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歡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的快。都不必彈指一揮~睜眼閉眼間,十天的時日已光速消逝。一下便到了必須回返貓妖國的日期。
前一晚,興奮夜游了一個通宵的黑白橙三小妖,找了個地,打了個盹。養足精神後,美美吃了頓午餐,旋即走上歸途,直行趕往故土。
小橙與小黑留戀紅塵,卻也甚為思念故鄉。畢竟也出來好長一段時間了。小白的心裏則是另有盤算。
她都想好了,先陪着小橙與小黑回去。待到了貓妖國,直至靈修前的最後時刻,她再出其不意的開溜。屆時,小橙與小黑已閉關,想跟也跟不了。
她自當速戰速決,快去快回。拿到佛珠後,就即刻馬不停蹄的趕回去。只是領罰是逃不了了。然而,心裏埋了刺,若不取回那佛珠,她又怎能靜心靈修。
兩天後,許家主辦的慈善拍賣會,如期在許氏瑞鑫氣派非常的辦公大樓裏,順利拉開帷幕。
許鑫濤商場上經營多年,一向處事圓融會做人,出手闊綽交游寬廣,很是積累了些人脈,在交際場上頗為吃得開。是以,這次許家以個人名義舉辦拍賣會,捧場者衆。
自傍晚時分起,瑞鑫豪華敞闊的展覽廳裏,便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城中有頭有臉的豪門富賈。各個攜眷前往,衣着考究,光鮮體面。很快便賓客盈門,濟濟一堂。
一時間,展廳內人頭攢動,衣香鬓影;笑語喧嘩,人聲鼎沸。都是場面上行走的常客,多有結交。碰面後,彼此間少不得一番熱鬧寒暄。
那親熱感人的勁頭,真跟見了久別重逢的己親密友一般,別提有多麽的赤誠,有多麽的真摯。
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修煉成精的老江湖。逢場作戲這樣最基本的交際必修課,人人都是滿分“學霸”。吹捧逗信手拈來,玩得那叫一個順溜。
嗐,套路玩得深,誰把誰當真~
不過是酒池肉林的朋友,不過是攀附交情的利益鏈。互捧互吹,皆大歡喜。
招呼過後,男人們便三五成群,聊起各自的生意,各自的股票,或者談談近期的形勢,互通有無,相談甚歡。
而一衆明顯鄭重其事,精心打扮過的名媛貴婦們,或優雅端莊,或風情美豔,或儀态萬分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處。
明裏暗裏相互比較,相互不屑又相互嫉妒~
說到底,上流社會的這種慈善拍賣會,某種程度上就是男人們拓展生意門道,順便賺些慈善家的名頭,以期增進面子與有榮光。權充個人成就;
而于女人們則是露臉比美的秀場。争奇鬥豔才是她們與會的主旨~
如此盛會,作為大手筆捐助私人財物做慈善的李曉潔母女,又怎肯落居人後,平白讓人摘了風頭。
尤其李宛知曉路恒今晚一定會到,更是好生捯饬了大半天的光景。務必要一舉吸引住路恒,讓他眼前一亮,要他為她心動,為她着迷。
盛裝出席光彩照人,裝扮得婉約又不失柔美女人味的李家母女,成功的引發了一片驚豔與溢美之聲。
許鑫濤望着美麗的妻子與繼女,笑容溫柔,但覺臉上有光,甚是驕傲。妻女的美貌得體,很是為許家長臉。
李宛無視場內男男女女,看向她評估打量的視線。只管挂着身為淑女必備的禮儀标準的微笑,心不在焉的虛應着。
她翹首以盼的人還沒有出現。自那日他離開她家,她便再沒見過他。他不再去許宅,更不曾對她有過只言片語的問候。他根本沒有找過她,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她于他,什麽也不是。
而她卻是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着他。她滿腦子都是他,相思得心碎神傷,可是卻毫無辦法。除非是他對她上心,願意見她,主動找她。否則,她無論如何也見不着他。
她甚至尋不到他的電話號碼,尋不到他任何相關的私密的聯系方式。諸如微博,微信之類,能窺探到他的生活,了解到他行蹤的信息空間。
起先,她滿心期盼的托秦思悅幫着打聽。畢竟秦思悅的現任男朋友陳超,是他從小玩到大的發小,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聯系方式。
結果令她大失所望。陳超自然是有路恒的聯系方式。但他說得直白:“無可奉告。。”
說這屬個人信息,事關路恒的隐私,除非路恒本人同意,否則,他不能擅自做主告知于她。讓她直接去問路恒本人。。。
秦思悅更為難的告訴她,就這事兒,陳超私下曾再三叮囑過,說路恒這個人非一般的注重隐私!若是秦思悅敢偷偷将路恒的私人電話告訴她,後果真的會很嚴重!
更直言,依路恒那說一不二的公子脾性,分分鐘翻臉。倘真那樣,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末了,秦思悅一臉抱歉的說,她也無能為力!要真影響到了陳超與路恒之間的兄弟情誼,她與程超鐵定得掰,說不準還會遭到報複,成為被捉弄的對象。
那一群玩樂的主,整人的花樣多了。真給他們盯上了,絕對能令人吃不了兜着走。吃夠啞巴虧,有苦說不出。
李宛不知,秦思悅沒告訴她的是,自那一回聚會時陳超牽線,想将她與路恒送作堆,而路恒以實際行動表示拒絕後,陳超他們那一幫子少爺們,便當下将她劃到了不相幹的路人欄裏。。
便是有對她的美色起過心思的,也莫名的興致索然。無端端就對她生出排斥。都是慣會玩的花花子弟,缺什麽,也不會缺了女人。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本就是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李宛也問過繼父許鑫濤,卻見得繼父臉色讪然。好半晌,才回說不知道。
許鑫濤并沒有路恒的電話。上次路恒走得幹脆迅速,心思沉重的他,未及顧上詢問路恒的電話號碼。前些日,路恒徑直去了瑞鑫他的辦公室,突然建議他舉辦這一場慈善拍賣會。這一回,他倒是有向路恒問詢電話,結果,路恒只回了一句,若有需要會主動與他聯系。。
就這麽着,許鑫濤結結實實碰了個軟釘子。好在,當時,是在他的辦公室,只有他與路恒兩人,并無第三人在場。不然,實在很有些下不來臺。
至于路恒對他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不給面子了。。
丢臉就丢臉吧。對這少爺,他也沒有別的轍不是。。。
由此,李宛對今晚這場拍賣會十分看重。她不知道,路恒為何要建議繼父搞這場慈善拍賣?只隐約聽繼父說似與那“羅賓漢”有關。具體內情,繼父其實也不甚明了。路恒并未與他詳盡說明,只讓繼父按他說的去做。
李宛壓根不關心這些,現在的她一腔心思都在路恒身上。她想,必須得抓住這次機會,須知,要靠近他,見他一面委實太難了!
她心急的頻頻望向展廳的入口,可是一次次落空。那人的身影遲遲不曾出現。母親告誡她,在路恒面前要端着點,不要太着了形跡。既要勾着他,又要吊着他。說象路恒這種手可摘星辰的貴公子,不主動不行,但太主動又會令他看輕,失了興致。
這确是李曉潔的想法,在她心裏,路恒與許鑫濤截然不同。女兒要釣上路恒,難度比她當年對付許鑫濤要大多了。
然在李曉潔看來,難是難了些,但只要功夫下得深,總歸會功德圓滿。她對女兒的姿容,女兒的悟性與處事能力,都極有信心。因為這些都随她,而她對自己從來沒有不自信過!
李宛知道母親說的對。但凡男人都不太待見主動示愛的女人,他們更喜歡自個發現目标,主動出擊,享受追逐與征服的樂趣與滿足感。
甭論象路恒這樣心高氣傲,滿身男人味的男子。他定然不喜被動接受。端瞧,他之前對她的态度,已可見一斑。
只是她對他已是情難自禁!
那樣的喜歡他,又要如何端得住呢?
該怎麽勾住他呢?李宛心裏對接下來與路恒見面,期待興奮之餘,亦深感無措。說什麽吊着他,她着實底氣不足。勾都還沒能勾住呢。。
只盼今晚他能被她打動,不然,又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總之,成敗在此一舉。她已經深深的愛上了他,不想再忍受那難熬的單相思的苦楚。
她心思焦灼的等着,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的漫長,讓人難以忍耐。她但覺心神難定,度秒如年。他怎麽還不來呢?
終于,在她望穿秋水的期盼中,那道高大俊挺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
他來了。
同與會現場一衆男士們,通身名牌,刻意彰顯身份與派頭的華服着裝相比,路恒的穿着休閑又随性。
黑襯衣,煙灰色的薄開衫,同灰色系休閑款長褲,深棕色戶外徒步鞋。随随便便,卻帥得耀眼。
李宛癡迷的瞧着從容不迫,走進廳來的男人,他甫進場,便鶴立雞群一般,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就顏值與氣質,他輕輕松松不戰而勝。在場的男士們無一能與他相提并論,他與他們高下立現,雲泥有別。
許鑫濤見着路恒,趕緊偕着妻子與女兒滿面笑容的迎上前去。客氣招呼道:“路少,還沒吃晚餐吧?拍賣會還有半小時開場,要不先去餐廳吃點東西,讓小宛陪你過去。”
為招待拍賣會到場的賓客,許家特地以自助餐的形式,備下充足的各式高檔美食供賓客們自取。拍賣會結束後,還會舉辦一個簡單的慶祝酒會。一起熱鬧熱鬧。
路恒微抿了下唇,淡聲道:“吃過了。你們自忙,不必招呼我。”說完,看也沒看身前滿眼期待的李宛,顧自朝裏行進。
李宛委屈又失落的瞧着他的背影,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甚至都沒看她一眼。。她有心跟上去,又怕惹他不高興。
他的臉上明确的寫着距離。。。
李曉潔心裏也不舒服,這個路恒對他們也太輕慢了些。可是,也只能忍着,斷不敢發作。誰讓許家不如路家呢!何況,現在正有求于他,起心要攀附他。
眼一瞥,接收到周遭女眷們,了然又明顯有些看戲的眼神,李曉潔收斂心神,笑得溫婉又開懷。接着不動聲色的悄悄掐了掐,失态的呆呆癡望着路恒背影的女兒,示意她注意儀态。
這群賤人!想看她與小宛的笑話?!
她偏不讓她們如意!
此刻,在場有不少人驚訝的認出才将進來的,這個有着迷人的英俊面龐的年輕人,竟然是路家的公子,不由大感意外,想不到許鑫濤居然與路家也有交情。
路恒雖然還未進路氏掌事,平日裏,也不與生意圈沾邊。幾乎沒參加過什麽生意場上的應酬。但是各家都有小輩,而路恒在一群富貴少爺眼裏,那可是聲名赫赫~號召力杠杠滴。是以,衆人多少也識得路恒。
只是瞧剛才那情狀,路恒對許家人冷淡得很,絲毫瞧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衆人心下暗自嘀咕,對路家出席許家的拍賣會感到不解。
路家有自己的慈善基金會,也搞過很多次慈善捐贈,犯不着過來為許家捧場,壯聲勢。倘兩家有交好也罷,關鍵許家與路家,不客氣的說,八竿子也打不着。
衆人有心與路恒打招呼,可瞥見路恒臉上那清冷疏離的表情,那生人勿近的架勢。想到他剛才對許家人态度的寡淡,一時也沒敢靠近,自找沒趣。
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
路家站在食物鏈的頂端。自然只有人看他們家的臉色。
于路恒而言,除去己親密友,在外間,他不感興趣的人,通通都是無關緊要的人。他從來不為與己無關的人,浪費時間。
而通常會令他感興趣的人,最後,都無一例外,成為他的自己人~
所謂自己人,就是會受他路恒無條件庇護的人。通俗的說,就是他會用心罩着對方,有求必應。
只是能令他感到有興趣的人,太少,太少!
能令他感興趣的女人,更是,将将只得一個。
他此番正是為了這一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