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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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我成了毛茸茸-Krisen/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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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剛才那番短暫的對視中,時綿發現那雙綠豆眼的嘴裏似乎還叼着什麽東西。

它在看到突然坐起的她後,似乎是被吓了一跳,發出了短促的“吱”的一聲。

但又很快趨于平靜。

時綿注意到它朝自己有意無意地甩了下尾巴,随後當着她的面大搖大擺地走了一段路,最終消失在了某一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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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未知才是恐懼的來源。

但當時綿反應過來面前這是什麽東西時,她反倒是不那麽害怕了。

什麽嘛。

不過是一只耗子罷了。

時綿這麽慶幸地想着。

欸不對啊!

時綿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的屋子裏怎麽會出現老鼠的啊摔!

任誰想到自己居然和一只耗子在大晚上地共處一室,都會覺得惡心吧?

瞬間沒了困意的時綿決定短暫告別自己的溫床,下去和這只擾人清夢的死耗子大戰三百回合。

說幹就幹。

時綿剛準備掀開自己的被子下床,可哪知,她往自己的身上虛空摸了大半天,竟什麽都沒摸到。

嗯?

大冬天的她睡覺不蓋被子?

時綿奇怪地偏頭看了一眼,結果入眼的是一大團毛茸茸。

時綿:???

時綿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脖頸。

果不其然,她在那看到一塊明晃晃的銀牌子。

得。

又變成李大寶了。

怎麽這夢還能跟連續劇似的能持續夢到呢?

這一突如其來的發現讓時綿感到頭疼,她心說怪不得感覺自己的夜間視力增強了。

合着是變成狗了啊。

梅開二度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後,時綿低下頭看了眼,她躺的地方還是那日的那張小狗窩。

之後像是想了什麽,時綿莫名被自己逗笑了。

那什麽……

有句歇後語是怎麽說來着?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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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去抓老鼠前,時綿想起了那只高冷的布偶貓。

她在房裏張望了一圈,最後在挨着自己狗窩的沙發上看到了一雙閃着綠光的眸子。

乍一看還怪吓人的。

就見那貓定定地望着那老鼠消失的方向,它兩側的胡須如時綿初見它的那般,正不安地炸起。

此外,它的渾身似乎還在微微顫抖。

這一發現讓時綿有些懵。

請問你為什麽要抖?

難道是在怕老鼠嗎?

時綿暗自吐槽說你可是貓啊!貓啊!!

就算現在成為家寵不抓老鼠了,可怎麽能對着祖上昔日的食物感到害怕呢!

于是。

熱心市民時綿下定決心要給這只年輕的小慫貓上一課——

老鼠,沒什麽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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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弋萬萬沒想到。

自己睡前不過是多查了些關于“夢與現實是否存在必然聯系”之類的玄學資料,一覺醒來,他竟然又變成了李小乖。

江弋花了大概一分鐘才再度接受目前這一情況。

他暗自嘆了口氣,自我寬慰道:

變成貓也好。

好歹是又多給了他一點的時間來調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弋當時剛準備離開自己的貓窩去探索除了客廳以外的其他房間時,卻忽地聽到室內傳來了幾陣輕微的腳步聲。

“嗒嗒嗒”的。

應該是個什麽小東西。

江弋順着聲源尋去,意外在廚房看到了一個被打翻了的垃圾桶,還有一只叼着半個蘋果準備逃逸事故現場的長尾耗子。

大抵是貓的夜間視力實在是太好了。

江弋隔着一米都能看到那老鼠卡在蘋果上的那兩小顆前牙,還有它身後那伏在地上左右搖晃的尾巴。

一貓一鼠對視了一瞬。

江弋其後就感到了股發自內心的惡心。

讨厭這種下水道生物是其次,關鍵是方才對視的那一眼,江弋看到了挂在那老鼠嘴角的汁.液正慢慢的滴落在地板上。

怪令人倒胃的。

江弋本身是不怕老鼠的,最多只是嫌棄。

但是這具身體在看到老鼠的當下,卻無端地戰栗了起來。

它在害怕。

對面的老鼠在發覺這一點後,反而肆無忌憚地咬着蘋果,朝他嘚瑟地龇起了牙。

老鼠的這一嘲諷讓江弋感到了不爽。

準确來說,或許是,非常不爽。

江弋嘗試着克服身體上的恐懼,打算上前給那老鼠一個教訓。

可哪知那耗子在他行動的當下,居然帶着它的目标食物,直直地朝他迎面跑來了。

江弋被這一變故給吓了一跳。

他根本沒預料到這耗子會整這麽一出。

那耗子其後甚至過分地當着江弋的面,從他的四肢底下一穿而過。

眼前的這一突發事故,讓江弋整個人的心态瞬間崩了。

他只感覺整個人仿佛被性騷擾了般的,全身都不幹淨了。

草啊。

怎麽有這麽嚣張的耗子啊!

身體的應激反應驅使着江弋于下一秒就驚慌失措地逃離了案發現場,回到了能讓他感到絲絲安全感的小沙發。

江弋事後還心有餘悸的。

也是江弋驚魂未定之際,他看到原本還窩在狗窩裏睡大覺的那只傻狗醒了。

它看向他,朝他無聲地搖了搖頭。

江弋一時間居然從它的眼裏讀出了幾分不成器的意味。

江弋有些心虛地想,難道自己方才逃竄的全過程都被這只傻狗給目睹了嗎?

江弋自顧自地尴尬了會,突地就見那狗朝他暗示意味十足地往着某處擡了下鼻子,随即便大搖大擺地走向了那只老鼠消失的方向。

江弋好像是理解了這狗的意思。

它似乎是在叫自己跟它一塊過去。

可它想幹什麽?

帶着他抓老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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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弋深吸了幾口氣,待徹底平複好心情後,才勉強說服自己的這具身體試探性地跟上了那只薩摩。

他亦步亦趨地待在薩摩的身後,發現那老鼠蹿進了一間緊閉着的屋子裏。

那門框底下的門縫裏,還有些肉眼可見的果渣和汁水。

看起來是被那只耗子方才給強硬地塞進去的。

就在江弋望着門縫出神之際,他餘光瞥見那狗蓄力向上跳了一下。

伴着一聲清脆的“咔噠”聲,那門便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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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是一間儲物室。

江弋前腳剛邁進去,後腳就聞到了從裏面傳來的一股因空氣長期不流通而導致的沉沉的黴味。

這屋子原本好像是一間客房。

但此時,房間的角落都被人堆滿了不少的閑置物品。

江弋環視了一圈,目光忽地被進門左拐處的那一副挂得半高的老相框給吸引了。

這是一張男女合照。

照片上面的女人紮着麻花辮穿着旗袍,男人則是剔着個板寸穿着中山裝。

那兩人甜蜜地相互依偎在一起,似是一對陷入熱戀期的情侶。

但就是這樣的一張照片,怎麽會被人收起來了呢?

照片上的女人的相貌和李嬸有幾分相似,那那個男人難道是……

江弋被這幅照片勾得一時忘記了自己是跟着那條傻狗過來逮老鼠的。

他突地感到迎面拂過一陣風,餘光瞥見邊上那狗一下子撲進了儲物室。

江弋緊跟其後。

本以為要費好一番力氣才能找到那只該死的耗子。

哪知,那老鼠此時正明目張膽地趴在房間的正中央,“咔滋咔滋”地啃着已經爛了一半的壞果。

它是真的大膽。

對面身形體重是它數十倍的貓狗,卻還是毫不在意地在那淡定地啃着蘋果。

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的。

那種被蔑視的恥辱感又來了。

江弋隐忍着沒發作,生怕因一時沖動,又遭了這耗子的一波貼臉攻擊。

這次沖動的是他邊上的那只薩摩。

江弋就見它在被那只耗子嘲諷的當下,“唰”地一下沖上了前去。

那狗瞬間突刺到了耗子的面前,而後猛地一伸前腳,快準狠地逮住了那老鼠的尾巴。

薩摩大概是用了狠勁。

只見那老鼠被拽的生疼,它連蘋果都顧不上吃了,在那原地抱竄的痛苦掙紮着。

所有的一切都是發生的那麽猝不及防。

江弋看着面前的耗子被薩摩成功拿下的這一幕,詭異地沉默了下。

那什麽……

抓老鼠原來是這麽容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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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時綿也有這個疑惑。

她心說這老鼠是不是傻的?

見她沖上來居然連跑都不帶跑一下的?

這和她以前在老家追着老鼠跑了一整個房間都沒捉到它的體驗感不太一樣啊?

兩人不知道的是,這老鼠是這家的慣犯。

而李小乖和李大寶在此之前,曾在數個深夜裏,一個因為自身的膽小,飽受這家夥的折磨;另一個則是因為事不關己,對這家夥一直熟視無睹。

以至于那老鼠後來猖獗到根本不把這一貓一狗給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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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成功逮到了老鼠,時綿自是沒有打算輕易放過它的意思。

她一爪狠狠地摁住它的尾巴,另一爪則是嫉惡如仇地摁着它的腦袋往地上撞。

江弋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緘默了會。

他心說這狗還挺兇殘的。

饒是這麽想着,但江弋還是跟着過去了。

一只穿梭自如的耗子可能會讓江弋的這具身體感到害怕,但是一只束手就擒的耗子才不會。

江弋剛走到薩摩邊上,便聽到那狗沖他小聲的汪了聲,而後朝着那只耗子的方向擡了下下巴,接着又宛如演示般的,揮着爪子就是朝那老鼠的腦袋上一摁。

那老鼠自是想反抗的,它龇牙咧嘴地企圖攻擊薩摩襲過來的腳。

薩摩朝它露了下兇狠的獠牙,帶着威脅意味地低吼了聲。

那老鼠像是被吓住了,頓時一動不動的了。

江弋落在那耗子臉上的視線稍偏,這才注意到了薩摩的爪子不知是什麽時候,已悄然從那耗子的尾巴處,爬上了它的下半身。

薩摩摁在耗子肚皮上的爪子,乍一看有幾分隐隐要陷進耗子肚皮裏的趨勢。

江弋看着都覺得疼。

但又莫名解氣。

他緊跟其後的,也學着薩摩的樣子,對着耗子的臉和上半身就是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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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半。

在李嬸家的儲物室內,還在持續上演物種霸.淩事件。

一片漆黑的室內,有兩雙神采奕奕發着綠光的眸子,正齊刷刷地盯着已經放棄掙紮且企圖裝死地躺平在地板上的小綠豆眼。

那一狗一貓跟商量好了似的,無比默契的一人接一爪地往小綠豆眼的身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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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霸.淩活動,一直到窗外天漸漸破曉之際,才結束。

被硬生生地折磨了快一個點的小老鼠只覺得有些生無可戀。

它有氣無力地躺平在地板上。

全身仿佛被榨.幹了,又酸又痛。

隔着十幾厘米處放着的,是它今晚的勞動成果。

那半塊小蘋果這會還在隐隐散發着誘人的果香。

待那兇殘的一貓一狗走後,小老鼠在冰冷的地板躺了近十多分鐘後,才恢複了些力氣。

它抱着那半塊蘋果,頭也不回地就順着這一房間的某一處小地洞溜走了。

小老鼠後悔莫及地發誓,它再也不來這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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