人還怎會要這種傷風敗俗的媳婦,屆時就算阿冬執意娶她,也定會和家中鬧別扭。
小桃腦仁都在疼,只覺得視線天旋地轉,衆人的指指點點和白迎秋等人的擔憂、疑惑、狐疑交替閃現,讓她胸口鈍痛,眼神漸漸凝聚,只看到了韓素梅後腦上那根搖搖晃晃的朱釵。
“她胡說的!若菊姐,她胡說的!”小桃扒住若菊的手臂,緊張得語無倫次,翻來覆去只知道說這麽一句,“您別聽她胡說八道。”
白迎秋心疼小桃,她自然是不信韓素梅的話,“冷靜點,小桃,我們都是信你的。”
“真的嗎?”小桃無措四顧,她好想阿冬這時候出現在她面前,傻傻地抱她一下,這樣她那顆不安的心,才能平靜下來。
頭頂陽光刺眼,小桃焦急地看向若菊,卻見這位姐姐眼神平靜,輕輕拉開了她的手,“小桃,并不是姐姐不信,只是……韓家小姐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你真的在花街待過?那些事,你能不能都說清楚?”
小桃唇色盡褪,掌心滿是冷汗,許久,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虛弱道,“好……”
若菊會這樣問,就是在意她的身世,那麽……顧家的兩位長輩,也一定會……
不敢再想下去,小桃強自鎮定下來,回到綢緞莊,低頭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阿冬知道自家父母古板,便從未想過要如實說出小桃的身份,加上她又被方教授收養,顧家二老更是欣喜。可如今舊賬被韓素梅當街喊出,就算若菊疼她不說,也早晚會傳到二老耳中。
小桃斷斷續續地說完,她沒精打采地垂着頭,很是可憐。白迎秋和曾子文于心不忍,便都對若菊保證小桃的話絕無半分作假。
若菊長嘆口氣,“阿冬喜歡的姑娘,我也是信得過的,只是爹娘那裏……怕是要有些困難了。”
老人家都看重名節,最瞧不起的就是朱唇萬人嘗的風塵女子。
事到如今,幾人哪還有心情買布料?小桃對若菊欠了欠身,便恹恹地跟着白迎秋坐上馬車,由她送回學堂。
正是下學時間,活潑好到的少年們繞着小桃跑來跑去,都是起哄,“怎麽哭喪着臉?掉坑裏了?前幾天的神氣勁呢?”
小桃眼眶發燙,兇狠地瞪視他們,“回家去,別來煩我!”
說完,就氣哄哄地回了屋,用力甩上大門,也不顧白迎秋和曾子文還站在學堂院裏。
兩人對視一眼,嘆息地對錯愕的學生們說,“小桃姐姐今天心情不好,你們乖乖地回家去。”
孩子們懂事地結伴離開,有兩個平日裏和小桃混得熟的,還不忘叮囑白迎秋,“這位姐姐,你可一定要安慰小桃,她哭起來可醜了。”
白迎秋忍俊不禁,笑道,“知道了。”
小桃向來是沒心沒肺的,少有煩惱難過的時候,她這一反常,才進學堂,方懷明便看見了。放下手中的教案,方懷明踏出屋子,對白迎秋和曾子文問道,“怎麽了?不過出去一趟,小桃的臉色怎變得這樣差?”
曾子文目露慚愧,“都是我不好,帶小桃去綢緞莊見阿冬的姐姐若菊,沒想到遇到素梅,這丫頭近日裏脾氣古怪,似乎是與小桃有什麽誤會,就當街……”頓了頓,曾子文嘆息道,“打了小桃一巴掌。”
“什麽?!”方懷明大驚,氣得額角青筋直蹦,他的女兒居然有人敢打!他是護在掌心裏碰都舍不得碰,居然被韓家那不識好歹的丫頭給抽了一巴掌!
見方懷明動氣,白迎秋忙安撫他,“方教授,你別生氣,小桃雖是沒還手,嘴上倒是沒吃虧,不過最叫人生氣的,并不是這事,而是……”
好脾氣的方教授遇到小桃的事也沒辦法冷靜,急得幾乎要跺腳,“別吐吐吞吞的了,快些說呀!”
曾子文摟住白迎秋,眉頭緊皺,“是小桃娘親的事。”
方懷明僵在原地。
“素梅不知是從哪知道小桃的娘,便污蔑小桃也是……”接下來的話,他是不忍心再說下去。
方懷明怔愣片刻,已然是明白小桃遭遇了什麽。
一個女孩子家當街被人甩巴掌,還污蔑她不幹淨,那百口莫辯的情況下,別說是小桃,恐怕連他都會覺得無地自容。
他居然讓女兒吃了這樣的虧,那施虐方還是韓家的小姐。
他們未免欺人太甚!
恰好長宏出門辦事,回府時路過學堂便進來看看,見三人氣氛壓抑,不由扔了自行車,“怎麽了,都杵在這樹底下,這邊的空氣尤其清新?”
長宏笑了片刻,發覺三人都面露凝重,便收了笑,仿佛知道事态嚴重,“到底怎麽了?”
方懷明看他一眼,沉默地向後院走去。
白迎秋借機迅速地說了前因後果,長宏聽完,只覺得大事不妙,果然,才一擡頭,就看到方懷明板着臉拽出小桃。
“爹,幹什麽?”小桃是哭過,眼眶都是紅的。
方懷明心中更是苦澀,“去讨回公道!這麽多年了,我本想咽了那口怨氣,可如今他們欺人太甚!”
他恨了多少年,怨了多少年,悔了多少年,念在血緣關系,是不想和韓老太太再做争執,然而韓素梅那丫頭明顯是對小桃抱有敵意,她那樣沒輕沒重的當街怒吼,整個鎮子怕都是要知道小桃的身世了。他如何苦悶沒關系,卻不能讓小桃也一輩子活在那陰影之下!
長宏幾人面面相觑,忙跟上去,“校長,您這是要去韓府?”
“是。”對曾子文彎腰一拜,方懷明維持着學者風度,“今日多謝兩位送小桃回來。”
說罷,便招手喊來在學堂做雜活的李叔,讓他駕上馬車,送他和小桃去韓府。
長宏攔在方懷明面前,“校長,您冷靜一點,小桃她還不知道……”
“我會告訴她。”方懷明與長宏對視,幾不可見地嘆息一聲,“就是她厭惡我,我也不忍心再讓她受苦下去。”
小桃愣愣地站在兩人身後,不明所以皺着眉頭。
初始的不甘和委屈已經淡了些,剩下的是濃濃的困惑,沒想到方懷明居然因為她受了欺負,要去和韓家的人講理,不禁動容道,“爹,算了吧,清者自清,不要去韓府了,他們人多勢衆,我們占不到便宜的。”
“小桃!爹不忍心你再被人欺負!”小桃的懂事讓方懷明越發的愧疚,當下顧不上長宏的無聲阻攔,嘆道,“你是我和雪兒的女兒,我怎麽忍心!”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都驚訝地瞪大眼睛。
小桃更是不明所以,“爹,您說什麽呢。”
她是方懷明的女兒?親生女兒?!書裏沒有寫啊!那裏面只是寥寥數筆介紹了方懷明,從沒有安排給小桃這樣一個身份。
又是她帶來的蝴蝶效應?
小桃如墜迷霧,還混混沌沌地,就被方懷明拉上了馬車,“詳情稍後爹再告訴你,先上車,不管怎樣,爹要去給你讨回公道!”
見方懷明是下定了決心,長宏自知攔不住,就跟了上去,“校長,您別急,讓我來和小桃說。”
白迎秋和曾子文也回過神來,坐上馬車,跟了上去。
幾人陸續來到韓府,途中長宏簡明扼要地對小桃講述了當初的故事,颠簸之中仿佛重現了當初兩名深愛之人的無奈和痛楚,小桃靠在馬車上,整個人都傻了。
和方懷明比起來,她剛剛遭受的那些,不過是冰山一角。
難怪方懷明從第一眼看到她起,目光就不對勁,難怪他會那樣心疼她,原來是血脈相連,血濃于水!小桃心亂如麻,身體本身的記憶潮水般湧入腦中,她閉上眼睛,斷斷續續地響起娘親一次又一次握住她頸間的玉佩,流淚哭泣不語。
那是恨,更是愛。
韓老太太活活拆散兩個有情人,只因為門第懸殊,簡直是封建時代大家長的典型。
小桃口中又苦又澀,竟是感同身受地難過起來。
方懷明不奢望小桃能原諒他當初的草率輕信,到了韓府,便下了車,“我們進去。”
小桃跟在方懷明身後,拽着長宏的袖子,“少爺,您早就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
如果她能早些知道,就不會誤會方懷明,而在被韓素梅欺負的時候,也就更有底氣,沖過去叫嚣了。
長宏倒是沒想到小桃會有這樣的反應,錯愕一閃而逝,“校長怕你會厭惡他,所以……不敢告訴你。”
事實更叫人心酸,小桃皺着臉,低聲罵道,“都是那韓老太太!”
如今她不再是局外人,而是深陷其中,感嘆方懷明和雪兒的境遇,也是對韓老太太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
一行人由門口當差的領路,見他們神色各異,當差的不由緊張,彎腰将他們引到大堂,另一個小跑去通報。
方懷明走在最前頭,瘦削的樣子叫人心疼,小桃心頭一動,忙跑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方懷明茫然地望着她,小桃擠出笑臉,“爹,我們一起走。”
方懷明百感交集,哽咽道,“你這是……不怨爹了嗎?”
小桃點點頭,“當然,冤有頭,債有主,當年的錯都是韓老太太造下的,爹,您也是受害人。”
她是明事理的,不像某些沒腦子的大小姐,活生生被寵壞。
“你娘把你教成了好孩子。”方懷明忍不住擁住小桃,眼眶濕熱,“我錯過那麽多,錯過了那麽多!”
長宏等人看見這場景,都是停下腳步,惋惜不已。
他們幾人杵在長廊中,氣氛又是奇怪,自然是引起了不少韓家下人的注意,阿九也在其中,眼睛一轉,忙跑到後院去告知韓光烈。
而等小桃等人來到韓老太太所在的跨院中,才剛剛進了院門,便聽到韓素梅嬌笑道,“您可不知道呢奶奶,我說了那些話的時候,那小桃的臉色有多難看,分明就是被我拆穿了,在心虛!”
韓老太太沒做回應,只是看那表情,似乎是透露着滿意。
方懷明見狀不由怒從心起,平日裏儒雅斯文的模樣全都沒了,“在這樣污蔑小桃,就算你是阿錫的女兒,我也照樣打!”
這一聲如同雷擊劈到屋內那祖孫二人的耳中,韓素梅猛地轉過身來,沒想到她口中嘲笑的小丫頭竟是帶了人找上門來,其中一個還是自己的長輩,不由心慌。
她沒想到小桃居然好意思把那樣不恥的過去告知方懷明,強自鎮定,譏笑道,“好一個不要臉的!”
方懷明眼眸微眯,咬着牙,電光石火之間,已經來到韓素梅面前一巴掌扇了過去,“阿錫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在場幾人都是愣了半晌才回過神,長宏忙上前拽住激動的方懷明,“校長,冷靜些,素梅還小,千萬不能……”
“她小,那我的小桃就不小了嗎!”方懷明氣紅了臉,漸漸的,眼眶就熱了,“她過得是怎樣的日子,小桃又是過得怎樣的日子!小桃已經夠苦了,她這樣說,未免是沒有家教!”
長宏也知道素梅的所作所為着實過分,但這是在韓家,韓老太太也已經面色鐵青,怒發沖冠。
韓素梅哭號着抱住韓老太太,“奶奶,他們欺負我!”
小桃忍不住那口惡氣,只覺得眼中那威嚴的老太太比茅坑還要惡心,“哭什麽哭,我被你甩了一巴掌都沒哭!你胡說八道在先,你還有什麽理哭!”
沒想到一個區區小丫頭,居然敢在她面前撒野,韓老太太氣得揮起龍頭拐,便向小桃掃去。
那厚重的紅木拐杖有手臂粗,打在身上立刻能現出一道紅痕。
小桃吓得呆住,眼看就要被揍上,忽然有人從身後抱住她,将她拽離出去。
龍頭拐打在木椅上,發出鈍鈍聲響。
小桃驚慌失措,喘了好幾口氣才回過神來。一個老太太,力氣竟然那麽大,她居然輕敵了!
而抱住她的人……小桃向身後看去,眼睛驀然瞪大,心髒也急速跳動起來。
那散發出熟悉體溫的,居然是阿冬。
“你怎麽回來了?!”小桃又驚又喜,這個人不是還在省城嗎?!
阿冬面色慘白,他是火急火燎從姐姐的店鋪趕回來的,沒想到一進韓府,就看到韓老太太揮仗打人,他吓得心跳都快停止,想也沒想地就沖了上來,還好他及時,否則小桃豈不是要被那拐杖打彎了腰?!
緊緊抱住小桃,阿冬雙拳緊握,好半晌,才呼出一口氣,“對不住,我來晚了。”
小桃整張臉都被按在阿冬胸口,周遭仿佛安靜,她只聽到阿冬在她頭頂低低地道歉,頓時眼眶發燙,積攢的委屈和打擊一股腦地發洩在這溫暖的懷抱裏。
“你還知道來晚了!我被那死丫頭甩了一巴掌的時候,你在哪?!”
阿冬喉頭發苦,“對不起。”
他想她的緊,本想提早回來給她個驚喜,可剛到綢緞莊去交差,就從姐姐口中聽說了早上在店門前發生的事,急忙趕到學堂,又聽裏頭的老師說方校長帶着小桃來了韓府,他就知道他們是來讨說法。
小桃吸着鼻子,“她還罵我不幹淨,不要臉!”
阿冬疼惜地撫着小桃的發頂,冷冷看向韓素梅,他向來是含蓄中帶着憨厚的,可如今那雙眼如同幽深的潭水,可怖吓人。
韓素梅吓得一抖,越發拽緊了韓老太太的衣袖。
韓老太太冷哼一聲,“你們做什麽?都來我韓府撒野嗎?!阿冬,你不過是個下人,居然敢這樣看素梅,是想要挨板子嗎?!”
阿冬冰冷的視線落在老太太身上,嗓音沒有波瀾,“阿冬的确是個下人,但也會心疼。老太太,這回是素梅小姐有錯在先,還請她向小桃道歉。”
曾子文也是看不過去,溫和道,“素梅,這次的确是你錯了,你認個錯,可好?”
韓素梅不敢置信曾子文居然也向着小桃,失控地哭喊起來,“子文哥哥,我那樣喜歡你,你看不見我就算了,怎麽能向着這小丫頭,她有哪裏好?我二哥為了她打我,你們為了她一起來韓府讨說法,我沒錯,我根本沒錯!我說的就是事實!”
韓老太太心疼孫女,抽出手絹,憐愛地擦拭她低落的淚水,嗓音輕顫,“莫哭,你說的當然沒有錯,她的确是在花街中待過,那樣出身的姑娘,不過是個……”
“夠了!”再也聽不下去,方懷明打斷韓老太太的話,“夠了,你說夠了!”
勉強壓住怒火,方懷明失望地與昔日的嫡親姑媽對視,“你說這樣的話,不怕遭天譴嗎?”
韓老太太瞪起眼,“懷明,你怎麽能這樣和我說話!”
“為何不能?當初你又何嘗不是這樣對待我和雪兒的!你還記得雪兒嗎?你當初那樣欺騙我,拆散我和雪兒,心中就沒有不安嗎?!”
他存在心中多年的刺終于在今天拔了出來,悲痛的質問仿佛是鮮血淋漓。
韓老太太猛地慘白了臉色,“你……你難道都……”
“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你當我永遠會被蒙在鼓裏嗎?”方懷明凄怆一笑,他心中郁結多年,剛剛和發洩的怒火已經耗費他太多精神,小桃退出阿冬的懷抱,上前挽住他,“爹,接下來的,由我來說。”
将方懷明扶到椅子上坐下,小桃直直看向韓老太太,老人家銳利的目光帶上了茫然和慌張,混混沌沌,如夕陽西下。
小桃深吸口器,平淡地說,“當年我娘懷了我,迫于生計,只好去做皮肉生意,她是為了我才放棄了自己的人生,可悲劇的起點,卻是您,韓老太太。”
大堂內一時間靜悄悄的,韓素梅目露錯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聯想到的事。
韓老太太顫抖地上前幾步,指着小桃,“你、你難道是……”
“對,就是您想的那樣。”小桃并不閃躲她的目光,反而還靠近幾步,讓她更清楚的看清她的臉,“我和我娘長得像嗎?您看到了沒有,我娘在說她好恨,她好苦,她當年是那樣的幸福,卻都被您一手摧毀了。”
小桃越逼越近,韓老太太倉皇之下,竟是狼狽地後退兩步,“你、你……”
“夜路走多了,總是怕遇見鬼的,這麽多年,您是否是只有掌了燈才能安心閉上眼?”小桃一字一頓地說,“你青燈古佛,吃齋念經,心靈卻依舊醜陋!有您跪在佛堂中,怕是連佛祖都嫌烏煙瘴氣!”
“啊!”被小桃逼得無路可走,韓老太太一個踉跄,跌坐在寬大的木椅中,驚慌失措,“你、你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你也會怕?那你當年為何不想想,我娘懷着我,孤身一人被趕出府,是不是也會害怕!”
小桃恨恨咬牙,猛地回頭瞪向聽呆了的素梅,趁她還未回神,擡手給她一巴掌,淋漓盡致的快感讓她吐出那口惡氣,“這是我還你的!接下來的一巴掌,是你替你這慈愛的奶奶挨的!”
說罷,小桃舉起手,韓素梅尖叫一聲,捂着臉低下頭去,然而小桃還未碰到韓素梅,手腕別被人淩空捉住。
來人的大力惹得小桃吃痛皺眉,他壓抑着怒火,寒聲問,“你在做什麽?!”
小桃愣了愣,擡頭看去,攔住她的,正是韓光烈。
又撸到這麽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