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路恒看向她,眼神古怪。

半晌方才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口氣問她道:“你現在還愛許鑫濤麽?還很在乎他?”

他問着,眼睛卻是一瞬不瞬,緊緊的盯住她這張貓臉兒。不想放過她眼裏任何一絲的情緒變化。

這是他心思閃念間陡然想到的。她對許家的敵意,很有可能就是因愛生恨!這個想法令他感到很不舒服。

愛許鑫濤?

倪小白幾乎是立刻搖頭。

早在前世她提出離婚的時候,她對許鑫濤便已了無愛意。真真是一丁點的愛意也沒有了。

當他氣勢洶洶帶着李曉潔與李宛到她面前,冷聲質問她為何要虐打李宛時,便沒有了!她對他最後的一絲奢望與癡想,全數被消耗殆盡。

路恒仔細的看她,面色漸緩。

“那為何單單要連着偷盜許家?”他輕聲問着。

“就是想給他們添添堵來着,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倪小白很沒所謂的應道。

她說得也沒錯,偷盜許家确實也很有些順帶的意思。。

尤其有小橙的積極參與,小黑自是甘願鞍前馬後。

至于她,便也無可無不可咯。講真,她看李曉潔也是挺讨厭的~

路恒不想承認聽了她的回答,他心裏暗地很是松了一口氣。要當真她還戀着許鑫濤,那麽他便要平白多花上些心思了。

“我悶了,想出去玩會。”倪小白睜着滾圓的貓眼兒,向牢頭請求放風~

呆這房子裏被他看得牢牢的,逃跑的幾率實在太渺茫了,渺茫約等于零。。

出去雖不一定就能跑得脫,但總歸勝算會大得多。

路恒望着寫了一腦門:“我要逃跑”的小東西,不動聲色問道:“那你想去哪玩?”

倪小白眨巴眨巴眼,合計了下回道:“公園吧。”

頓了片刻又道:“還是去山上吧。山上好,空氣清新可以吸收新鮮氧氣,潤肺養身。”

嘿嘿,山上自然好!

逃生成功的可能性可是大大滴增加哇。

倪小白心裏的小算盤,快樂的舞蹈,撥得山響~

“嗯,那好,咱就去登山。”路恒也應得爽快。心下莞爾,小東西眼裏那藏也藏不住的狡黠,他早看得分明。

啧啧,就這情商~還想逃跑~~

準備就緒後,路恒撈起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子一路疾馳,中途在一家甜品店停下。路恒抱着她進去采買了些零食,收獲眼球無數。看帥哥的,迷貓的,各種滴粉紅星星,各種滴驚嘆。

回到車上,倪小白眼見路恒吃下一客核桃斯諾權充早餐。驚得瞪大了眼珠。

路恒居然吃甜食。。

她感覺自己受到了很大的驚吓。。。

瞧着這麽大一叢,脾性非一般酷叼拽的大男人,居然也會吃甜食……

這簡直比她轉世重生做貓妖,還要稀奇還要可怕!

她以為他該吃鋼筋混凝土~

路恒吃完又給腿上全程眼饞觀望的她,喂了幾口奶酪餅。

瞧她吃得歡,不由笑罵:“你個貪嘴的小饞貓兒!是個橡皮肚麽?都不會撐的~”邊說邊輕柔的撫了撫她的肚子。待她吃完,給她喂過水後車子再度啓動。

行駛一段路後,車子又停了下來。這會停在一家寵物店門前。路恒抱着她進去,也不耽擱,直接與店主說了要一個貓籠。

貓籠?

WTF!

倪小白有很不好的預感。。

事實很快證明她的預感是對的。。。

路恒不顧她眼神的抗議,将她塞進了貓籠,關上門,上鎖……

上車後,他将貓籠放在副駕駛座上,笑嘻嘻瞅她,眼裏有着頑童般的得意與促狹。

“你這是虐待?!”倪小白忍無可忍,氣急敗壞。

“怎麽虐待了?”他瞧着她好整以暇:“貓籠本來就是給你這樣的貓兒備用的。讓貓進貓籠,合法合理無可指摘。

全世界沒有哪一個國家會有法律條文,禁止将貓關進貓籠。帶貓出行,貓籠可是必備之物,必不可少。”

倪小白氣得不想與他理論,只恨恨拿眼瞪他。滿腔被他攪合了逃跑計劃的悲憤與氣苦。

“很想撓我?”他偏還要逗她,黑眸裏蘊着濃濃的笑谑興味。

是!倪小白眼裏射着小飛刀,示意他:她恨不能撓花他的臉。

路恒拍了拍籠子,壞笑道:“誰讓你不乖!盡想着逃跑。不關着你,我不放心。”

接着又懶洋洋的添了句:“睡過了就想跑!也得問我同不同意?”

倪小白氣結!

到底誰睡誰?

有這麽颠倒黑白,混淆視聽的麽?!

他這倒打一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睜眼說瞎話還不虧心的厚臉皮兒,真特麽适合吃娛樂圈的飯。

也哇,陽剛男人味的酷哥人設,快要崩塌幹淨了!

“那你想怎麽樣?”

“我要睡回來。”男人大剌剌回道。對自己的意圖毫不遮掩:“你睡了我,得還。”

尼瑪!所以,也要十倍百倍的還……

倪小白心裏的粗口已經不夠用了。。

她真真後悔莫及!早知道親他一下,會這麽的後患無窮,說什麽她也不會招惹他了。。。

“無恥!”她氣咻咻。

“嗯,同意。”男人渾不以為意,氣定神閑。

知人知面不知心,畫皮容易畫骨難!

誰能看得出這渾身男神配置的男人,內裏如此的惡劣!如此的無賴!

車廂內充滿了倪小白怨念滿腹的小宇宙氣流~

他還是不是人啊?!

她是妖啊,是妖啊!

她這只妖竟讓他一個凡人制得死死的。。

叫她情何以堪!

丢臉!丢臉!太丢臉了。。。

唉,妖界的臉都被她丢盡了!

突然,似有所感,她斜睨着路恒笑了。笑容裏盛着滿滿的惡意~

“诶,我說,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他對她這般糾纏,保不齊真是看上了小白人形時的美色。

呸!色&狼!!

“嗯,好像還真是!”路恒看着她,語調慵懶答得直白:“怎麽辦,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他語氣輕描淡寫,表情雲淡風輕。好似婦人說:“我去買菜了”一般尋常。。

倪小白愣了愣,繼而壞心的提醒道:“可我是妖啊!”

“人妖殊途,你不會不明白吧?我會青春永駐,可是你會老!”

她刻意學他拖長了音,慢吞吞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尤其着重語氣在最後一句。

她惡意的笑,自覺扳回一城。

路恒的面色微變,但很快恢複如常。

他湊近她的耳朵,低低道:“老又怎麽樣?一樣能做得你變貓~”

他語聲邪魅,眼神肆意,瞳眸深處隐有火光。

他看着她的貓形,腦海裏想的卻是那一具春&藥般的女體。他愛&撫過她每一寸的肌膚,品嘗過她每一分的甜美。将她全部的甜蜜吞吃入腹。

路恒但覺小腹一緊,抿着唇坐直身體。不能想了!興頭了,卻不能洩火,傷身。除了她,他不想找任何別的女人。

他霸道的說着:“不管你是人還是妖,總之,這一世我不放你走,你就得陪着我!”

倪小白:“……”

她怔怔看着路恒,這一刻,她莫名覺得也許她真不是妖。。

是妖的那個根本是他吧。。。

他還真是神鬼不忌。。

她怎麽就這麽倒黴!

入世遇到他……

眼見逃不了,倪小白也不想去那什麽勞什子的山了。。

原本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會意圖被識破,又知道了路恒心裏居然抱着這樣的心思。她一瞬間便成了霜打的茄子,整個蔫了。。。

路恒從善如流,照小貓妖的吩咐~原路返回,打道回府~

如此,路恒開始了養寵物的日子。

自養了倪小白,他感悟深刻~

真是不養不知道,養了才明白何謂:懶貓~饞貓~小野貓~和躲貓貓~~

不過,他大概是史上最輕松的鏟屎官了~倪小白不需要貓砂,她會用廁所~

至于喂食,那就更簡單了,家裏的廚子完全能搞定,她那刁鑽的小貓胃口。

只是他沒料到,他這日日不着家,盡窩在自個別墅裏,致電家裏點“外賣”的反常舉動,引起了他親親娘親的好奇與關注。

于是,這一日,他的別墅裏來了位雍容典雅的貴夫人——他的母上大人。

路母本着好奇心,沒有提前知會他,直接由自家司機送她過來。

沒料想,竟驚訝發現兒子居然轉了性,養起了寵物:一只非常漂亮的小可愛,一只小白貓兒。

她是真的感覺很吃驚,要知道她這兒子打小就是個小直男~

除了随她愛吃甜食外~他喜好的一切,都在在彰顯他無比的男兒氣。

對小姑娘們常見的喜好,他可是全不沾邊。家裏她養的愛&寵,也沒見他有多少熱情。親見他耐心的給那貓兒喂食,路母十分訝異,這真是她兒子嘛。。

不過,那貓兒确實生得讨喜,叫人見了就喜歡。

待倪小白吃完後,路母沒忍住将她一把抱進懷裏,問兒子:“你什麽時候養起貓來了?這貓打哪來的?”

“在朋友家見到,瞧着可愛便要了來。”路恒找着托辭回道。

路母心猶訝異,卻也沒有追問。因為她幾乎是立刻就被懷裏的白貓兒,吸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唉呀,的确是可愛得緊!

“這貓起名了嗎?”她溫柔的撫摸着倪小白的背脊,愛不釋手。

“小白。”

“呵呵呵,還真是個小白~”路母笑模笑樣的揉了揉倪小白的貓腦袋。

倪小白溫順的偎在她懷裏,暗搓搓打量眼前的婦人。路母面相親善,韻致清雅,生得非常秀美。而且她肌膚白皙面色紅潤,氣色很好。一看就是養尊處優過活的貴婦人,保養得宜。瞧起來不過四十出頭。

路恒長得與她很有幾分肖似,只是氣質大不同。相似的五官,搭在路恒臉上就變得英挺起來。

如她喜歡自己一樣,倪小白也是一見路母就立馬喜歡上了。尤其她身上香香的,清幽芬芳的花香味,特別好聞。

兼之,這幾日路恒與她說過,路母對前世她的遭際甚是同情。她由此對路母愈加心生好感,十二萬分的願意與之親近。

路母略坐了坐,母子倆聊了會天。眼見兒子一切如常,過得很好。她安下心來,起身打算回去。她抱着懷裏乖巧的貓兒,實在喜愛,舍不得撒手。

便對兒子說道:“這貓你就送給媽媽吧。我帶回去養,你要想它了就回家看看。”

好啊好啊!

聞言,倪小白貓眼晶亮~眼巴巴的望着路母。

她心裏一遍遍無聲的吶喊:“我願意!我願意!……”

路恒涼涼的瞥了她一眼,轉而笑着對他娘親道:“媽,家裏不是有一只貓嗎?兩只貓不是打小一塊長大的,現在讓她倆處在一起會打架鬧矛盾。別到時候鬧得都不安生。”

倪小白!小沒良心的!欠收拾!還想着跑呢?他能讓她跑了?!

笑話,十天期限已過大半,離她變身為人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

她想跑,想得美!

他可是忍了好久!

知子莫若母。兒子這明顯不願意,婉拒她呢。倘使情願依兒子的性情,絕無二話便會将貓兒給了她。

兒子說貓是他從朋友那要來的。想想,他也到了成家的年齡,這朋友啊,很可能是位姑娘呢。

瞧他對這貓兒寶貝的,看起來,兒子似對送貓給他的這位姑娘,很是看重呢!如此一想,路母心裏頗是歡喜。

她和他父親可是盼孫子盼了好幾年了~

最後再摸了摸倪小白,又叮囑了路恒幾句。大意就是讓他多回家看看~然後,路母便含笑告辭了。

倪小白眼裏的光消失了~

她自窗口一直目送着路母的車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生無可戀的回頭,對上路恒那似笑非笑的臉。

死男人!狐貍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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