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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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我成了毛茸茸-Krisen/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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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城的冬天，氣候總是千變萬化的。
前陣子才暖和了幾天，這幾天的氣溫又開始呈現明顯的下降趨勢。
衆所周知，天氣越冷，人在清早的時候就會越眷戀被窩而不想起床。
這天清早。
窗外的風呼呼的吹着，隔着牆李嬸都能感受到外面的冷。
作息一向規律的她，這會也難得賴了會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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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嬸這兩年一個人獨居慣了，漸漸的，對自己的作息也琢磨出了一套時間表。
兩年前剛喪偶那會，李嬸還産生過“這後半世的人生挺沒意思的”念頭。
兒女常年忙于自己的事業，以至于四處奔走經常不着家。
老伴去世後，家裏沉悶到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在家郁郁寡歡了一陣子後，李嬸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不少。
某日和子女視頻的時候，女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激勵她要振作起來才對。
李嬸憋了一肚子的氣，當場淚崩止不住地對着自己的兒女埋怨道：“你和你哥天天忙忙忙，也不知道多回家看幾眼，你爸現在也走了，我成天一個人在家多沒意思啊……”
兒子和女兒這才意識到，她媽這是寂寞了。
為了安撫母親，兩人信誓旦旦地和李嬸承諾以後每個月肯定會抽兩三天回來看望她。
李嬸聞言這才止了些淚。
這事讓身為子女的他們也覺得挺內疚的。
母親失意的時候自己不能陪伴在她的身邊，實在是不算孝順。
兄妹二人後來暗自商量一陣後，決定用一對貓狗來陪伴老人。
一來為老人解悶，二來彌補他們為生活奔波而不能留在李嬸身邊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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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一個人開啓獨居生活的時候，李嬸每日醒來總覺得這日子沒什麽盼頭，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她又還能幹什麽呢？
可如今，李嬸倒是沒有再産生過這樣的想法了。
每天支撐着她度過的，除了與三兩好友相伴出門散步跳廣場舞解悶外，還有就是享受家裏那倆小家夥帶給她汩汩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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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常的時間規劃，李嬸應該是六點鐘起床，六點半吃早飯，七點出門溜大寶。
不過今天嘛。
因為一時的慵懶，李嬸便将這些事情都往後推遲了半個小時。
待李嬸洗漱一番來到廚房時，她看到廚房的垃圾桶倒了。
昨晚做菜留下的那些廚餘垃圾，此刻正亂七八糟地在地板上鋪着。
“哎呦……”
眼前這一這混亂的場景讓李嬸感到頭疼，也不知道是她家哪個毛孩子幹的好事。
但李嬸也還是認命地拿出掃把和拖把把廚房從裏到外地打掃了一通。
這麽一收拾就過去了十來分鐘。
李嬸這天莫約是七點鐘才做早飯。
今兒天冷，李嬸便決定煮點熱乎乎的南瓜粥暖暖身子。
伴着“嗒嗒嗒”的切菜聲，李嬸在廚房對着案板切了好一會的南瓜。
但李嬸切得并不太專注，她切一會南瓜總會頓一下，而後往周邊環視一周，卻一直沒見那兩個招人的小家夥出現。
李嬸感到了疑惑。
要知道，以往她在廚房做飯的時候，那兩家夥總會聞聲而來，繞着她的腿屁颠屁颠地纏着她。
可今天這是怎麽了？
是還沒睡醒嗎？
趁着煮粥的間隙，李嬸擦幹了手，一路摸到了客廳。
她下意識地往沙發那一塊看去，如願看到那一狗一貓都還縮成一團地，閉着眼睡得正香。
見這兩家夥都還在屋裏待着，也沒出什麽事。
李嬸這才安下心來。
她踱步靠近沙發，正準備坐下時，卻瞧見了沙發邊上留下的幾道半濕的貓爪印。
嗯？
這是從哪沾的水？
小乖的水盆和飯盆都在餐桌附近才對呀。
怎麽她這一路走來沒在別的地方看到腳印，卻偏偏在沙發這塊瞅見了？
李嬸奇怪地張望一圈，最後目光鎖定在了她昨晚擺在方桌上的、用來喝藥那口碗上。
她昨晚水倒得多了一點，便沒有第一時間喝完。
現在一看，那水上已經沾了幾簇白毛了。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細微的灰塵正懸浮在水面。
自己喝水的碗居然被小乖用來洗腳了。
李嬸一時哭笑不得的。
但也還是無奈地揉了揉小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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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解決完那只耗子的事後，江弋本打算繼續執行自己的計劃的——
對着這家，裏裏外外地調查一遍。
哪知計劃還沒來得及執行，他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倦感。
睡蟲上腦，慢慢地占據了他個思維。
那好吧。
那就睡吧。
結果這一覺一睡便到了現在。
模糊之間察覺到旁人的碰觸後，江弋鼻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莫名讓他感到安心的味道。
以至于他也沒動過要躲開的念頭。
江弋半眯着眼，果不其然地從眼縫裏看到了李嬸那張和善的臉。
只是此刻她面上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
見他醒了，李嬸半惱地伸手刮了下江弋的鼻子：“好你個臭小子，拿我喝水的碗當洗腳盆是吧？”
她話裏頗有幾分秋後算賬的意味。
但說話的語氣終歸是帶着些寵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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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的碗？
難道指的是桌子上的那個貓爪碗嘛？
意識到這點後，江弋心虛地朝着李嬸求饒似的叫了一聲。
昨晚處理完老鼠後江弋總覺得自己髒了，從心理上的，無端地就很嫌棄自己。
從儲物室出來後，江弋便一直想找點什麽東西來除除晦氣。
在客廳繞了一圈後，恰好看到了那個盛了半碗水的貓爪碗。
大概是因為貓爪這個元素太具有迷惑性了，江弋便先入為主的以為這是自己在這家的常用碗。
結果這竟然并不是他的所有物嘛？
虧他昨晚還對這裏面的水一水多用了呢。
嗯……
一水多用。
他先是喝了點，然後又用剩下的處理了一下自己腹部的毛，臨睡前還不忘洗了洗腳。
渾然一節約用水宣傳大使。
江弋親昵地蹭了蹭李嬸的手，企圖靠讨好來讓李嬸忘掉這一茬。
事實證明，老人很吃這一套。
她真就不追究這事了，反而從長桌下的抽屜裏拿出了一盒罐裝的小魚幹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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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條小魚幹勾起了江弋不太美好的試吃體驗。
早些年他喂小橘的時候也還好奇過小魚幹的味道，私下曾偷吃過一根。
結果又腥又苦的，差點給江弋吃吐了。
也不知道那貓是怎麽吃下去的。
面前的小魚幹聞上去腥臭腥臭的，但是又莫名給江弋一種很香的感覺。
江弋本想拒絕，但他猶豫了會，在意識到自己還是個罪犯時，終究還是屈服着、很給李嬸面子地吃了一口。
意外的是，江弋入口嚼了幾下後，竟然覺得這小魚幹的口感非常好，甚至還有些上頭的想再來一根。
江弋納悶了。
記憶裏好像不是這個味啊？
難道是他以前買的小魚幹牌子太次了所以才那麽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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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早飯過後，李嬸照常是要出門遛狗去的。
可以出去玩了！
這一認知讓時綿感到了振奮。
嗯……？
時綿猛地意識到點不對的地方。
就算是在夢裏，她這個萬年家裏蹲會期待出去玩？
不，不可能的。
盡管時綿內心對出門這事始終有些許的抗拒，但也扛不住自己的這具肢體在聽到“出去”這兩個字時所表達出的沖動和喜悅。
她一時繞着李嬸上蹿下跳的。
還主動乖巧地帶好了牽引繩。
時綿心說她其實一點都不想出去只想宅在家裏睡大覺啊！
但身體好像不聽她使喚了似的，不僅沒往回返，反而還高高興興地蹭着李嬸的小腿繞着圈。
時綿最終還是被這具身體脅迫着“高興”地出了家門。
李嬸臨走前還不忘對着江弋告別：“乖乖，奶奶帶大寶出去轉悠幾圈就回來哦，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吧，不要到處亂跑哦，奶奶一會就回來。”
江弋叫了聲算是回應。
他目送李嬸帶着那只傻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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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走後，屋子一下安靜了下來。
就當江弋準備回到昨晚的那間儲物室一探究竟時，他隔着一側的落地窗遠眺，看到了漸行漸遠的一人一狗，還看到了外面略顯眼熟的園林設計和居民樓。
與他現實世界中的近乎無異。
江弋忽而産生了一個奇妙的想法：
既然已經确認自己現在所處的不是一般的“夢境”了。
那他可不可以大膽猜想——
自己目前身處的這個“夢境”與現實的他所處的，有沒有可能是在一個時空呢？
如果是，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出門可以找到身處B-311的自己？
如果不是，那他會在這個世界裏見到這個世界的B-311號房間和它的住戶嗎？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這個念頭一經産生，江弋想出門的念頭便逐漸強烈了起來。
深思幾秒後，江弋也沒再多做糾結，堅定地朝着大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學着昨晚那只傻狗開門的樣子，突地往上奮力一跳。
努力用爪子夠到門把手後，再往下重重的一壓——
門開了。
