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這貓長得可真象睿睿以前養的那一只,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心念一動後,許鑫濤又自覺可笑。

他這是怎麽了?

自拍賣會後,動不動不由自主的就能聯想起前妻來。貓嘛,只要品種相似,毛色相同,一眼望去,不都長得一個樣。

他望着那貓,暗地感嘆,自己真是有些神經過敏了!

唉,都是這段時憂思過慮,神經極度衰弱的緣故。

待路恒落座,他正欲開口,卻見那貓兒在路恒懷裏,挪了挪身子懶洋洋的偏過頭,直直的瞅了他一眼。

旋即,那貓便轉開眼,朝裏側複而将頭埋進路恒懷中。幾乎是立刻,貓兒那軟絨絨的肚腹,便開始舒緩的帶着節奏起伏,竟似睡過去了。。

倪小白這一眼,她是不打緊~

許鑫濤才将勉強,自我開解的心緒又亂套了。

那種在拍賣會上詭異得令他驚疑不定的惶惑,再次攫住了他的全副心神。

這貓兒看他的眼神,竟與那日白衣少女看他的眼神一個樣。

也就是說,這貓兒瞧他的這一眼,竟然也詭異的象足了前妻倪睿睿後來看他的目光。

冷然,不屑。

不屑到似乎再也懶得多看他一眼。極之不耐。

許鑫濤瞬間方寸大亂。

他腦子裏堆積甚久的各種疑慮,不停的交叉閃現。不能自抑。

路恒突然叫他操辦慈善拍賣會,指定他取一樣前妻的遺物,說也許能找出“羅賓漢”的線索。

睿睿與“羅賓漢”能有什麽關聯呢?

其後,路恒莫名的拍下了那佛珠。後來,又帶着拍賣會上,那不請自來,姿容驚豔身份神秘的白衣少女,一齊離開。

那白衣少女究竟是誰?

她對他那顯見的反感,與輕視又到底所為何來?

真是路恒邀請她去參加的拍賣會麽?

若并非如路恒所言,那麽,那姑娘去拍賣會的目的何在?

再到而今,路恒絲毫不留情面,直接撕破臉,驟然對他許氏發動攻擊。

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內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疑窦滿腹,夾雜着此刻急湧而上,難以釋懷的不安,許鑫濤下意識的看向那背身對着他的白貓。他看着路恒的手,溫柔的一下一下撫摸着那貓兒的脊背。

“路少,你為何對那佛珠勢在必得?”他聽見自己近乎機械的開口詢問道。

他無心客套,客套也沒有用!

許鑫濤驀然了悟到,他這明擺着是遭到了報複。

原本他應該談公事才是。可是,這會他心裏卻是急欲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路恒他為何要高價拍下那佛珠?這與自己的前妻究竟有沒有聯系?若有,又會是個什麽緣由呢?

他要知道這其中隐藏的真相,急不可待的想要立刻知道!

路恒淡淡的瞧着眼前,明顯面色驚惶的男人。看得出來,許鑫濤這一陣子過得極不順心,整個人仿若蒼老了十來歲。再不是那個保養得宜,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的臉上堆滿了疲憊,皺紋一下子變得又多又深。鬓間竟然白發叢生。真個老态畢現。

路恒想到剛才小東西只看了許鑫濤一眼,便轉頭顧自安睡。确乎是對她這前世的前夫,漠不關心渾不在意。

這讓他的心情很愉悅~

他微啓唇,對着直愣愣看着自己,眸光焦灼的許鑫濤,淡聲道:“因為我想要物歸原主。”

許鑫濤懵然的望着他,有點沒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路恒也不急,漫不經意的啜着助理送上來的咖啡,耐心的等他回神。另一只被倪小白枕着的手臂,慣性的拍撫着她的背。

許鑫濤愣了好一會,才自路恒意味深濃的目光中,醒覺。不由面色大變。

“物歸原主。”他怔怔重複,表情納罕。

繼而死死的盯住路恒,揚高聲追問道:“路少,你這話我有些聽不懂了!還請你多些解釋,那佛珠本是我前妻贈予我之物,何來的原主?”

“噓!”路恒慢悠悠對他拿手指比了比唇:“許先生,勞煩你聲音放輕些,莫要吵着了我家小白補眠。”

昨夜裏,倆人照舊鬧騰得晚。當然,都是他耐不住,情不自禁的一次又一次的糾纏她。

今早上瞧她睡眼惺忪,呵欠連連直犯困的小模樣兒,他心疼又後悔。

老實說,他每次都想收着點來着。只一沾上她的身子,他便不能自控,不可自拔。自制力全數崩盤。就貌似被他這小心肝兒下了蠱一般。

他不自禁垂頭看了看,酣睡中的倪小白,心道:可不就是一只小妖精!

迷得他神魂颠倒!恨不能夜夜做新郎~

許鑫濤瞧他低頭,用無限愛&憐的眸光看着那貓,旁若無人。

他心裏着實氣苦!

這大少爺太侮辱人了!如斯明晃晃的藐視,欺人太甚!

許鑫濤氣息急劇起伏,臉紅一陣白一陣。

偏是發作不得!

半晌後,路恒方擡頭不疾不徐,緩緩回道:“誰買的佛珠,自然誰就是原主了。”

聞聲,許鑫濤目瞪口呆。

他說什麽?他是說睿睿?!

睿睿已經死了!他是要将那佛珠埋進睿睿的墳墓?等等,不對?路恒與睿睿能有什麽關系?路家與睿睿能有什麽關系?!

許鑫濤恐慌的想,莫不是自己的神經真的出了問題,竟然幻聽了。。

“睿睿已經死了!”他盯着路恒,激動道。

即刻接收到路恒不悅的目光,示意他放低聲……

許鑫濤顧不得了!

他起身,在會客室內焦躁的踱步。

這一切詭谲深深,他感覺自己已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路恒的語帶玄機!無法忍受這中間,可能存在的某種詭異的可怕的事态。

“拍賣會上的那位白衣姑娘,她是誰?你說,是你邀請她去的,你們後來也一起離開。所以,她是誰?她到底是誰?她現在在哪?”許鑫濤連聲質問。

他的聲音太大,睡夢中的倪小白有些着驚。不适的在路恒懷裏掙動起來。

見狀,路恒當即折起眉頭,臉上帶了冷意。他亦起身,一面安撫的拍着倪小白,一面壓低了嗓子,對着許鑫濤冷聲道:“許先生,你虧心麽?”

“對你的前妻,你難道就一點也不覺得虧心麽?”他終于說出了倪睿睿。

許鑫濤愕然!有什麽重重的堵在他心口,使得他發不出聲音來。

路恒說完,不再看呆若木雞的許鑫濤。抱着倪小白,徑自揚長而去。

下午,路氏總裁會議室裏,正召開着董事會。

這已經是路氏這個月來第三次召開董事會了。而上月下旬短短幾天內,已經開過了兩回。。

主旨只有一個:路氏即将進軍建築業。

衆位路氏高層,起先得知他們的這位新任總裁,最新做下的這個決定時,如臨大敵。

全無征兆,全無準備,貿然的進入一個陌生領域,在他們看來,實在太過冒險。風險太大!

路氏的企業風格一向是術業專攻,腳踏實地穩打穩紮。從不抓瞎,不打無準備的仗!

一時,反對的聲浪高漲。

路泉楓對此,立場鮮明~·~

上陣父子兵,對兒子的決定他表示全權支持~

雖然他也不清楚,兒子為何突然想到要進軍建築業。但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此一時彼一時。

如今既然是兒子掌事,他想要創新,想要開拓。作為父親,他理應全力支持,無條件支持!

前期的資金投入确實大了些。公然撬許氏牆角,也确實不大地道。。

然商場如戰場,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争奪。何況,兵不厭詐!

使什麽手段不重要!過程不重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才是關鍵!

私心底,他甚至對兒子此舉引以為豪~

不愧是他路泉楓的兒子!有魄力,有闖勁!心志堅定,能挑得擔子,頂住壓力!

好樣的!

呃。。

外界眼裏英明神武,睿智通透,萬分精明強幹的路老爹就是這麽一個護短滴銀~

當然,他也絕非無的放矢,任人唯親偏聽偏信。實在是自小到大,舉凡兒子想做的事,總能幹得漂亮,做到最好!幾乎次次都能交出滿分答卷,做得盡善盡美,不讓人操半點心。

是以在他心底,他這個兒子有頭腦,亦十分的有主張。雖脾性桀骜不馴,骨子裏很是狂放。然做事卻是素來靠譜,說到便能做到。

嘿,所以啊,他家夫人生得娃,能有差嘛?!愛妻如命的路老爹對此深信不疑~

小路總一根筋的執意要成立,一個專職建築行業的子公司,金口禦律不容反駁。

老路總擺明了态度,支持兒子。

兼之,小路總交給董事會的項目計劃書,相關資料詳細完整,條條框框皆合邏輯。有理有據的闡明了,這一新領域的新項目,在不久的将來,會為路氏帶來的巨大利潤空間。

高層們一看前景朝陽,再慎重仔細的掂量了一番後,終是被小路總的計劃書說服,先前不贊成的态度,很快軟化下來。

路氏內部取得一致後,在手段鐵腕,比老路總還要講究辦事效率,非一般雷厲風行的小路總的帶領下,路氏專職建築的新一家子公司迅速成立。

今天開會就是着重讨論項目正式啓動後,所需要面對與處理的相關細節問題。

要開展一個如斯宏大的新項目,需要考慮的問題太多太多。各種必須預先列入備案,有可能會出現的風險與突發狀況,紛繁複雜。

真正是層出不窮的問題。。千頭萬緒。

由此,可以想見這樣的會議該有多麽的冗長,沉悶。。。

Hia~

這自然是倪小白童鞋的心聲~

身為一只貓妖,除非睡覺,呃,除非是面對“牢頭”路恒。否則,她的耐性将是極其有限的。。

尤其不能忍受于己無趣的事情。

她對他們這些什麽施工方案,成本預算,還有嘛施工技術水平以及什麽市場風險,壓根沒有興趣。。

睡飽了的她,不耐的跳下她的禦座——小路總的腿。大搖大擺的在會議室裏,随意的穿梭跑動~

待瘋跑着運動累了,她百無聊賴的為自己理毛。

良久後,完成了自我梳理儀式的她,再次感覺到無聊。。

她端坐在一邊,瞧着這一衆閱歷豐富,能力出色的路氏幹将們,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各抒己見,拿出一個又一個預備方案。

心裏不由大扮鬼臉。

嗐,人都道,這是新任路總裁雄心勃勃,想要征戰建築業,為路氏打開新局面。殊不知,他的出發點只是想要為她的前世出頭,只是因為他對曾欺辱了她,辜負了她的許鑫濤感到不爽。。

說到底,只是為了出氣。。。

因此,順勢而為,順帶做建築罷了……

她看向坐在主位的那個男人。此刻他微攏着眉,神情端肅而沉靜,正認真的聽着一位高管的陳述。

那英挺的面容,因着這一刻的全情投入,而顯得格外的迷人,格外的有男人味的性感!

唉,他真的生得太好看了!令人百看不厭。

倪小白瞅着他這副精英派頭的模樣,看了好一會兒。

驀地,對視上他突然瞥過來的目光。他似笑非笑,視線在她身上停駐了下。旋即挪開轉過頭去,繼續傾聽高管發言。

她只能看到他微勾起的唇角。

這個家夥!

兩面派!

她馬上想到他每次獨自面對她時,露出的截然不同于此時的另一種面貌——放&浪邪肆。。

不禁心生惡作劇的心思,想要捉弄捉弄他。

她鑽進會議桌底,蹲到他腿邊,伸出爪子輕輕撓他的腿。她刻意撓得輕緩,目的就是要讓他發癢~

可素,好一會過去了,他不動如山,依然坐如鐘,穩如磐石。。

倪小白不甘。

小爪自他的褲管,伸了進去。軟軟的肉墊直接撓上他的皮肉~

她一遍一遍若蜻蜓點水般,輕飄的滑過他小腿肚外側的肌膚,以她的個人體驗,這樣是最癢的。。

她撓完了左腿,撓右腿~兩條腿交叉着撓,樂此不疲玩得興起,不亦樂乎。

果然,沒多久,他的腿動了動。

再一會,又動了動。

她正偷樂着,卻見他的大掌伸到桌下,不待她反應過來,便準确無誤的一把抓住了她。。

“乖,不許調皮了!”他拍拍她的頭,又連着撫了撫。語氣帶着縱容和寵溺,無奈又溫柔。随即,再度将她安置到腿上。

會議室裏的一幹人等,對他們小路總種種的寵貓行徑,早已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只稍停頓了下,會議室裏便無縫連接~那位發言被打斷的高管,開始繼續演講。

倪小白悄咪咪吐了吐舌,卻是乖乖的趴伏了下來。到底不好意思,再因為她的胡鬧,而平白耽擱這麽多與會人員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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